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函慕卻彷彿什麼都沒看見一樣,輕輕一笑。
“程總氣色不太好,是不是喝太多酒?”
她這副樣子,使程建義更覺得事情不太戲勁,勉強撐着笑了笑,試探道。
“蕭總真是好酒量,喝了這麼多杯,也沒見你有醉意……”
“是嗎?照程總看來,我應該醉了纔算數呢?好吧,”
蕭函慕說着衝剛纔那個侍者打了個響指,當即一瓶伏特加被送過來。
蕭函慕笑笑,爲彼此倒了兩杯酒,遞到程建義面前。
“程總,香檳實在不解味,不如來杯有勁兒的怎樣?” шωш _тt kan _¢ Ο
程建義看到她手中的酒,非但沒高興,反而臉色一變,“蕭總啊,我可把醜話說到前面,我這酒量可是不行那!”
看到他告饒,蕭函慕更笑了,率先幹了手中的酒,將杯子倒過來,優雅十足地在他面前揚揚,“程總,我可是全喝了呢,您如果不喝,可是沒誠意哦!”
程建義面上勉強維持着笑,私下裡一咬牙,暗哼一聲,他還能比不上一個娘們兒?當即仰脖豪邁地就把酒給吞了下去。
“程總真是好酒量,來,再乾一杯!”
蕭函慕看這樣子,臉上再掩飾不住好酒的得意之笑,鼓動着再喝。
不多一會兒,一杯伏特加被兩人解決掉了,舞池的樂聲在這時停了下來,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聲,擴大成爲程建義加油的不輕不重的呼聲。
蕭函慕淡笑,看來這些人都知道程建義對自己安了什麼心!不過,現在出醜的不是自己,而他程建義。
蕭函慕即使喝了滿肚子酒,臉上依然無色,彷彿沒喝一樣;再看程建義,早已經是兩頰緋紅了。
場中響起他的低嚷聲,“來,再喝!再喝!”
蕭函慕朝兩旁的侍者施了個眼色,“來人,程總喝醉了,你們把人擡回去。”
看着程建義被弄下去,蕭函慕暗暗冷笑一聲,擡眼朝不遠處酒櫃處的隱在暗處的斯蒂森,微微頷首。
國外不比國內,需要在酒桌上解釋生意等問題。不過蕭函慕卻在那些門門羅列的洋酒之中練出了酒量,不過是點烈酒罷了,還不能灌醉她。
不過,如果程建義在裡面下藥,那她鐵定會玩完。
所以,她纔會率先囑咐斯蒂森,把今晚用度的酒類,全部撤換,防止程建義再下什麼損招。
斯蒂森遠遠地衝她做了個OK的手勢,接着轉身出門去取車,已經搞定程建義了,也沒有在這裡逗留的必要。
蕭函慕淡笑着,在衆人的上矚目之中優雅而去,哪知道她剛剛走出去,感覺身後頓時有人跟上,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扭頭去看,竟是剛纔那個年輕的侍者。
此刻他看着自己,露出善意的笑和雪白健康的牙齒。
蕭函慕皺起眉頭,正想說什麼,Queen國際大廳中突然一片騷亂,緊接着,這一層的大廳門被兩人打開,蕭函慕怔了怔,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被那道隨即竄入的冷意,激靈了下。
她擡頭
遠目看去,隨着早已經清晰印入大腦的那隻獸形印跡,及其主人,帶着一隊人強勢侵入。
隨之而來的是絕對儒雅卻帶着滿身銳氣的杜博誠。
蕭函慕只看了杜博誠一眼,就把目光落到他身邊的繆安身上,她刻意放緩了視線,掠過繆安手臂處,那天餐廳中,在同樣的位置,繆安的手臂上那獸形的舊藍色印跡,依然健在!
那麼就是說,這東西不是隨隨便便貼上去的了?
也就是說,那天清晨在黎園外面暗算自己的,果真是這個繆安無疑了。
想到這兒,清靈的眸光瞬間凜冽如冰,刺向朝這邊大步而來的男人,蕭函慕聲音恭敬而疏離,“杜董事長,您來晚了,程總已喝高了。”
杜博誠看到蕭函慕的剎那,實是有些意外。
但他的目光還是執著地在場中繞了一圈,直到發現沒有程建義的影子,他不由地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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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博誠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倒要看看,這個程建義的膽,到底肥到什麼程度了,敢冒大不韙,與帕瓦羅蒂合作,共同承建杜氏的朔道。
蕭函慕剛纔那句冰涼的話,把他胸中的怒火給硬生生壓抑住了,憋得他無處發泄,臉色更加危險得滲人。
“程建義,喝多了?”杜博誠質問着,盛光極野的眼神卻是朝在場的一干人等,狠狠掃蕩着,最後落在蕭函慕身上,鼻尖聞到濃重的酒氣,杜博誠臉一沉,她也喝酒了,而且還喝得不少!
