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氏跟李梅蘭終於哭訴走了,李驚蟄站在那裡直覺今兒的太陽尤其的怪,明明人在流着汗,偏偏遍體在生着寒。
那躲遠的煮飯婆子從遠處走了過來,見他這樣,很是關心了道了句:“那個啥,娃子!沒啥事兒吧?”
李驚蟄回神,扯着乾澀的嘴皮搖了搖頭,“婆婆,俺要家去一趟,能不能請婆婆幫俺請個假?”
婆子點頭,“可以啊!”
李驚蟄木着臉咧開了嘴兒,擠出的大大笑臉,既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笑意,“那俺走了啊!”
“去吧!”婆子心疼得很,揮着手喚他快回。
待見到他撒丫子跑遠後,又忍不住提醒一句,“別跑太快,儘量走蔭涼地兒,不然中暑了,可就不好辦了。”
“知道了哩!”李驚蟄沙啞着嗓子回道。心頭兒咚咚不受控的急跳着,腦中不知何時由空白開始趨向成了混沌狀,裡面正有兩個聲音在不斷的交戰着。
一個在說,一定要相信大姐,大姐是不會騙他的。
另一個卻又在說着,不能相信了,你看二姐跟娘哭得多傷心,指不定是大姐騙了你哩。
可不管是了哪一個,都令他心在亂糟糟着。
他現下急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能給他肯定的答案,能穩住他心神不亂猜忌的答案。
而這個答案的持有者,就是他的大姐。
李驚蟄粗喘着氣跑着,任那天空晃得讓人迷糊的大太陽,曬得他汗流夾背也不自知。他想找大姐,想聽到那個讓他內心真正平靜的答案。
“大姐~~”
被太陽曬得滿臉通紅的李驚蟄,迷糊着眼不斷喃喃的叫着自家大姐,即使身子已難受到了極點,腳卻還在機械的跑動着。
而這邊的李空竹與趙君逸制完冰,回屋歇響時,總覺得心頭慌得厲害。
待這慌持續到李驚蟄回來大力的敲着門,於家地開門驚叫時,又徹底變成了驚。
彼時,她正在屋裡炕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不安着。突然聽到於家地驚慌失措的大叫着,“驚蟄哥兒,驚蟄哥兒!”
就直驚得趕緊自炕上起了身,連着鞋都來不及趿好的快步跑了出去。
一出來,就見驚蟄滿臉通紅似火燒,那身子也跟在水裡泡過一般,全身上下既沒有一處乾地兒。
於家地看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就趕緊伸手搭了他一把。
而李驚蟄在看着自家大姐從主屋裡跑出來時,那因着急跑而泛起了黑暈的眼睛,開始在這一刻,一剎間變得明亮了起來。
將眼睛努力的睜到了最大,他抿着乾澀的脣,沙啞着嗓子道:“大姐,你有沒有給娘和二姐下毒?”
李空竹心下聽得一愣,下一秒,滿腔怒火是止也止不住的快速竄速升了起來。
“郝氏、李梅蘭!”她咬牙低喃,那一臉怒氣的樣子,讓被於家地扶着的李驚蟄嚇得縮了下脖子。
“我想相信大姐,可娘她們……”她們哭得太悽慘了,哭得讓他信大姐的心開始變得動搖起來。
扶着他的於家地見他身子越來越沉,觸手的溫度也熱得嚇人,就趕緊衝着李空竹稟道:“姑娘!哥兒怕是中暑了哩。”
一聽中暑,李空竹趕緊回神的大跑了過來。
李驚蟄見她過來,就快速的伸了手去抓她的衣袖,一雙渴望的大眼,明明已經看不到她了,卻還在努力的瞪到最大。
李空竹儘管心下澀然,面上卻依然笑得輕柔的摸着他的小腦袋道:“你只管信着大姐就是,忘了拉的勾了麼?”
