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大話,我是對你的身材沒興趣,所以,你懂的。”孟夏是打死也不願承認,推開他轉身往裡面縮去。
沈望長臂一伸,瞬間又把她拉了回來。
“我的自尊心受傷了,爲了給自己平反,我決定要身體力行。”
眼看着他又湊了過來,孟夏連忙以臂擋在兩人中間,眸底閃過絲絲掙扎和怯意,“你別這樣,你若是再這樣,我就請你去住客房了。”
剛確定了某些感情,現在就來突破性的進度,她還真的做不到。
沈望捧着她的臉,深邃的黑眸中有兩簇火光在跳躍,輕輕柔柔的她光潔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後倒在她身邊,擁着她,輕嘆了一口氣,道:“睡吧!我保證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孟夏聽他這麼一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繃緊着身子,一動不動的窩在他的懷裡,等了好久,直到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她才安心的閉上眼睛,沉沉的睡着了。
半夜,沈望忍無可忍,小心翼翼的掀被起牀,穿上衣服來到院子裡。
他深吸了幾口氣,感覺還是難於壓下體內的那股躁火,他乾脆抽劍舞了起來。
嘎吱——
孟冬拉開房門,看着院子裡被劍影包圍的沈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走了過去,“沈望,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舞劍,這是怎麼回事?”
聞言,沈望收劍,停了下來。
他轉身朝孟冬走去,俊臉微紅,語氣佯裝輕鬆無異的道:“二哥,你怎麼還沒有睡?難道是我吵醒你了?”
孟冬在桌前坐下,有些苦惱的看着沈望,“過來坐吧,咱們聊聊。”
沈望一怔,感覺孟冬似有心事,難道他是又要反對自己和夏兒?他快步走了過去,放下劍,急急的問道:“二哥,怎麼了?有事你就直說。”
孟冬猶豫了許久,還是硬着頭皮的問:“沈望,我向你打聽一件事情。”
“二哥,你說。”沈望鬆了一口氣,不是反對他和孟夏就行。
孟冬紅着臉,低低的問道:“那個蘭寧郡主,她可有心上人或是訂親?我看那個倪新和她總是一起出現,他們是不是那個啊?”
沈望聞言,看着孟冬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二哥,你是喜歡蘭寧?”
蘭寧那丫頭很不錯,性子耿直,沒有貴女的傲氣,不過,爲了朋友她是可以兩脅插刀的那一種。她的性子,倒是和孟冬挺搭的。
被人這麼一點破,孟冬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人,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好掖着藏着的。
“對!”
沈望聽着他乾脆利落的應了一聲,倒有些意外了。
這還真是直爽。
這性子很合他的脾性。
他笑着看了過去,見孟冬緊緊的看着自己,他低低的笑了一聲。看樣子孟冬是真的對蘭寧那丫頭動心了。
“你倒是說話啊,笑什麼?這喜歡一個人有什麼好笑了。”孟冬催促。
沈望斂起笑,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如果她有心上人,或是已訂親,你動心了,那又該怎麼辦?”
“如果他們是兩情相悅的,我當然是祝福,反之,如果不是,那我相信,我纔是那個可以給她幸福的人。”孟冬這話說得拽拽的,相當自信。
沈望一震,驚訝的看着孟冬。
孟冬白了他一眼,反問:“如果我三妹有心上人了,你也會這麼辦吧?”
“不是!”沈望搖頭,“她的幸福只有我才能給得起!如果她有心上人了,我也一定不會放棄,因爲我相信,最終能給她幸福的人是我。”
祝福個屁,她的幸福,他會給!別的男人,全滾遠點。
把自己心愛女人的幸福交付給旁人,在沈望看來,那都是懦夫行爲。
呃?
這都不是拽,這是狂妄了。
孟冬含笑點頭,“得啦!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因爲你知道我三妹沒有心上人,否則,你能說得這麼輕鬆?你快說說吧,蘭寧郡主到底有沒有訂親?”
