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抗拒轉變爲接受再到迎合。
蘇飾可大概將，自己從未經世事到淡定自如的過程全，然奉獻給了穆柏南。
白暫的小臉沾染絲絲的紅，她努了努嘴“那你呢，你有這個磨合期麼？”
對於她的提問，穆柏南一時也有些思緒不清，大概也有吧，卻好像又不記得什麼時候。
好似從見到蘇飾可那一刻起，他心裡就是很接受這個女人的，無絲毫的厭煩。
不然也不會將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人帶入他的別墅。
“可兒想知道？”深邃的眼閃過異常好看的光，薄脣微勾。
她狠狠地點了點頭，清澈的眼眸滿是期待的目光。
他身子湊近，薄脣落入她的脣瓣，沾染一下便離開，他盯着她好看的眉眼，淡聲開口“對於可兒，我沒有磨合期，也許，你註定是對的人。”
迎合他灼熱的視線，蘇飾可吞了吞喉，這個樣子的穆柏南好似越發迷人了。
收回了視線，她乾笑了兩聲“快開車吧，別讓尹程等急了。”
坐直了身子，穆柏南啓動了車，專心致志的開着車，時不時瞄一眼蘇飾可，她都維持一個表情，笑得格外甜膩。
相比這邊的幸福，另一輛車滿是冷凝的氣氛。
“我覺得我們變爲戀人後，反倒相處的不自在了。”顧曉直視前方，淡聲道。
雖說以前也無自在過，但至少不像現在這麼累，大概當你喜歡上一個人時，便要在意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尹程的視線逐漸恢復冷然“提出交往的人不是我。”
聽着他一臉正氣的回答，顧曉脣角勾起絲絲笑意，如若不是因爲他那句“我愛你”她又怎麼會主動提出與他交往。
“那你爲什麼又要同意？”她的情緒因他輕描淡寫的言語，顯然有些被激怒了。
她是提出來了沒錯，當她意識到他的反常時，便決定不強迫他，他卻選擇了接受，如今又這一說辭，將她貶低的一文不值。
對於顧曉的情緒變化，他絲毫不在意，一臉淡然“在你還是我的女朋友時，最好注意你的態度。”
“我顧曉從來都不是受威脅之人，如果你這麼說，那我們分手吧。”她的眼出現了尤爲明顯的紅，清冷的嗓音夾雜幾分顫抖之意。
簡單的幾個字眼，或許將她與尹程之間的距離隔得越發遙遠，但即使在一起又如何，他愛的人始終不是她。
“顧小姐，沒有人可以成爲甩了我的人。”他的言語越發冷厲起來，似乎是在提醒顧曉，只有他甩了別人的份上。
她微微垂下眼“我只是愛上了你，這樣也有錯麼？沒有利益的愛情好像更累了。”
她的聲音出現哽咽，不知爲何，尹程因她的這一句話心裡出現的幾不可見的顫抖，她的愛與他有什麼區別，都是愛上了愛上別人的人。
是啊，顧曉又有什麼錯，他爲何要將錯強加在她身上。
他的眉頭隨之擰緊，猛然一剎車，發出一聲車胎輾磨的聲響，顧曉一臉詫異的看了看尹程。
“我爲我的話向你道歉，原諒我好麼？”他轉過了頭迎合她的視線，言語中充斥了認真。
同樣都是愛上不可愛之人，他又有什麼資格對她發脾氣呢。
顧曉身子明顯一顫，面對他的誠懇，她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半響，她微微勾了了勾脣“這樣你也不快樂，我們之間就這樣吧，當做你甩我就可以了。”
在公司她也沒什麼好名聲，就算是被大家羞辱也無謂，她不想‘綁架’尹程，他本就是自由的，又談什麼女朋友呢。
“可以選擇不分手麼？”他的語氣明顯軟了下去，不比剛纔的強硬。
這樣的尹程讓顧曉很是陌生，卻也備感欣慰。
“程，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不要對我忽冷忽熱的，你眉頭一皺，我都覺得我的心都隨之牽動了。”她的笑容越發諷刺，用哀求的方式挽留一個人，是否太過悲哀。
