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軍師,宋將軍死了!!!”
在剛纔進軍時,李儒一直心有顧慮,所以讓身邊兵馬緩緩而進。果然後來的事態發展,證實了李儒先前那陣強烈的不祥預感。不過所幸的是,李儒身邊這數千兵士並無遇到多大的火勢,得以成功逃生,撤出了火陵坡。
那兵士的喊話,並無讓李儒回頭應答,因爲他此時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剛纔正是這人連發三箭,將宋果射死!
那人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一身標誌性的鎧甲裝備,坐下騎着一匹嘶風赤兔馬,渾身散發着唯我獨尊地恐怖威懾氣場。這等人物,天下唯有其一,那就是無雙飛將呂布,呂奉先!
呂布似乎也發覺到李儒投來的視線,轉身而視,當他一見李儒的身影時,臉色剎地變得如同修羅惡鬼般猙獰恐怖,一啪赤兔馬,就往李儒飆飛而來。
雖然兩人距離有一段距離,但呂布身上爆發的沖天殺氣,滾滾恨意,直衝李儒心扉,李儒嚇得魂魄驚飛,扭頭策馬便想逃去。而在李儒身邊的兵馬,皆是李儒軍中心腹,從董卓時代,便一直守護在李儒的身邊,保護李儒的安危。李儒心腹兵士,見呂布殺來,連忙組起陣勢,只是赤兔馬速度實在太快,他們還未組好陣型,呂布便是赫然殺至。
“李!文!!優!!!納命來!!!!”
呂布全身恨意怒火好似都在迸射,一人一騎擁入人潮之內,凡是敢擋的兵士,皆在方天畫戟bao動狂飛之下,化作一截截血肉。呂布無人能擋,帶着一陣陣血雨,眼看就要殺到李儒身邊。李儒聽得身後慘叫連連,恐懼越來越盛,忽地心臟一揪,好似預料到什麼似地,扯身就是一避。
與此同時,呂布方天畫戟暴落而劈,往李儒頭顱狠狠劈去,哪知李儒竟是避開,只不過卻未避盡,只見方天畫戟倏然地劈落在李儒的右肩,方天畫戟乃天下第一寶器,極爲鋒利,削鐵如泥,一劈便過。
“哇!”
李儒痛吼一聲,他的右臂隨之墜落在地,缺口狂飛血液。呂布斷了李儒一臂,似乎還不能解其萬分之一的恨意,縱馬再衝,繼續追在李儒身後。而此時,李儒心腹兵士,見李儒險象環生,後更是幾乎被呂布殺死,竟是個個都是激紅了眼,不要命地向呂布瘋狂撲擋而去。這些兵士,或是砍人或是刺馬,只要能傷二者一分,連命都可不要。
呂布被這些瘋狂的兵士,駭然殺住,呂布狂舞方天畫戟,刺砍向周邊好似喪失理智,撲來的兵士,殺得極其慘烈。
李儒忍住劇痛,越衝越快,衝至一林口中,回頭一望後方阻擋呂布,被其屠殺的心腹,心中一片慘然。這些兵士,長年累月追隨在他的身邊,無數次將他救出險境,對於李儒來說,這些兵士不僅僅是兵士,還是他李文優的家人!
家人被如此屠殺,李儒心中怎會不恨,對呂布的恨意到達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眼色愈來愈是瘋狂難壓,嘴脣咬破出血,須臾仰天長吼!
“呂奉先!!!!你我仇恨,生生世世,難以消停!!!”
李儒充滿恨意的吼聲,整遍天地,此恨之深,百世輪迴,也難以消除停止!李儒吼出血來,收住衝動,策馬飛奔進入林口。呂布見李儒得以逃脫,亦是怒火暴升,將其盡數發泄在身邊阻擋他的兵士身上。
而與此同時,在火陵坡內,火勢沖天,火海在滾滾翻騰,宋果所領的將近三萬李兵幾乎被火海吞噬得一乾二淨。張遼、成廉、宋憲、李封等將,領軍守在四處,凡是有逃脫的李兵,立刻便令兵士高舉屠刀,將其無情冷酷的殺死。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漏網之魚,畢竟這些李兵被人逼入死路,定會搏命去衝,後來徐榮在慌亂中脫了兵甲,領一波數百人的逃兵攻破了成廉的防線,得以逃生。除此之外,再無一波人馬能夠逃脫。
陳宮冷酷着臉色,看着這慘烈的一幕,心中竟是平淡不起絲毫漣漪。
這就是戰爭。黎民百姓深恨的一個言詞,諸侯野心之輩,爲之瘋狂的言詞,謀士智者,爲之而生,爲之光亮的一個言詞。
三個時辰後,火海仍在肆虐大地,滾滾火焰暴烈聲,每每怒濤而響,都會令呂軍兵士一陣臉色變化。
“主公,李賊八成兵力,皆被這場大火燒盡。當下臨晉城兵力空虛,我等是時候去取那李稚然的頭顱。”
在火光照耀下,呂布那被灼傷的臉龐,尤爲猙獰恐怖,他並無回答陳宮之話,而是一拉繮繩,拍馬而衝,用行動作出了回答。
夜裡,臨晉城今夜顯得尤爲死寂,就好似會有大難發生似的。在臨晉的郡治大殿內,李催坐立不安,已是來回走了不知多少回。
“來人,來人吶!!!”