“沒有!”沈望搖搖頭,表情嚴肅的看着一臉狂喜的孟冬,道:“只是,二哥你有沒有想過,依你現在的情況,果王爺他會把女兒嫁給你嗎?”
黑眸轉了轉,沈望又開始打起了小算盤。
孟冬沉默了下來。
沈望見他不說話了,便提議,“二哥,你也別擔憂!這事就交給我,我保證讓你娶到美嬌娘。不過,這事還得跟爹孃商量一下。”
“爲什麼要跟爹孃商量?”孟冬有些不明白。
“這一家人籍帳要從東玉轉到大晉來,當然要跟爹孃商量。”沈望一臉認真。
聞言,孟冬倒吸了一口冷氣,居然要轉籍帳?這爹孃能答應嗎?
他現在才明白,就算蘭寧沒有心上人,也沒有訂親,他們之間還是沒多少希望啊。她是堂堂郡主,他只是一個異國小老百姓,這身份上根本就不配。
他是不在乎這些,可人家姑娘的爹孃怎麼可能答應?
“算了吧!”
“算了?”沈望不敢置信的看着孟冬,“你居然這麼就算了?依我看來,我對蘭寧也不是那麼的喜歡,一點小事你就退縮了。”
“我怎麼不喜歡了?我若是不喜歡,我會煩到睡不着,我會天天都想着她。”孟冬急了。
沈望看了一眼孟冬後面的人,臉上表情無異,他肯定的點頭,“你就不是真的喜歡。”
“我是!我是真的喜歡她。”孟冬的聲音不自覺放大。
“二小子,你是真的喜歡誰啊?”孟父從後面走了過來,他坐下來,掃了沈望和孟冬一眼,“你們兩個三更半夜不睡覺,把我和你娘都吵醒了。還有二小子,你剛說什麼?喜歡誰?”
聽到這個讓人操心的孟冬有了心上人,孟父心裡可高興了。
“爹…爹,你怎麼來了也不吭聲,怪嚇人的。”孟冬結結巴巴起來。
孟父抽出煙桿用力的敲了他一下,瞪了他一眼,“你這小子,半夜把人吵醒了,還敢這麼說話。你是讓我在後面敲鑼打鼓一番,讓你知道,是吧?”
孟冬摸着腦袋,訕訕的笑着:“不是!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說!”孟父取也菸袋,取了些菸絲塞進菸嘴裡,沈望立刻殷勤的爲他點菸,笑眯眯的道:“爹,你別動氣!我二哥他喜歡上蘭寧那丫頭了。”
“咳咳咳……蘭寧郡主?”聽到沈望的話後,孟父猛吸了一口煙,立刻被濃煙給嗆了一下,不停的咳嗽起來。
這小子,他可真敢喜歡啊。
人家可是堂堂郡主。
沈望連忙伸手拍拍孟父的後背,點頭,“是的!蘭寧。”
孟父好不容易纔止了咳,他指着孟冬,道:“小子,你真喜歡人家?你拿什麼來喜歡人家?”
“當然是真的,大丈夫怎會在這事上說假話。”孟冬重重的點頭。
孟父又問:“你回答重點,你拿什麼來喜歡人家?你以爲說喜歡就喜歡,不用負責任的嗎?能負起責任,這纔是大丈夫。”
孟冬聞言,有些頹喪的垂下腦袋,低低的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孟父拉長了聲音,氣得舉起煙桿,又要去打孟冬,沈望連忙攔了下來,看了一眼正冒着煙的菸嘴,“爹,小心燙到二哥了。”
“他就是欠燙。燙一燙就知道自己有多麼不自量力了。他也好意思喜歡人家姑娘,居然連怎麼拿什麼來喜歡人家也不知道。”
孟父抽回煙桿,低頭深吸了一口,目光嚴厲的瞪着孟冬。
沈望算是看明白了,孟父是嬌養女兒,嚴教兒子。
“爹,人家不正在想辦法嗎?你別總是這麼對我。”孟冬撇了撇嘴。
“什麼辦法,你說。”
孟冬擡頭挺胸,一副不認輸的模樣,“我說就我說,不過,我說了,你可別又動氣。”
“若是沒說好,盡說一些沒用的,我一樣打你。”
沈望連忙打和場,“爹,咱們先聽聽二哥怎麼說。”
孟父點點頭,臉色緩和了一些。
“你們爺仨大半夜的在吵什麼?”王氏也從房裡走了出來,睡眼惺鬆的,顯然也是被吵醒了。
沈望扭頭朝自己房間看去,果然,孟夏也被吵醒了。
她也正朝這邊走來。
沈望起身,站出座位,“娘,你坐吧。”說完,他走向孟夏,牽過她的手,輕問:“你也被吵醒了?外面天涼,你怎麼也披上披風?”
