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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爾袞正色道:“不是我要詆譭你兒子,實際上,我看出這娃不象先帝胸襟寬闊,你得小心,就算你是他親生母親,一旦被他記恨上,怕也……咳,你要爲自己想個萬全之策,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布木布泰開始臉色一緊,可慢慢地舒緩下來,到最後,眼中已經是一片柔情,她將握着的多洋袞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記下了,你且好好將養着……。”
“怕是沒時間了。”多爾袞臉上泛起一絲英雄落寞的苦澀,“得抓緊着安排,如果我走之前,蜀地可以攻下,那就可安心了……明日大朝,你得支持我的意思。”
“你說。”
“再建三萬火器軍。”
“什麼?”布木布泰大驚。
“你也知曉,雖說相同數量的火槍兵難敵騎兵,可一個騎兵的訓練和消耗,足以訓練五個以上火槍兵。南人人口衆多,我朝難以匹敵,唯有針鋒相對,方可應對來日江南決戰。”
“好吧……我答應你。”
“另外,還須建一支水師,如今從海路北來的番商和國內商人,時常被南面海盜劫掠,對朝廷不作爲頗有微詞。”
“你……建一支水師,所需巨大。”
“你可有想過,如果國內這些商人,賺不到銀子,朝廷無法保障他們的利益,他們會如何?”多爾袞眯眼道,“他們會投靠南面那小子,當初,他們不也因此投靠了我朝嗎?”
布木布泰沉默。
“況且,雖然與南面那小子之戰,應該會在最後,可水師訓練曠日持久,不得不早作準備……也算是爲你兒子,留一個保障吧。”
布木布泰終於點了點頭。
二人自始至終,沒有爲新編火器軍和新建水師的歸屬討論過。
事實上,這確實不重要。
因爲,滿朝文武,不管是滿人還是漢臣,都被這叔嫂二人騙過了。
……。
“主子,額附爺又去了那胭脂巷的勾欄之地……想是喝得興起了,便派了小廝回府取銀子……。”
鑾儀將軍府,內院,一個妙齡美婢,蹩眉地對一個旗裝少女行禮稟報道。
旗裝少女神色不動,“那就給他吧。”
“主子——。”妙齡美婢不滿地抱怨道,“您不能任由額駙爺胡來……!”
“放肆!”旗裝少女清叱道,“這也是你能置喙的?”
“是。”妙齡美婢委屈地應道,“奴婢只是替主子抱屈……。”
旗裝少女幽幽嘆道,“隨他去吧……春兒,雖說我一直沒把你們四姐妹看作奴才,可如今我也嫁爲人婦了,這是額駙府,你們可得收斂些,別沒了上下尊卑,到時惹怒了額駙……我可不保你們。”
妙齡美婢嘟噥道:“哪有將貌美如花的妻子丟在府裡,去勾欄之地尋歡作樂的額駙?”
旗裝少女這下慍怒起來,“皮緊了是不是?還敢多嘴?!”
春兒趕緊跪下,道:“主子息怒,奴婢再不敢了。”
旗裝少女慢慢轉身,輕輕拂去一朵盛開正豔的牡丹花上的飛絮,彷彿自語般地低聲道:“他只是心中苦悶罷了……真若是好色之人,又豈會不碰你們姐妹四人?去吧,將銀子如數給小廝帶去。”
春兒聞聽,臉上起了一團紅暈,咬咬嘴脣,應道:“是。”
……。
胭脂巷,顧名思義,煙花之地。
然而,這順天府八大胡同的勾欄、春樓可也有着嚴森的等級。
一等的,那叫清吟小班,以飲茶小酌、琴棋書畫、談天說戲爲主,出入的也是權貴名門、文人騷客,也就是傳說中“賣藝不賣身”,當然,那是忽悠一般客人的,只要地位夠,出得起銀子,也沒有做表子還立牌坊的事。
二等的,也叫茶室,那就是明碼標價的,只要有足夠的銀子,愛咋咋滴。
三、四等的,就比較亂了,也髒些,服侍也差強人意。
至於再以下的,那就不堪入目了。
沈致遠,沈大人,自然也出沒於一等伎院。
人的名,樹的影,短短半個月之內,胭脂巷四大“名樓”,瀟湘館、鑫雅閣、蒔花館、蘭香班,提起鑾儀將軍沈致遠沈大人,就沒人不知道的。
人帥、多金、豪爽、有派,關鍵是官夠大,正二品軍職……嘖嘖,不用說,當得上每個花魁夢中情人的稱呼。
胭脂巷中,蒔花館裡絲竹之音縈繞,伴隨着鳥語花香、鶯聲燕語,那叫一個勾人魂。
蒔花館是清軍入城之後改得名,明朝時,這兒叫蘇家大院。
弘治年間,著名的玉堂春就在這與王景隆上演了一出“驚天地、泣鬼神”的傳奇情感大戲。
所以,尋幽探徑的騷客們,自然是趨之如騖,以求一探芳徑。
此時,蒔花館最上等的雅室之內,鶯鶯燕燕,美人不下十人,沈致遠左摟右抱,摟的可是館中最當紅的花魁——清吟,大口的喝酒,恣意揉搓,這副作派,哪象個文人,端得是一種江湖客的魯莽!
然而,素來以“冰美人”爲號的清吟小姐,卻是婉轉奉迎,臉上佈滿了笑意,全沒有做作之相。
嘖嘖,萬芳叢中一點綠,好一副英雄美人圖啊!
可在一邊,蹩眉怒容的錢翹恭一臉的嫌惡,他身邊也有美嬌娘,可惜,當美人主動投懷,卻被錢翹恭一把推開,顧自斟酒狂飲。
瞧瞧,多明顯的對比?
美人兒是怕了錢翹恭這個不解風情的魯男子了,若不是沈致遠銀子灑得豪爽,怕是沒人想去錢翹恭身邊討個沒趣。
沈致遠在那哈哈大笑着:“錢兄,所謂入鄉隨俗……放開些,放開此纔好。你學學小弟呀,瞧……。”
說着,沈致遠將手一把伸入清吟小姐的衣服內,一陣鼓搗,引得清吟小姐一陣尖叫,更引得室內一陣鬧騰。
沈致遠哈哈大笑道:“清吟呀清吟,敢情指得就是這尖叫聲乎?”
引得羣芳們掩嘴“吃吃”竊笑。
錢翹恭慍聲斥道:“沈致遠,適可而止吧!”
沈致遠卻毫不理會,大聲喝問道:“那誰……銀子取了嗎?”
一個小廝聞聲而進,拎着一口袋連聲應道,“沈公子,取來了……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