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富家子弟動手,可見與倒地的師傅是有過節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必爲自己找麻煩。
尹程神色不變,靜看着他“所以決定不說?”
師傅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顫抖尤爲厲害的嗓音不難聽出,他此時的恐懼。
“那個人說那只是個惡作劇,但是我要是不這麼做,我的工作就沒了。”
聽完師傅的辯解,尹程將自己的腿拿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愚笨,果然是愚笨之人。
惡作劇?既然是惡作劇何必要拿他的工作當作籌碼。
尹程神色淡雅無波。
“那個人是誰?”
師傅掙扎起身,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好像有意不讓人認出來。”
尹程修長的手指滑落至師傅的口袋內。
“您擔心的不是沒有工作,而是這個。”
隨着話音一出,師傅口袋中的人民幣散落在地。
衆人不禁唏噓。
師傅低下了頭,聲音低沉 。
“我是收了錢。”
尹程眯了眯魅惑的眼眸,攤開了手掌,略顯命令式的口吻夾雜着不容反駁的氣勢。
“ 剩下的白色粉末給我。”
師傅顫抖的動一旁拿出了精緻的小瓶,以及以免剩下了少許的白色粉末。
他微蹙了蹙眉,轉身離開。
見尹程終於離開,師傅急忙蹲下了身,撿起了地上的人民幣。
從後廳出來,他的神色越發濃重,拉起顧曉便離開。
跟隨在其後的顧曉完全未分清楚狀況。
她小聲問道:“老公,出了什麼事?”
進入後廳之時,他還好好的,怎麼出來,整個人就變了模樣。
從出餐廳到上車,整個過程,尹程一言不發。
車速突然飆升令顧曉極度不安,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看着尹程,再次發問“我們去哪?”
尹程微側過頭,深深的看着她的眼底“醫院。”
聽到‘醫院’二字,顧曉頓時慌了神,仔細觀察着尹程身上是否有受傷的地方。
她尤爲擔憂道:“哪裡不舒服麼?”
他勾勾脣,笑容尤爲勉強。
“別擔心,到了醫院我在告訴你。”
顧曉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到底是誰,竟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後廚,在那麼多人的視線下將手中的白色粉末交到廚師手中。
這其中到底是什麼?
藥?
尹程車速越發快了起來,他已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是誰躲在暗處,來與他們這些明處的人打交道。
到了醫院,尹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副駕駛的顧曉。
“寶貝,我爲什麼覺得有些虧欠?你與我在一起只會遭遇這些。”
突然柔情起來的尹程溫潤至極。
顧曉一時失神。
見她滿眼濃情卻一言不發,尹程微勾脣。
“寶貝,我的溫柔這麼不值得被信任麼?”
顧曉回過了身,靜靜地看着他 。
“老公,虧欠對我而言無用,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也會一人孤獨,與你在一起,並未遭受什麼。”
尹程神色微頓,緩緩解開了安全帶,將顧曉擁入懷中。
“謝謝。”
顧曉笑出了聲,她不知曉今日的尹程是怎麼了,好似有無盡心事一般。
離開了久而溫情的懷抱,二人一齊進入了醫院。
尹程將裝有白色粉末的瓶子直接交於寧教授。
寧教授是在尹程的老師,在他上學時期便對他一直很是關照。
“小夥子變帥了。”
聽見寧教授的稱讚,尹程勾勾脣。
“我什麼時候不帥過?”
一想到在課堂之時,寧教授還是個滿眼嚴謹的老師,如今卻可以與他談笑風生。
寧教授號稱化驗的專家,因對事物的判斷與分析很是厲害,所以特意被C市中心的醫院請到此。
凝見他身側的顧曉,寧教授滿眼笑意。
“你們結婚時,我還覺得新娘很漂亮,現在看來,化妝技術遠比我們這些化學技術厲害的多。”
聽見寧教授言語中少許的‘諷刺’之意,顧曉微擰了擰眉梢。
她的確在婚禮上見過寧教授,但,那時他是個很慈祥的人,怎麼如今如此‘毒舌’。
她妝前妝後就這麼嚇人麼?
