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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莫執念,吳爭無法去聚集這批人,這批人天然對吳爭抱有戒備之心。
而沒有吳爭,莫執念也沒有那麼大的魄力,或者說沒有足夠可以吸引他們的利益,將他們聚攏。
簡單地說,吳爭提供豐厚的利潤點和一幅足以引人垂涎欲滴的藍圖,併爲之提供軍力做爲保障。而莫執念提供人脈和資產,併爲之提供聲譽的背書。
這纔在一年內,組建起如此龐然大物——江南商會。
所以,吳爭贊同莫亦清的觀點,這銀子確實不能動,一動就壞了規矩,而這規矩的破壞,足以瞬間令這個組織分崩離析。
商會本就是利益的共同體,它的向心力僅是財富,一旦連財富都無法保障,那麼基礎瞬間坍塌,也就沒有了向心力。
“你說得對!”吳爭認同道,“商會的銀子不能動。”
莫亦清道:“可眼下這關,實在難過。不知夫君可有良策?”
吳爭蹩眉道:“搞銀子的辦法不缺,可問題是要在短時間籌集如此大筆的錢,恐怕真只有搶了。”
“這萬萬不可。”莫亦清臉色一變,趕緊勸道,“如今與夫君三年前收復杭州城時不同,如今夫君是杭州府的主人,無論是富人還是貧苦百姓,都是夫君治下子民,除非他們有罪,否則怎能由此而劫掠?”
吳爭苦笑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罷了,你莫當真。”
看着吳爭的臉,莫亦清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其實我倒是有半個辦法,只是還沒想通後續……。”
吳爭一聽,來了精神,鼓勵道:“說出來讓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你完善。”
莫亦清低頭斟酌了一會,擡起頭道:“這辦法還是得着落在商會那五百萬兩上。”
吳爭沒有反應,靜靜地聽着,等待莫亦清繼續往下說。
“商會籌措起如此巨量資金的目的,無非是入股各地被官府控制的禁榷行業,以此來獲得超乎想象的利潤。所以,不是這筆銀子不能動,而是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讓大小股東心服口服的理由。”
吳爭微微點頭,“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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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些。”
“啊?”吳爭有些錯愕,“沒了?”
“沒了!杭州府,乃至十府之地,能容納五百萬兩的行業並不多,最關鍵的是,這行業的規模必須遠遠大於五百萬兩,而且,不能分散,一旦分散,這筆銀子能落到財政司份額就會打折扣。”
吳爭問道:“你的意思是,找個能說服商會股東的理由……哪怕是畫一張餅,只要他們贊同,那就是投資而不是挪用?”
“是。可一時想不出有合適的理由。”
吳爭擡手道:“你且休息一會,容我想想……。”
吳爭閉上眼睛,開始思忖起來。
五百萬兩,不管對個人還是官府乃至朝廷,都是一筆鉅款。
按北伐軍的耗費,也足以支撐起一支五萬人的軍隊開銷一年。
吳爭能聽懂莫亦清的意思,就是需要找一個足以容納這五百萬兩巨資的池子,並令人信服。
可大將軍府轄下,符合這個條件的幾乎沒有。
唯一可以容納的是軍工坊,但這是吳爭的底線,不用觸碰。
而且,軍工坊的意義在於自給自足,吳爭沒有意願去擴大它的規模。
窮兵黷武,是取死之道。
軍工的投入在於精,而非量。
這是一個投入卻不有產出的行業,至少在目前來說,軍工坊出產還無法對外銷售,也不可以!
過了很久,莫亦清輕聲道:“夫君如果真想不出辦法,也不要着急。那就按阿爺所說,出售莫家田產和商鋪,來彌補這個缺口了,這樣應該還可以支撐半年。”
吳爭突然眼睛睜開,急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莫亦清詫異地看着吳爭答道,“我說按阿爺的意思,出售莫家田產和商鋪應急……。”
“停。”吳爭臉色漸漸舒展,“我想到辦法了。”
“夫君有何妙計?”莫亦清驚喜地問道。
“賣地!”
“賣地?何處之地?”
吳爭微笑道:“松江府港口周邊無主之地。”
莫亦清臉上的驚喜漸漸隱去,她輕聲解釋道:“夫君怕是不知,就算以杭州城中,一座佔地一畝的小院,也不過二百兩。要賣到五百萬兩,至少需要近三萬座小院,這還不計因大量拋售帶來的價格暴跌影響……松江府無主荒地,要賣五百萬兩,可想而知,至少需要近百萬畝,可誰願意花巨資去買呢,這想來無法說服商會大小股東。”
吳爭微笑道聽莫亦清說完,然後問道:“爲何說商會股東不願意購買松江府無主荒地?”
莫亦清剛想解釋,吳爭笑着擡手阻止了,然後道:“我知道你想說因爲地荒、人煙稀少,不具體價值。”
莫亦清點點頭。
吳爭道:“如果我說,準備以吳淞港口爲基礎,建造一座可容納百萬人口的大城呢?”
莫亦清驚愕起來,她急道:“夫君如此手筆,自然可以讓商會踊躍購買土地,可是,夫君又如何去建造這樣一座城池呢,建造這樣規模的城池,須耗費不下十倍的錢財,夫君難道想以五千萬去換五百萬嗎……且城中百姓從何而來?”
吳爭哈哈大笑起來,“我爲何要投入五千萬?既然可以賣五百萬,我爲何只賣五百萬?”
饒是莫亦清聰慧,也跟不上吳爭的思路,她想了很久才問道:“五百萬兩,須賣出百萬畝荒地,夫君如果想賣地來籌措建城資金,就須賣千萬畝,可港口周邊哪來那麼多荒地?”
吳爭笑得有些古怪,道:“你以爲我要賤賣荒地?五兩一畝?”
“松江荒地五兩一畝不算低,十兩一畝已經是極限,杭州城外上等水田,也不過五十兩一畝,象紹興、松江兩府,最多不會超過三十五兩。”
“不。我賣的是新城城中宅地,而不是城外田產。得賣一百兩一畝,先賣一萬畝,一個月之後以二百兩一畝賣二萬畝,與杭州城中宅地價相似。然後直到一年之後,我再賣三百兩一畝。”吳爭嘿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