“呵呵!”李驚蟄傻笑,對呀,他怎就忘了,他跟大姐是拉過勾的,大姐是不會騙他的!
這樣想着的同時,他那緊着的心也跟着鬆了下來。這一鬆,既是連着撐着身子的氣兒也跟着鬆了下來,轉瞬間,就見他忽然一個閉眼,頭向後仰的直直的倒了下去。
李空竹嚇得心臟漏跳半拍,在那趕緊跟於家地兩手相扶的將他撐住,“扶着回房。”
那邊的趙君逸跟着步了出來,見此,輕蹙眉頭的快步走了過來,“交於我吧!”
李空竹見狀,點着頭的任他過來將李驚蟄那瘦小的身子抱起,向着西屋走去。
“去將華老找來!”一進到西屋,李空竹就吩咐着於家地去找華老來,又令着於小鈴去搬着冰盆,而她則用着銅盆打了水後,擰了帕子給躺在那一動不動的驚蟄,輕擦着臉上的汗珠。
待將臉擦淨,正要着手去脫他汗溼的衣服時,卻被身旁的男人給一把拉住了來。
“你先出去,這裡交給我就好!”小子已經八歲半了,再不適合她這般親近了。
李空竹知他的意思,也不好硬去忤逆,壓下心頭兒的擔心點了點頭,“那好,我先出去一會!”
“嗯!”
李空竹放了巾子,從箱籠裡替着將乾淨的裡衣找出交於男人後,這才提腳走了出去。
一出來,迎面就撞上了提着藥箱過來的華老。
李空竹趕緊給其讓了道行了禮。華老見她一臉的擔憂,就忍不住冷哼了聲,“不就是中個暑?這般愁眉苦臉的像了什麼話?”
李空竹知他是有心勸慰,就低眸答了個是後,喚着他快快進去。
華老別了她一眼,隨沒再吭聲的提腳走了進去。
李空竹一直在門外站着等着。
待裡面的趙君逸將小子換好了衣服,前去開門時,見她一臉不放心的看來,就淡道:“正在施針,進來吧!”
“嗯!”李空竹聽得趕緊提起裙襬步了進去。
一進去,見華老已經收了針,就不由得急道:“怎麼樣了?”
“不防事!”華老冷哼着將用過的針放回針盒,“且拿着冰帕擦着降降溫,再熬藥一副灌下就行!”
正說着,那躺炕之人突然就來了個大嘔。
而那污穢之物,也好巧不巧的正好濺在了離他最近的華老身上。
華老當即就黑了臉,李空竹亦是黑了臉,“不是不防事了麼?爲何還吐了?”
說着的同時,趕緊叫着於家地再打水進來,而她則拿着巾子快速的去到炕邊,幫着小子將吐出的污穢給清理了。
華老一臉氣怒,“老夫說的不防事,乃是就着我的醫術而言。”要是別的醫館,沒個幾十兩,你想將這重度中暑之人看好了?
李空竹見他來了氣,也知有些個說重了,道了句,“對不住,心頭兒着急,還望莫怪!”
老者輕哼,“算了,老夫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是!”
正縫了於家地將水端來,李空竹將髒帕遞於了她,自已重有擰了條溼帕搭在了李驚蟄的額頭。
那邊的華老將藥抓好後,趙君逸便令着於小鈴前去熬煮。
關了藥箱,華老看着炕上之人奇道:“這大中午頭兒的不在學堂念着書,往着家來作何?也虧得老夫住在這,要拉去鎮上醫治,若耽擱的話,怕是性命都難保了。”
李空竹停了給其正擦着手腳心的手,眼神開始變得暗沉起來。
趙君逸看了眼華老,使着眼神讓他出去。
老頭兒很是不屑的哼唧了聲後,隨提着藥箱大步的邁出了屋。
待到屋子裡靜了下來,男人這才步了過去。
“打算怎麼做?”
