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隨手拿起個吊帶衝他丟過去,蕭函慕嗔怪地拋去一記媚眼,“留着你的‘清白之身’給那些女人吧,我纔不稀罕!”
吃過飯後,蕭函慕和林澤一同上班,出乎兩人意料的,阿道夫竟然走了,連夜離開的,甚至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便離開。
蕭函慕心涼了一半,怔怔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文件,阿道夫這是什麼意思?對她的怨恁,還是相信了薩布麗娜的話,還是看在覃炙頃與薩布麗娜如此合作無肩的份上,而將自己捨棄無視?
如果這樣,他完全可以把自己調派出去,而不是尷尬地留在這個位置。
在蕭函慕心裡沒底的時候,她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了起來,裡面傳來阿道夫的聲音,“蕭,你的能力足夠得到我的信任。從此將精力用在工作上,薩布麗娜那裡已經安排好了,至於晉昊霖……我會尊重你的意思,希望、你也不要令我失望。”
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說完,沒等蕭函慕把電話說完,就斷了線。
蕭函慕瞠目了半天,沒鬧明白阿道夫這話的意思,尊重她的意思?他怎麼尊重她的意思?
在之後聽晉昊霖被撤職,賦閒在家時,蕭函慕頓然明白了阿道夫的話,這就是他所說的“尊重”,他知道她的心思。
想至此,蕭函慕不禁感嘆,原來對自己的關注,阿道夫從來沒有落後於任何人。
她是該慶幸,還是在悲哀。
被這樣的高層如此密切的關注,即使她多走一步,都被蜜閉地注視着,想到阿道夫看她時,翠綠色的眼眸盈動着柔柔的光芒,除了欣賞和信任外,更多的是期待。
期待她會有更大的成績,到辦公室中,他無言的注視,眼中毫無內容。
蕭函慕知道,自己定然是讓他失望了。可惜,事到如今,她已經再也揹負不了那麼多了,得趕快向前走,人生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長久。
那一天,如果不是覃炙頃突然到來,如果不是那個叫毓航的可惡男人,說不定她就死在杜家了,即使被人發現,也會被杜博誠以各式各樣的理由搪塞過去。
整理了帕瓦羅蒂內一股自己人,在阿道夫來後,蕭函慕整理起來,相當的順手。
自那天知道青遠山莊住着杜老爺之後,蕭函慕沒放過探知那個家族的點點滴滴機會,斯蒂森早不做面上擺的那些事情了,帶領着蕭函慕的小組人員,在秘密地查探着杜氏。
這件事情連林澤都沒告訴,蕭函慕擔心夜長夢多,想要儘快,速戰速絕。
薩布麗娜不那麼鬧騰了,不過阿道夫卻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儘快解決杜家,即使扳不倒這百年家族,也要讓杜博誠身敗名裂!
蕭函慕正自盤算着,突然聽到辦公室被怦地踢開,她蹙緊眉頭,並不打算原諒這硬闖入的人,可擡頭卻看到小姚急惶惶的臉色,“總經理不好了,有人、是有位男士指名道姓讓您去接機
……這個,是他打來的電話,還沒掛。”
小姚像犯了錯一樣,眼中帶着幾分慌亂,然後急急地把手中的電話燙手山竽一樣丟給蕭函慕,“總經理,是找您的!”
蕭函慕蹙緊眉頭盯着小姚,手中慢慢地把手機拿過來,心裡面暗自低咒,這個打電話的人,最好有足夠資本負得起打擾她的責任!
“我在X市,機場!難道我說要來中國,你是左耳朵冒右耳朵出?蕭函慕你在當我放屁啊!”
還沒有說話,蕭函慕劈頭就被罵了個通透。
她臉色一變,飛快地看向小姚,趕緊讓她離開,直到辦公室門被關上後,蕭函慕才輕咳一聲,極力穩住聲音,和藹地問道,“閻敏你來了?不是說下個月嗎?”
“我王牌樂隊提早踏到這片土地上,這難道還要請示你?還不快來接我!想讓我餓死在機場啊!”
沒等蕭函慕回話,他話音陡然一轉,充滿挑釁和追責之意,“難道說,把屍體扔在大街上,已經成爲了你的行事準則?!”
“嘟嘟嘟!”
剛剛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蕭函慕臉色慘白,薄脣微微顫抖,手死死地捏着手機,半晌無法動彈。
當年閻叔叔車禍時,她也撞到了腿,那種時候,她能顧的只有自己,何況身邊根本沒人,爲了閻叔叔的寄託,蕭函慕只有極力隱藏自己,以逃過杜家的追殺。
可是,把閻叔叔的屍體留在大街上,已經成爲她今生難以啓齒的烙疤。
這麼多年,她一直沒能找回閻叔叔的遺骨。每每閻敏提到這事,蕭函慕都難受得半天無法自持。
她憐惜自己母親孤伶伶地埋入黃土,可是讓她怎麼去想閻叔叔,客死他鄉,甚至連遺骨都無法歸還呢?
