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年又瘋了似的往派出所趕,儘管來回折騰的夠嗆,終究沒有辦法放棄任何一丁點可能的希望,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她只能留在自己身邊。
因爲太緊張了,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根繃緊的弦,唯一能讓他恢復原樣的就只是一個蘇涼,俞浩能看得出來,所以早就放棄了說服他的念頭。
很快又回到了警局。
顧斯年仍是一馬當先大步衝了進去,接待他的還是那個年輕的女警員,聽到腳步聲擡頭,”咦"的一聲,“先生,你怎麼又回來了?”
顧斯年臉一沉,“在大廳暈倒的女人,現在在哪?”
“嗯?”
女警員似乎一愣,跟着又蹙眉想了好久,顧斯年一顆心也就這麼懸着,幾次都恨不得一巴掌拍在桌上,把她嚇醒得了,儘管心急如焚,可到底還是忍住了。
過了有一分多鐘,就在他幾乎忍不住要暴走的時候,女警員終於恍然大悟的啊一聲,兩隻眸子晶晶亮,“你說她啊?”
說完了,似乎才終於意識到顧斯年目光森森,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那位小姐現在在休息室呢,啊,難道她纔是你的妻子嗎,可她看着好年輕,不像已經結婚了呢。”
她絮絮叨叨的說着,回神一看,眼前早沒顧斯年的影子了,不由癟癟嘴,“呀,這人真沒禮貌,爲什麼每次都不等人家把話說完,人家還沒告訴他休息室在哪?”
這個問題,根本不是問題,顧斯年隨手拉了個人一問,起初對方還不相信,他直接拿出手機給他看,照片裡是蘇涼和他的結婚照,那人盯着看半天,半信半疑的領他去了休息室。
“人還沒醒,你就現在外面等着吧。”
顧斯年可不樂意,眼看着蘇涼就在眼皮子底下,他怎麼還能等,“你先告訴我,裡面那人到底是不是蘇涼?”
民警瞅他一眼,很涼颼颼的回答了一句,“你不是說裡面的人是你老婆?”
顧斯年無語。
這要是在雲城的地盤他近個派出所哪裡還要這麼麻煩,煩躁的直擰眉頭,倏地目光一冷,推開民警,直接就撞了進去。
“我說你,”民警別看很壯士,顧斯年可也是練家子,推着他的胸口一把下去,民警愣是被他給推開了,只能眼巴巴看着他踹開門走進去。
“砰”的一聲,顧斯年進去之後,很順手的就把門從裡面鎖住了,民警急的也是乾瞪眼睛,竟然敢對他動手,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人民警察!
顧斯年纔不管,說的粗俗一點,他那是橫行霸道慣了的,現在明知道蘇涼就在裡面,他還能有這溫和的表現,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
休息室。
單人小牀上安靜的躺着一個人,似乎睡的很熟,門外的動靜和顧斯年開關門走進來的聲音都沒有吵醒她,臉側着靠向窗口的地方,以致顧斯年第一眼並不敢確認她是不是蘇涼。
掐着掌心穩住心神,再一次小心翼翼的擡眸看去,薄被下瘦削的身體正是自己所熟悉的弧度,走的近了,胸膛裡一顆心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動,也在提醒着他面前的這個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女子。
巨大的狂喜涌過來,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直接撲過去,把她緊緊抱在懷裡,猛地急走近幾步,又倏地停下腳步,放慢了腳步輕輕的走近,終於在看到她熟悉的睡顏時,懸着好些天的一顆心徹底落回原地,覺得安心了。
似嘆息的輕喚出一聲,“我找你找的好苦。”
牀上的人兒還在酣睡,自從知道何凡宇的意圖之後,她始終不敢睡的太沉,早已熬的筋疲力盡,現在到了派出所,潛意識裡就告訴自己安全了,所以睡的也特別沉。
顧斯年在牀前站了好大一會,她還是沒有要清醒的跡象,倒是門外,民警不停在拍門,吵鬧的聲音完全破壞了顧斯年的好心情,眉心緊皺,突然彎下腰,動作很輕柔的直接把蘇涼抱進懷裡。
轉身朝門外走的時候,民警找來鑰匙開了門,兩人又撞在一起,民警唧唧歪歪的待要說話,顧斯年直接涼颼颼的拋下一句,“我是顧斯年,好好記住這三個字。”
話落,無視民警猛然瞪大的眼睛,繞過他直接走了出去。
“你,我管你是什麼...人,等,等等,顧,顧斯年,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喂,你別走——”
再等他追出來,顧斯年已經抱着蘇涼上了車,他也只來得及看到黑色的SUV倏地揚長而去,他追到門口,突然似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大腿,“乖乖,竟然是雲城的那個顧斯年,”很配合的做了哆嗦狀,趕緊跑回樓裡了。
這一次,黑色的SUV終於可以不疾不徐平穩的行駛着,前座的司機心有餘悸的抹了把額頭,終於是長長的鬆了口氣,露出個舒心的笑容來。
俞浩也是眉頭舒展,突然又似想到了什麼,眉頭又緊皺,回頭望了眼,隱約露出憂色,現在雖然人是找到了,可回到雲城等着他們的...
顧、蘇兩家矛盾不處,外有白羽沫跟何凡宇虎視眈眈,這段婚姻,這兩個人...又怎麼才能攜手並進,共度一生?
眼下。
顧斯年自然是沒空理會這些煩惱,他只知道自己終於把蘇涼找到了,多日未見,到了見到的這一刻,才恍然發現,思念早已氾濫成災,現在把她抱在懷裡,彷彿才終於有了安定的感覺。
車子一路往雲城開,直到最後停在家門前,蘇涼始終沒有醒過來,顧斯年又心疼又着急,小心翼翼的把她抱進家門,輕而又輕的放到牀上。
想了想,乾脆脫了鞋子也上了牀,在她旁邊躺下,順勢讓她躺在自己懷裡,緊緊抱着她,算算他也好幾天沒閤眼,有她在懷裡,正好也能好好睡一覺。
剛剛躺下,懷裡的人兒突然也動了動,以爲她被吵醒了,他嚇得不敢動,不想蘇涼只是在他懷裡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頭緊緊埋在他胸前,復又沉沉的睡去了。
便是在那一霎那,顧斯年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在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