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女人像個返祖的人類猿猴,一刻不停地製造事端,他就是想好好養着她,她也得答應才行。
覃炙頃一瞬間的顏色有些委屈,瞪了一眼牀上已經昏迷過去的蕭函慕,幾乎有掐死她的衝動,就衝她之前罵自己的那些話,就夠他掐死她好幾回的了。
早晚把她的翅膀折斷,燒燬,永遠禁錮在自己身邊!
男人暗自咬牙切齒地發誓,什麼給她一雙強健的翅膀飛翔,根本都是騙人的,他的理想狀態,就是把她攏在手心,好好愛撫,不讓任何人看見,就供他自己一個人瞧。
“頃少,蕭小姐的胃不太好,這次胃有些少量出血。其它器官沒什麼大礙。另外,她嘔血,是不是受到過什麼刺激?也可能是跟情志抑鬱有關,這大多與肝有關係,不過蕭小姐的肝臟代謝不錯,只是嘔血很是傷肝,最好不要再復發。還有這方面,需要諮詢下中醫……”
幾乎與司宏一模一樣的說話,這令覃炙頃皺眉,“你剛纔說她胃不好?”
“嗯,有些少量出血,但問題不大。”
“怎麼胃還出血了?!”覃炙頃大步上前,握住她的手,一下下揉捏着,那小手冰涼,怎麼捂都不暖和。
難道是上次他餓了她一晚上的關係?早知道,他把飯都給她吃了。他怎麼願意故意餓着她,可是不餓她,自己就吃不上她親手做的飯;不餓她,她就不長記性,以後這女人沒法管理。
所幸,巫照凡說沒多大關係。
“應該是三餐不及時的關係,飢一頓飽一頓的,加上蕭小姐有些營養不良,需要及時補充營養。其他的沒什麼問題,如果不受什麼更大刺激的話,她應該會很健康地活下去。”
巫照凡做最後總結,將儀器等都交給助手,接着便要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回。
覃炙頃擺住他,“她的血裡面……沒什麼問題吧?”
上次的檢查情況,男人不太放心。另外,剛纔蕭函慕罵他時,那種表情,那眼裡面的神情,又是痛苦又是掙扎,好像是被迫做這件事情一樣。
男人懷疑,她似乎有些不好。
“血液檢查還時第規矩,短時間之內出不了結果。這樣,到時候我把結果送來吧!”巫照凡說着,把助手留下照看蕭函慕,自己離開。
覃炙頃找了堆營養師來,又讓傅陽找個可靠的中醫來,把營養師交給中醫,給蕭函慕“對症下藥”,整個黎園充斥着忙忙碌碌的人影,中藥的檀香味兒與膳食的清晰香味,一時間充盈在鼻端。
蕭函慕清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依然躺在那個臥室裡面,頭頂的拱形的天花板,美化美奐的雕刻如今被染成豔貴的紫色,這樣的顏色使她一下子想到了杜冉雅,黎園的少夫人。
“覃炙頃。”
她喃喃地坐起身來,發現自己的身子有點不聽使喚,迷迷濛濛的眼眸清亮度減半,顯出幾分懵懂茫然來。
“蕭小姐您醒啦?真是太好啦!”
不認識的中年女僕帶着欣喜撞進眼簾,蕭函慕自持而冷靜地衝她公式化
地點點頭,那種動作,就像她每次進公司時,下面的職員同她問“早安”時的表情,冷漠疏離而機械,不含任何感情。
“蕭蕭醒了?讓我看看!”
外面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緊接着是往裡走進來的腳步聲。
聽到聲音,蕭函慕抓着單子的手就是狠狠一緊!
等他走進來時,蕭函慕抓着的單子已經褶皺成了一團,她鬆開手,有些憔悴的臉色帶着幾分強自控制的得體自然,無神的眼眸中,帶着拼力掙扎的鬥志。
“醒了?”
