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然此時哪裡有心思去管這些,她徑直就跟着學堂的教書先生往一旁的小院走了去。
自從蘇子喬感染了病症之後,先生便把他安排到了書院的小房間裡,。當蘇然和夜凌軒趕過去時,遠遠地就聽到了蘇子喬的咳嗽聲,一聽到蘇喬的咳嗽聲蘇然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先生見猝然愴然,連忙安慰她說道:“子喬的情況比其他孩子的情況要好很多,我們還是先讓大夫給他看看,或許子喬的病症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般嚴重。”
蘇然連連點頭問道:“大夫來看過了嗎?”
先生回答:“大夫還在路上,想必馬上就要到了。”
蘇然顧不得這些,她對先生懇求着:“我要進去看子喬,求求你成全我,我不能放任子喬不管!”
先生面色爲難說道:“子喬現在感染了病症。”
先生怕蘇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接着換了更委婉的說法說道:“當然,現在還不能判定他是普通的風寒,還是和其他孩子一樣感染了傳染病。若是普通的風寒,那也就罷了,若是傳染病,再把你給傳染上了可不好。”
蘇然哪裡顧得上這些,她只知道子喬是她的心頭肉,如果子喬出現了什麼麻煩,她也沒法獨活這一生。
蘇然祈求着先生,讓先生放她進去。
房間裡的蘇子喬聽到蘇然的聲音,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來,懇求先生讓他見孃親。
蘇然一聽到蘇子喬可憐的聲音,心頭更是急得不行,幾乎要給先生跪下,那先生哪裡承受得起,在蘇然有所動作的瞬間便忙用雙臂攙扶住了她,目光尋求地看向一旁的夜凌軒說道:“我不是不讓你們見他,我也是爲了你們着想,若真是感染了這種病症,你們也是知道的,那可是無藥可醫呀!”
夜凌軒點頭說道:“我們知道,多謝先生擔憂。可憐天下父母心,我們在外邊站着也實在煎熬,不如先生就成全了我們,讓我們進去吧,我們若是也感染了同樣的病症,絕不連累先生,定然想辦法把自己與其他人隔絕開來。”
夜凌軒把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那先生也實在不忍心拒絕,便說道:“那好吧,你們可得注意安全。”
先生嘆息着——可憐天下父母心。
蘇然見得到允許之後,激動地往子喬房間跑去,夜凌軒爲她打開了房門,蘇然直接衝進了房間,一把將在房間裡慌亂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蘇子喬勇抱在了懷裡。
自被關入房間後,蘇子喬就一直堅強着不讓其他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他曾經答應過蘇然,他要做一個強大的男子漢,所以他一直忍着沒哭,可是,當蘇然溫柔的懷抱擁住他時,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把蘇然的衣襟浸溼了一大片。
“好子喬,乖子喬,孃親來了。”
蘇然寬慰了蘇子喬好一陣,蘇子喬才穩定下來情緒。
一旁的夜凌軒,仔細地查看了一番蘇子喬的病症,查看了半天之後,卻仍舊眉頭緊鎖。
蘇然看着夜凌軒的神色不由得心慌,連忙問他:“怎麼樣?他究竟是不是感染了和其他孩子一樣的病症?”
夜凌軒點點頭說道:“很有可能。
恰好這個時候,門外的先生說,大夫已經到了,房門再次被打開,裹得嚴嚴實實的大夫走了進來,蘇然幾乎懇求般地看着大夫。
大夫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所以蘇然還沒開口,他便安慰蘇冉:“我一定會盡力的。”說完,大夫麻利地開始爲蘇子喬診斷,診斷了好一陣之後,大夫面色蒼白,看向蘇然說道:“老夫還是建議你們即刻離開這個房間,這孩子恐怕——”
大夫沒有再說後面的話,但那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蘇然那眼眶裡的眼淚奪眶而出,身體一個踉蹌,幾乎就要暈倒在地,好在有夜凌軒的攙扶,纔不至於摔倒,蘇子喬還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用徵詢的目光看向蘇然,問道:“孃親,我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
蘇然得心都要碎了,她強打起精神,寬慰蘇子喬:“孩子沒事的,一切有孃親在呢。”
看到強作鎮定的蘇然,夜凌軒的心也要碎了,夜凌軒轉而對大夫說道:“大夫,這病症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那大夫搖頭嘆息說道:“幾乎所有感染的症狀的孩子,父母在跟我說話時都會問這個問題。”
大夫嘆息一聲:“也確實是沒有辦法,但凡有一點辦法,那些孩子也不會暴病身亡了。”
接着那大夫又道:“別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是皇宮裡的小皇子,之前也感染了此等症狀,最終也是束手無策,才六歲就已經夭折了。”
對於這件事情,蘇然還是頭一回聽說,不過夜凌軒卻是早有耳聞,他嘆息一聲,對大夫點點頭,讓大夫早早離去。
那大夫沒有急着走,而是勸蘇然和夜凌軒:“老夫還是勸你們二人一句,先前離開這孩子,孩子要是沒了還能再生,你們二人若是也感染了,那可就冤枉了。”
夜凌軒說道:“老大夫費心了,我們自有分寸。”
那大夫建議夜凌軒和蘇然的態度都十分堅決,也不再勸慰,嘆息着搖着頭走出了房門。
蘇然的目光落在蘇子喬的臉上,才兩日不見而已,子喬的臉就已經憔悴不堪了,小臉上毫無血色,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因爲得了病症,蘇然心疼地把蘇子喬擁抱在懷裡,不斷地安慰他:“有孃親在,沒事的,孃親絕對不會讓你出事。”
蘇子喬乖巧地點頭,乖巧地依偎在蘇然的懷裡。夜凌軒看着這一對母子,心中也是感慨非常,正當他不知道該爲蘇然做些什麼時,卻見蘇然目光看了過來。
蘇然態度堅決地對夜凌軒說道:“還請夜公子先行離開。”
夜凌軒眉頭微蹙,說道:“你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爲何要讓我離開?”蘇然的心裡流過一陣暖流,她說道:“我不是拒絕你的好意,我是想讓你出去給我們想想辦法,子喬在這裡,我是斷然不會離開的。可如果你也留在這裡,那我們就真的是無力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