李空竹擡眸看他,秋水剪瞳裡那高冒的怒火是怎麼也壓不住,只聽她冷呵道:“怎麼做?自是讓其嚐嚐泄了密的後果。”
“知道了!”男人點頭,過來坐在了她的身邊。
李空竹轉頭與他相對,疑惑相問,“能行麼?”畢竟當初她扔的是泥疙瘩,並不是真毒。
“交於我就成!”男人淡勾薄脣,接手過她手中的巾子,“制那般多的冰該是累着了,這裡另交於人吧!”
說着衝外將於家地喚了進來,將巾子交與她後道:“幫着降溫,待藥喂下後,若發現有異,記得及時來稟!”
“是!”於家地福身。
李空竹卻有些不滿的瞪着男人。
誰知男人只淡淡掃了她眼,就將其後領一個輕提,給提了起來,“若不歇着,晚上哪還有精力去看大戲?”
這是要讓她親眼見證?
“那樣心情會痛快點!”
男人眼中邪魅閃過,令着女人心頭跳了幾跳。避了對視的眸,趕緊正了正心神的點了點頭,這才隨着他步了出去。
下響飯頭兒時,得知了李驚蟄有所好轉,高溫也降了下來的李空竹,那提着心的才終於落了地。
待到天將麻黑,女人就急忙翻出窄袖布衫跟闊腿褲換上,待再挽了個利落的丸子頭後,就忍不住拉着趙君逸趕緊走。
“其實待到天黑走一樣。”
彼時男人摟着她飛走在北山林間,想說天黑趁着沒人,直接走大道比在深林飛要來得快許多。
李空竹在他懷裡偶爾睜眼看一下那飛過的密密叢林,聽了這話,那好容易因着飛翔而消散的怒火又給竄了上來。
“我現下是一刻也不想多等,你既是答應過我,幹嘛還發牢騷?”
男人無語,只覺她這火衝他發得莫明。心頭不爽的同時,更是決定一會得加倍奉還纔是。
想着的同時,男人便加快了跳躍的速度。
聽着那越來越快的呼呼熱風從耳邊掠過,李空竹直嚇得趕緊將之摟得越發緊來。
待到天色大黑,兩人到達了李家村。
聽聞着村中已經靜了下來,兩人又藉着各家屋頂飛向了郝氏她們所在的房頂。
在房頂尋着一處平穩的地方,男人將女人從身上放了下來,隨又小心的扶着她讓她儘量穩住平衡的不發出聲來。
李空竹在男人的幫扶下穩住了腳,又藉着月光向着底下院中掃去,待看到還有燭火從屋中印出時,就不由得眯了下眼。
“何時動手?”
“不急!”男人扶着她同坐了下去,感受着沁涼晚風吹來,淡道:“在等等!”
李空竹轉眼瞪他。
男人似早已猜到般,在她瞪來時,勾脣與她對起了眼來。
那深幽閃着亮光的眸子,不到半刻就令女人敗下了陣來。
紅了臉,很是不悅的嘟嚷着,“我越是急,你越是捉弄於我!”
“何以見得?”男人望向黑暗中的人影竄動,一個擡手揮動後,轉頭看着她問。
李空竹沒有理會,自是也看到了那竄來的黑影。
待到那黑影落地,單腿跪於他們面前後,趙君逸淡問,“拿來了?”
“是!”
“那便用吧!”男人點頭,在劍濁回是後,又提一句,“一個時辰的量!”
劍濁起身的時侯頓了下,隨又快速答到,“屬下明白!”
“嗯!去吧!”
待看到劍濁身輕如燕的飛下去時,李空竹心提了那麼一下,“不會被發現吧!”
“發現!?”男人挑眉,“暗衛也不用再當了!”
沒好氣的別了他眼,對於他大爺的口氣,女人哼過一聲過後,便不再相理的伸着脖子向下看去。
正努力的想看清劍濁倒底在做着什麼哩,沒成想,人已完成的又竄了上來。
“好了!”
