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百分之百服從絕不可能,她的確有求與他,但他又不是無償幫忙,總不能因此就低三下四的。
史塵政眼神幽深“聰明的女人也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威脅。”
話音落下,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徑直走出了房間。
沙發上的蘇飾可神色一頓,剛剛,他是在考驗她?
這個男人真的是怪人,不僅行爲舉止古怪,說起話來也是陰陽怪氣的。
蘇飾可起身,緩緩走向窗前,黑衣人還未散去,不但如此,連搜索也終止了,整整齊齊的佇立在酒店門口。
她緊咬着脣,這個穆柏南到底要怎樣。
如若不是爲了大局考慮,她真想與穆柏南好好理論一番。
正當她想的出神,身後的門聲響動嚇得她打了一個冷顫,回身一看是他,才鬆了口氣。
“對於你先生的人,你也如此畏懼?”史塵政手託酒杯,邁着修長的雙腿朝着蘇飾可走去。
目視着逐漸朝自己走來的男人,她神色閃過一抹慌張,猶如謊言被拆穿一般的心虛。
“你怎麼知道?”蘇飾可十分確定自己未跟他提及,那些黑衣人是穆柏南的人。
史塵政默不作聲,直到整個人到她面前,他眸子一閃,低低的笑了笑“我的觀察力遠比你敏銳的多。”
言外之意,他是不希望她去亂猜,他並沒有派人去查她,更沒有將她的動向報告給 穆柏南。
蘇飾可沉沉的嘆了口氣“是我多慮了。”
“這不是多慮,是恐懼!”銳利的雙眸緊鎖她的眼底,他猛然湊近,薄脣貼近她的耳邊,嗓音微挑“怎麼會這麼害怕呢,需要我給你一些安慰麼?”
史塵政的嗓音像是帶有吸力一般,話音一出,蘇飾可的心不自主的在收緊。
“我是害怕,我怕極了,我怕被他們帶回去,我就無法替耀哥哥報仇了。”她不加掩飾的闡述了自己內心的驚恐。
他吸了吸鼻子,像是感受着她秀髮散發的香,薄脣輕動“有我在。”
無論他們此時是怎樣的關係,如何的身份,但凡她是在他——史塵政身旁,他便會保住她。
簡單的三個字眼,她的心一陣生疼,步伐也不自覺的後退。
她快速轉過身,不想將自己此時的脆弱暴露在外,無奈至極,她開了窗,清風吹拂她的臉龐,似無形的手撫摸。
曾經,也有兩個男人說“我會在”,卻無一人堅守承諾。
“87年的拉菲,很適合你現在的心情,有些空虛,更多的是不安。”史塵政將杯中的紅酒遞給她。
輕描他手中的酒杯,蘇飾可眼中一閃而過的警惕被史塵政收入眼底。
她剛準備伸手去接酒杯,史塵政擡手將自己杯中的酒倒入口中,濃郁的酒香沁入鼻尖。
對於此番舉動,蘇飾可倍感驚奇,那杯酒不是準備給她的麼?
“你這是?”她挑了挑眉,滿眼疑惑。
史塵政晃了晃杯中的酒,深邃的眼眯了眯“看清了麼?裡面沒有藥,我也喝過了。”
話音落下,他將酒杯放入陽臺之上,轉身奔向了沙發處。
對於他的提醒,蘇飾可面容陷入一片尷尬,他此時一定帶有怒氣,既然不相信還主動要求喝酒。
她拿起陽臺上的紅酒隨着他的步伐走去。
“抱歉,我……”
不等蘇飾可話音落下,史塵政舉起了手示意她閉嘴。
他的臉上很是平靜,薄脣的脣微抿了抿“你沒錯。 ”
警惕性高不是一件壞事,對人有所戒備心也並無過錯。
“看來以後在你面前,我說話,做事都要極其小心了!”蘇飾可坦然一笑,他的動人觀察力的確超於常人。
史塵政修長的雙腿交疊搭在茶几上,嗓音夾雜着難掩的疲憊。
“明知道穆柏南那樣的角色不好惹,你還要招惹他。”
他的突然轉移話題令她有些始料未及。
她開始仔細分析他所問,的確,她很明確穆柏南是何等身份,卻還是義無反顧來到他身旁,現在所遭受的,不早該在預想之中麼?