眼見顧曉臉上少許的不自信,停留在她肩膀上的手微緊了緊。
尹程略顯寵溺的望着她,低聲笑道:“寶貝,寧教授可是個老頑童,他如果不喜歡你可是搭理你都懶得,他是在跟你開玩笑。”
從剛剛顧曉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她當真了。
聞言,寧教授一改剛剛的嚴謹,笑了笑。
“還是你瞭解我。”話音一落,他看向了顧曉,笑的愜意“你很漂亮,妝前妝後都一樣,我這個人就是喜歡開玩笑,不要當真。”
見寧教授解釋,顧曉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她無謂的笑了笑“寧教授您嚇死我了,我以爲我真的醜到不入你眼。”
寧教授將白色粉末倒出,輕聲嘆息。
“你不醜,但是的確不入我眼,要知道我的太太可是個很美麗的女人。”
提及到自己太太之時,寧教授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尹程微挑了挑眉,迎合性的笑了笑。
“在寧教授眼中是最美的,心中也是最美的,別的女人又怎麼入的了眼。”
顧曉微微的笑了笑 “寧教授的確是個老頑童。”
寧教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安心的準備着檢驗工作。
他戴上了口罩與手套,衝着尹程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出去。
二人走出了實驗室,靜坐在外面等着。
顧曉直直的盯着尹程,淡聲發問。
“在餐廳發生了什麼?”
知道他一開始不想說,想必重點在於那瓶白色粉末上,他之所以會打翻盤子,又憤憤的走向後廳,想必正是這個原因。
因爲他也不確定,所以纔會選擇沉默,靜等着化驗的結果。
尹程眼神微微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難以揣測的光芒。
“在我們等待餐上時,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躲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將我剛剛交給寧教授的那瓶白色粉末交給了廚師,並且給了廚師一筆錢。”
如若可以,他實在很不想將這些講給顧曉聽,他實在不想令她感受到危機感。
至少,現在不要有。
聞言,顧曉的臉上並未有任何詫異的表情,從始而終的淡然。
她拍了拍尹程的臂膀,以此給他安慰。
她微微一笑“等檢查結果出來就好了,你別太擔心,我們並沒有什麼仇人,無人會想將我們置入死地,如若有人真的想這麼做,我們也逃不掉。”
顧曉的一字一句滑過尹程的心房,一字一句都暖意久存。
他並不知曉她是怕他擔心有意這麼說,還是真的如此坦然,無論是如何,他會竭力保護她。
尹程淡淡的看着顧曉。
“寶貝,這些不是你該擔心的,都交給我。”
顧曉勾着笑意,聽見他的話,眯了眯眼睛,點了點頭。
尹程深幽的眸子注視前方,深不見底。
萬事無力的時候自會讓人感到疲憊,這是尹程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當他想休息時,一些瑣碎的事便找上門來,可見, 他不想搭理那些小羅嘍都不行。
蘇飾可已離開兩個多月,一直很是平靜,爲何單單這次,出了這樣的事。
“寶貝,飾可會不會出現了什麼意外?”
他從不對無用的事實進行揣測,唯獨這次。
聞言,顧曉坐直了身子,緊盯着尹程的視線“什麼意思?”
尹程臉上在聽見她的話後,緩緩的沉凝下來,迎合她的視線“這只是我的猜測,無任何事實依據。”
不過是擔心罷了。
此人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他的生活內,並且不出現他的視線, 想必實力了得。
很難保,蘇飾可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顧曉纖細的身子微微一頓,一想到他們現在自己都是自身難保,蘇飾可一女人,暫且不說她是否找到了穆柏南,如若沒有找到他,事情豈不是更加糟糕。
種種疑慮一襲而來。
“那飾可豈不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此言一出,尹程‘嗤’笑出聲,淡然的神情再也掛不住。
“寶貝,水深火熱?如若飾可有麻煩,他們何必將目標盯在我們身上,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
暫且就先用有威懾力的謊言震住顧曉的不安。
凝見他脣角的笑意,顧曉丟給他一記白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與我開玩笑,我都快擔心死了。”
尹程凝視她的眉眼,低徊的嗓音散開來。
“寶貝,萬事不必太當真。”
如若這樣的謊言能讓你安心一點,也好。
顧曉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你是在與我開玩笑,如若飾可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我想,我會更加擔心。”
當初蘇飾可離開C市,雖說他們事先並不知曉,但在知道事實之後,並未加以阻攔。
如若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任何意外,那她可就真的是罪人了。
本是好心想讓她去尋找幸福,希望,不要辦了錯事就好。
尹程抿了抿自己的脣,因用力,而有些泛白。
他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顧曉。
他的擔心好似有些多餘,正如他自己所言,如若蘇飾可在那些人的手裡,又何必曝出林陽雲正是蘇飾可生父的消息,這樣的大張旗鼓,完全沒有必要。
要殺要剮動手不是更好?神不知鬼不覺。
如若說是先斬後奏,更爲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