趙君逸點頭,揮手令他退下後,這才重又抱起了疑惑看向他的李空竹來。
“好戲開始了!”說着腳尖輕點,躍到位於李梅蘭所在房間屋頂。手掀開一片瓦後,將她給放於在了一邊。
“看吧!”
李空竹聽話的向下看去。
只見下面的李梅蘭,坐在房間的梳妝檯那,不知想到了什麼,手拿着梳子,在那一會皺眉,一會恨眼,一會又陰測測的笑着。
對於一次性變幻這般多的臉,李空竹雖說頭次看到,可卻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正準備氣怒擡眼吼趙君逸時,卻驀的讓男人給把住了後腦不讓起,聲間淡淡又夾雜了一絲愉悅聲傳來,“耐點心,且往下看了再說!”
女人黑線,忍着心中氣怒的輕哼,“你最好祈禱是我想要的結果,不然的話……”看她怎麼收拾他去。
男人將之‘威脅’並不放在眼裡,輕勾嘴角只輕輕的挑了挑眉,隨着她繼續的觀看起來。
半刻鐘後,正在理着秀髮的李梅蘭,停了正在梳頭的手。
皺眉感受着體內有些不太正常的熱浪,下一瞬,又覺腦子開始變得混沌起來。
搖了搖頭,整個人既然又開始變得飄飄然來。
李梅蘭心下暗叫不好,心慌的想自梳妝的凳子上起身時,身子既不受控的開始搖晃了起來。
“娘~~呵呵呵呵~”一聲軟糯的娘未叫完,那抑制不住的笑聲,就那樣脫口從喉間給溢了出來。
“呵呵~~呵呵~~”
笑聲從隱忍到放開,不過短短一瞬,女子卻像是完全變得性般,開始不停的仰天大笑起來。
且一邊笑,一邊還脫着衣服不停的轉着圈。
“呵呵~呵呵~~呵呵呵~”笑聲越來越刺耳,女的衣服也越扒越少來。
屋頂上的李空竹睜大眼的看着,一邊的男人卻早已嫌惡的移了眼來。
終於,魔性的笑聲,驚動了東屋的郝氏。
她有些個不滿的皺眉衝着這邊喝問,“蘭兒,大晚上的你幹啥哩!”
“呵~呵呵~呵呵呵~”女子似根本聽不到般,在屋中還在不停的轉着圈。
此時她的上衣已經被扒了個精光,少女白皙的銅體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她一邊笑着轉着,手還不老實的在自已身上游走着。
李空竹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那魅惑似妖精的女子,直覺得自已這身爲女人的心,都快被勾得沒魂了。
正嚥着口水哩,那邊的男人卻驀然的將大掌伸來輕蓋住了她的眼,“髒,別看!”
“纔沒有!”已經全然忘了正教訓人的女人,看得正興起呢,被男人遮了手,就有些不大高興來。
扒着他的手正準備抗議着,下面已經被李梅蘭的笑聲驚得出屋的郝氏,開始跑了過來拍打起門來,“蘭兒,你在幹啥哩。大晚上的,還不趕緊收了聲,都睡了哩!”
“阿呵呵呵~~”
屋裡的女子在聽到有人敲門時,那笑聲又驀的一變。停了自已在身上游走的手,眼神虛空的盯着門外那發聲處。
外面不明就以的郝氏,見她不但不聽勸,還變了調,就沒來由的心頭兒一驚一怒,開始越大力的敲起了門來,“蘭兒,娘說話你聽到沒?趕緊閉了嘴,好好睡覺啊!”
屋子裡的李梅蘭聽着越發大的敲門聲,眼神由虛空變得興味來,咬着一根手指的歪着頭看着。
忽然魅惑的笑了一下,慢慢的向着那上着門栓的木門走去,“哦?!”她挑眉,輕嗯笑着的伸手將木栓給拉了下來。
外面的郝氏聽着沒了聲兒,那提着的心正待放下時,卻不想,木門‘嘎吱’一聲既從裡面給打開了來。
郝氏見門打開,正提嘴要問她時,卻駭然的發現開門的女子居然裸着上身,坦胸露乳的正看着她傻樂!
