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來自於折衝府最新出爐的佈告,劉望和一旁的縣丞文燕,同時佩服地嘆息了起來。
“沒想到咱們這位陳將軍,竟然如此厲害!”
“是啊,如此年輕的年紀,竟然把人性看得如此通透!”
“前段時間,剛剛從哪些大家族的身上割下來一塊肥肉。”
“結果現在又安撫地給了一個名額。”
劉望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敢打賭,哪些被割肉的商家,說不定現在還在慶幸之前的妥協呢!”
對於這一點,文燕沒有反駁,而且還歎服的分析了起來。
“最重要的是,陳將軍還把互市能不能繼續下去的決定權,直接踢給了朝廷。”
“這哪裡是決定權啊,這簡直就是燙手的石頭。”
對於副手的感嘆,劉望毫不在意的嘲笑起來。
“我現在都能想象得到,朝堂上那幫大老爺,被自家背後支持的勢力,逼迫着在朝堂上吵架爭執地模樣了!”
“這一環扣一環的,咱們這位陳將軍,真不簡單,果然不愧是一個人能夠養活一個州的天才!”
所謂一個人養活一個州的說法,是曹亮故意將陳展之前的功勞透露出來之後。
來自於民間百姓的湊熱鬧的說法。
雖然從賬面上來看,這種說法還是非常有市場的。
畢竟陳展這兩天爲折衝府創造的財富,起碼都能保證折衝府過上非常富裕的日子了。
憑藉着一己之力,讓折衝府獲取了巨大的財富,纔有了“一個人養活一個州”的吹捧。
以前大家都不過是把這個說法當做一個趣聞在聽,可是如今,隨着陳展的一個個動作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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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就是渝州的官場體系之內,也誕生了大量的陳展的支持者。
官場其實和戰場也是一樣,都是唯實力和成敗論結果的。
而確實如劉望所猜測的那樣,劉玉成等人正聚集在一起彈冠相慶。
“幸好前兩天咱們明智地繳納了罰金,否則……”
陳帆一臉感慨地說着,同時心裡對於折衝府這個同姓的將軍,充滿了敬畏。
“呵呵,還好,還好……”
聽到陳帆的話,一旁的劉玉成尷尬地笑着附和起來。
周圍的人都隱晦的收起了鄙夷的目光。
也不知道劉家到底是沒人了,還是說這個傢伙的背景太硬。
怎麼就派了這麼一個玩意來到渝州?
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之前的衝突,就是這個傢伙引發的,結果害的大家都捱了一頓揍不說,還不得不割了一大塊肉。
然後等到折衝府的處罰下來的時候,這傢伙又帶頭叫囂着要抵抗罰金。
開玩笑,不繳納罰金難道還讓大夥挨板子不成?
更何況,人可以跑了,但是店鋪和貨物難道還能帶走不成?
一千兩的白銀,相對於大家鋪起來的產業,難道很多麼?
幸好當時同爲內務府派系的陳帆,硬頂着劉玉成的反對,痛快的繳納了罰金。
然後所有人在陳帆的帶領下,不得不捏着鼻子,面對着折衝府認慫服輸。
而沒有人響應的劉玉成,也不得不當天一起繳納了罰金。
如今等到折衝府的這個佈告發出之後。
所有人都向着陳帆投以感激的目光。
如果不是陳帆當初的一力反對,大家或許心裡頭都還存在三分僥倖。
畢竟如此多的家族,大家也不相信,折衝府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所有入駐渝州的代理人都打殺了。
可是現在回頭一看,哪怕當時折衝府退一步,不打衆人的板子,可是這次互市地參與資格,估計也就沒有了。
雖然衆人三大鉅商加上數個一流的商家,匯合起來,算得上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但如果在渝州,唯一的巨無霸還要算折衝府。
迫於壓力,折衝府或許會退後一步,但是絕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
如果折衝府連這點血性都沒有,那麼也配不上天下第一軍的名頭了。
更何況,各大商家聯合起來纔有威懾力,可是如果折衝府願意捨棄部分利益的話。
他們這個由利益勾連在一起的聯盟,恐怕經不起任何的利益誘惑,就會瞬間分崩離析。
而現在這樣卻是再好不過了。
雖然各大商家丟了面子,損失了微乎其微的利益,但是卻得到了打開財富大門的鑰匙。
不是在座的幾人自負,而是生意一旦上升到了某個高度,底蘊將是決定一切的根本因素。
同樣的貿易機會,渝州本土的商業勢力,在這些人的眼中,甚至連一個能打都沒有。
畢竟就算給你如山一般的物資,你也要有實力把它們轉換成爲財富。
財富最大的秘訣,就在於流通,不管多大規模和體量的經濟,流通才是關鍵。
如果有一天,所有的財富,都掌控在一些人的手裡,然後一直固定不變。
那麼這個團體的經濟,將會陷入恐怖的萎縮狀態。
先是有錢買不到東西,然後貨幣貶值,再之後有東西卻沒有錢。
惡性循環下去,整個經濟體系就陷入到了崩潰當中。
這也是經濟危機的誕生原初點。
而對於那些沒有錢的人來說,經濟危機反而受到的損失最爲微小。
畢竟,都已經沒有任何財富了,還能損失到哪裡去?
作爲同等地位甚至更高一籌的存在,在場所有人的想法,陳帆的心裡都一清二楚。
不過,真以爲這些財富就這麼好拿?
“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公告當中提到了一點,那就是互市存在的時間問題。”
“對啊,之前竟然沒有注意到,折衝府竟然說是預設的……”
“這意思是能不能繼續進行下去,還要看朝廷得以意思?”
“這……這可怎麼辦?難道我們要放棄這次機會不成?”
“絕對不行,這可是一次光明正大地和雍朝做生意的機會……”
眼看着現場亂糟糟的情形,陳帆感到非常地無奈。
他就知道,肯定會面臨這樣的場面。
而且那個坐在折衝府府衙裡的那個年輕人,恐怕也已經預料到了眼前這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