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無心猝不及防,手腕被他抓得生疼,手中的米色小衫落在了地上,線團滾落一地,原本乾淨的雪色絨線霎時便被草地上的塵土浸染。
她想要掙脫他的鉗制,他卻越抓越緊,捏得她骨頭生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咬牙道:“你在胡說什麼?小天他在閉關修煉,如何會出冥界?”
與練無心相處近四年之久,墨子騫深知練無心的性子,她是一個敢愛敢恨,敢做敢當的人,她說沒有,那便是沒有。
掌中力量驟減,他凝着練無心的眸中多了幾分愧色,喃喃道:“沒有麼,原來是我錯怪了你,可小天他怎會——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又或許——”他突然頓住,實在不想說出下面的話,又或許,是天意。
練無心抽回自己被捏至青紫的手腕,疑惑道:“你在說什麼?小天他怎麼了?”
墨子騫沒吭聲,只是眼神複雜的盯着練無心,彷彿有什麼難以啓齒的話
。
練無心心突的一跳,急道:“難道小天他不是洞中修煉?他偷跑出冥界了?”
墨子騫一雙冷目越發陰沉,看得練無心一陣焦慌,道:“你說話呀,小天他怎麼了?他真的偷跑出冥界了?”
良久,墨子騫終於點頭,道:“沒錯,小天趁着我離開冥界時,偷偷從寒湖內的空間通道離開冥界,去了西域萬鬼山。”
什麼?小天離開了冥界?還是走了天墓那天道?她猶記得,她初次來冥界,便是走得天墓那天道,種被空間扭曲撕扯的痛苦她忘不了,那時的她,已是仙尊境強者,卻依然感覺非常糟糕,可小天他還是個孩子,實力也不過仙王境,如何能受得住?
“小天他人呢?他有沒有事?”練無心一把揪住墨子騫的衣袖,急聲問道。
墨子騫搖頭:“他怎會有事,有那人護着他,他怎麼可能有事?哼——這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父子天性?”墨子騫酸溜溜的說着,雖然很不想承認,可事實上,他真的很嫉妒,嫉妒清溪的幸運,能得到練無心全身心的愛,能有一個小天這樣的兒子,這是他夢寐以求又求之不得的美好。
“你是說,小天他遇見了清溪?”她只覺呼吸驟停,緊張的幾乎連話也說不全,只睜着一雙美目望着墨子騫。
墨子騫點頭,心頭泛苦,冷着臉道:“沒錯,他們父子不單相見了,還相認了,這得多虧了你的另一位護花使者,若非花染塵一力攪和,這事也不會鬧得現在這種地步。”將小天關入九龍潭,他也很不捨很心疼,可他別無他法,唯此一路可走。
不單相見,已然相認?
她說不清此時心中是一種什麼滋味,不知是欣喜多一些,還是擔憂更多一些,眼前墨子騫的神情,明顯不善,他又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你的意思是,清溪他——恢復記憶了?”她小心的問,看着墨子騫的滿布陰霾的臉,心中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墨子騫凝着練無心,答非所問:“你希望他恢復記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