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函慕一拍桌子,嘶聲大吼,眼睛都跟着血紅起來,死死地瞪着林澤,“我他媽的還說你有病呢!找個醫生來說你有病,你還真相信啊!”
蕭函慕手掌都拍得通紅,感覺那種撕裂神經般的痛再度襲上來,她不由地悶哼一聲,仍堅持與林澤對峙,“我最恨別人誣衊,今天你竟然幫着外人來對付我,林澤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一腳踢開身邊的轉椅,轉身失意地朝外走。
“小慕,你真的有病。血液裡面的那些毒素必須得祛除,讓我陷害巫醫師真的是你錯了,知道麼?”
“林澤,別讓我再看見你……”
沒想到連林澤也背叛她!曾幾何時,窩在他懷中的時候,她所想到的是關於父親的懷抱的滋味。
她並不渴望父愛,可是她沒辦法阻止內心深處對父愛的期盼。
她曾經以爲林澤是那個永遠站在自己身邊的人,甚至有些將他幻化成了父親的形象,那樣如山般的守護自己。
可是如今,蕭函慕發現她錯了……
蕭函慕頭也不回地伸出手,象徵性地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有氣無力地帶着灰敗的失望。
她的世界,只剩下復仇而已,如果上天真的肯憐憫她的話,至少讓她搞定杜家後,再給她個痛快。
蕭函慕冷靜了一下,便回自己辦公室,對於晉昊霖提出的,聯合對付杜家,她心頭沒底。
畢竟是剛從黎園出來,她不知道覃炙頃那邊是怎樣的態度,如果覃氏一定要幫杜家的話,蕭函慕暗暗搖搖頭,“這件事情將行不通。”
她看看晉昊霖,清眸中有着顯而易見的憂鬱,“我到現在也沒搞清楚覃炙頃與杜冉雅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如果杜冉雅去求他,那男人會不會爲了美女,而出手救杜家?”
蕭函慕側眸看看一直垂首聆聽的晉昊霖,對方顯然也是無解,但卻將一份有效的合作案交到她手上,“我想,你一定是想在這上面作點文章吧?”
是關於“朔道”的合作案,與杜家的合作進程已經進行到了大半,蕭函慕正想趁這個功夫讓杜家吃不了兜着走,沒想到晉昊霖竟然撞到了她心坎上。
“不如再等等,等合作進行差不多的時候,再搞翻杜氏?”
蕭函慕想了想,依然覺得現在下手,還太便宜杜家,“這項合作杜氏耗時耗力,到時候找個既不傷害帕瓦羅蒂,又能讓杜家再無法收回‘朔道’回報的方法,到時候他們也只能無功而返了。”
晉昊霖聽言後點頭,把手中的文件丟下,上前將蕭函慕的雙手輕輕攏進大掌之中,認真地看着她說道,“小慕,這件事情成功之後,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回到我們原來的生活,回到相安無事的幸福中去,好嗎?”
他溫柔的風華,色澤迷人地盯着自己,蕭函慕看了不由地一陣心堵,她搖搖頭,有些無力地回他,“學長,我們都不是小孩子,已經回不去了。就算我很想……”
“不對,小慕,只要你想,我們就能回去的。只要你答應,我們就能再回到原來的生活,我想要的只有你而已。”晉昊霖堅持,大掌緊緊地握着她的小手,像是要將自己的力量都傳送給她一樣。
“如果到時候我不再是原來的我了呢?”
蕭函慕擡起頭來,靜靜地反問他,“如果我變得殘缺了呢?你還願意麼?”
這一趟歸程註定太痛,她越來越不覺得自己能夠有機會活着回到原來的生活了。
如果她真的死在這片土地上,該怎麼辦?算不算辜負了他?
“小慕,無論是怎樣的你,都是最美的。”晉昊霖終於露出笑意,提着的心頓時放下了,她終究還是屬於自己的。
男人的大掌輕輕地擁,將她緊緊地擁進懷中,下巴輕磕上她柔軟的髮絲,輕輕發婆娑,他的聲音溫軟而綣繾,“小慕你知不知道,在很久以前,我就想這樣做了,這樣抱着你,聽着你說話,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帶你去愛琴海,聽說在那裡的愛情,會得到祝福,悉心澆灌開花結果後會有着鮮美的果實……”
“學長我……”
蕭函慕萬萬沒想到,晉昊霖會對他們的未來有着這樣的憧憬,她感動的同時,心裡面深深地震撼着,如果還有機會的話,他的建議也不是那麼難以考慮。
“噓!”晉昊霖輕困住她的身子在胸前,淡淡地續道,“你知道就好,我只要你記住,這是我對你的承諾,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除我之外,任何男人都不可以。”
蕭函慕聽後心頭一跳,她沒想到這樣溫柔的晉昊霖,竟然也會有這樣霸道的一面,她以爲他永遠是那樣寬厚的樣子。
“呯!”
正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聲音大到令兩個擁抱着的人剎那間分開。
“林澤?”
蕭函慕沒想到林澤竟然會追來,他想做什麼?莫不是跟周境得一樣,還想在他身上做實驗?
