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朕考慮過了,河北暫時還需要你主持。”在衆人退出之後,楊侑開口說道。
竇建德搖搖滿是白髮的頭,嘆息一聲,道:“陛下,我已經累了,想要休息。還望陛下恩准。”
“夏王,河北雖然平定,但仍然不安穩,朕一個人,一雙手,也忙不過來呀。夏王就辛苦辛苦,爲朕分憂,朕只要你管理政務,恢復河北的生產,這總可以了吧?”楊侑笑道。
竇建德還想說話,這時,門外有人走了進來,正是竇紅線,她似乎聽見了竇建德的話,走上前來,道:“爹,陛下既然忙不過來,你就幫他一下。等到此間事了,我想陛下一定會讓父親休息的。”
楊侑頷首笑道:“夏王就放心吧,朕若是累壞了你,紅線可不依啊!”
竇紅線瞪了楊侑一眼,沒有說話。竇建德拱拱手,道:“既然如此,陛下放心,老朽別的不行,若是說到種地,還是可以的。”說着,竇建德捋了捋袖口。
楊侑哈哈一笑,道:“有勞夏王。”說着的時候,瞟了一眼竇紅線,咳嗽一聲,道:“夏王,朕迎娶紅線一事,恐怕還要再緩上一緩。”
竇紅線臉色一紅,嬌嗔了一聲,瞪了兩人一眼,匆匆跑了出去,連門也忘記關了,一股冷風吹了進來。
竇建德看着女兒離去的背影,道:“我這女兒,平時像個男孩,想不到也會害羞。”竇建德端起茶水,慢慢喝了一口,道:“如今陛下遠征在河北,沒有人服侍,那可不好。以我之見,還是早些日子成婚的好。”
楊侑搖搖頭,道:“如今河北不穩,局勢多變。我怕虧待了紅線。”畢竟是皇家,雖然只是妃子,但在楊侑心目中,卻都是一樣。
竇建德明白楊侑的意思,笑道:“陛下多慮了,只要陛下是真心對待線兒,婚禮舉辦的如何,是否隆重,在我看來,都是無傷大雅。俗話說千金難買有情郎呀。”
楊侑沉吟着,沒有急着表態。竇建德又道:“陛下,我出身農家,家境只能是一般,線兒自小也吃了不少苦,尤其是那幾年,線兒雖然有些任性,但還算通情達理。陛下,不如我讓賤內去說一說,就在下月開春之時,將婚事給辦了?”
楊侑頷首,道:“既然夏王是這個心思,那朕就將日子定在這一天吧。至於其他,就讓我斟酌斟酌,親口告訴她吧。”
成都城。燕王楊倓和妻子裴翠雲正在給祖母和大母請安。
韋娟嘆息了一聲,道:“侑兒去高句麗許久,也不知道怎樣,我這一顆心呀,總是不安。”
蕭太后也點點頭,對於這個孫兒,她還是非常喜歡的,聽見兒媳的話,她也嘆息了一聲,道:“是啊,一去大半年,也不知道究竟怎樣?真是讓人擔心。”
在楊侑出征,楊侗鎮守江陵的情況下,楊倓代替了兩人,常常入宮請安。聽見祖母和大母問着,楊倓道:“祖母、母親,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韋娟聽出了楊倓的言下之意,不由問道:“倓兒,你知道些什麼?”
楊倓搖搖頭,道:“暫時並不知道,但我想,三弟他一向都是謀定而後動,這一次應該也沒有什麼意外吧。”
韋娟知道兒子狡猾,一向只有兒子佔別人便宜,哪有別人佔他便宜的事?但楊侑畢竟是他的心頭肉,心中還是無比牽掛。見燕王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只得嘆息了一聲。幾人又接着聊着一些話題,漸漸轉移到了楊倓王妃身上。
裴翠雲已經有了身孕,三個月了,小腹和平時無異,但蕭後和韋后都十分緊張,畢竟這是楊倓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不時叮囑着。幾人聊着的時候,獨孤雁匆匆走了進來,一臉的喜悅,手中還拿着一封書信。
“祖母,娘,這是夫君快馬送來的書信。”獨孤雁說着。從河北到巴蜀,途中穿越了幾個勢力,又因戰亂,道路難行,因此,楊侑在解了樂壽之圍後的第一封書信,姍姍來遲。
韋娟心繫兒子,急忙站起身來,從獨孤雁的手中搶過書信,仔細看着,忍不住唸了出來。隨着韋娟的聲音,蕭後和楊倓都是一臉興奮。楊侑已經成功擊破高句麗,並沿着遼東道抵達了河北,一戰擊潰李世民,這樣的戰績,就算不能一舉將李世民趕出河北,至少也能暫時穩定河北的局勢。
韋娟唸完,蕭後和她幾乎是同時站起來身來,到了楊廣和楊昭的靈牌前,點着了一柱清香,施着禮,口中唸唸有詞。楊倓也靠近了,取過了三支清香,朝着祖父和父親磕頭,希望他們能保佑三弟趕走李唐,恢復大隋江山。
韋娟的整張臉上,帶着喜色,道:“雁兒,你腳上幾位姐妹,今日就在孃的府中吃飯。”
獨孤雁應了一聲,帶着宮女走除了太后寢宮。
韋娟又看向燕王楊倓,道:“燕王,你也留在府中吃飯吧,陛下擊潰李世民,這可是大事情。”
楊倓和裴翠雲微微欠身,道了一聲:“多謝母親。”
夕陽剛下,太后寢宮顯得無比熱鬧,獨孤雁和嫣然、陰少華三人抱着孩子,帶着宮女緩緩朝着韋娟的府上進發。陰少華的孩子不過半歲,身上穿着厚厚的衣裳,正扯開了喉嚨哭着,小臉通紅。陰少華哄着他,等到他睡了,這纔將兒子遞給了宮女。
孩子還沒有名字,陰少華在生產他的時候,楊侑遠在他鄉,名字就耽擱了下來,不過韋娟給他取了一個小名,叫阿羅。平素這般叫着,小孩兒總是呵呵直笑。
獨孤雁和嫣然的孩子虛歲兩歲半,勉強會走路,也會喊孃親了,兩個小孩更是纏着母親,要見父親,讓獨孤雁和嫣然都頗爲鬱悶。此時,兩人都知道丈夫平安無事,都放下心來。
到了太后寢宮,酒食已經做好,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小菜,蕭後和韋娟都是信佛之人,不喜歡大操大辦,而且大隋連連征戰,國庫也空虛,能節約一文錢也是好的。
酒席間,衆人說笑着,倒也其樂融融。酒席吃了大半。忽然,禁衛軍將領,韋娟之弟韋鬆趕來了,他帶來了一個令人吃驚的消息,聽到這個消息,衆人都半響無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事先根本沒有半點消息?難道說,在大隋蒸蒸日上的時候,真的要出現這種令人吃驚的慘劇嗎?--54384+d4z5w+151423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