經過幾日籌備,韓若蘭將下聘所需禮品準備齊全。韓若蘭和唐雲鵬母子二人選了個黃道吉日,稟過老國公,唐雲鵬騎在他的白馬上,領着隊伍浩浩蕩蕩往西部義寧坊行去。
“這是哪家要下聘?好長隊伍。”
“一擡,兩擡,十擡……竟足足有一百二十擡。”
“聽表親堂叔的鄰居說:‘莒國公府世子爺看上位姑娘。’這應該是莒國公府下聘禮隊伍。”
“你消息不對,看他們是往西部走,那邊可都是小平民,國公府哪能娶平民小戶女子?”
“騎在白馬上明明是唐世子爺,攻打突厥凱旋而歸時,咱也擠在人羣裡,不會認錯。”
“真是唐世子爺嗎?俺終於看到他了。”
“我聽說:‘唐世子爺對未過門女子非常喜愛,不看門第。莒國公府世子還生怕女子受委屈,特地請皇上賜婚。’你們沒瞅這麼多聘禮嗎?”知情人士搖頭晃腦炫耀,給周圍解說。
“那女子定會很幸福,我閨女怎麼沒碰上這麼好人家?現在還沒人說媒呢!”
熟悉說此話人哧笑出聲,“你閨女?你家大丫頭滿臉麻子,膀大腰圓,扛個二三百斤豬肉臉不紅氣不喘。整日和你‘豬肉王’在外風吹日曬,膚如黑炭,吆喝聲比虎背熊腰的‘爹’遠兩條街,這種‘女人’送上門都無人敢要。”
兩旁嘈雜議論聲傳入唐雲鵬耳中,男人非但沒有冷臉,嘴角反而勾起,顯示着即將要見到初梅愉悅心情。
擠在陳家大門外觀熱鬧僕人,瞧唐世子一行停在他們眼前。有眼色兩人沒用唐雲鵬派人搭話,撒腿往裡通報,這可是大人物,萬不能得罪怠慢。一個不小心,不光丟了飯碗,很容易性命不保。
唐雲鵬堪堪等了一刻鐘時間,陳家老爺子、元氏、陳啓和趙氏全部迎將出來,被衆星捧月地請進陳家。
在正廳分賓主落座,男人開門見山的對陳家人道;“與貴府姑娘情投意合,這次登門造訪是爲下聘禮而來,不知陳家老爺意下如何?”
陳老爺笑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好!好!我家陳玉是個有福氣的,能嫁給世子爺是我孫女造化。”
盯着被下人們搬進來一箱箱好東西,滿面紅光的元老夫人就差流口水了,焦急道;“世子爺準備什麼時候迎娶我家玉兒?不如今天把成婚日子定下。”
元老夫人關心的是,這些金銀之物何時落到她手裡。陳玉哪日能進國公府大門,他們可以擺脫商人身份。
時刻欲奪其父一家之主位的陳啓發現機會來了,若女兒能進莒國公府,他可就是唐世子岳父。父親再不敢拒絕交出陳家所有權利,大可藉助莒國公府力量,將陳家發揚光大,財源滾滾。
自賣自誇的道;“我家玉兒性情溫和,知禮識義,絕不會給世子爺添麻煩。”陳啓這點和陳老爺完全相似,喜歡溫柔識趣女子,自認爲天下男人同他一樣喜歡這類姑娘。
唐雲鵬聽他們一個個喋喋不休,不耐煩地皺起劍眉,不等世子大爺矯正陳家人誤區。
已經開始籌劃日後怎樣一步步將馮安安打入地獄,使那個女人萬劫不復的趙氏覺得公婆和相公太貶低自己女兒,再也按耐不住,迫切地想讓唐世子看到自家姑娘優秀心思下,開了口,“我家玉兒樣貌才學都是最好的,以後定能同世子爺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趙氏話沒說完,便被失去最後耐心唐雲鵬打斷,“恐是誤會了,本世子下聘對象並非你們口中什麼陳玉。”
陳家人震驚地注視着唐世子,這話比他們聽聞莒國公府世子爺來下聘還難以接受。
陳老爺不可置信的問道;“唐世子不是要娶我孫女陳玉嗎?陳家沒有其她小姐啊!”
唐雲鵬眼皮都沒擡,和這位視他心愛女子於無物陳家老爺已沒什麼話好說。心疼着初梅,自是不會給陳家人好臉色,男人冷冰冰地道;“本世子要娶孫初梅爲妻。”
陳家人聽了唐雲鵬話表情各異,趙氏瞪着雙眼,滿臉難以置信。陳啓嘴巴張開又閉上,一副不知如何說是好樣子。元氏一臉我聽錯了,聽到什麼表情。陳老爺茫然不知所錯,差點脫口問出,“孫初梅是誰?在陳家嗎?”
離陳老爺最近元氏察覺到她家老爺迷茫,對自家老爺毫不關心那兒母女感到欣慰,心中只有自己。明白現在不是得意時候,得趕緊讓唐世子點頭,答應娶玉兒纔是。元老夫人湊近陳老爺耳邊小聲道;“孫初梅是那個孽種女兒,在玉兒身邊做丫鬟,叫‘紅花’那個。”
陳老爺得到夫人提醒,憶起好像有這麼個人,想起後更是不明所以,這兒唐世子爺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放着他家才貌雙全玉兒不娶,要娶個叫紅花丫鬟?
陳老爺好不容易從震驚中走出,決定勸勸唐世子,讓他娶自己孫女,要是對那個孫初梅有興趣,可以做個通房丫鬟。
欲說服氣場強大唐雲鵬,開口前先吸口氣,鼓足勇氣的陳老爺頓覺眼前一亮,陳玉婀娜身姿款款走進。
陳玉穿着件秋香色開胸對襟大袖衫,交領處黑色抹胸露出多半,下身是件海棠紅色裙子,畫了個濃妝。見一身穿着,便知是特意裝扮過。
陳玉幾日來沒能得到唐雲鵬半點消息,心情很不好,身邊人理所應當成了出氣對象,當然最悲慘的莫過於初梅。
在房裡找初梅麻煩陳玉,被屋外冒冒失失闖進來稟報小丫鬟打斷。
不等陳玉拍桌子、瞪眼睛、罵人、打人。小丫鬟一改這幾日戰戰巍巍,滿臉喜色的對陳玉道;“莒國公府唐世子爺帶了好多奇珍異寶來下聘,小小姐快去瞧瞧吧!”
陳玉聽到這消息,再沒心情找初梅麻煩,追究小丫鬟。急忙忙梳妝打扮,到前廳與她日思夜想男人見面。
興沖沖來到正廳的陳玉發覺氣氛詭異,完全沒有喜悅之感使陳玉不敢任意插言。給長輩和唐雲鵬見過禮,規矩的在下首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