“蘭兒!”郝氏尖叫!
李梅蘭則看着她咧嘴呵呵笑着的提步步了出來。
郝氏一見這陣仗,哪還了得,趕緊伸了雙臂的想將她給攔了回去。
“呵呵呵呵!”李梅蘭見她來攔,就乾脆抱着她一起向外樂推着。
郝氏急得滿頭大汗,見她笑得大聲,急忙又伸出一手來去捂她的嘴,並且一邊捂,一邊推着向屋裡擠時,還不忘慌張的衝着暗黑的四下掃視幾眼。
李梅蘭正開心着,不想被她給突然推擠把,就弄得有些不爽的皺起了眉來。
“啊~”她叫着非要出去。
郝氏嚇得心驚膽顫的死命把她往屋裡推着。
裡面的人見出不來,開始發狠的尖叫着硬要向外衝。
郝氏有些把持不住,卻也知道要是這麼衝出去的話,她這輩子都會完了,於是開始使出吃奶的勁頭兒,硬是一把將給她推了進去。
“啊啊啊啊~~”
被推着進來的李梅蘭,重心不穩的後仰,一屁股給坐在了地上。
那邊跟着進來的郝氏,也來不及去管她,心肝嚇得咚咚的趕緊背身去關門栓門。
誰料,這門纔將栓好哩,那坐在地上的李梅蘭,卻又爬起了身,開始過來扒着她的手,非要硬闖了出去。
郝氏緊緊把着門栓不讓,見她急眼的邊跳邊啊啊直叫,就一個驚聲長吼:“蘭兒~”
李梅蘭被吼得頓了那麼一下,郝氏以爲起作用了,正準備長吁口氣時。
卻見李梅蘭這回似瘋魔了般,眥紅了眼的狠瞪着她,下一秒,喉嚨既開始發出似野獸般的粗叫,開始狠力的去扒着她的手。
郝氏被她這一變化嚇得心肝都停止了跳動,看着她咆哮着死摳着她把栓的手,就不由得哭喊道:“蘭兒,蘭兒!這是咋了,你這是咋了啊~~”
李梅蘭此時完全與了那野獸無疑,一邊喉嚨發出咕咕咆哮,一邊見掰不開她的手,就開始下嘴發力去咬。
“啊~~”郝氏吃痛,手一下就給鬆了開來。
可還不待她甩手喊痛哩,那邊的李梅蘭又快速的將門給打了開來。
立時的一股夜風沁涼襲來,開門的李梅蘭舒服的眯眼輕嗯了一聲兒,隨將門一個大力的向着兩邊甩去,正擡着一隻腳步準備向外步時,不想那邊反應過來的郝氏,嚇得趕緊將她給攔腰又硬抱了回來。
“啊~~啊~~啊~~”被抱着向屋裡拖的李梅蘭,開始四仰八叉的不停揮舞着手腳,又抓起了狂來。
郝氏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在她身後硬扣着她,任了她再如何亂揮亂抓,都不再鬆手的將她向着坑上奮力壓去。
“啊~啊~啊啊啊~”李梅蘭被扣回了炕上,開始徹底的竭斯底裡來。
郝氏咬牙騎壓在她身上,讓她再動彈不得,一邊壓,一邊還去扯着那放在炕頭準備鋪的薄褥。
“啊啊啊~~”
驚天的吼叫,終於驚得四鄰開始亮燈出來觀看。
見她們院門緊鎖,就不由得擔憂的衝着裡面喚了聲,“李家嫂子,你家出啥事兒了啊!”
正全力給瘋了的李梅蘭蓋被的郝氏被這一喚,嚇得臉唰的一下卡白了來,“沒,沒啥事哩!”
