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得以,是他的確很好奇這其中的典故。
“對不起,我不想說。”這是一段鑽心痛的‘往事’,她不想在提及,無非是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她必須要學會振作,而不是一味糾纏在過去。
史塵政贊同的點了點頭。
本以爲他不會再追問,但,他接下來的一番話卻使得她的心再度冷卻。
“我的確是個不會替別人考慮的人,如若你覺得難以啓齒無需多言,現在,你可以出去了。”他挑了挑眉,一字一句間都表現的尤爲強人所難。
面對史塵政的冷然與決絕,她死死的咬着脣,輕閉雙眸,眼底的淚珠潮溼的滑落臉龐。
“我的哥哥爲了我意外慘死,而……穆柏南是知情人,不過還真巧,背後的操縱者與他曾經是男女朋友,他選擇了對我沉默,如若不是偷偷看了他的手機,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難怪,昨晚她哭的那麼傷心絕望。
本還以爲穆柏南很疼她,現在看來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我幫你。”深邃的眼微微眯了眯。
她緩慢的睜開眼,精緻的面容毫無欣喜之意“我可以相信你麼?”
短短的幾個月,她已經變得不再相信人性,例如昨晚送她來酒店的那個男人,不也是出賣了她。
“隨你。”史塵政無謂的勾起脣角。
他做事從來都不需要任何人相信。
“我這麼問或許你會不開心,但是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耀哥哥離開了,我又沒有什麼朋友,原本還有一個穆柏南,現在也……,算起來,我好想只認識你了。”她似笑非笑道。
史塵政直了直身子,薄潤的脣輕動。
“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說吧,要我怎麼幫忙。”
蘇飾可強忍顫抖的脣瓣,輕吐“幫我訂機票回美國。”
勾笑的脣角逐漸平和,他神色一冷“好。”
他既然允諾了,不要說是一張機票,即使是摘天上的月亮,他都要沉着一下。
“謝謝你,還有……我能留在這麼?在機票拿到之前。”她緊鎖史塵政的眉眼。
如今她再出現在酒店一定會被抓包,還不如安心在這裡等着他訂好機票,便可以安然離開。
“我只說幫你忙,如今你提出了兩個要求,我們是否該另算?”史塵政眼底的神情一轉,滿是奸猾。
眼前的蘇飾可一臉寒酸樣都在有意無意提醒他,此時的她,除了一身衣裝在身,無多餘物件。
“條件隨你開,我只想回到美國。”她絲毫不吝嗇,對於他口中的‘另算’不去多想。
此時,只要能離開這裡,比什麼都重要。
“我現在還沒想到,日後會向你索要的,你要想好,或許是你根本承受不起的。”俊美的臉頰神色不變,斂出的笑意透着幾分危險。
他這個人最討厭的便是允諾別人些什麼,一旦允諾,必是不小的‘利息’。
聽完他的話,蘇飾可淡然一笑,沈耀之去世之後,她便發覺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她所懼怕的,除了死亡。
因爲她一旦消失在這個世界,她的耀哥哥就白白死了,所以她決不允許自己身處危險之中。
再而,她不過是讓史塵政幫忙買張機票,總不能因此要了她的性命吧!
“等你想到了告訴我就好。”臉上的淚痕漸漸乾涸,臉的緊繃感令她不自覺的擦了擦自己的臉龐。
“去洗洗,這個樣子真讓我有點後悔幫你,因爲毫無秀色感。”他雙手插兜緩緩走近,凝見她的臉上的淚痕,譏諷一笑。
她的手僵持在臉龐上,這話時什麼意思,她現在是有多麼不堪入目。
無心思回覆史塵政,她直奔着浴室走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他神色一眯,的確是一個很可愛的女人呢。
從浴室出來之際,史塵政已一臉閒然的坐在沙發之上,翻閱着八卦雜誌。
“這篇報道是你自己發的?”他指尖輕指了指雜誌上的文字,嗓音清淡。
隨着他指尖看去,她快步走近,在看到一個個生硬的日文時不以爲然,待到視線落入一旁的穆柏南與林櫻婭照片之時,她有些嘴角抽搐,日本竟然也如此關注中國八卦消息 。
“嗯。”她直起了身子,不想再見到有關於穆柏南任何消息。
“哼,你這樣寫只會成全別人。”合上了桌上的雜誌,他笑得尤爲陰暗。
這個女人是腦袋有毛病麼 ?明明很是憎恨卻發文澄清,反倒將穆柏南與林櫻婭撇了出去。