“我哪有那麼嬌貴?你們這麼吵,我能不被吵醒嗎?”孟夏白了他一眼。
“走吧!咱們也過去聽聽。”
“嗯。”孟夏點頭,兩人手牽着手走了過去。
孟父瞪着突然就成了悶葫蘆的孟冬,喝道:“你倒是說話啊?現在大家都醒了,你也不用怕把別人吵醒了。”
“爹,明明是你比較大聲。”孟冬皺了皺眉頭。
“快說!別囉嗦。”
孟夏在一旁勸道:“二哥,你就說吧,說完爹孃好回房睡覺,這外頭怪涼的。”
沈望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鬆開她的手,轉身回房。不一會兒,他手裡已多了兩件披風,一件搭在孟夏身上,一件搭在王氏身上,“娘,天涼,你披着,彆着急了。”
王氏點點頭,攏緊了披風,心裡暖烘烘的。
這個女婿,她沒有白疼。
孟冬是直性子,心裡藏不住話,可現在這麼多人,又是說那樣的事情,他就有些放不開了。一直坐着不說話,直到孟父又要爆發了,他纔開口。
“爹孃,不要咱們把籍帳遷到大晉來吧?我去募軍處報個名,爭取立功,當個將軍啊什麼的,這樣我就不會配不上人家了。”
孟氏夫婦相視一眼,兩人沉默了下來,沒有吭聲。
沈望沒有想到,孟冬想的居然和自己想的差不多。以自己的能力,再加上孟冬自己的努力,他相信,孟冬是可以做到的。
幾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孟氏夫婦身上。
一時之間,院子裡靜悄悄的。
王氏伸手拍拍孟父放在膝蓋上的手,輕道:“武哥,依你看這事該怎麼辦?要不,那事咱們就說出來吧?”
那事?這是哪件事?
孟夏和沈望、孟冬對視了一眼,三人齊刷刷的看向孟氏夫婦。
孟夏心想,她不會像小說中的穿越女一般,實際上有一個高貴的身份吧?
孟父不說話,磕掉菸灰,又往菸嘴裡塞了菸絲,點着,一口接一口的吸着。白白的煙霧嫋嫋升起,孟冬看去,只覺孟父的表情很沉重,很複雜……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孟父。
“爹,若是爲難,你就當兒子胡說八道,你別當一回事就行了。”孟冬安撫道:“你要相信,你兒子並不差,將來想找一個心愛的姑娘,也不是沒有可能。”
“剛說,這就放棄,你還敢說自己是個大丈夫?”孟父猛的擡頭,兇巴巴的瞪着孟冬。
孟冬嚥了咽口水,“我也不是想爹孃爲難。”
“爲難?天下間哪個做父母會因爲子女的幸福而感到爲難的?在爹孃的心裡,沒有什麼比你們的幸福重要。夏兒,你也聽好了。人家沈望是錯了四年,但人家也確有人家的苦衷,並不是那麼的難於饒恕。你該任性的時候,爹孃不會多說一句,可也該有個度。你明白我的話嗎?”
孟父掃了孟冬和孟夏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沈望的身上。
沈望這些日子的表現,他們都看在眼裡,也感受到了他的誠意。
孟夏愣了愣,不明白這好好的怎麼就轉到她身上來了?
