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拳頭狠狠地錘擊着眼前的硬牆,五指被挫皮出血,也沒察覺。
他真是沒見過這個世界還有像她這樣又愚又蠢的女人!
杜天奇死就死了,她多什麼事!
覃炙頃只要一想到,蕭函慕之前還在監獄裡面呆過,上次她被揍到形如脫骨,現在又被送了進去,她不會再被欺負吧?
男人在外面寢食難安,杜天奇的自殺事件,一被定義爲謀殺,火立即燒到了杜家,杜博誠都被請來親自調查。
蕭函慕被扣留的一天之中,想到了很多,晚上她睡不着,就想着與杜天奇相遇以來的點點滴滴,每個畫面,都在她的眼前飄浮着。
她想着手機錄音裡面,杜天奇那句話的意思,讓她照顧爸爸?
蕭函慕想到當初杜天奇與周境得一齊,將自己從璀華別墅帶出來的時候,她有意揭露過,周境得是杜天奇的親生父親,卻得到周境得很是規避性的回覆。
這個“爸爸”不應該是杜博誠吧?
想到這兒,蕭函慕心裡剎那一動,於是將杜博誠和杜天奇最近以來的緊張關係,以及繆安身上的舊藍色的獸形印跡,都一一說了出來。
論殺人的嫌疑,她哪有杜博誠的嫌疑大?
何況有暗殺自己未遂的前科,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杜博誠不敢做的。
只是令蕭函慕想不通的是,按說在程建義的宴會後,杜博誠就應該知道鑽石不在杜天奇身上了,他爲什麼還要殺人滅口?他的目標理應該是自己纔對。
難道那個杜殺天奇的人,本來是要殺她的?
還是杜天奇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才讓杜博誠下令動手的?
蕭函慕呆在拘留所裡面,享受着身外的寧靜和內心的激烈掙扎,外面的世界卻已經流言滿天飛。
杜天奇曾經自殺未遂,因爲身世被揭露,而揭露他身世的人,正是蕭函慕;
就因爲蕭函慕,他被杜家明裡暗裡地排斥;
現在再度自殺,死於非命,而且還是死在蕭函慕的公寓裡面;
之後又因爲蕭函慕的話,而被定義爲謀殺。
一時間衆說紛雲,流言滿天飛!
雖然杜家被調查,不過在媒體眼中,殺人兇手肯定當屬蕭函慕!
她第一個擺脫不了嫌疑,再者她如今依然被拘,說明嫌疑深重啊,這更加證實了媒體的猜測。
兩天後,蕭函慕被取保候審,她沒能返回公寓,反而是被護着帶到了黎園。
“閻敏怎麼樣了?”蕭函慕出來後第一句話就是問閻敏。
蕭函慕裡面呆的這幾天中,也算想明白了,自己就算再堅持杜天奇被他殺,也沒什麼用處。
因爲調查杜博誠根本沒什麼有效證據,再這樣查下去,反而會把她自己越抹越黑。
她現在應該做的,不是爲杜天奇的死而耿耿於懷,而是保護好閻敏!
杜博誠不知道閻敏,更不知道閻敏手中黑金卡的事情,一定要保守這個秘密。
她這幾天呆在裡面,閻敏一次都沒去看她。蕭函慕只要一想想
,到自己被帶走前,閻敏仇恨的目光,那種眼神,與當年閻叔叔爲了自己而被車撞死時一樣,帶着控訴和仇視,彷彿在說:死的爲什麼不是你!
蕭函慕只要一想到這,心就冰涼涼地。
在閻敏的心中,閻叔叔絕不可能爲了救她而甘心被車撞死;閻敏認定是自己拖着閻叔叔,滾進車輪底下的。
是她故意的,是她設計了閻叔叔。
那樣刻骨的恨,蕭函慕知道自己窮盡一生,也沒辦法平息。
蕭函慕站在黎園中,停留了半晌,向莫名其妙對自己陰沉着臉的毓航要了手機,率先向小姚打了個電話,將自己那塊放起來的假鑽石,向她描述了一下,讓她找出來。
等了一會兒,小姚回了話,說根本沒找到說的那個東西。
聽到這話的蕭函慕,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塊假鑽石再次被偷走了,假鑽石的周境得送來的,他不可能再費力偷回去,那麼惟一干這件事情的,就是杜博誠了?
“蕭小姐,頃少讓您在黎園呆着,不準踏出一步!”
蕭函慕想到這兒,就要開車離開,哪知道毓航突然出聲警告她。
與傅陽比起來,毓航顯然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態度傲慢無禮不說,看自己的目光深處,都帶着熠熠的殺伐之色。
蕭函慕把這歸結爲,那天自己在他額頭送了一記菸灰缸的緣故,這男人小肚雞腸,恨上自己了。
“閻敏怎麼樣?他還住在藝術區?”自己走的這幾天,閻敏是不是每天都去夜店,去駐唱,還是怎樣?