“沒啥事兒,你家梅蘭幹啥叫啊!”
有村人想翻牆頭進去看看,不想裡面的郝氏卻突然氣怒的高喝叫道:“說了沒啥事兒就是沒啥事兒,怎麼了,還不興人叫啊!”
前來查看的四鄰聽了這話,不由得癟了下嘴。
有那脾氣不好的,就不由回喝着,“要叫喚是你家的事兒,可也別擾了別人不得安寧去,這麼喜歡叫,不若去北山尋着跟狼叫啊!”
“真是,好心沒得好報!呸!”
一些埋怨着的村人,開始歇了那翻牆去看個究竟的心,既人都不領情了,還去費那個心作啥?
李空竹一直靜靜的坐在屋頂,將全程從頭看到了尾。
別了眼下首流着眼淚的郝氏,見她在得知村人散去,臉色又恢復過來後,就不由得冷哼了聲。
“還有多久的藥效?”
“半拉多時辰吧!”
李空竹點了點頭,夠了,夠郝氏折騰的了。
起身,“回吧!”
“不看了?”男人可還記得她剛不滿自已捂她眼,扒他手的情景哩。
李空竹搖了搖頭,“看多了,就沒興趣了。”隨又很是不屑的別了他一眼,“你以爲我是你們男人哩。”
男人黑臉,他可是從頭到尾都沒看過那女人一寸肌膚。
“快點,這會兒說不定驚蟄已經醒了哩!”
趙君逸再次不滿,冷臉過去將她摟抱起來後,並未招呼一聲的一個大力向着黑暗躍去。
“啊~”李空竹被這突來的失重驚得輕啊一聲,下一瞬又害怕暴露的趕緊將嘴給捂了起來。
擡眸不悅的看着那飛得起勁的男人,氣恨的一個咬牙,埋頭就向着他的胸前襲去。
飛躍中的男人身子僵了一瞬,下一秒既是飛躍得越發的快來。
女人心頭兒害怕,那襲他胸的嘴也越加狠來。
男人見她狠,他亦是越跟着發狠的再快一分來。
就這樣,兩人似堵氣般,在你狠我快的你追我趕之中,終是在酉時中給趕了回來。
彼時的男人在回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回房換下那件被女人口水浸溼的細棉薄衫。
而李空竹則抱着自家的院門,開始不停的作着乾嘔。
真真是,聽過暈車暈機暈船的,就沒聽說過誰人暈懷抱的。
於小鈴站在她的身後給她輕輕的順着背,待等着她差不多好了後,這纔將她自那門框處給扶了起來,關了院門。
“驚蟄醒了沒?”
“醒了,不過剛喝過藥,又睡了。”
“這樣啊!”李空竹點頭,由她扶着向自已房間走去,“那我就不去擾他了。”明兒再去看他,與他說說這事兒吧。
於小鈴點着頭,將她送到房門口後,就退了出去。
李空竹推門進去時,見男人已煥然一新的坐在那裡正喝着茶。見她進來,就別有深意的挑眉看了她眼。
李空竹冷哼一聲,這會兒她連別眼翻白眼都嫌暈頭,更別說再跟他鬥氣了。
走過去,似灘爛泥似的倒了下去,“今晚你鋪被!”
“嗯!”
男人輕嗯。仰頭喝下杯中水後,果然聽話的過來乖乖的給鋪起炕來。
待鋪好,過來看她時,見她既不知何時給睡了過去,就不由得莞爾了下。
看來,他有些過份了哩。
將鞋子給其脫掉,抱着她又挪去了褥上,再着手解了她身上的外衫,隨拉過薄,用着一角給她搭了肚子,見她哼唧了聲,又快速的解了自已的外衫,熄了燈,單手將她摟抱過來後,這才換來她消停的睡了過去……
翌日上響,李空竹在李驚蟄再次醒來後,親自端着熬煮得軟糯的白粥走了進去。
待喂着他吃完後,這才笑看着他道:“你想問什麼,現下就可以問了。大姐一定全都告訴你!”