“爹,我知道了。我有分寸的。”孟夏應道。
沈望連忙幫孟夏說話,“爹,夏兒對我挺好的,你別這麼說她。”
“你以爲我沒說你,你就最好了?”孟父瞪了沈望一眼。
呃?
衆人面面相覷,這一下都搞不明白孟父怎麼這麼大的火氣,簡直就是一點就着。
沈望訕訕的笑了笑,應道:“我還不夠好,我會繼續努力的。”想想他堂堂攝政王,可卻如此的低聲下氣,若讓人瞧見,那可會跌破眼鏡。
不過,沈望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他甚至還挺享受孟父這麼的指責他。
因爲,他很清楚,若是不當你是一家人,孟父不會如此跟你說話。他認可你是一家人,那就不會再有什麼身份上的顧忌。
被認可了,沈望很高興。
孟父清了清嗓子,“嗯,這樣還差不多。”
“武哥。”王氏推搡了他一下,提醒着他。
孟父輕輕頷首,擡眼掃看着眼前的兒女一圈,他緩緩的道:“你們現在都長大了,有些事情也該讓你們知道了。”
聞言,孟夏和夏冬都不由的緊張起來。
這事看來不小啊,爹孃如此嚴肅。
孟父起身,牽着王氏的手往房裡走,“你們都進來吧,咱們到房裡說。”
“哦。”三人跟了上去。
進了房裡,孟夏和沈望就不由的往牀上看去,見孟晨曦睡得正香,兩人嘴角都溢出笑容。孟父讓王氏去取東西,他則率先坐了下來。
“你們都過來坐吧。”
幾人點頭,走過去,圍坐了下來。
王氏到衣櫃裡打包袱,從裡面取出了一個藍色碎花布包着的東西,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她挨着孟父坐下,把藍色碎花布包推到了孟父面前。
“武哥,東西在裡面。”
孟父點點頭,動手打開,裡面一本族譜。
孟氏族譜?
這是什麼意思?
孟父翻開族譜的第一頁,孟夏細心的發現,他的手在微微的顫抖着。孟父擡眼看着他們三人,把族譜推到他們三人面前。
“這是咱們孟家的族譜,這些年來,我和你們的娘也就只能靠看族譜來思念家鄉。”
孟夏幾人定眼看去,目光齊齊的鎖在了第一行字就動不了了。
晉國,平谷城,永豐巷。
晉國?
沈望回過神來,驚訝的看着孟氏夫婦,雖然族譜在前,但他還是有點不相信,“爹孃,這是?你們是平谷第一家的孟家?”
什麼平谷第一家?
孟夏愣愣的看了看爹孃,又看了看沈望。
孟父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來慚愧,我是孟家第六子,也是孟家最不願提起的人。”
王氏輕喚了一聲,“武哥。”眼角的淚水已經落了下來,她淚眼婆娑的看着孟父,咽哽着道:“武哥,這都是佩蘭對不起你。”
孟父伸手攜過愛妻的手,緊緊的包在手心裡。
“你沒有錯,我們都沒有錯,錯的是他們。”
孟冬最是着急,忙問:“爹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我們就變成大晉人了?”
還是什麼平谷第一家,這第一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望也很好奇,他低頭看了孟夏一眼,見她愣愣出神,牽着她的手不由的緊了緊。
孟父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徐徐的道:“我們本就是大晉人,不過,你們兄妹三人都不在族譜之中。我們孟家人多,地多,不管是從商或是從政,大多都有些成績,所以在平谷就被人封爲平谷第一家。孟家以孝、忠、貞、善爲家規,這樣的人家,親事多半是門當戶對,或是有商業或官場上的聯姻。你娘是我院裡的大丫環,當年,我不願娶佟家小姐,結果我們二人就被趕出家門。我們不願在平谷呆下去,所以,就來到秦家村,準備在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孟父簡單的講述了一下他和王氏的感情經歷。
他沒有多提孟家,但是孟夏他們都看得出,他對孟家是極有感情的。
沈望迅速的盤算了一下朝中的官員,然後,問道:“爹,那位孟文是?”