他應該沒事吧?現在應該去看看他,確保他的安全!
“他在休息,你不必管他!”
毓航的說話語氣比覃炙頃還要衝,蕭函慕剛被放出來,心情不怎麼好,又遇上個這麼軟硬不吃的傢伙,心裡面有些氣悶,兩步跑上前,就要駕車去找閻敏。
“蕭函慕,我的話,你沒聽見?!”
她步伐不快,毓航又是帶着火氣而來,長臂陡然抓出,一把捏住蕭函慕纖弱的手臂,用力往後一拽,蕭函慕拉開車門的手,被迫一鬆,整個身子都被冷酷森然的毓航給拎了起來。
“你最好聽話!”
他怒氣橫生地衝口喝道,緊接着,抓着她朝前一推一聳,蕭函慕不穩地踉蹌了下,悶哼一聲,身子頓撲倒在地。
“來人,把她帶進去!”
隨之而來的兩個人,一左一右架着蕭函慕,將人直接拖進黎園的客廳。
這樣粗暴的對待,即使蕭函慕在被作爲嫌疑人的時候,也未曾被如此對待過。
蕭函慕氣結,就算她打了毓航,就算她把他的腦門給磕破了,可是他也沒必要生這麼大的氣吧,還這樣對付自己。
一想到他對自己都這種態度,那麼剛纔問閻敏的事,他能有個實話?
被拖到客廳時,蕭函慕硬是甩開了那兩人,還好他們不像毓航那樣強硬,蕭函慕得到自由,她撲向客廳的座機電話處,拿起話柄,撥電話給閻敏。
不行!她得親自確定閻敏的安全才行!
她
最擔心的是杜天奇死前把黑金卡里面的秘密,都告訴了那些殺他的人!
何況自己離開閻敏都三天了,這三天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
一想到這兒,蕭函慕就心慌得不行,連撥號碼的手指都跟着不斷顫抖。
“閻敏!閻敏??!”
電話接通後,好久沒有人說話,蕭函慕心如擂鼓,感覺有什麼跳到了自己的喉間,恐怖如影隨行,她萬般渴望地期待着閻敏能夠回話,哪怕吱一聲也好!
“蕭、蕭……”
從電話筒裡面傳出來微乎其微的,孱弱的低喃聲,一入耳就消失了,想要細聽,可之後根本就聽不見了!
蕭函慕只覺得五雷轟頂,腦門嗡嗡直響,心一下子亂成一團,腦子裡面就升起一個念頭,閻敏有危險!
她張口欲再說什麼,突然手中的話筒就被奪了過去,毓航那張激越暴戾的臉揮舞在眼前。
“剛纔我的話,看來蕭小姐是沒聽清楚了?!”
毓航刀子一樣的目光,剝皮刺骨一樣凌遲着她。
換在平時,蕭函慕早一忍再忍,以圖後續了,畢竟男女力量懸殊,她打不過毓航的,何況對方身上還有功夫。
可現在不是平時,只要一想到閻敏剛纔的聲音,一想到閻敏極有可能在那邊受罪,她就一點控制自己的辦法都沒有!
蕭函慕不動聲色地直起身來,擡起臉來,清眸沉下,帶着壓力緊鎖住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讓我離開。”
“你在做夢!”
毓航寸步不讓。
覃炙頃的地盤,早已經被杜冉雅給“美化”了一通,黎園處處散發着杜冉雅氣息,就連蕭函慕眼前的櫃子上,都放着一塊隨時可以照到容顏的美容鏡。
蕭函慕突然伸手拿過那隻小巧的化妝鏡,藉着照射進來的一縷陽光,突然將鏡子移到陽光底下,反射過的刺激的光色,瞬間打到毓航的眼睛上。
被驀地一刺激,毓航眼睛本能地閉上,蕭函慕見之,心念電轉!
她還沒傻到拔腿就跑,這裡面的人,除了毓航,沒幾個敢對她動粗的,也就是說只有毓航對她最強硬,所以先拖住毓航,她才能快速跳到車上,駕車逃離!
以兩人懸殊的體力,蕭函慕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不過,讓他痛一會兒,給自己跑出去取車的時間,倒是有的。
說時遲,那是快,她抄起盛着小半杯水的透明玻璃杯子,衝着毓航剛剛拆掉紗布受傷的額頭,用盡所有的力氣兇猛砸去。
只聽悶悶地一記呯聲,緊接着是毓航痛哼一聲,身軀也跟着顫了下,蕭函慕抓準時機,撒腿就跑!
兩旁的保鏢作勢要去欄,都被她利索甩開。
激發的潛能,使她無往不利,直想要儘快去逃出去,救閻敏!
“蕭函慕!”
一道嫵媚的嗓音,硬生生截斷在半途中!
蕭函慕身子本能地一滯,待大腦極快地反應過來,這聲音是來自於杜冉雅時,下一刻她的衣領子已經被拎起來,反手陡然一丟,蕭函慕整個摔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