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奇希望能夠照顧好他的爸爸。覃炙頃,不要對周境得動粗,好不好?”
剛纔她去找閻敏的時候,他並沒有跟上來。
他是留在了原地,與傅陽一起。
蕭函慕明白,覃炙頃極有可能暗中做了某些事,是針對周境得的吧?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接着順從地道,“聽你的。”
兩人正自說着話,突然就聽到一陣陳驚呼聲,以及村民們的竊竊私語,不斷擴大,最後都連成了一片。
蕭函慕攏着眉,掂着腳,想要越過眼前的人羣朝那驚呼處看,可是身量不夠,她還不夠一米七,人羣又多,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能隱約地聽到什麼happy birthday……之類的話。
站在她旁邊,高大挺拔身軀佔盡優勢,覃炙頃越過人羣,目光掠盡一切,看了一會兒,轉而看到蕭函慕正踮着腳,焦急的樣子,男人輕笑,“原來你這麼矮啊!”
“穿上高跟鞋,我有一米七還多呢!”
蕭函慕忍不住反駁,跺跺自己有腳上的這雙平跟鞋,她的職業高跟鞋,自從與覃炙頃交鋒之後,就變成了平跟鞋。
那男人說女人穿高跟鞋,容易使腳變形。
蕭函慕懷疑他對以往他那些女人們都說過種話,她心裡不屑,可卻默默抱高跟換成了平跟。
因爲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蕭函慕甩開覃炙頃就往人羣中擠去。
“別去了。”
旁邊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緊接着又問,“今天是閻敏的生日?”
這話讓蕭函慕不由地一愣,她顯然也有些拿不定,算算日子,也極有可能是。
覃炙頃則是輕輕地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大掌中,語氣溫柔道,“你那個閻叔叔是不是中等個頭,黑色捲髮,喜穿牛仔?”
“你、你怎麼知道?”蕭函慕瞠目地望着男人俊魅卻了若一切的臉。
“他的眼睛的顏色是淺琥珀色的,鼻樑則是矮趴趴的,嘴脣是感情豐富而熱情的厚脣……”
男人微微笑着,“看來閻敏想在他生日這天,懷念他的叔叔呢。那個人現在正將閻敏擁在懷中,是與你的閻叔叔長得相差無幾的人。”
他如先知,篤定一切。
蕭函慕聽了彷彿意識到什麼,猛地撥開面前的男人,不顧一切地擠開人羣,朝閻敏跑去。
覃炙頃魅冷的脣角劃過一道魅芒,他後退兩步,以讓自己的視線能緊緊鎖住擠在人羣中的女人,一邊讓自己隱在一個看不見的樹幹之後,轉頭朝跟上來的傅陽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男人擡起棱角分明的堅厲下頜,朝熱情抱着閻敏的那個中等個頭的男人點了點,閻商早已經死了,雖然那個男人跟閻商很像。
不過閻敏肯撲在他懷中落淚,甚至帶着欣喜的笑,這令覃炙頃頗有些狐疑,如果沒猜錯的話……
“如果沒錯的話,他們應該是衝着閻敏手中的黑卡來的。聽說擁有那張黑金卡的人,可以得到世上最尊貴的頂級服務,即使是在全世界找一個與死了多年的閻商一模一樣的人,也絕難不到他們的至尊服務。”
覃炙頃聽了點頭,正好與他的猜測不謀而合。
“看來閻敏的背景也不簡單那,竟然能擁有那種東西。”
人,並不是有錢才能得到
黑卡。它不接受申請,只針對頂級精英人士,即使是在最尊貴的銀行服務處,也很難見到宣傳黑卡的款向。
它神秘,卻絕對客戶至上。
持此的人,享受絕對的秘密保障。
覃炙頃凝目盯着遠處,此刻蕭函慕已經到了閻敏跟前,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蕭函慕的臉色很不好看。
閻敏則是拉着那位“閻叔叔”朝人羣外走去,蕭函慕則猶豫了一下,緊接着跟上。
傅陽想了想道,“少爺您也許誤會了,那張黑金卡原主並非閻敏,而是晉昊霖。”
“你說什麼?”
覃炙頃蹙眉,猛然回神,疾聲追問。
傅陽接着續道,“不瞞少爺,少爺讓我去養鱷魚的那段時間,我已經派人去了趟帕瓦羅蒂總部,將晉昊霖最近的行蹤摸了一陣,發現他去過一次英國,並且見面的人還是閻敏。”
“我們的人沒辦法查出那樣會面之時,他們具體談了些什麼。但是有一點兒很明顯,自從他們見面後,閻敏行事越來越大場面。而且以他派對王子的名號,動輒就能化身‘聖誕老人’,一幫朋友有什麼需求,他統統能夠解決,而且幫他解決的還是一些不明人士。”
“我們有稍稍查了些那不明人士的底細,發現是銀行人員。由此可見,這些都與黑金卡有關係,我推測,極有可能是那次晉昊霖去英國後,帶給了閻敏這些變化。”
傅陽一口氣說完,擡頭就得到覃炙頃讚賞的目光,男人難得衝他微笑,有些自得,“看來我們還得讓閻敏跟晉昊霖‘互動一下’。”
傅陽立即會意,悄悄退下。
難怪晉昊霖會派人去保護閻敏,原來並不如表面上所想的那樣。那根隱蔽的弦,竟然是將閻敏與晉昊霖接了起來。
閻敏與“閻叔叔”鬧騰了大半天,也算是嚐到了“親人相聚”的滋味。蕭函慕趕緊把那些人打發走,向章俞灣的村民都道了謝,天晚了,她這才帶着閻敏去城裡的酒店住下。
“你下次能不能做事情前先說一下,我找得你很辛苦,你知不知道!”