“他是我大哥。”
沈望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下去。
孟夏卻是扭頭看向沈望,“欸,這天下還有你做不成的事嗎?”
聞言,沈望笑了笑,搖頭。
這丫頭,她這是要跳進自己挖好的坑裡來嗎?
孟夏雙眼一亮,問道:“那你有辦法讓孟家求着我爹孃回去嗎?”爹孃不容易,愛情更是感人,她這麼護短的人,不可能看着爹孃被孟家人這般看輕。
趕出孟家?
哼——,現在偏要他們求也求不回去。
沈望有些爲難的點點頭,“有是有,不過,我覺得你不會答應。爲了不勉強你,我看還是算了吧?那孟家不回就不回了,我們在欒城給爹孃安個家,豈不是更好。”
“你是辦不成吧?這麼多的理由。”孟夏一眼瞪了過去。
沈望聳聳肩,笑道:“你能答應嗎?你能答應,我就能辦到。”
“答應。”孟夏一口應下,想想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比如他嘴角那賊兮兮的笑容,“答應纔怪。”
突然反口,沈望嘴角的笑容瞬間凝結。
“你若是不幫,可不能怪我哦。”孟夏出言恐嚇。
沈望對她沒輒,只好舉手投降,看向孟父,問道:“爹,你們在東玉的籍帳是怎麼登記的?”
“沒有登記,我們只是花了點錢在秦家村買了田地。我們當時就說自己是流落到那裡的,所以,村長也沒多問。”
沈望瞭解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想想辦法。”
“把我爹從孟家分出來,然後再把我們落上去,不就可以了嗎?這事有這麼麻煩?”孟夏不知這古代戶籍的制度,想想應該跟現代也差不到哪裡去吧?
不是秦商朝代就有戶籍制了嗎?
“哪有那麼容易?這不是你說摘就摘的,還有娘這邊,如果娘真是孟家的丫環,那賣身契是怎麼籤的?”沈望又問。
王氏紅了臉,覺得自己在兒女面前丟臉了。
孟父握緊了她的手,“佩蘭,你不該這麼想。”王氏就是不說,孟父看着她的表情也能猜出她在想什麼。
“死契。”王氏輕道。
死契?
孟夏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麼說來,他們一家人還是被平谷的孟家攥在手心裡,想要搞出來是不可能的,只剩一條路,那就是想辦法讓他們求着他們回去。
“你說,到底怎麼做?他們會求着我爹孃回去?”孟夏擡頭看着沈望,“只要你辦到,我都答應你。”
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嗎?
遲早的事,她又不傻,他就是不說,她也知道。
“關鍵在於你。”沈望不出孟夏意料的道:“你我大婚,我再放一點消息給孟文,他不會不告訴平谷孟家。那時候,他們怎會不認爹孃?”
“我就知道,你也是黔驢技窮,只能有這麼一個法子。”孟夏賞了他一個大白眼。
沈望笑了笑,道:“你剛剛可是答應了的。”
“我答應啊,不過,不是現在。”孟夏朝牀那邊看了一眼,“等晨曦好了。”
沈望大喜,這一年之約,他又縮短了一點。
他有把握儘快治好孟晨曦的病。
“爹孃,你們呢,還有別的意見嗎?”沈望問道。
孟父點頭,贊同道:“多年以來,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佩蘭可以名正言順的做平谷孟家的六夫人。就按你說的辦,這樣孟冬的問題也沒有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孟冬咧嘴笑了。
“我的造化一定好,不然,怎麼可能是你們的兒子。”
“你啊,就知道貧嘴。”王氏笑了笑。
孟父揮揮手,道:“這事你們都知道了,大家心裡有數就行。你大哥那邊,等晨曦好了,咱們大家回去一趟,看看他和你們大嫂的意思。”
“好!”孟夏和孟冬忙點頭。
王氏看着他們,道:“行啦!再說下去,這天都要亮了。你們都回房去吧。”
“是的,娘。”幾人出了房門。
孟冬還是有些恍恍然的感覺,扭頭看着孟夏,問道:“三妹,咱們剛剛沒有聽錯吧?”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錯,我只知道,我原來是一個黑市人口,居然沒有上籍帳。”孟夏說着,突然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欸,沈望,你說,我這沒有上籍帳的人,應該就算跟你成親了,也會無效吧?”
