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善連忙走了過來,拿了幾張相片遞給布江裡,“師叔祖,你自己看。這確實是元陽指沒錯。除了我宗的元陽指和烈火功,還有哪個門派有這樣強悍的殺傷力?”
布江裡看着相片,臉上疑惑震驚的神色越來越濃,“沒錯,就是元陽指,還是在數步之遙發出這一指。指氣穿透心臟,雪凝肉枯不見血。而後這餘下的炎氣再緩緩滲透到四肢軀幹,燒灼化灰。如此指勁內力,生平僅見。”
布江裡的話讓衆人一臉凝重。
沉默了片刻,金昊哼了一聲,緩聲道:“布老,你說的也對,也不對。”
布江裡猛地擡頭。
“死因確實是指氣穿透心臟而亡。但軀幹炭化,卻在指氣入體的那一瞬間,而非你所說慢慢滲透燒灼。”金昊瞥了布江裡一眼,慢悠悠地道。
“什麼?”布江裡再也保持不了冷靜,驚叫出聲,看向布善,“這小子說的是真的,不是糊弄我老人家?”
布善一臉嚴肅,“師叔祖,是真的,化驗組的同事本來還想將身體擡回實驗室,一觸碰便化爲灰燼。事關元陽指,我不敢怠慢,專門拜託化驗組的同事幫忙化驗一下身子炭化的耗時長短,得到的結果和老大剛纔所說的無異。”
布江裡狠狠吞了一口唾沫。衡量烈火宗的烈火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溫度的高低。就算自己的掌門師兄,如今烈火功修爲最高之人,用盡全力一拳近距離打入人體之內,也需要幾個瞬息的時間方能化爲炭燼。
布江裡猛地擡頭,“布善,你明日就趕回宗門一趟,把照片資料全部帶回去,好好跟掌門師兄說說這件事情。”布江裡看着金昊,臉色難得嚴肅地道:“金小子,這什麼勞什子羅雄的事情老頭子要親自跟着,此事與我烈火宗關係重大。”即使身爲長輩,但要真正插手古門的事,還需金昊點頭。
“沒問題。”金昊回答得相當爽快。本來還在爲調派誰來負責這件事情頭疼不已,如今有了一個送上門的超級打手,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而屋外的雲魔神,聽着布江裡的話,心裡卻嘖嘖稱奇。莫不是這烈火宗便是自家雷炎山脈的後輩傳人,那自己豈不是成了老祖宗?只是雲魔神心裡卻斷斷不想接受雷炎山已經落魄到如此境地。瞧着師叔祖的修爲,連雷炎山五大長老的五分之一都及不上。
若真的是自家人,改天亦要登門造訪一番,看看虛實,孱弱成如今這般模樣簡直丟盡了雷炎山的臉面。
此事告一段落,金昊看向衆人,“外勤的事情暫時不要指派給蘭花,我另有任務給她。”
“老大請吩咐,這次我一定全力以赴,爭取以最大的熱情,盡最大的努力,最完美地完成任務。”想起方纔自己擋在金昊面前充彪悍娘們的壯舉,蘭花心裡有些後怕。聽着金昊這麼一說,立馬昂首挺胸,以表忠心耿耿。
看着衆人眼中也有疑問,金昊不急不慢地說,“你們也聽說了三個月後各國的精武軍團大賽。雖說是普通軍隊精英的較量,但往裡頭安插特種武者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咱們這幾張老臉估計各國的異能武者閉着眼睛都能畫出來。所以我跟上頭商量了下,向古武世家徵集新的成員參加這次大比。三天後,就有幾名古武者過來。”
金昊頓了頓,繼續說,“他們新來的終究不比我們自家人容易說話。你們的性子我也瞭解,要是來那麼兩三個喜歡搞事的自命不凡的傢伙,怕你們三言兩語不和幹起來。所以安排接待這件事情,就交給蘭花來辦。”
大家相顧點頭,這樣的安排確實妥當。要自己去伺候一些剛從家族裡出來耀武揚威的雛鳥們,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浪費感情還浪費口水。
蘭花這丫頭雖然異能是比較丟人,不過人品性格沒得說。她到古門來,對古門的戰績的貢獻,從昨晚送肉上砧板的行爲,已經從零降到負值。但蘭花對於古門人與人之間的和諧,古門的辦公環境和飲食條件,卻無疑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這樣的事情由她去辦,確實再合適不過。
金昊看着蘭花如小雞啄米般地點頭,嘆了一聲,說:“這件事情如果出現了什麼問題或爲難之處都由你直接跟我彙報。如果他們過分了,欺負到你了,就拿出你方纔跟我作對的勁來,用不着委曲求全。”
“還有,門裡只有你一個,咳”金昊輕咳一聲,“只有你一個普通人也不甚方便。你若有什麼靠得住的親戚或朋友,工作不盡如人意的,倒可以招呼一兩個過來,幫你處理一下這些日常的事情。”
嗯!幾乎在座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金昊又假裝若無其事的轉回。金昊一向鐵面無私,也不任人唯親。可今天居然破例了,開了古門一條縫就爲了給蘭花找多兩個伴。
徐麗娜朝寶露呶呶嘴,眨了眨眼,饒有默契地笑了。只是隨即兩個人就做出了一個剪刀咔嚓的手勢。這次過來的古武者,其中有一個就是金昊的瘋狂迷戀者,陰水宗的陰月。回頭大傢伙要開個小會,把這個陰月給看緊了,以防她給蘭花穿小鞋。照蘭花的性格,要不被逼到生死邊緣,肯定不會遇到點挫折就到金昊面前哭訴。
可他們考慮到了,金昊自然也不粗心,看向布善,語氣依舊兇狠:“回了宗門彙報之後就立馬回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需要你出任務了,你就好好在蘭花身邊給她打個下手。”眼睛一瞪,低喝一聲,“給我看緊點了!”
