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梓焱心裡也頗感驚奇。這地方竟然還有修習武道之人?門口老頭的修煉有點摸到門檻,放在雲朝勉強能跟着宮裡的藍大總管混。至於房裡頭坐着的人,除了一人頗有意思,其他幾人氣息都弱得與以前門派的三流弟子一般上下。
雲梓焱是故意在布江裡的方向泄露了一絲氣息試探,可僅僅一絲氣息便讓布江裡如臨大敵。若是雲梓焱不想讓他知道,就算他的功力再拔高几籌,也斷然察覺不到。
樓房裡的頂層,八/九十平米的空曠房間裡簡簡單單擺着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還有十數把看起來絲毫不搭調的檀香木椅。房子中間的牆壁上,刻着一個“古”字。字蒼勁有力,入牆三分,一氣呵成,讓人一看,確有一股瀟灑不凡的氣勢。
會議桌的正中央,坐着一個高大威猛的年輕男子。男子剪着寸頭,皮膚黝黑,面容堅毅,棱角分明,身高足有一米九多,異常的魁梧。男子坐在那裡,就像一頭伺獵而動的猛獅一般,眼睛巡過一週,琥珀色的眼瞳蘊含的梟猛和冷冽讓周圍衆人驟感壓力大增。
男子正是如今古門對外的第一人“獅王”金昊。金昊之所以能夠成爲衆多出類拔萃的異能者和古武修煉者的第一人,不僅僅是因爲他身出名門,更重要的是他身具異能,在古武的修煉上亦是不凡,是極爲稀少的天賦異稟的修煉者。
在金昊的兩邊坐着好幾個年輕人。
左邊首位坐着一個成熟美貌的女子,大概三十左右,一頭短髮,身穿一套黑色的西裝,顯得十分乾練。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企業高管模樣的女人,卻是古門異能一組的組長徐麗娜。徐麗娜之所以成爲異能組的第一人,因爲她具備的恰恰是最爲稀少珍貴的“精神系”異能。
在徐麗娜的身邊,坐着一個相貌普通得走在路上絕不會有人注意的男子。男子穿着一套相當老土的黑色西裝,裡面的襯衣皺巴巴,帶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鏡,顯得十分磕磣。身子骨木板一樣薄,整個人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猶如挺屍一般。風系異能者,路小樹。
路小樹的身邊坐着一個絕對讓人爲之側目的人,胖得跟個圓球似的,他坐的那張檀木椅也是特製加大了的。那一身肥肉,還是嵌入了檀木椅的花紋裡,看得人肉疼。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穿着和路小樹同個款式的西裝,與路小樹坐在一起簡直就是無比鮮明的對比。
水系異能者邊大胖。他與路小樹可以說是整個異能組鐵打不動的最佳拍檔,無論是異能還是個性,都是極爲互補的一對。
坐在最末的男子,穿着紅紅綠綠的寬鬆衣服。頭髮染成了黃色,戴着近十個耳釘還有兩個鼻環,簡直就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不良少年的形象。他的名字叫賈星星,血系異能者,其異能與西方諸國的吸血族頗有淵源。
坐在徐麗娜對面的是古武組的組員。
排在首位的是一個身穿長褂的年輕男子。男子長着一張不折不扣的娃娃臉,皮膚白皙,笑起來嘴邊還有兩個大大的酒窩。頭髮梳得非常的整齊。他笑嘻嘻的模樣看起來一臉無害。身上卻有着濃濃的書卷氣息。和金昊坐在一起,便猶如是戰無不勝的猛將和其手下運籌帷幄的軍師。
卜李子,卦門傳人,論武學修爲確實數他最爲寒磣,但其推算籌謀之能卻是天賦異稟,在很多行動中爲古門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
卜李子身邊是一個身穿紅色抹胸緊身短裙的妖豔女子。女子燙了一頭大波浪卷,極爲美豔動人。可古門之人都知道,坐在這裡的兩個女人都招惹不得。徐麗娜會讓你一臉滿足地拿着刀抹脖子也油然不知。而這個女子,幻月宮傳人寶露,出手狠辣,能將你揍得五臟錯位,四肢殘障。
往後坐着一個長得非常白淨羞澀的男子,誰也看不出這樣一個小綿羊似的男人修煉的功法卻極爲火爆,簡直與他的個性背道相馳,正是“烈火宗”布善。
布善身邊是兩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男子,身穿樸素的青色布衫,各自揹着一柄長劍,正是“青城劍派”的向榮,向譽兩兄弟。
古門自然不止在座的這些人,還有一些在外執勤未能趕到。
金昊難得嘴角一抿,“那傻丫頭來了。”
金昊洪亮的聲音多了一絲溫和,惹得衆人側目一瞥。這隻烈火獅子平時對誰都兇巴巴的,整一副晚/娘臉,唯獨對蘭花這妞兒,雖然也是冷冰冰的,但至少沒有那麼凶神惡煞。
賈星星一臉曖昧的樣子,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邊大胖,捅得他肥肉直顫:“胖子,看來獅子想吃兔子了。”
邊大胖還在意淫着晚上的大餐,下意識就砸吧砸吧嘴應了一句:“什麼獅子吃兔子的,兔肉一般般,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只喜歡吃豬肉。”
邊大胖的大嗓門一亮,所有人都聽到了。毫無意外地,所有人都意味深長地偷偷瞄了金昊一眼。卜李子更是悄悄朝徐麗娜豎起了大拇指,張口不出聲地慢慢唸了幾個字:“還是你的組員本事大。”拿下金昊一人,就等於拿下整個古門。
金昊狠狠地瞪了賈星星一眼,聲音如同從牙縫裡一字一頓地蹦出來:“你那兩個吸血的獠牙癢了是不是,要不要我給你拔/出來?”