“誰人敢說無效?”
“律法啊,你以爲你是攝政王就真的能隻手遮天?”
孟冬看着他們二人又要開‘戰’了,連忙回房,不過,回房前,他還是很好心的提醒他們,“你們別在爹孃房門口吵,別把晨曦也吵醒了。你們要開‘戰’,那就回房去,悄悄的,誰也不知道。”
不知爲何?
孟夏聽到孟冬的話後,臉唰的一下紅了,這話聽着真心的讓人……
她扭頭,驟步回房。
省得丟人現眼。
沈望低低的笑了幾聲,急急的追了上去。
他可不想被關在門外。
果然,他險些就被鎖在門外,幸好有先見之明,在孟夏關門時擠了進來。他低頭萬分寵溺的看着孟夏,忍不住的打趣,“夏兒,你向來直來直往,敢做敢當,甚至有些狂妄,怎麼你現在是碰到我這個強勁對手了?所以,你變熊了?”
“熊你……”
粗話爆出,不過,她只爆了一半,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沈望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擁着她一路從外室吻到了內室。他低頭看着孟夏瞪大了雙眼,只覺大煞風景,聲音沙啞的低吼了一聲,“閉上眼睛。”
說完,他又開啃。
懲罰性的咬了一下孟夏的嘴脣。
痛痛麻麻的感覺襲來,孟夏不服氣,用力的反咬回去,只是她不知道,她的這麼一個報復行爲,在沈望那裡就成了光明正大的挑釁,或者說挑逗更恰當。
沈望摟緊了她的腰,趁機一路闖進她的香檀中,肆意吸吮。
怦怦怦……
孟夏的心怦怦直跳,有些喘不過氣來了,似乎真的是缺氧,她整個人都軟軟的附在沈望的身上。就在她覺得胸口最後一口氣也沒有了的時候,沈望鬆開她,居高臨下的睨着她。
兩族熊熊烈火在他的眸中燃燒,他看着他鮮紅欲滴血的紅脣兒,艱難的嚥了咽口水,“夏兒,可以嗎?”說着,他的目光落到了她劇烈起伏的胸口,眸光又沉了幾分。
他的雙手撐在她的肩膀邊上,支撐起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的體重壓到她。
孟夏大口大口的吸着氣,只覺心跳過快,腦袋缺氧,有些無法思考。她乾乾的笑了笑,道:“咱們這樣,好像有點太快了。”
“快嗎?四年多了,一點都不快。”沈望抱怨。
“可是,可是我……呃……”
沈望突然放開她,起身去了外室,孟夏突然的打了冷顫,感覺少了他的體溫後,竟有些冷了。她伸手環抱着肩膀,正想起身,又見沈望腮幫子鼓鼓的回來。
“喂,你……”難道他是生氣了?
孟夏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望就欺身過來,堵住她的脣,順便把他口中的酒灌進了她的嘴裡。
酒很烈,很辣。
咳咳咳……。
孟夏咳了起來。
沈望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頭看着她,有些歉意的問道:“沒事吧?我只是覺得你太緊張了,其實吧,我也太緊張了,所以,我出去喝了幾口酒。”
孟夏不說話,早已滿面緋紅。
沈望見她不說話,這下真是慌了,她該不會是真生自己的氣吧?