“是啊,他可是VR總裁。”蘇飾可臉上的神情越發冷然,像她這樣的人怎麼配的上他呢。
“莫非是所謂的攀高枝?”搖曳着杯中的紅酒,他薄脣微勾。
不難看出,蘇飾可出身並非什麼明明望族,竟與穆柏南走在一起,除了指腹爲婚,也就剩下攀龍附鳳了。
她繞到沙發前,不緊不慢坐下身,好似再給自己思考的時間。
似乎也是看出了她眼底的猶豫與煩躁,史塵政舉起了酒杯“我從不強人所難。”
既然這個問題這麼難以回答,他也不再逼問。
她身子微微湊近,酒杯相碰,她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藉此宣泄着自己心中的不痛快。
在此時,她甚至有些希望,如若世間人煩惱之時都可以借酒消愁,該有多好。
“這是紅酒,不是葡萄酒。”見她喝的如此猛烈,史塵政不忘加提醒。
紅酒喝下去之時,會有些許的燙喉,越是口感不錯的,便越濃烈。
酒一下肚,蘇飾可的小臉就像被人按了開關一樣,瞬時通紅。
“不管是什麼酒,只要能忘記煩惱就行!”她輕眯着眸,聲音低淺。
他耐心的品着杯中之酒,魅惑的眼緊盯着她細微的變化。
沒一會兒,她就開始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略顯慵懶的半躺在沙發上。
“我終於明白,那日談合作時,你爲何滴酒不沾。”如此差的酒技,竟也敢一人跑去酒吧,喝的爛醉,這個女人的膽子的確不小。
嗓子傳來的乾澀令她不斷吞喉,無奈之下,她迷迷糊糊道:“我想喝水——”
停留在沙發上的史塵政紋絲不動,靜靜的觀察着,她接下來會有什麼動作。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不耐煩道:“水呢,我想喝水。”
收起了搭在茶几上的腿,他不耐煩的走向了臥室邊,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礦泉水。
“麻煩的女人!”史塵政邊嘟囔着邊走到了沙發邊緣處,將她拉起。
靠在史塵政的健碩的身軀上,她張開了嘴巴,靜等着水。
擰開了瓶蓋,他一手捏住了蘇飾可的腮,一手喂她水喝。
她一人足足喝了大半瓶,竟毫無清醒,看似,還是迷迷糊糊的。
軟綿無力的身子靠在他的身上,臉龐對着他的脖頸,每次呼吸都像是在有意呵着熱氣一般,引得他渾身熱血沸騰。
多年來,身旁女人從未斷過,他何時忍受過這樣的慾望之火。
史塵政微微低下了頭,脣瓣想貼不過一釐米,他卻始終未有所動作,只是這樣觀賞她的睡顏。
“耀哥哥……”她嘟起小嘴,神情的喚着沈耀之的名字 。
他伸出了手輕撫她的秀髮,薄脣漾起了不自主的笑意。
“這樣的智商怎麼樣去報仇呢?”史塵政俊美的容顏閃現一抹無奈。
第一次,爲了一條皮帶與人爭辯,第二次,想喝奶茶,自己又拿不到,第三次,不加思考砸壞別人的車,然而又被人家的三言兩語感動的痛哭流涕。
這樣的女人,傻的可愛或蠢的驚人,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了。
“穆柏南——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我那麼……信任你,你爲何要一再傷害我?”說着說着,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溫熱的淚珠滴在史塵政的手背上,他臉上神情驟然一變。
“看來,我高估了你的智商。”
本以爲真如她所說,‘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現在看來不過是她的藉口罷了,那篇文章全然是在替穆柏南開脫。
如此不可觀的謊言,他居然相信了。
“智商……什麼是智商?”她緩緩擡頭 ,模糊不清的眼無焦距的盯着眼前的男人。
睏意已席捲全身,卻意外聽見史塵政在自言自語,藉着酒勁,她也就跟着談論起來。
“看來你還沒喝多,要不要再來一杯?”字眼中滿是他的調侃之意。
蘇飾可努了努嘴,輕點了點頭“好,這是我要藍莓味的,檸檬的也可以。”
他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與她在一起喝酒大概是最沒品的事。
“靠在我懷裡,舒服麼?”史塵政勾着脣線,淡聲發問。
對於一個喝醉了的人而言,哪裡還有什麼意識可言,靠在那裡,她也絲毫不清楚,只是覺得比沙發軟多了。
“還好——”話音落下,她甜膩一笑。
還好? 她還真會得了便宜還賣乖。
“給你三秒,回牀上睡。”他的臉漸漸冷了下來。
三秒是多久?蘇飾可不緊不慢伸出自己的纖手,一根又一根纖細的手指落下,在確定是三根之時,她脣角的笑容越發燦爛。
“是……是這樣麼?”伴隨着醉人的語氣,她晃動了自己的手給史塵政看。
看了看自己懷中之人,眼底的的光芒越發深邃。
“蘇飾可,最後三秒。”他實在無過多耐心與她糾結於此。
她每一動彈都像是間接撩撥他的男性細胞,惹的人難以自控。
對於今日近乎失控,史塵政都想嘲弄自己一番,什麼樣的女人他不曾見過、碰過。
卻被似‘平板’身材的蘇飾可惹起了火,真是丟人。
“最後三……”不等心中所想說完,便聽見她的嬌憨聲。
將她輕如羽毛的身子抱向牀上,史塵政高大的身子佇立在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