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區別!
雖然一樣都是夫婦敦倫,相互歡愉是正常的,一個抱着討好另外一個人的態度進行敦倫就不對了。”
清晨的時候,宋喬賴在雲琅懷裡不肯起牀的時候,還問雲琅是否舒坦。
雲琅就做了如上回答。
“得了便宜還賣乖!”宋喬對丈夫的話嗤之以鼻。
天知道她爲什麼覺得夫婦敦倫的過程只對男子有利。
這種話不好討論的時間過長,因爲雲音有帶着弟弟大清早過來請安的習慣,夫婦倆赤身裸體的沒法跟孩子交流。
老虎永遠是第一個來找雲琅的傢伙,在雲琅夫婦最狼狽的時候他已經用大頭拱開了門走了進來。
隨後蘇稚就出現在門口,靠在門框上看他們兩人狼狽的穿衣。
宋喬丟一個枕頭到蘇稚那裡道:“還有沒有規矩了。”
蘇稚接住枕頭搖頭道:“見的多了,不稀罕。”
等雲音跟雲哲走進屋子裡的時候,雲琅已經穿好衣衫,正在用力的將老虎推下牀。
雪白的牀單上印滿了老虎梅花狀的腳印……
全家人都來了,雲琅就放棄了要把老虎趕走的想法,五百斤重的猛獸不願意離開溫暖的牀榻,他沒有一點辦法。
閨女兒子全部擁到雲琅身上,他就只好看着蘇稚嘆口氣,抱着兒子揹着閨女在老虎的簇擁下去了花園玩耍。
能將雲琅手腳捆住的只有這三個寶貝。
宋喬輕嘆一聲道:“你困不住他的手腳,他想做的事情你也阻攔不住。”
蘇稚低聲道:“如果父親這時候足夠聰明,就應該開始跑路了,如果他真的以爲夫君拿他沒有辦法,那就錯了。
姐姐,你沒有隨夫君出去征戰過,所以還不瞭解夫君是如何對待敵人的。
只要想想受降城裡的狀況,我的心就發涼。
這一次的事情,其實是夫君跟皇帝之間的糾紛,皇帝有他想要達成的目的,夫君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皇帝與夫君之間的矛盾很容易彌合,而夫君與皇帝彌合的前提,就是必須有人被拿出來泄憤。
您覺得父親以及跟隨他離開的那些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活路嗎?”
宋喬瞪大了眼睛瞅瞅蘇稚,她不相信這些話會出自蘇稚之口。
“別看我,這是我問過人之後他給我出的主意。”
“誰?”
“何愁有!
何公還說,夫君如今正在氣頭上,想要讓夫君平息怒火,就只能拖住他,不讓他現在做任何的決定。
拖過三天或許就有轉圜的可能。”
“他憑什麼說三天後會有不同?”
蘇稚愣了一下道:“是啊,他憑什麼這麼肯定的告訴我會有轉圜的可能呢?”