覃炙頃進來後,看到眼前的小人兒一片虛弱的樣子,臉色也不怎麼好,穿着自己寬大睡衣的她,整個顯得更加纖弱可憐,只是那雙清靈的眼眸,幾分混濁中卻帶着強自支撐下去的堅定。
男人抿緊了脣瓣,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後,最後扭頭朝身邊一直瞧着事的女僕吩咐,“你先下去,把門關上,五分鐘後,讓人把蕭小姐需要的膳食都送進來。”
中年女僕點點頭,悄悄地退出時,順帶將門輕輕掩關。
蕭函慕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沉默以對;
她慢慢想起來,自己昏迷前的一切。
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眸子沉靜如水,心理活動被掩蓋得沒有分毫蹤跡。
蕭函慕此時坐着,與站在自己炕沿前,居高臨下審視自己的覃炙頃,沒有硝煙地靜靜對視。
男人沒說話,蕭函慕也保持沉默。
因爲深知談判中籌碼甚至是隱性資本的重要性,也知道率先開口就更容易先一步曝露自己的弱點,即使先開口也可以搶佔陣地,甚至能夠率先攻擊。
不過,弄到現在這種地步,顯然不是理論可以實際解決的。
蕭函慕沒多少力氣,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就感覺自己像攤泥,勉強能支撐起來坐着,雖然表面上看着,還似乎是坐得筆直的樣子。
不如就息事寧人吧,就儘量做到平靜以待。
畢竟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吵鬧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辱罵只會令事態更加嚴重。
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尤其是在杜冉雅面前,痛叱覃炙頃,她這樣潑婦罵街的架式,與覃炙頃抹黑她媽媽,有什麼不同。
她不該那樣衝動的。
蕭函慕決定在這緩慢而沉靜的對視中率先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實誠無比,“我以爲,你會餓我一頓的。”
他對她,改變了新的戰略;不僅僅是從公司合作方面打擊她;更會在下班後直接劫人,帶到他的地盤上,然後餓着,不給飯吃。
聞聽她的話,覃炙頃冰魅地淡淡挑眉,微抿的脣輕啓,卻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男人俊魅的臉變幻莫測,甚至產生幾分質疑。
他知道蕭函慕的智商絕不低,可是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他像是一個給不起她飯吃的人嗎?還是可以從另一個層面來講,她已經畏懼了“不給飯吃”這類小小的懲罰?
覃炙頃犀利地研究着面前的女人,心中剎那間打算
,以後對付她就用這招,可想到巫照凡的話,男人不禁暫否了這一項,還是等把她養得圓潤了後,再考慮餓餓她。
因爲,他再也經不起她再吐血了。
“我有點餓了。”
似乎一點兒都不介意自己的弱點被人知道,蕭函慕就坡下驢,剛纔他不是說會給她飯吃麼?
“好。”
男人竟然沒有多言,直接拍拍手,讓人送膳食進來。
進到盛滿食物推車被緩緩地送到自己眼前時,蕭函慕才真正明白,覃炙頃剛纔那句話的意思。
她剛貶棄他會餓她肚子,現在他就弄了這麼一大桌子琳琅滿目,各式各樣的菜餚,只見五花八門的菜式,佈滿了整個小推車的上下直至底層。
全是中國菜,蕭函慕叫不出名字來,可是,那菜的精緻絕不下於覃炙頃上次做的那一桌子滿漢全席。
蕭函慕憔悴的小臉,下一刻,立即皺成一團,她聞到那些菜除了香味之外還有一些藥味。
她不傻,能聞得出,那藥好像是中藥。
眼看着一小車菜被推到眼前,蕭函慕臉色一變,胸口突突一跳,身子猛地朝後一退,“你幹嗎?”
先前說他吝嗇,餓她的肚子,現在他下了血本上豪餐,卻往裡面摻了藥。
“履行我之前的承諾。”覃炙頃不理會她的驚慌,衝旁邊的人一揮手,讓人佈菜。
“什麼承諾?番茄炒蛋?”
眼看着這些人擺飯放菜,花花綠綠顏色的豐盛菜餚,卻偏偏充斥着中藥味,蕭函慕從小就沒喝過中藥,長在國外,更對這些東西不碰不理,現在聞到那股味道,只覺得厭惡。
想到覃炙頃的話,她緊張地語無倫次起來,直想着,覃炙頃是想吃她的番茄炒蛋麼?
讓人拎了把凳子,覃炙頃沒理會她的胡言亂語,親自夾了菜包了金薄通透的小餅裡面,裹成一小個,親自遞送到蕭函慕面前,“吃。”
多說無益。
蕭函慕也明白這個道理,她偷偷地觀察旁邊送飯菜來的那些個女僕,只見顏色個個帶着期待和欣慰之色,沒有自己之前被覃炙頃硬灌安眠藥時,那送水來的女僕所擁有的複雜和興災樂禍的臉。
也許,這中藥,可能是對自己有些好處的?
“啊。”
蕭函慕乖乖張嘴,吞下去。
溫潤爽口,清淡卻不乏味,甚至帶了點絲絲的甜意,隨着薄薄的餅片在脣齒間,一點點被咀嚼開,入喉間帶着幾分本能地急切,蕭函慕只來得及體會出這幾道味,便急急地將食物嚥了下去。
眼睛再次看向面前的豐盛菜餚,她轉眸看覃炙頃,見男人正在觀察她,頓時收斂起表情中的貪吃顏色,小手指指男人筷下面的一道清蒸淡魚,“我要吃那個。”
男人的筷子一動未動,魅眸依然固執地盯着她。
蕭函慕任他瞪着,見他不幫自己,她拾起小手,就朝那道魚而去。看似平淡的一道魚,不過,剛纔那味道,她還沒品出來,就被嚥下去了,還真是好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