“是,是!”布善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寶露更是狠狠地給了布善一個手肘子,在他耳邊低喝一聲,“機靈點,再出事,你就直接自燃死掉算了。”
而蘭花此刻的心思早已經跑到了雲梓焱的身上。他剛剛丟了工作,正愁沒有活兒幹來養活自己。如今正好把他拉來給自己幫幫忙,也算是半個古門的人。他幹那行肯定沒少遭罪,指不定伺候不好還給人家懷恨在心。不過以後誰要想欺負他,也要掂掂自己的份量。
蘭花越想越滿意自己的決定,眉眼彎彎,看來開心得很。
蘭花開心了,金昊的臉色卻越來越陰沉。連徐麗娜和寶露也禁不住手扶額頭,這丫頭的神經有這麼粗條的麼,都趕上刀削麪的寬度了。被羅雄那噁心的廝給XO了,然後那廝又讓人給咔嚓了,就這差不多一個晚上的時間發生這麼多事情,這丫頭別說沒有痛不欲生,連情緒不寧都沒有,現在還眉開眼笑。該不會刺激過頭,腦袋短路了吧。
就在衆人收拾收拾準備散會離開的時候,屋外的雲魔神卻突然眼睛一睜,身子一閃,竄到了樹上枝葉最繁茂的地方。
不知道何時天空開始烏雲遮天,加上天色漸晚,整個天空灰濛濛暗沉沉一片。
一個身着白衣的瘦小身影,幾個起躍,非常敏捷地竄入了這個廠區。他的目標明確,身子幾乎一落地便貼住了這棟白色小樓的牆壁。
全身上下被白色包裹着,加上那人的身子單薄,與牆面在一起,在這種天氣下,若是沒有仔細觀察,也很難分辨清楚。緊貼着牆壁的身子如同壁虎一樣,一彎一直,整個人已經緩緩地往上攀爬,光滑的牆面對他來說竟沒有絲毫的難度。
那人一直爬到了四樓,右耳緊緊貼住了牆壁,身子紋絲不動,貼得比狗皮膏藥還牢固。
在樹上蹲點蹲了半天的雲魔神早已有點倦乏。生平第一次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跑到樹上晃盪了半天,就爲了盯一個陪他劈叉過的女人。雲魔神想找樂子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於是乎,雲魔神慢悠悠地用兩根手指從樹上夾了一片樹葉,非常自如地就這麼一甩。
樹葉就如同炸飛的鐵片一般朝遠處飛去,目標明確,精準無比地貼牆而過,削過了男子貼牆偷聽的臉頰。
如同被刀片橫切過來一般,男子的臉猛地後仰,臉頰和耳朵一陣火辣辣。當他看到一片樹葉在他身邊輕飄飄緩緩往下落之時,瞪眼訝然。
白衣男子費盡心思凝神屏息,此時突如其來的樹葉削來,早已爲潛伏控制得相當完美的氣息和心跳的頻率,也瞬間發生變化。而一旦發生變化,又豈能逃得過屋裡那些跟精怪似的人物。
屋裡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金昊,“竟然有不長眼的東西。”
金昊話音剛落,速度最快的卻是路小樹。路小樹如同孤魂野鬼般整個身子就朝窗外飄了出去。
一直被震撼到有點心神不寧的布江裡看到路小樹飄了出去,回過神來,想起方纔自己在門口的感應,喊了一句:“小心,來人功力不俗。”
屋外的白衣人反應也不慢,看到將自己的臉頰削得熱辣辣難受的竟是一片根本不能着力的樹葉時,心神劇震,卻馬上毫不遲疑地轉身,身子縮成一團,那透綠的眼睛露出一絲狠意。
雙腿猛地一蹬,整個人如同炮彈一樣一衝而起。
可就在同時,路小樹的的身子已經隨之落地,雙手在空中一搓一甩,一股小小的氣旋,不偏不倚正好旋住了男子的雙腳,一把將他扯住。
衆人陸陸續續不慌不忙下樓,想來對路小樹的速度頗爲信任。
蘭花也跟着下樓了。彷彿有感應一般,蘭花突然擡頭,眼睛越過白衣男子往遠處一看。她發誓,發誓看到雲梓焱此刻竟悠然自在地盤腿坐在樹上,還朝着自己微微一笑。
這一笑很傾城啊有木有,蘭花身子一歪差點被他傾倒,無關美色,而是驚嚇。
如果讓這男的跑到那邊去,大家一路追着過去,雲梓焱這傢伙鐵定也要被當成入侵者給收拾起來。
男子的眼睛卻終於顯現一絲驚慌,卻很快平靜下來,整個身子隨着腳底下的氣旋旋轉的方向旋轉,緩緩升高,低聲一吼,反倒借力一躍而起。
路小樹罵了一聲娘。向榮,向譽兩人已經成包圍之勢,準備趁勢而追。
可就在此時,蘭花在雲梓焱傾國傾城百味生的笑容裡雄糾糾氣昂昂地大喊一聲:“哪裡跑?”
蘭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手中握着一根小樹枝,就在她這一喊時,手中的樹枝突然如同藤蔓一樣瘋長,隨着蘭花手腕一抖,嗖地將男子的雙腿緊緊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