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司馬,吾有一要求。”
高順沉吟許久,突然說道。
“汝與吾二人之間,別提‘求’字。高將軍請說。”
聽高順對自身的稱呼,文翰知道,其尚未全心全意誠服自己。不過,這也沒關係,高順剛來不久,日後相處久了後,文翰相信他定會如關羽、徐晃一般,經歷風雨生死後,有了感情且被自己的才能、宏願所傾服,真心實意輔助自己。
“吾亦想一同加入此次闖蕩。不知可否。”
“哈哈。高將軍願意,那自然是好。”
文翰笑着點點頭,心裡正愁二人感情沒有進展,高順願去,那是最好。男人之間感情提升最快的途徑,莫過於殺戮生死中的並肩作戰!
而一旁的徐晃張了張嘴,滿臉的懊悔,又在心裡暗想,自己慢了一步。關羽是黑風騎的大統領,不用說,他定會去這羌胡境內。而高順又表明了心意,文翰應允。那麼文翰麾下的三名將領,只剩下他徐公明一人,定要留在這臨河城鎮守。
其實徐晃,心裡也十分想去羌胡境內闖蕩一番。不過,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呵呵,公明莫要擺這臉色。汝鎮守在這臨河,吾等去羌胡境內闖蕩亦是可以安心,若是有個萬一,吾等可是要靠汝接應。其他人,還不能擔此重任。而且,汝不是正籌建那槍盾兵嗎?這空下來的時間,正好可以讓汝開始挑選適合的人才,並加以訓練。”
“嗯。說的也是。這人選,吾心中大概有了決定。只差通知他們這個消息。數日前淹死羌胡兵馬的大洪流,沖斷了許多木頭,正好用來做這木盾。等這木盾做出,訓練就可以開始了。不凡汝放心,這支槍盾兵定不會讓汝失望。”
“哈哈。汝徐公明什麼時候讓吾失望過。對了,以防萬一。等吾等走了數日後,汝最好派一些兵馬在臨河與羌胡的交界,隨時打探吾等的消息。吾等一路下來,會不斷解救在羌胡境內的漢民奴隸,汝可以向他們索取吾等的消息。”
“不凡想得周到,吾明白了。”
徐晃慎重地點頭,把文翰的吩咐記在心裡。這樣一來,文翰就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幾人又商討一些有關十六金字的細節,改了一些不合之點後。關羽便離去,把要出征羌胡境內的消息說給黑風騎所屬。
文翰與高順亦去收拾行裝,徐晃則去爲其裝備一些輕便的口糧。這次去羌胡,文翰並不打算帶太多糧食,一來要分兵護衛,二來又會拖慢整支黑風騎的行動力。文翰打算以戰養戰,掠奪羌胡人的糧食。竟然羌胡人敢用大漢的年輕女子當做雙腳羊,文翰也不必與這些異族客氣。當然,文翰沒吃人肉的習慣,羌胡境內盡是大草原,羌胡人圈養了許多牛羊。到時可以,掠奪來食用。
數個時辰後,在臨河城外。文翰、關羽、高順站在一支個個穿着漆黑鬼臉鎧甲,頭戴閻羅盔,黑炎護腰帶,手執刃射寒光鐵槍,背後皆有三石木弓的隊伍前頭。關羽騎着黑龍駒,文翰騎着踏雲烏騅,高順亦有一匹不差的黃鬃馬。文翰帶頭,喝完壯行酒,摔破酒碗,領頭奔去。關羽、高順跟在其後,二千八百黑風騎好似渾身冒着黑色殺氣,亦是隨着三位將領縱馬奔動。
“黑風騎原本就強得可怕。不知待他們回來後,又會是成爲一支怎樣的騎兵。不凡汝又會有何變化。真是讓人期待啊。”
徐晃佇立在臨河城上,觀着他們離去,語氣期待地囔囔道。
臨河與羌胡境,以陽山爲界分隔。陽山地勢險峻,海拔足有一千米,山裡中又有許多食人野獸,平時少有漢人會來。而羌胡人崇敬大自然,不似漢人以食米糧爲主,他們喜愛吃肉,以肉爲主食,住在陽山附近的羌胡人,時常過來打獵,不怕那些食人野獸。羌胡人又常以野獸搏殺,所以民風十分彪悍,且崇敬武力強者。
當下無話,文翰領軍跑了又是二三個時辰左右,剛好趕在天黑前上了陽山。夜晚的森林黑得恐怖,伸手不見五指,四處都能聽見野獸吼叫。文翰一行人,找了一處靠河邊的空地生火休息。這林中夜晚不宜趕路,否則很容易遇到野獸的襲擊,而且陽山地勢險峻,一有不慎就很容易會掉落山中大坑,或是掉落山崖。
文翰與其麾下人,在河岸邊休息各有各事,一些人去拾木材,一些人藉着火光捉魚,一些人肚子餓了,先吃口糧。一些人則在輕鬆地聊着天。一些人則去放馬吃草。亦有一些人,被關羽令其戒備四周情況。
文翰全身筋肉都在疼痛,不過卻是咬牙忍着,在他鎧甲白袍內,正穿着一副重達二十斤的內甲。生存在這亂世,文翰深知自身定要有一定的保命功夫,在後世他雖是頂級特務,但來到這東漢末年,英雄輩出的年代。