“夏兒,你別生氣。你若是覺得太快了,那咱們就緩緩,要不就等成親那一晚……呃……”他還沒說完,薄脣就已被孟夏咬住。
這丫頭,她居然輕輕的啃咬着。
沈望只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爆了,再也忍不了,也不想忍了。他伸手錮住孟夏的腰肢,抱着她轉了個圈,讓她跨住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扯開她的衣襟。
翌日清晨,深秋的暖陽從窗戶外照了進來,孟夏懶洋洋的伸了個腰,輕‘嗯’了一聲,突然,她猛地瞪開眼,掀開被子朝裡一看,瞬間就傻了。
這…這……她昨晚居然被吃了?
房門外,孟晨曦要進去找孟夏,結果卻被沈望攔在門外,父子二人正在談判。
“爲什麼不讓我進去找我娘?”孟晨曦不悅的問道。
沈望蹲下身子,輕聲解釋,“你娘還在睡呢,昨晚她太累了,你別去吵她。”
昨晚她太累了?
孟夏低頭看着自己手臂上,腹部的紅點點,不禁咬牙切齒。
她的確是太累了,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樣。
這個男人,他乾的好事。
“太累了?”孟晨曦見沈望點點頭,心裡更着急了,“那我更要進去,我娘以前累的時候,她最喜歡抱着我睡懶覺了。我娘說了,不管有多累,只要她抱着我,她就一點都不累了。”
說着,他就伸手去推沈望。
沈望卻是跟他完全不同的感覺,儘管是自己的兒子,可他聽着,心裡還是泛酸。
“晨曦,你現在年紀不小了,以後,你得跟爹孃分房睡。”
跟孃親分房睡?
孟晨曦立刻就不樂意了,頭搖得跟波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纔不要。”
一旁,林曲兒和青杏幾人聽着父子倆的對話,早已紅了臉,林曲兒眼看着孟晨曦就要衝進去,連忙過去,抱起孟晨曦就往外跑。
“少爺,少爺,大門口有賣好吃的,咱們去賣一點。”
青杏和青梅在沈望看過來時,早已跑遠。
真是羞死人了。
她們躲在牆角,捂嘴偷笑。
這時,海棠走了過來,見她們一臉緋紅的偷笑,好奇心立刻被勾起,連忙湊過去,問道:“青杏,青梅,你們在笑什麼呢?”
兩人被嚇了一大跳,齊齊的瞪了海棠一眼。
“你嚇死人了。”
“你們究竟在笑什麼?”
“沒什麼。”兩人伸手理了下鬢角,轉身往外走。
海棠追了上去,“你們到底在笑什麼?你們有開心的事情,也不告訴姐們,實在是太不夠意思了。”
青杏笑了笑,道:“真的沒什麼,我們正準備給夫人送洗臉水進去呢。”
海棠一聽,立刻來了勁,“別別別,以前一直是你們照顧夫人,現在該讓我做做事了。你們歇着吧,我來,我來就好。”
說着,她一來溜灰的就跑走,不一地兒就興沖沖的端着熱水進房。
砰……
房間裡傳來一聲巨響,隨即海棠就紅着臉跑了出來,青杏和青梅見狀,連忙上前,問道:“海棠,你這是怎麼了?夫人她……”
“沒事沒事!夫人說,她自己來就好,咱們去外頭聊天去。”海棠拉着她們就往外走,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一幕,臉就更紅了。
青杏和青梅見她這副模樣,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下來,陪着她一起去外面。
也是,多給夫人和攝政王一點空間。
房間裡,孟夏整個人都躲進了被子裡,沈望看着高高突起的被子,寵溺又無奈的笑了笑,輕輕的拍了拍,道:“夏兒,你再這樣,我可要進去了。”
“不準!”
被子裡傳來悶悶的聲音。
沈望有些無奈的道:“昨晚,我說就聽你的,緩緩,可是,你不幹啊,你抱着人家不放,還咬我……。”
“你閉嘴!”孟夏猛地從被子裡鑽出來,紅臉瞪着沈望,“還不是你乾的好事,你居然給我喝酒?”