她隨意的坐在了對面沙發上,烏黑的眼底看不見一絲光亮。
“若使其亡,必先使其瘋狂。”
成全了又如何,她已經不在意穆柏南與誰在一起了,從她離開穆家別墅之時,她便決定,那十三的時光全當自己的糊塗。
“都說最毒婦人心,現在看來確實不錯。”他擡眼,銳利的雙眸緊盯那張精緻的面容散發的恨意。
她比一般的女人要沉着冷靜的多,不推翻,反而是成全,先讓對方囂張在給對方當頭一棒,高,實在是高。
從那日她面對李總的一番話,不難看出她的確是個很有頭腦的人,既然如此,爲何不好好利用,反倒是幫襯顧曉,以她的實力在VR想獲得一個高管職位,很是輕鬆。
“是啊,我也發現了,女人心——呵呵。”她脣角的冷意更甚,強烈的嘲諷之意,說的好似自己不是女人一般。
如若不是最毒女人心,林櫻婭又怎會僱兇撞人。
“不,你比‘最毒婦人心的人’聰明。”史塵政勾脣一笑。
最毒婦人心表達的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於是很愚蠢的手段,而蘇飾可卻是運用最聰明的方法。
聽見他的稱讚,蘇飾可竟不知自己該是喜是悲,這大概是一種另類的諷刺吧。
“你怎麼會在日本呢?”她睜大了眼眸,適當的轉移了話題。
他挑着脣線“或許只是爲了遇見你。”
曖昧不明的一句話,引得她蒼白的小臉一陣緋紅。
嫩紅的小臉還真有幾分可人,史塵政微微仰頭“聰明的女人不該相信花言巧語。”
“是你說的話有問題。”她不以爲然,將‘罪責’加在他身上。
“哦?我的話有問題,與我在一起待久了,你會發現,我這個人都有問題。”像警告,言語中又不過於 冷清。
他的言語使得蘇飾可怔楞一會兒,微微擰了擰眉梢,絲毫不解他言語中的一意思。
臉上的紅暈褪去,她的臉恢復了一如既往的蒼白,見她眼中的迷惑,史塵政眼角的笑意越發濃重。
“怎麼,動心了?”
他了解,她根本沒有理解話語中的意思,所以有意調侃她。
本就雲裡霧裡的蘇飾可思緒越發紊亂,烏黑的眼底閃了閃,出現一抹不自覺的委屈之意。
“原來說話也可以有這麼多學問。”
從前與穆柏南講話從來不覺得這麼累,在她眼中穆柏南已算神秘的男人,如今眼前的男人彷彿令人更加難以捉摸。
史塵政邪魅的勾了勾自己的脣角“是你太笨,能力固然高,但這樣的智商……”他欲言又止,略顯失望的搖了搖頭。
與他共事的女人哪一個不是心機頗深,單憑蘇飾可這樣的智商想報復別人,還是省省力氣吧。
“從小,我就沒怎麼接觸過人,進公司時,耀哥哥也只是帶我去一些基本應酬。 ”即使她很想懂得言語中的藝術,也很難。
沈耀之一直以來都不希望她涉世臺太深,又怎會放心讓她一人與人交涉。
“那你這次回美國幹嘛?隨便找個殺手培訓基地學習學習 本事,回去暗殺那兩個人?”史塵政 低低的笑着。
隨着他的言語,她的視線緊盯着眼前的男人,他大概是個編劇,如此腦洞大開,也真敢想。
“自有我的打算。”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對於如此淺顯的回答,史塵政不在繼續追問,一臉輕鬆道:“早上喝點喝酒有助於身體,要不要喝一杯?”
本能的想拒絕,到了嘴邊的話卻被她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從這一刻開始,她便要學會褪去原本的‘糖衣’。
“好啊。”
史塵政眼底的黯淡越發濃重“爲什麼不拒絕?”
上次談合同之時,她不還一連拒絕。
迎合他清冷的的眸子,她忽然笑了笑,不作答反問道:“爲什麼要拒絕,不是你說的麼?醉的快樂就好。”
恰巧,她此時並不快樂,想借着濃烈的酒一醉方休。
“我說過的話你還記得,難得。”史塵政勾着精緻的脣線。
蘇飾可臉上笑意越發濃重“所以,你還不打算去拿酒?”
史塵政起身,本以爲他去拿酒,她並無在意,在走到她身邊之時,他停住了腳步。
指尖輕挑她的下巴“命令我?”
精緻的笑臉越發慘白,她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怎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命令。
“不是!”她迎合他灼熱的視線,眼中堅定不移。
“聽着,在我身邊,你最好乖乖聽話,因爲我的脾氣遠比你看上去差得多。”史塵政眸子泛着迷人的光澤,如此妖孽的臉與此時的陰冷全然不符。
蘇飾可微微仰頭,眯了眯眸“畢竟是有求你,不答應你,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