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渝州這個地方,要麼按照曹家的規矩來,那麼按照閻王爺的規矩來。
曹家的規矩暫且不說,那麼閻王爺的規矩是什麼呢?
閻王爺的規矩是給鬼準備的。
所以,活人,只能按照曹家的規矩來。
沒看到,之前沒有反應過來的曹家,讓內務府還佔着便宜。
可是曹家反應過來之後,連內務府都直接給踢出局了麼。
這種行爲霸道麼?
不,恰恰相反,只有普通的人才會認爲霸道。
而在統治階層,反而認爲這種事情理所當然。
在大勢力的眼裡,他們看到的往往都只有權勢。
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
過去文官集團敢於罵曹亮是曹蠻子,那時因爲他們佔據着輿論的陣地。
可是一旦曹亮不顧忌輿論方面的影響,那麼他們就只有被清洗的下場。
要知道,就算是陳展現在待的這個小院,血腥氣息可是還沒有飄散呢。
正如陳展所分析的那樣,相鄰的南州劉家和閔州餘家。
兩個同爲家族主母當家的商家,還真是守望相助的夥伴。
而劉珂和余男甚至還是同宗族的堂姐妹關係。
劉珂和余男本姓爲孟,同時南州孟家的女兒。
南州孟家祖上原本是被貶的犯官在南州落地生根,才傳承下來的耕讀之家。
孟珂和孟男原本爲同一個高祖父的堂姐妹,兩人分別嫁到了南州的劉家和閔州的餘家。
孟珂的丈夫,十多年前經由海上前往遼州經商,結果偶遇海盜送了性命。
而孟男的丈夫,則是因爲五年前的一場大病,撒手歸西。
好在兩人膝下都有兒女,所以,在孃家和彼此守望相助的情況下,牢牢掌控者家族的主家地位。
但是這次的生意涉及折衝府,不大放心的兩位女強人,結果一拍即合,相伴來到了渝州。
可是讓她們沒有想到的是,剛剛緩過了一路的勞累,竟然同時接到了曹家大小姐的帖子。
看着案几上那兩張,除了內容之外,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的帖子。
兩位堂姐妹也是一臉的懵圈。
她們可不會認爲,曹家大小姐宴請她們是因爲同爲女性的緣故。
要知道,到了一定的社會地位之後,任何一舉一動,都有着特定的意義。
雖然她們剛剛抵達渝州,但是前期也經過了一番瞭解。
曹家大小姐絕對不能以閨閣女兒來看待。
甚至相比於曹大將軍僅剩的第三子,這位曹家大小姐反倒更加優秀一些。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和後宅婦人一樣,下帖子邀人賞花聊天。
看了堂姐一眼,穿着一身淡青色長裙的余男,皺着眉頭詢問起來。
“姐姐,你說這位大小姐邀請我們到底是何緣故?”
“這我哪能知道?不過無緣無故地,想來折衝府也不會對我們有什麼惡意纔對。”
相同款式,只是長裙顏色爲墨綠的劉珂,同樣也是一頭地霧水。
容貌有些六分想象的姐妹兩人,因爲關係較好的緣故,穿着打扮的風格都比較接近。
不過余男這個擁有男性化名字的妹妹,反倒性格溫婉大氣。
反倒是劉珂的脾氣,直爽火爆,幾乎一點就着。
如果不是劉家本就在孃家所在的南州的話,恐怕劉珂早就被人算計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母親,既然您都不知道人家的打算,爲什麼和姨母答應地如此爽快?”
坐在一旁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正是劉珂的獨子劉然。
作爲劉珂二十多歲才艱難懷上的孩子,劉然自小就被保護的很好。
哪怕是脾氣火爆的母親,也對他愛護有加,所以就養成了舞像之年的劉然,依然單純地宛如白絹一般純潔。
所以此次渝州之行,劉珂就帶着獨子,希望能夠通過一番磨礪,讓他成熟老練一些。
而此刻聽到了兒子的話,相貌只能算是中上,卻散發出一股成熟女人韻味的劉珂。
很不雅觀地翻了一個白眼。
“我說寶貝,在渝州這個地方,誰有拒絕曹家的勇氣?”
“母親,孩兒如今已經年紀大了,不要叫我寶貝了。還有,曹家竟然如此霸道不成?”
“你還真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在整個渝州,都是曹家說了算,人家這算什麼霸道?”
“在霸道還能有皇帝霸道不成?”
聽到自家母親的話,年輕識淺地劉然有種三觀盡毀的感覺。
“母親,這……這曹家如何能夠和皇帝一樣?”
看到自家外甥又被他母親給欺負了,余男用着溫和地語氣爲這個純善的外甥解圍起來。
“阿然,在渝州這個地方,曹家就是土皇帝,其實和皇帝沒有什麼區別。”
“這種事情不能說是霸道,因爲曹家的規矩纔是規矩。”
“正如皇家定下的大乾律法不能違背一樣,在渝州曹家的話也不能違背。”
聽着自家姨母的話,劉然非常不認同,雖然不敢大聲反駁,但是嘴裡卻不斷地嘟囔着。
“這怎麼能夠一樣,皇帝是皇帝,曹家算什麼?”
看到自家兒子這不開竅的行爲,劉珂恨鐵不成鋼的伸出芊芊細指,在劉然的額頭點了兩下。
“你這是讀聖賢書讀傻了吧,什麼是規矩,誰說了算,還不是實力強大的說了算?”
“雖然說如今是大乾,是趙家的江山,可是別忘了,渝州城外的草原上,可是住着數百年前的皇家呢!”
聽着自家母親和姨母的話,雖然非常不認同她們的觀點,但是劉然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
看着外甥那爲難的樣子,余男輕笑了一下,然後開解了起來。
“好了,現在你還小,有些事情弄不懂,不要緊的,等過兩年之後,長大一點,就什麼都懂了!”
“我不小了!都是大人了!”
聽到自家姨母又將自己當小孩看,劉然不樂意的嘟囔起來。
看着自家小白菜一樣的兒子,劉珂好氣又好笑。
“對,咱們劉然都長大了,都開始想媳婦了!”
“母親!孩……孩兒還有事,先告退了!”
一聽自家母親又開始了,劉然頓時慌張地站起身來,立即朝着門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