“怎麼了?”
蕭函慕掙脫他懷抱的時候太過於堅定,如今又看到蕭函慕冒火的雙眸,晉昊霖知道事情不簡單了。
林澤一看晉昊霖在這兒,而且剛剛兩個人還……
他藍眸中不由地深幽起來,上前拽住晉昊霖,滿臉的警告,“董事長,我有話要對你說!”
小慕如今病了,不能讓她這樣拖下去,要儘快把她送進醫院去。
蕭函慕一看林澤這樣子,立即就明白他想幹什麼,她非但沒阻止,反而好整以暇地說道,“林澤你剛纔與覃炙頃通話時,似乎相談甚歡呢!不知道頃少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辛苦地跑來見董事長?莫非是與覃氏再建立合作的事宜?”
“小慕你……”
林澤愕然地看着她,回頭再去看晉昊霖,對方的眼中顯然帶着一抹質疑,與蕭函慕一樣,靜待他的回覆。
“頃少與公司的合作有目共睹,再精進一下也無妨。”想到這兒林澤大感不快地回道。
“哦?難道是設計部要與覃氏搞個合作麼?是把帕瓦羅蒂的設計部搬到覃氏去呢,還是叫頃少手底下的那些知名設計師來公司駐紮?這些林部長都考慮清楚了?”
蕭函慕雙手抱胸,優雅地掃了一眼林澤,最後把目光定在晉昊霖身上,彷彿是在等他下結論。
“小慕,你不要這麼尖銳好不好,我們大家都是爲你好的!”林澤無奈而憤憤地說道,他承認在耍手腕上,他不是蕭函慕的
對手,可身體是她自己的,她怎麼都不重視一點呢。
“林澤你當然是爲我好,可是頃少到底是不是爲我好,這我就不知道了。”蕭函慕順勢冷道,看向晉昊霖意味深長地回,“看來剛剛那通電話,你與頃少談得並不僅僅是公事吧,莫不是想建議頃少怎麼讓我乖乖回到黎園去?”
蕭函慕說完這句話,晉昊霖那邊再也沉不住氣了,低嗤一聲,“好了!現在是工作時間,私人的事情,下班再談!”
林澤一怔,他本來是想把晉昊霖給爭取過來,然後一起商量蕭函慕的病情,可沒想到,幾句話之間,就被蕭函慕給搞砸了。
林澤想跟去晉昊霖辦公室,卻被他給冷漠拒絕,“林部長看來還是太閒了,不如分擔一下小慕的工作,如你所說,她身體確實不好。”
一句話把他又打回了原形,林澤心頭無力頹廢!
他回過頭來看向蕭函慕,滿臉的激憤,正想說什麼,蕭函慕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蕭函慕,這幾天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的王牌樂隊要開演奏會,這些你不必管。”
“什麼意思?”蕭函慕冷凝地追問,莫非是覃炙頃幫閻敏張羅的?那男人到底安的什麼心?
“就是這周不想看見你的意思!”
閻敏說罷,將電話猛地掛了。
蕭函慕皺眉頭看着被掛斷後傳來的嘟嘟聲,擡頭有些憂鬱地坐回椅子上,閻敏打這通電話是什麼意思?
這電話絕不是來示威的,難道是想邀她去看演奏的意思?除此之外,蕭函慕想不出,閻敏還有什麼其他弦外之音。可是,萬一她去了,又惹他不高興怎麼辦?
蕭函慕回頭想想,驀發現自己還不知道閻敏的這個演奏會場地設在哪裡。是誰幫他張羅的?覃炙頃麼?
那男人難道就沒其他的條件麼?想到這兒,蕭函慕冷眸瞥向一直站着不走的林澤,突然悠悠道,“你們通電話時,覃炙頃都對你說了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們通過電話?”林澤擰眉。
“這還不明擺着的麼。”蕭函慕慘淡地雙臂支着肩膀,冷笑地看着林澤,彷彿孤絕地立在懸崖邊上的走投無路的人,“你們強迫我,從我身上取血。現在你們得逞了,當然要向你們的主人彙報了。說吧,覃炙頃想要什麼?”
自從回國後,她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強迫她,強行往她身上扎針!
這種經歷,在經過杜天奇之後,已經成了蕭函慕的夢魘;之後是周境得,現在周境得死了,以輪到林澤這樣了。
“覃炙頃給了你多大的好處,讓你這麼爲他辦事?”見林澤不回答,蕭函慕擡眸,陰柔地質問。
“小慕,你真的有病啊……”林澤苦苦辨解,爲什麼她就是不相信呢?
“好了!”蕭函慕揮手,即刻讓林澤滾出門去。
她覺得林澤乃至巫照凡和覃炙頃他們都瘋了,胡言亂語的,竟然認定她有病?!
她明白衆口爍金的道理,萬一覃炙頃煸動所有的人都認定她蕭函慕有病,那麼她並不僅僅是接受治療那麼簡單了,她恐怕會被送進精神病醫院。
因爲她不承認自己有病,因爲她堅決認定自己是正常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