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還好他身子壯,換個別人,估計早就死過去好幾次了。
陳默天就那樣,擁着莫淺淺,因爲疲倦,因爲欣慰,因爲酒精的迷惑,很快,他就摟着莫淺淺一起沉沉地睡了過去。
超市門口很多行人都看熱鬧一樣看着拉拉扯扯哭哭鬧鬧的藍海心和雷蕭克。
一看這個男人就是那種大闊佬,從頭到腳光鮮無比,穿着打扮連着鞋子都是那麼考究,長相又是俊逸非凡。
爲什麼在大街上,人流熙攘的地方,對着人家一個小女孩子那麼粗暴地又拉又扯呢?
這些人怎麼能夠理解,雷蕭克此刻那顆酸溜溜、嫉妒如火的受傷的心呢?
而藍海心哭着叫着打着雷蕭克,可以說是頂級版本的潑婦上場了,換個別的弱一點的男人,估計都要被藍海心打死幾回了。
可是雷蕭克是雷蕭克,雷大總裁是比常人體格強壯,僅僅差於陳默天的強壯男人。
他對於藍海心的耍潑絲毫不在意。
不在意她的指甲刮破了他的臉,不介意她拽開了他的名貴襯衣,也不介意他昂貴的休閒褲上踢得髒兮兮的。
他現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那就是……
將這個不安分的風流女人,死死摁在他身邊!
囚禁也好,關禁閉也罷,強留也成,總之,他必須將藍海心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她做什麼。想要她,他可以立刻對她攻城略地;困了,可以拉她過來摟着睡覺。
他的那顆被嫉妒燒得灼燙的心,已經不能再容忍藍海心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打情罵俏了。
非常不能!絕對不能!
堅決不能!
“放開我!野蠻人!你是個粗暴的野蠻人!你放開我!雷蕭克,你有種的你就放開我,你這樣子強迫別人算什麼事?你缺女人嗎?你就這麼下三濫?對我非要用強的?”
雷蕭克狠狠一丟,將藍海心丟進他的汽車後座,看到藍海心滿臉委屈的淚珠子,他的心被狠狠剜了一刀!
哦,她就這麼不情願跟着他?
和他在一起,這女人就委屈成這副模樣嗎?
她難不成還想給那個田什麼的小警察守身如玉?
想到這裡,雷蕭克就氣得一瞬間成了野獸一樣。
手指着車裡的藍海心,狂吼起來,“對!我就是缺女人!我就缺你這種不值錢的拿來玩玩的輕浮女人!下三濫?那我就下三濫了!怎麼滴吧?我就是要對你下三濫!你再喊?再喊,我不介意開着車門,在車上在這裡就要了你!你想被圍觀是吧?那你就叫啊!叫啊!”
藍海心突然驚得噎住聲音,抖着嘴脣,死死咬着下脣,硬生生將哽咽聲憋住,只是那眼淚,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嘩嘩地往下淌。
原來……
她在雷蕭克的心目中,一直就是個水性楊花的髒女人啊!
他把她當成扔幾個錢就能夠隨便睡的女人了吧?
藍海心的心,千瘡百孔。
她真想殺了自己,當初爲什麼竟然會如此迷戀這個男人,甚至於想過要和他度過一生。
藍海心吸吸鼻涕,渾身瑟瑟發抖,小腹的不適此刻越發的猛烈了,好像有一臺小型絞肉機在她的身體裡,攪得她全身都在疼,疼得幾乎要暈過去。
嘴脣蒼白,眼神卻無比的狠毒,藍海心悽然一笑,一字一句地說:“好啊,反正我是個賤女人,我在哪裡和男人做都可以,在這裡就在這裡,只是,我怕你那裡太小,會讓觀衆笑話你的。要不,我和家賀做,他那裡雄偉,那樣圍觀效果才叫好!”
轟!
雷蕭克的腦袋,一下子被炸燬了。
他狠狠揚起脖子,閉着眼睛,將臉對着天空。
他想哭。
但是他不能哭!
胸腔裡,燃燒着熊熊烈烈的痛楚,彷彿將他的血肉都撕扯開來,內裡已經鮮血淋漓。
這就叫……心痛!
雷蕭克垂在腿邊的拳頭,越攥越緊,幾乎要崩裂了血管。
他深呼吸,胸腔劇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快速地喘息着。
許久,他認爲過去了一個世紀般久遠,其實,也就是幾秒鐘。
他那才垂下臉,陰森森地盯着車裡面冷笑着的藍海心,大喝一聲,像是瘋狂的野獸,三兩下就將藍海心給扯下來汽車,憤恨地朝地面狠狠一丟,藍海心噗通一下趴在了地面上。
膝蓋痛,胳膊痛,肚子痛……加起來,都不及她的心痛。
他對她……哪裡還有一點憐惜和溫存?
“滾!給我滾得遠遠的!再讓我看到你,我就把你扒了皮餵了狼狗!下賤的女人!我怎麼就對你上了心!滾蛋!滾得遠遠的!”