沒幾個是他認識的,不過他不認識,也正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這些都是小蝦米,隨便他捏扁搓圓了。
久歷人情世故的杜博誠在短短進入會場,僅有五分鐘的時間內,迅速看出了某些眉目,一個令他超級不爽的眉目,難道程建義在打蕭函慕的主意?
他目光落在蕭函慕不算暴露的雪紡裙上,帶着嚴冷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一遍,後又在一直矗立不遠處,託着兩個空空西洋酒瓶的侍者掃去,目光最後落在那些小蝦米們身上。
除了被眼前的丫頭,沒一個有多喝半杯酒的樣子。
杜博誠老臉刷地就沉下來,臉色難看之極,目光裡帶着濃濃的嚴厲,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子,語氣懲罰意味濃重,“蕭總興致很濃哪!”
他背到身後的大掌,死死地攥着拳頭,在寂冷的大廳之中清晰地傳出咯吱咯吱的憤憤聲。
“當然。”
蕭函慕輕描淡寫地揚眸,對他的怒意視而不見。
她揚揚手道,“既然杜董是來找程總的,那麼我先告辭了。”
蕭函慕擡腳就走,扭頭時目光不經意間掠向不遠處的酒櫃處。
由於剛纔斯蒂森已經離開去取車了,她剛纔好像看到有道熟悉的身影在那裡,當她定睛去看時,卻早已經沒人了。
奇怪。
她暗暗說了句,眼前突然一暗,杜博誠高大的身軀擋在眼前,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甚至是嚴寒般的鞭笞之色。
杜博誠朝不遠處的侍者威嚴地一揮,命令道,“拿酒來。”
“如果我不喝呢?”蕭函慕昂頭,眼中的對峙之色再明顯不過。
“既然你不喝,那麼跟我回杜家,慢慢喝總是可以的。”杜博誠冷哼,眼中帶着強勢擊捕的慾望。
“我喝了,杜董也不見得會讓我離開吧。”蕭函慕嗤冷,看向他身後的繆安!
敢暗殺自己,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哼哼,如果連一杯酒都不敢喝,你連蕭白薇的女兒都不配做!”當年的白薇何等的純稚無邪,半杯酒就會軟軟地醉倒,令他心疼心醉不已。
可是,現在看看她生的女兒!
一想到這兒,杜博誠心中的那股怒火更盛!她不但能喝酒,還有千杯不醉的特性!
他只要一用鼻子,稍稍聞一下,就能知道,眼前的這個死丫頭,到底喝了多少酒!而且還把程建義給喝倒了!
蕭白薇到底生了個什麼樣的女兒?!
“董事長!”繆安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帶着凜冽的警戒之意,掃向蕭函慕時的目光,也帶着幾分獵殺意味。
聽到手下提醒的聲音,處在恨鐵不成鋼和溫暖親情的疼惜之色中的杜博誠,驀然回神!
再看向蕭函慕時,眼中那僅有的一絲溫色,瞬間褪變成冰封十里。
“那我喝。”
看她輕輕鬆鬆,就把酒灌下去,杜博誠心頭涌起難以言欲的失望。
眼前的這個死丫頭像極了蕭白薇,可是,在這豪邁絕決吞酒的動作來看,他幾乎看到了當年蕭白薇冷酷的一面。
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杜博誠內心掙扎着。
看着蕭函慕的臉色,知道她即使再灌一杯,都不成問題的極好酒量,這讓杜博誠陷入深深的恨與悔中!
無論蕭白薇當年怎麼無恥地欺騙了他,眼前的丫頭是他杜博誠的女兒,雖然是個賠錢貨。到底是他身上流下來的骨血,她這樣圓滑手腕,像交際花一樣活動於男人中間,杜博誠覺得這簡直是恥辱!是杜家的恥辱,是他杜博誠的恥辱!
當初本以爲程建義故意與帕瓦羅蒂合作,無視杜家,奪取朔道只爲取得無限利潤。
如今杜博誠明白了,根本不是人粗程建義貪得無厭,而是眼前的這個死丫頭,是她用了勾引男人的手腕,迷了程建義心竅,誘使他與帕瓦羅蒂合作。
本來想要對付程建義的杜博誠,一下子把矛頭對上蕭函慕!
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這時蕭函慕把手中空空的酒杯伸到杜博誠的面前,悠然道,“我喝了酒,難道杜董事長,不也喝一杯嗎?”
她說着,轉頭將托盤上的另一杯酒硬遞到杜博誠面前,聲色雖然輕柔,卻帶着幾分命令,“喝。”
杜博誠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
“蕭總您醉了。”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蕭函慕陡然聽到身側傳來一記女音,她頓然側目,機械一樣的目光對上端酒的侍者,怎麼都沒有料到,竟然是曼莉扮成了女侍者!
曼莉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