他那特務的本領根本不夠用。所以,文翰十分注重提升自身的本領,他不敢奢望像那些武俠小說,忽然遇到一個牛叉得傲視天下的師父,或是武功秘籍,練個四五年,就能武藝突飛猛進。戰遍天下無敵手。
比起這些,他更相信勤能補拙。所以平時他就有穿着十斤內甲,作爲負重。不過,受到了呂布的刺激後,他變得更狠了,十斤重量已不能滿足他的期待,所以這次換了一副二十斤的內甲,沒想到這隻穿了一天,身體就受不了,全身肌肉筋骨都好像在向他抗議,那又酸又痛的感覺,時刻刺激着文翰的神經,令其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不凡賢弟,若是辛苦,就脫了這內甲。有時急功近利,會反得其所。”
關羽拿着一根插着烤魚的樹枝,向文翰遞了過來。其實,關羽早就留意到文翰一直有作這負重的訓練,剛纔看到文翰的身軀有些顫抖,便猜到其定是加大了內甲的重量,怕其會因負重厲害,傷了身體,不由開口勸道。
“呵呵。無妨。這穿着穿着就會習慣的。若是太容易就放棄,反而會造成一個陰影,日後想再突破就難了。堅持下去,就能征服它。”
文翰灑然笑着,接過樹枝,咬了一口烤魚。魚腥味很重難聞,一般人這樣吃,肯定會吐出來。文翰卻沒有,反而用一享受的態度去咬嚼。
“不凡賢弟。有時候吾真是好奇,汝這堅韌的性格是如何煉出的。平時很少聽汝說過汝的身世童年。周瓏大哥曾與吾簡單說過,但吾卻是知道,那不是真實。
以汝這視身邊人如血肉的護短性格,若是汝的家族真被權貴滅族,汝定會與之搏命。寧死也不會逃走。即使爲了報復暫苟且偷生,以汝現在的實力,還有那滿腹的韜略。只要非是丁刺史那般的權貴,汝定會千方百計地要與之拼命。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關羽坐在文翰一旁,這九尺高的大漢罕有的露出其柔和的一面。望着前方的火光,靜靜地說道。他一直都很好奇,文翰年紀輕輕,卻是滿身的神秘,思想新穎,又能發明許多新奇物件,其觀念想法又是天馬行空,在這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年代,竟敢爲寒門人鳴冤,得罪豪門世族。
一路下來,文翰遇到來自豪門世族的仇視謀殺,一直都不少。他卻每次都能化險爲夷。更得到許多一些權勢人的青睞,像是曹操、何進、蔡邕、王允,哪個不是響噹噹的人物。雖然曹操身份不高,其背後勢力不少,又有宏才大略,未來成就定是不凡。對於這點,關羽從未懷疑過。而文翰本人,更是能吃苦頭,對自己夠狠。現在已有了不低的身份,卻事事親力而爲,毫無絲毫架子,與下屬打成一片。這等將領,在這時代實在是少。關羽發現自己越是瞭解越是接觸文翰,就對文翰越是好奇、佩服。
所以,關羽很想知道,文翰究竟經歷了一個怎樣的童年,或是家中有何高人,能將其教予得如此出色。關羽深信,一個人的出色,定與他接觸的人和經歷有着莫大的關係。
對於文翰的身世童年,高順亦是好奇得要緊,他正在一旁指揮士卒站崗的位置。忽然聽到關羽向文翰問起,不由地走了過來,伸着耳朵在聽。
“的確如雲長哥哥所說。那不是吾真正的身世。其實…吾是個孤兒。吾剛出生不久,吾雙親就被人殺害。吾是被雙親的好友撫養長大,自然他成爲了吾之義父。他的從事有些特殊。經常要在刀刃中行走,一生幾乎都在殺戮與人算計中渡過。所以他從小就訓練吾,且教予吾許多道理。當中又有一句,吾最是深刻,時常想起。
大致意思是這樣。大丈夫若是想要生存立足於世上,便要對自己夠狠。要忍得苦受得痛。正因爲他愛吾這個義子,所以他對吾比對敵人還要忍。在吾四五歲就開始接受他的訓練,直到十六歲,吾師承出師,練就不俗的本領,殺死仇人。吾的童年,沒什麼精彩快樂,有的只是繁瑣的訓練、訓練、訓練。”
關羽、高順一個坐着,一個站着靜靜地聽文翰把話說完,各自又陷入了沉思。
“吾以爲,吾的身世已夠悽慘。沒想到文司馬比吾更是痛苦,四五歲啊,那纔剛懂事。就開始接受訓練了。他的義父也是夠病態的,說出那樣的話。雖是有道理,但他怎麼忍心對一孩童,還是自家義子下手。”
高順搖搖頭,心中腹誹道。關羽沉默許久,卻是笑了起來,打破這有些難受的氣氛。
“呵呵。剛開始接觸不凡賢弟時,便知黑風騎最初的訓練方案是由不凡想出來的。包括現在大部分士卒的訓練方案,多多少少都有不凡的思量參與。
尤其是那套打熬身體硬度的訓練方式,成果特別之大。還有那套太極功夫,已在軍中流行。這些,想必都是不凡義父交予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