一進酒店套房,蕭函慕甩上門,怒從心頭起,就爲了找閻敏,她這一天又浪費了,她沒時間陪他轉悠。
“難道我還不夠事先向你報備?”
閻敏冷誚地掃她一眼,轉身將自己摔在旁邊的沙發上,修長的腿一橫,搭在了一邊的茶几處,雙臂枕在腦後,眼睛不馴地盯着天花板,渾身都帶着賭氣的味道。
“你那算報備?”
蕭函慕想到上次去看他,他被打,然後氣急敗壞地衝自己大吵大嚷的樣子,她心裡有些不服氣,一腳踢倒面前的茶几,因爲防署而泡的那杯苦柚茶傾刻潑了出去,橙黃色的汁液,濺了彼此滿身,空氣中瀰漫着甘辛的味道。
蕭函慕寒着臉厲叱,“你那是威脅!”
“什麼都別說了。你不要再呆在這裡,現在、立即給我滾回英國去!”
今天他來章俞灣,明天去其他市,後天上哪個湖,大後天又去什麼城,以後她的日子將會雞犬不寧,圍着他團團轉下去!
“除非你把我綁回去,否則,連門都沒有!”
閻敏雙手抱胸,身子一歪,整個面朝沙發內部,連看都不屑看她。
“你!”
蕭函慕氣結,感覺到手機一震,她不由地伸手去掏手機,皺眉看
着上面的短信息。
完後,她扔下手機,走上前,纖細的手臂吃力地把閻敏魁重的身體正過來,強迫他面對着自己,“你手機丟了?”
“嗯?”
閻敏一時還不適應,怔忡地瞪着面前的溢着猜忖與犀利的雙眸。
與蕭函慕這樣面對面的接觸,兩個人的鼻尖相距連半公分都不到,這令他呼吸一緊,眼前忽地浮現出在機場時,他蠻力親吻她時的情景。
“看看你手機,到底丟沒丟!”
蕭函慕根本沒意識到閻敏的走神,她有些氣急敗壞地甩開他,接着嚴詞命令。
閻敏怔了怔,順從地去口袋摸了下,沒找到,之後便確定地點點頭,不屑道,“丟就丟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當是捐了!”
“混蛋!你懂什麼!那是晉昊霖給你發的短信!”
蕭函慕擰着眉頭,俏臉陰沉,“他說你主動發短信問他,黑金卡不好用,還要求改換。他回說,這件事情必須找卡主,然後一起去改換。之後,便再沒消息了!”
“哦,又是對這張卡感興趣的人啊!”
閻敏不由地冷笑,掏出那張黑卡扔到蕭函慕面前,“還你!反正是你的東西,我不過是拿來玩玩。”
“我不是這個意思。”蕭函慕感覺自己有口難辯。閻敏的手機被偷,一定是陰謀,那個主動拿閻敏手機給晉昊霖發短信的人,一定是衝着黑金卡來的。
“那你是什麼意思?拐彎抹角地拿我丟了手機問罪,實際上你是想拿回它吧!”
閻敏冷笑,當即下逐客令,“你出去,我想休息了。”
蕭函慕深嘆一口氣,拿過卡來,輕輕地蹲到沙發跟前,將卡放到閻敏的手中,語重心長道,“閻敏記住我的話,就算是死,也不要丟掉它。就當是爲了我,好麼?”
“又想玩煽情這套把戲。蕭函慕你還有完沒完?你早幹嗎去了!”閻敏冷冷地一臂隔開她,力度不大,卻將沒個準備的蕭函慕一把拂在地上。
看到她狼狽地倒在地上,纖細的身子有些無助,臉上的惶色和剎那流露出的無助,閻敏不由地暗叱一聲,不自在地別過臉去。
他看到的蕭函慕,從始至終都強撼到令人發止的地步。
從英國漂洋過海,都能聽到蕭函慕在帕瓦羅蒂總部的驕人戰績,節節上升的職位,無所不在的風光。
她何曾在他面前流露過半分柔色,哪怕是示弱。
今天,她能被他輕易推倒?
閻敏心裡不住地搖頭,不對,她一定是在作戲。在搏取同情!
她剛纔也說了,要把他送走。她一定是硬的不行,再來軟的。這個女人太狡猾了!
看閻敏這副態度,蕭函慕知道他心裡有了些許鬆動,於是趁熱打鐵,謊道,“閻敏,這東西是閻叔叔給我的,他希望你能好好地保存它,可以嗎?”
看到閻敏忽地一怔,蕭函慕知道自己成功了,把東西放下後,沒有多言,而是轉身出了套房門。
覃炙頃低眸看着被攔截下來的短信,是晉昊霖已經把與閻敏丟手機的具體情況都告訴了蕭函慕,他還讓她防備一下,一定是有陰謀。
最後蕭函慕回了晉昊霖的話,令覃炙頃重視不已:“沒關係,如果卡丟了,沒有我,誰也休想複製它。”
“原來是這樣。”男人深眸微凝,低喃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