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無心默然,拿求救的眼神看向清溪。
清溪長嘆,心中又將墨子騫好一番鄙視,這傢伙是在打苦情牌麼?他想利用小天對他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麼?
他走至小天身前,伸手將他摟入懷中,輕拍着他的背,柔聲道:“天兒你還太小了,許多我們大人之間的事你不明白,墨叔叔雖然很好,可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和責任,他是冥界的君主,怎能說走就走?”
小天一把掙脫清溪的懷抱,哭着道:“爹爹騙人,爹爹你不也是天界的天帝麼?你不也爲了孃親和我任性的離開了天帝之位麼?爲什麼你可以,墨叔叔就不可以?”
清溪睜大眼眸,這雙與小天幾乎一模一樣的眼中盛滿了不可思議,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墨子騫在小天心中的地位並不低於他,甚至超過了他。
隱於暗處的墨子騫聽到小天的一字一句,那傷心的哭泣,那極力的爭取,那飽含感情的駁斥,他那雙從未落過淚的眼眸突然熱淚盈眶,原來他一直以來的付出並非沒有收穫。
面對小天的哭鬧,清溪很是無奈,他抱着小天坐在映月湖畔,將他與無心的故事全部告訴他,從他們在北域十萬大山深處的花谷相遇,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孩童的模樣,他並非不知善惡不辨美醜,只是初遇無心,他看到的,是一雙清澈慧黠的眼眸,他深深被那雙眼睛所吸引,那彷彿是一個深淵,一旦墜入,便再無返途。
他將那一路的艱辛與快樂通通告訴了兒子,從相遇到相知至相愛,從日出講到日落。
小天似懂非懂,他不再哭鬧着要墨叔叔,只是將那一份濃厚的不捨藏在心底。
離開冥界時,小天朝着冥君主殿的方向看,突然道:“墨叔叔,小天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墨叔叔要等着小天。”
一直藏在暗處的墨子騫不住的點頭,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拼命的睜,用衣袖拭淨眼淚,死死的盯着小天,不想放過那怕是一瞬間的畫面。
一家三口剛出冥界,便被天界衆神攔住去路。
帝漢生一見清溪,立時便衝上前跪伏於清溪身前,老淚縱橫道:“天帝,老臣有罪,請天帝責罰,但請天帝隨臣等迴天界。”
練無心鬆開清溪的手,走近衆神,視線在衆神臉上一一掃過,並未見到那張熟悉的臉孔,三年多來,他一次也未露面,她曾問過墨子騫,是否將他阻之門外。
墨子騫否認,並表示自那次他離開,便再未見他蹤跡。
那時師兄得知她懷了清溪的孩子,立時便衝動的離開冥界,她知道,師兄一定是去找清溪,他不希望她的孩子沒有父親,更不希望她過得不開心。
可自那日起,她便再也沒見過師兄,難不成他去天界找清溪,卻被這些自命高尚的大神們給截了?憑着師兄的脾氣,絕不會輕易的妥協,勢必要有一場戰爭,難不成師兄出事了?
她扭頭看向跪伏於地的帝漢生,眸光清冷寒冽,若有人敢對尚天不利,那麼這人,一定是帝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