宋喬恨鐵不成鋼的點點蘇稚的腦門,洗漱之後,就帶着丫鬟去找何愁有了,她很想知道三天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雲氏果園裡的果子結的又多又密,管理果園的園丁正在給果樹間果,雲音對園丁們故意把小小的果子從樹上摘下來丟掉非常的不滿。
想要教訓一下園丁,卻被充當園丁的雲氏少年給鄙視了一通,在他們面前,雲氏大女並沒有特別的特權。
張安世回來的時候,雲音依舊在跟少年人爭辯,兩方各執一詞誰也沒有退讓的意思。
在一邊看了很久的雲琅,終於忍不住了,就讓園丁特意給雲音留下一顆結滿果子的樹不要間果,看看秋日之後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狀態。
在雲氏,以理服人是最重要的一個特質,也就是說,在雲氏道理最大,而不是出身。
雲琅以爲,只有通過這種方式培育出來的雲氏子弟,纔不會有太多的奴性。
而在大漢這個封建帝國裡,身份又是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如果真的把這些少年人都給培育成,自尊,自強,自愛糞土當年萬戶侯的性子,那是雲琅在對這些少年人犯罪。
這些孩子將來都要成爲大漢國的中流砥柱的,如果因爲白衣傲王侯這樣的性格缺陷半途就隕落掉,那就太可惜了。
很多時候,雲琅都認爲,學識是人的立身之本,而世事通達的話,就能讓這些少年人把自己的學識發揮到最大。
也就是說,只要是雲氏出來的少年人,必須有自己的堅持,卻又要懂得通過迂迴的方式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雲琅的記憶中,大漢國本身就不缺少烈士,志士,而儒家的學問最能培養的就是這兩類人。
也正是這兩類人,讓儒家在歷史上經受住了考驗,最終流傳萬世而不衰。
儒家喜歡讓自己的弟子按照書本上講的道理活人,或者死去,在這個過程中,他們一般並不太考慮人性。
雲琅不同,他面對的是一個個有着鮮活生命的少年人,他們能成頂樑柱固然讓人歡喜,即便是成不了頂樑柱,只要快活的活過一生,雲琅也能接受。
如果丈人在離開雲氏的時候明白的告訴雲琅,他們準備投靠皇帝,準備給自己闖出一條不一樣的出路,雲琅絕對是敲鑼打鼓送他們離開,並且會給他們足夠多的幫助。
結果,丈人離開雲氏的時候是用欺騙的方式離開的,還告訴雲琅,他們此行是爲了給雲氏準備一條後路才走的。
即便是這樣欺騙性的離開,雲琅也能接受,指望一個統領璇璣城東躲西藏這麼多年的一箇中年人向別人交心,這是不可能的,甚至是一種奢求。
可是,蘇子良偏偏選擇了最卑鄙無恥的一種選擇,仗着自己對雲氏的熟悉,利用自己對雲氏的瞭解,準備用雲氏來搭建他們登天的梯子,這就讓人無法接受了。
蘇煥成了大漢國河西郡太守鄭當時的太守的屬下功曹。
由於鄭當時是兩千石的大太守,蘇煥的功曹也就有了一千石的俸祿。
從官爵上來說,絕對是一次質的飛躍。
而蘇子良則非常榮幸的成了太常門下太醫令中的少典,是一個八百石的官職。
父子一同晉升,難怪蘇子良寧願傷害自己的女兒,女婿也要完成皇帝交代下來的任務。
“他們現在過的不錯,一個擔任河西郡的功曹,掌管河西郡的人事升遷,一個是太醫令門下的少典,據說很受陛下寵幸,今後我們終於可以跟他們一刀兩斷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爲了讓蘇稚安心,就把張安世打聽回來的消息告訴了蘇稚。
本來沒胃口吃飯的蘇稚,也不知道哪來的動力,強忍着孕吐帶來的難過,抱着飯碗一口口的吃東西。
雲琅把她手裡的飯碗奪過來,給她裝了一碗菜湯道:“難過歸難過,也不能懲罰自己啊。”
蘇稚道:“我就是想讓自己好過一些,才吃東西的。”
雲琅笑道:“想開一些,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分別是難以避免的,我真的沒想把他們怎麼樣,你就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不要胡思亂想。”
蘇稚嘆口氣點點頭,就慢慢的啜飲菜湯,多少有了一些生氣。
“夫君,我們接下來該幹什麼?”
“等着接招啊,以陛下的性子,他要是不把人逼瘋一般是不會停手的。
我現在就在等我們家繼續出問題呢,就是不知道這一次的毛病會出在哪裡。
剛纔問過張安世了,雲氏錢莊依舊生意興隆,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既然錢莊沒事,我覺得造紙作坊可能要出事了。”
“您怎麼辦?”
雲琅笑道:“怎麼辦?一把火燒掉就好了。”
蘇稚嘀咕道:“太可惜了。”
雲琅搖頭道:“沒什麼好可惜的,這一次要是不把皇帝總喜歡坑我的毛病去掉,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長痛不如短痛。
再說了,這幾年造紙作坊的工藝又有了長足的發展,我早就想改良造紙作坊了。
你們要幫我看着,只要造紙作坊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三個人,只要有誰發現了,那就立刻點火,不要給別人留下任何救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