李驚蟄搖頭,“沒有了哩,大姐跟我拉過勾,我信大姐哩。”
“不怕娘跟二姐再來哭鬧了?”李空竹笑着梳理了下他睡亂的頭髮。
小子有些個害羞的紅了臉,“昨兒個俺光聽着中毒時就懵了,後來見她們哭得好慘,就有些覺得心頭難受哩。”說到這,他擡眸認真的看着她的眼道:“後來回來俺不是問過大姐了麼?大姐說沒有,俺就信!”
李空竹點頭,這半年多的相處,再加上唸書的明智,小子已經長大了不少,“當初確實有嚇唬她們,就是那次來拿嫁妝銀子的那次,讓你姐夫給嚇的。你可還記得?”
看他點頭,她笑着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其是就扔了兩泥丸子進她倆的嘴。”
見他驚訝的得嘴都合不攏了,李空竹又正經了臉色道:“不過這事兒可不能告訴了她們,不然大姐的銀子怕是一兩都不保了哩。”
李驚蟄想到去歲時的頭回見面,和過年見面,好似次次娘跟二姐都與了大姐在吵哩。
再加上正月十五那次的事兒,娘她們明明拿到了銀子,最後也不知爲了什麼,又大鬧起來。
如今聽大姐一講,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娘跟二姐是想全要了大姐的銀啊,難怪那時姐夫氣得連武功都露了出來。
想到這,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哩,我不會跟她們說的。”
李空竹喚了聲乖娃子。“若以後她們再找你,不管了怎麼哭,都別信了去,要實在煩了,就讓他們看大夫去,這要真是毒,哪有大夫看不出來的。你說是不?”
“嗯!”李驚蟄點頭,覺得堅絕再不相信娘跟二姐了。
李空竹見他心結打開,就笑摸了下他的小腦袋,“趁此好好歇個兩天,吉娃那裡我打過招呼了,讓他下學後就過來與你複習下先生的授課。”
“好!”
姐弟倆再沒了秘密,親親密密的又說了會笑,見小子開始累了,李空竹便着他再休息會,便提腳出了屋。
而李家這邊,李梅蘭自清醒後,眼淚就沒斷過。
郝氏因着半夜的筋疲力盡加之又沒休息上的,這會人憔悴得似老了十歲一般。
關建這些都不是多重要的事,重要的是,那毒怕是真的哩。
昨兒個晚上閨女發毒,很明顯是惹着那邊了,這才警告的讓一人發了毒,要不是昨兒是晚上的話,怕後果會不堪設想啊。
想到這,郝氏就忍不住抖了一下,“蘭兒!”
“別跟我說了話!”李梅蘭扭帕哼哭着,如今她的心裡,恨得只差沒把李空竹挫骨揚灰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一時的氣憤,既惹來如此的報復,這世上若論了誰最蛇蠍,除了她李空竹外,怕再沒了第二人吧。
“現下要怎麼辦?不若我去求求你大姐吧!”
“求?”李梅蘭哼笑,收了擦淚的帕子,看向一臉愁苦的郝氏道:“你真當你那大閨女好說話哩。如今,她心裡怕巴不得將我們給弄死哩。”
“那哪能哩。我可是她娘哩!”郝氏皺眉,不滿的嘟嚷着。
娘?李梅蘭不屑的癟了癟嘴,自那賤人正常後,哪一回將她們當了親人來看?
如今有了那攀榮華的路子,怕早想將她們甩得越遠越好了吧。
李梅蘭想到這,手中的帕子扭得越加緊實了來。
“蘭兒~”
“別鬧我!”
沒好氣的衝她哼唧了一聲。郝氏被嚇得立時的就閉了嘴,見她在那皺着個眉頭的,就趕緊起身退了出來。
唉~大女兒咋就這麼恨上她了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