賈星星身子往後縮了縮,一臉怨念地盯着邊大胖,惡狠狠地道:“死胖子,吃你丫的瘟豬肉,老子坐在你身邊都被你一身豬騷味給薰死了。”
過了兩三分鐘,怯怯的敲門聲響起了。
“進來吧。”金昊輕聲道。
蘭花怯生生地推門進來,手中還託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杯杯的熱氣騰騰的茶。
“大家好。”蘭花一如既往甜甜一笑,朝金昊略微躬身點頭:“對不起老大,對不起各位師兄師姐,我來晚了。”
蘭花的人緣向來不錯,就連陰陽怪氣,離經叛道的賈星星也跟她關係最爲緩和。蘭花一打招呼,大家都頻頻微笑點頭,就連方纔眼神冷凝的金昊,也柔和了不少。
蘭花放下托盤,準備先把茶一杯杯送到衆人的位置。這才端起一杯茶,就聽見寶露突然喊了一聲:“等等。”
寶露踩着高跟鞋,麻利地走到蘭花跟前,由上到下端詳了一番,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出了一句讓衆人愕然的話:“蘭花,你失身了?”
寶露的話讓蘭花膝蓋一顫,身子一斜,杯中的水溢出了些許。
“小心點,別!”第一個出聲的竟是端坐在最中央的金昊。看着衆人投來的曖昧眼神,“別燙着”三個字生生嚥下去。金昊眼睛一瞪,原本因爲一時緊張而前傾的身子又緩緩坐回。
被寶露這麼一嚇,蘭花那叫一個頭疼欲裂。蘭花先是嘿嘿一笑,看着一向霸道嚴肅的老大,“不好意思,您瞧我這笨手笨腳的。”邊道歉心裡邊苦惱,寶露的問題該怎麼回答。
蘭花長這麼大唯一一次說謊是在她初潮來時。當時屁股上的血跡給父親看到了。父親嚇了一跳,問她是不是哪傷着了。蘭花支支吾吾地解釋說是隔壁家的李嬸殺了雞,她不小心摔在那攤雞血上,沾了一些。
雖然蘭花不知道爲啥自己莫名其妙就便血了,肚子下方還有點發酸發疼,但爲了不讓父親擔心,她還是撒了謊。
看着她躲躲閃閃的眼神,父親的神情突然變得很複雜,又心疼又痛苦又內疚。他啥也沒說,大步走出房外。不消一會,隔壁家的李嬸就笑呵呵地過來,給她解釋了女孩子必經的一個成長過程。
如今這麼直白的問題,衆目睽睽之下,蘭花縮了縮脖子,怯生生地問:“寶露,你怎麼這樣問?”
“嗯?”寶露拉長了聲音。蘭花這丫頭向來老實巴交,純良質樸。別說說謊,平時向來有一句說一句,可今天這丫頭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還反問了一句,眼神躲閃,不對勁,相當不對勁。
“寶露,”徐麗娜向來看不慣蘭花受欺負,走了過來,埋怨地看了寶露一眼:“你胡說什麼?這裡這麼多老爺們,你讓蘭花怎麼回答?怎麼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虧得蘭花老實,要是我,可跟你沒完!開玩笑也別嚇着蘭花,咱古門裡,要是還有一號大好人,那就只有小蘭花了。”
寶露大大咧咧地說,“都是自家人怕什麼?我就是關心她才脫口問了出來。說什麼都不能讓咱的小蘭花白吃虧呀。”
寶露拿過蘭花手中的杯子,放回桌面上,上下打量,鼻頭還皺了皺,“蘭花,你走路的姿勢有點不對,你的氣息也有點不同。”
寶露的話音剛落,蘭花下意識就夾住了腿。蒼天憐見,昨天晚上那風雨雷動的架勢,要是吸陰補陽,指不定自己已經成了一具人幹。能走路,我已經是無比堅強英勇了好不好,走得有點不自然那是正常的好不好,誰第一次劈叉一個晚上走路雙腿能並得跟平時一樣緊實。
說什麼都不能承認啊,太丟人了。可憐不會說謊的蘭花咳了幾聲,“寶露,我這不昨天照你教我的招式去劈叉打基礎了麼?咳,昨天練得太投入了,一下練了好幾個鐘頭,這不今個累着了,累着了。”
屋外的一棵大樹上,雲魔神正坐在粗大的樹杈上,背靠着樹幹,優哉遊哉地閉目養神。屋內的一切幾乎完美地呈現在他的腦海。這種神奇的外視能力是在與蘭花歡好後體內兩股力量交融產生的異變。只是距離有限,若離得遠了,便也感知不到。
劈叉?自己昨天晚上讓這女人劈叉了一個晚上了麼?好像自己是有抓着分開了她的雙腿。難怪今日見她走路頗有不自然之處,自己看了家裡的筋骨傷藥還以爲她腿腳不靈便。
咳,中午的太陽就是曬哪,坐在樹上還感覺這臉有點發熱。雲魔神腦海迅速一轉,將看過的春宮畫過濾了一遍,鎖定了幾個無需劈叉的姿勢,這才志得意滿地繼續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