雷蕭克失控地渾身顫抖着,幾乎站不穩,如果不是扶着車門,他早就眩暈過去了。
因爲暴怒,因爲氣憤,他的太陽穴突突地猛烈地亂跳着。
他的視線都是模糊的了。
藍海心忍着渾身的痛,趔趄地爬了起來,連連冷笑,傷心欲絕地瞟了雷蕭克一眼。
那一眼,讓雷蕭克全身一個激靈!
這個女人,曾經雪白的身子滾在牀上,朝他拋着媚眼,浪得沒法說。似乎,她嬌軟的咯咯笑聲還在他的耳邊迴盪……
“你放心,你雷大總裁在牀上的技巧很單調,我不會說出去的。我要求不高,能餵飽我的,那就成。”
藍海心咬着牙,吸着冷氣,嘴硬地說完這彼此受傷的話,那才晃着身子向田家賀的汽車走去。
雷蕭克的手指甲都掐進了他的皮肉裡,他完全覺不出來疼,就那樣瞪着猩紅的眼睛,整個人飄乎乎地扶着車門,看着藍海心。
似乎……她的褲子上有一點紅色……
哼,她都這樣說了,說得那麼決絕了,他還管她這些幹什麼?
藍海心,你是第一個,將我傷得這麼深這麼狠的女人!
第一個……也但願是最後一個!
雷蕭克一個腿軟,坐進了汽車裡,全身情不自禁地打哆嗦,竟然關車門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還是司機有眼力見,趕緊下車,跑過來給雷總關上車門,那纔開車。
雷蕭克傻着眼,一語不發。
他低垂着頭,看着他那雙無措的手,交織在腿上。
在抖。
不停地在狂抖。
他的手,無法停止那份顫抖。
他感覺,他身體的一大部分,在剛剛被那個女人槍斃了,死掉了。
“藍海心……”
他氣若游絲地反覆呢喃着那個熟悉的名字,眼角,終於滑下來幾滴淚珠。
“藍海心……我幾十年的傷心全都被你給挖出來了……我若再理你,我就不姓雷!”
而雷蕭克的汽車開走後,藍海心就覺得呼呼的彷彿身子開了個大窟窿,她全身的血液,從從上往下,瀑布一樣向下涌!
“啊,那個女人流血了!”
“不會是流產了吧?”
“血崩了吧?”
“啊,好可怕啊!”
藍海心站定,出現嗡嗡的耳鳴聲,她艱難的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這些人在說些什麼?好吵啊……
什麼血崩?什麼血?
藍海心的視線開始發黃,彷彿老照片一樣。
他走了,他果然決然離去了。
她和他,應該徹底玩完了吧?
雷蕭克!
她眨巴下眼睛,眼皮覺得好重好重。
往前看,依稀看到田家賀提這個大大的袋子,正往她這邊走來。
看到了她,田家賀有些驚訝,然後就是微笑。
很有成就感地舉高了手裡的袋子。
這個單純的小子,一定是第一次給女人買這些東西吧。
所有聲音似乎都遠離藍海心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只是感覺天旋地轉,她整個人往下一軟,出溜到地上了。
“啊!海心!海心!你怎麼了?海心啊!”
田家賀大驚失色,狂奔過去,摟起來暈倒的藍海心,哀聲叫着。
她的臉色很差,蠟黃蠟黃的,嘴脣沒有一絲血色。
臉上,佈滿了大顆的淚痕,彷彿,她只剩下哭泣這一件事可以做一樣。
“海心!藍海心!你到底怎麼了?”
田家賀心焦意亂,抱起來藍海心,慌張地向他的車跑去。
藍海心那自然下垂的小手,因爲田家賀的動作,而失去生機地輕輕晃着。
一輛汽車,以火箭的速度向醫院疾馳!
途中,他硬是連着闖了三個紅燈。
在他的汽車後面,嗯啊嗯啊追着三輛警車。
雷蕭克回到他的公司,踉蹌進總裁辦公室,整個人一癱,就倒在了地毯上。
仰面朝天,張着嘴巴張着眼睛,像是個屍體一樣。
挺屍。
生活秘書走進去送熱茶,先就被他們注重修養的雷大總裁給嚇着了。
“啊……雷總您……”
年輕男人眨巴着眼睛,不知道需不需要叫他的家庭醫生。
雷蕭克好半天,眼珠子纔會動彈一下,眼珠子動得很僵硬。
“去,給我拿兩瓶酒來。”
“啊?噢!好的。”
秘書哪裡敢管上司?趕緊跑到吧檯那裡,取來了兩瓶酒,遞給了雷蕭克。
雷蕭克勉強坐起來,背靠着沙發,坐在地毯上,嘴對着瓶嘴就咕咚咕咚灌起來。
“啊……雷總您……”
您這樣子借酒澆愁是對身體很不好……
“媽的!這世上,最不會拋棄你的,那就是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