李催忽地喝起,幾個護衛急急跑進大殿跪下,等候李催問話。
“可有收到宋果傳回的情報!!!”
這個問題,在今日李催已是問過了數十遍。那幾個護衛,急急地對視一眼,好似唯恐被李催責罵,一時誰都沒去回答。
“混賬!!!我在向你等問話!!!誰不答,我便取誰頭顱!”
“回主公的話,我等皆未收到宋將軍傳來的戰報!!!”
幾乎在同時,這幾個護衛爭先恐後地回答李催的問題。李催臉色剎地陰沉,渾身好似燃起了火。
“傳我命令,立刻派一支斥候隊伍,打探宋果大軍的消息。同時再給我戴上一句話,在今夜若我還未得知宋果的行蹤!小心你等項上頭顱!”
李催字字都帶着冰寒殺意,那幾個護衛嚇得一陣心驚肉跳,唯恐自己也被牽連,連忙接令後,便是退出了大殿。
待那幾個護衛盡數退走,李催忽地眉頭一跳,腹部傳來一陣陣冰寒的涼意,環視一圈,看着空蕩蕩的大殿,腦海中回想起今日早前李儒的那一席話。
主公莫非忘了昔日長安之事!!?若你此次仍不聽我言,必遭滅頂之禍!!
最後那滅頂之禍四字,好似仍然滾滾地在大殿迴盪,驚得李催面容失色,慌亂失神地暴喝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宋果可是領着三萬多的兵馬去追殺呂布餘孽,此時呂布已死,縱使那陳公臺和張文遠有天大的能耐,也就不可能能夠力挽狂瀾。更不用說,能夠將宋果的兵馬殲滅!!!”
李文優是危言聳聽,沒錯,李文優就是危言聳聽!!!他在嚇唬我,想把我逼瘋,然後奪我大位!!
嗚嗚嗚!!我絕不會讓你如願,絕不!!!!”
李催狀若瘋狂,神經錯亂,眼中時而爆出殺意,時而爆出癲色,自言自語地一頓亂吼。隨之過後,臨近大殿便陷入了陰森的死寂,再加上今夜夜黑而又無風,周遭好似密佈着一股詭異,讓人忐忑不安的氣氛。
在臨晉南門,忽然間一隊隊騎軍急速飛奔,在大地中呼嘯起一陣陣震裂大地轟響,爲首一將身穿黑鷹鐵環鎧甲,手持一柄赤紅鷹頭長槊,眼如鷹目,凌厲迫人,他騎着一匹紅烈駿馬衝在最前,左右兩旁,有兩個魁梧大漢在緊緊跟隨,三人身後緊隨而衝的兵士,清一色皆是黑甲長槍騎軍。騎軍之後,奔跑衝鋒的則是一隊隊刀盾、長槍、弓弩手等一系列步兵,每隊步兵皆齊齊擰着一條條巨大的木樁。整支大軍,密密麻麻撲向臨晉南門地帶,幾乎佔滿一方,數量足有兩萬多人。
在臨晉南門的守軍,聽到那恐怖的兵馬奔動聲,還有那一道比一道轟響盛大的喊殺聲,頓時嚇得臉青口白。南門守將壓着恐懼,趕至城牆邊眺目一望,一望看見那足佈滿大地的敵軍,更是嚇得連連退後,慌亂急喝。
“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兵馬殺來!!!?快!!準備滾石、圓木,你等幾個快快報之主公,就說南門有兩萬敵軍殺來了!!!”
隨着南門守將命令落下,頓時南門的李兵倉促混亂的動盪起來,幾個李兵滿臉火急,速速往通向城內的階梯跑去。
一陣慌亂狂跑後,那幾個李兵衝至郡治大殿,來見李催。李催見有兵士衝來,臉色一喜,還以爲宋果的大軍凱旋歸來,但很快他臉色剎地又變,因爲他看見這些兵士臉上充滿了恐懼和急色。
“報!!主公,有兩萬敵軍正往南門殺來!!”
“什麼!!!!兩萬敵軍!!!”
李催好似被一大錘猛擊,身軀劇烈一顫,幾乎失控跌倒。今日宋果幾乎將臨晉的兵力盡數帶離,此時在臨晉城內僅有不到八千的守軍。也就說,此時此刻單憑這些兵力,根本無法抵擋這忽然殺來的兩萬敵軍。
蒼天若要人亡,必環環密佈殺機。而李催似乎真的已到了天收之時,他還未從驚駭中回過神來,又有幾個兵士急急來報。
“急報!!!急報!!!主公大事不好了!!有兩萬敵軍,正往西門火速殺來!!!”
此刻,時間宛如靜止,李催靈魂好似被這道急報強硬抽去,整個人宛如成了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雙目空蕩無神。而就在第二個兵士剛是報完,第三個來報兵士又是疾聲驚呼報道。
“呂布!!呂布!!!!呂布的兵馬正往北邊殺來!!!”
李催雙腳一軟,忽地就跌倒癱瘓在地,心中僅存的希望,從第三道急報傳來的瞬間,盡數幻滅。呂布兵馬殺向臨晉,也就說宋果的大軍必遭不測。
同時間一個極爲殘酷的現實,得以證實。李催從一個坐擁二十萬大軍,操控一朝之帝,把持朝綱的大諸侯,變爲了一條遭到四面屠刀,毫無反抗之力,任由他人宰割的砧板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