她對不起他!更對不起閻敏……
“小姚,你幫我處理下事務。我去機場接個人,沒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處理就好。所有的用度,都在我辦公桌的保險箱中,密碼你知道的。”
蕭函慕急急地吩咐一聲,披上外衣便催命般地朝電梯而去,其間連小姚的話都沒聽,眨眼間便沒了蹤影。
小姚有些同情地搖搖頭,剛剛電話裡面的那位先生好凶哦,這次總經理要吃苦頭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呢。
她回頭又想到蕭函慕臨走前的話,她的保險箱,她的密碼。想到之前曼莉對自己說的話,只要成爲蕭函慕的貼身秘書,就等於擁有了一切,她會曝露出一切私密,等着你去狠狠在她背後捅一刀!
想到這兒,小姚嚇了一跳,緊緊握着拳頭,心頭剎時間涌出捍衛自己上司的歸屬感來。她不是曼莉,絕不會做出賣蕭函慕的事情。不但如此,還要幫蕭函慕看好一切隱私!
蕭函慕連車子都沒開,打了個的士,就趕向了機場。
她兩隻手緊緊地交握在膝前,冰涼冰涼地,自從當年遭遇車禍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辦法碰一切交通工具。
可是在
帕瓦羅蒂上帝,不可能每天都乘的士,公車更是不可能,她最後被迫學了車,靠着自我安慰,可恥的自我遺忘,才克服了心頭的陰影。
今天被閻敏這麼一說,蕭函慕雖然沒有當初的那股陰影了,可她擔心開車把閻敏接來後,一路上她會受他話的影響,如果不小心出了交通事故,她會自責,更擔心會首先傷到閻敏。
蕭函慕一路經過交通的堵堵塞塞,最後跌跌撞撞地到了機場。
等她滿機場找閻敏時,不經意間看到一行熟悉的黑衣西裝,高大結實身姿,甚至是令人眼熟的前額頭的傷,蕭函慕心頭一凜,是被她砸了腦門的毓航。
正當她想退到角落,避免與他們碰上時,卻見自出口瀟瀟灑灑地踱出來一個運動健美的男人,他戴着墨鏡,一身洗得發白的不羈牛仔,古銅色的臉頰上時不時地盪漾出幾分紈絝卻燦然的笑容。
看到他牽起的臉頰笑紋上,那左側部分若隱若現的酒窩,蕭函慕身子震在原地,閻敏!
顧不得躲藏了,她幾乎是飛奔着跑過去!
想擋住閻敏,想將他藏起來,不讓他們看到,哪知道她才跑到跟前,他們已經早一步去到閻敏面前,蕭函慕只聽到他們最後的對話,“我是蕭蕭的男人……”
覃炙頃玩味地看着面前的閻敏,即使對方戴着墨鏡,眼中意味不明,他凜冽的黑眸依然無絲毫的退卻之色,彷彿能穿透那深黑的墨鏡般,觀察着眼前的青年男子。
“覃炙頃,頃少?就是你,呵呵,有意思!”
閻敏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就沒測量過天多高地多厚。
看到覃炙頃這樣看自己,他非但沒退卻之色,反而一步上前,充滿叛逆氣息的年輕身軀整個侵襲而上,與覃炙頃伸過來的手,深深一握!
蕭函慕在旁邊心驚膽顫地看着,不知道這兩人在暗戰什麼,只是看到閻敏被覃炙頃握着的手在漸漸顫抖,不斷地顫抖!
“頃少百忙之中來到機場,閻敏第一次回來就遇上了,還真是榮幸!”
蕭函慕眼看着閻敏那飛揚的神采越發蔫下來,額頭泌出細密的汗漬,左頰隱約的酒窩都變成苦澀的陰霾,她當即護心大起,直接奔上前去,來到兩個男人中間,將兩隻交握的手,以身體衝開。
她率先握住閻敏的手臂,兩隻小手急急地捧住他的右手,左右查看了下,好像沒有傷骨頭,只是表面於青了,頓時看着有些眼眶發紅。
閻敏反常地沒有掙開她,反而朝覃炙頃望去,眼睛裡面滿是莫名的挑釁,如果不是戴着墨鏡,也許那神色會令這男人看個清楚。
閻敏似乎一點兒都不滿足於,覃炙頃毫無所覺的平靜的臉,他突然伸出左臂扣住蕭函慕那比想象中更纖細的腰枝,一掀嘴角,邪惡而放肆,聲音卻很是平常,他指指覃炙頃道,“聽說,這男人是你的?”
“胡說!”
蕭函慕放開閻敏的手,像姐姐一樣輕嗤而責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