“我只是想讓自己壯壯膽,我本是含在嘴裡自己的喝的,你湊過來,所以,不小心就讓你給喝了。”沈望顛倒起是非來,那可是臉不紅氣不惴。
他剛剛發現,孟夏不僅是一杯倒,酒後的事情,她還記不住。
想想她昨晚喝酒後的熱情,沈望決定以後,只准她在房裡喝酒,還只能是在和自己的時候。她那樣子,若是別的男人,那不就瘋了……
“以後,你不能喝酒,要喝也只能跟我喝。咱們在房裡喝。”
聞言,孟夏的臉更紅了,伸手去打他,可胸口一涼,她立刻又尖叫了起來。
沈望有些失望,什麼也沒有看到。
“你出去,我要梳洗。”
“你太累了,還是我來幫你吧。”
“你少來,出去。”
“真的不需要我嗎?夏兒,你這樣可是過河拆橋的行爲。”
過河拆橋?
孟夏氣鼓鼓的瞪着他,指着房門口,“你再不出去,後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會是什麼。”
沈望見她真的生氣了,便笑了笑,起身,“那行!我出去,我去廚房給你端點吃的,現在都已經是午時初了。”
午時初?
孟夏好想揍他一頓。
沈望走出房間,咧開嘴笑了,凝神聽着房裡的孟夏在低嚎,在輕罵,在懊惱……想想昨晚的各種美妙,他覺得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得妻如斯,夫復何求啊。
孟夏伸手拿過沈望剛剛給她找來的裡衣,一邊穿,一邊哀嚎。這一身的紅點點,多少撩人啊。可恨的是她吃了虧,還一點都記不起來。
現在還一身疼痛。
真是白白便宜了沈望。
換了衣服,她坐在梳臺前,拿起梳子簡音的綰髻,還是老樣子,一隻玉釵解決。只是,她沒像往常一樣梳好就起身走人,而是靜靜的看着鏡中的自己。
這真是自己嗎?
眼角眉梢都溢滿了說不出來的嬌俏,這種滿面春風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孟夏伸手輕撫眉毛,看着那雙溢着盈盈秋水的杏眸,她倏地紅了臉。
她迅速的起身,不再看鏡中的自己。
這個樣子,哪還像是無影門的門主?
她返回衣櫃前,取了一套雪白的長袍,換下一身女裝,束上男子髮髻。再看看鏡中的自己,她滿意的點點頭。
嘎吱——
沈望端着早飯站在門口,聽到聲響他綻開了笑容,可看到孟夏一身的男裝後,他的笑容就瞬間凝結了。目光停在她的胸前,想到那長長的裹胸布一層層的包着,他就不高興。
“怎麼換上男裝了?”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
“哦,那先吃早飯。”沈望輕‘哦’了一聲。
孟夏搖搖頭,“不了!我要和洪興一起去巡一下商鋪,我們會在外頭吃,你自己吃吧。”說完,她朝院門口的洪興走去。
“我也去。”沈望把手中的東西放了下去,轉身就追了上去。
孟夏頓足,擡頭嚴肅的看着他,“無影門的事情,你不方便在場。”
她今天的確是約了洪興去巡一下無影門的產業。
沈望蹙了蹙眉,想想也是,便點頭,“那你早去早回,別忘記了吃東西。”
“好!晨曦今天就交由你照顧。”
“這是我應該做的。”
孟夏衝着他點點頭,然後走向洪興。
洪興見她出來,連忙拱手行禮,“夫人,外面馬車已備好,咱們是不是馬上出發?”
“嗯,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大門口停着一輛馬車,孟夏跳上去,便讓馬伕出發。洪興也進了馬車,主僕二人坐在一起,孟夏的表情很嚴肅,問道:“抓到人了?”
“抓住了,關在城外山莊裡。”
“他就一點也沒有交待?”孟夏皺眉,“他可是江湖上有名的細作,他真的會只忠心於一個人?”
“沒有!一點也沒有交待。”洪興應道:“屬下認爲,他身後一定還有一個更大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