他的手狠狠握着方向盤，狹長的眼眸狠狠閃了閃“我答應你。”
無論如何，他是一個男人，該爲自己的話而負責，並非像這樣，有什麼脾氣往一個女人身上撒。
聽完他的話，顧曉臉上的陰霾全然散去，她淡淡一笑“謝謝。”
尹程伸出了手輕撫她的精緻的臉，眼中滿是深意“爲什麼要喜歡我呢？”
“那個時候只是覺得你是最好的跳板，後來發覺，我竟然對這個跳板產生了情愫。”她最初的目的不過是成爲ＶＲ高管，漸漸地，就連她自己也不曾意識到，自己所想達到的目的，居然簡單的可怕。
就是與尹程在一起。
他忽然笑了笑，笑容很是愜意“心機叵測的女人。”
“嗯，我不否認。”她表現的很是坦然。
收回了手，他輕聲嘆息“你可以選擇更好的人。”
他不過是ＶＲ的總監而已，多少人的職位在他之上，顧曉條件又不差，隨意找一個都比他要好的多，爲何非要選擇一棵樹。
難不成女人都是這樣執着，Anna也是一樣，明明有許多好的追求者，卻置之門外。
“家裡也爲我安排了許多次相親，以前我總是認爲自己心高氣傲所以看不上，後來我發現並不是的，是我的眼一直都停留在你的身上。”她的手摸索車門扶手， 不自主的摩擦，以此掩蓋內心的緊張。
每當去接觸那些*時，她都十分不情願。
顧曉的家境很好，但與有錢人家相比又差了很多，所以父母爲她安排了一場又一場的相親，每一戶人家都有着獨特的身份背景。
那些*又怎會輕易收心，見到顧曉之時，的確因她的外貌而有所心動，但要知道上趕子不是買賣， 誰又會拿她這種小角色當回事呢。
一向心高氣傲的顧曉怎麼會受別人的擺佈，每一次都用自己的‘毒舌’趕走了一個又一個人。
“相親？這都什麼年代了。”尹程嘴角笑意更甚。
實在很難相信，顧曉這樣的女人竟然也需要相信，自身條件良好，即使沒有顯赫的背景也不需要相親。
意識到尹程略帶嘲笑的目光，她倒吸一口涼氣，不就是相個親，至於成爲他口中的笑料麼？
“現在的人都是如此，誰不希望自己嫁的人家室好一點，起碼以後不用那麼辛苦，也不用看別人的眼光。”她所說的不過是每個女孩心中的願望罷了。
這與‘攀龍附鳳’‘癡心妄想’又有很大的差別。
從出生就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怎麼會懂得別人的苦楚。
“據我所知，你的家境不也很優越？”如若不是因爲家境優越也不會早就當時的顧曉，目中無人。
她勾了勾脣，看着他的眼睛“那只是大家認爲，一山比一山高。”
當時公司的人都很是清楚顧曉家境不錯，但是‘不錯’這個概念侷限於什麼地位，大家卻不是很清楚。
她的父親的確有一家公司，在國內也是前50強，但與VR相比較，簡直是冰山一角。
如今社會，大家都只是清楚顧曉的父親是個企業家，便 憑空想象，只有顧曉清楚，只有大家一致認爲你的背景良好時，你才更需要裝腔作勢。
進公司之時，她便給了幾個面試官下馬威，包括她當上副總監也是如此，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她的火卻不止三把，而且還是越燒越旺的哪一種。
即使那個時候顧曉也未經職場之事，但也懂得，只有鎮住所有人，他們纔不敢在你的頭上動腦筋。
“看來設計部的人也有着害羣之馬。”尹程不禁感嘆，外界通傳VR風氣很正，真正的內幕誰又有所瞭解呢。
聽着尹程如此形容她一直管理的設計部，她倍感失敗。
顧曉偏了視線，看着遠方，她忽然開口“所有的公司都是如此，雖然我待過的設計部風氣不正。”
她並無逃避之意，是她所言的確沒錯，任何公司都是一樣，表面看着很是和諧，明爭暗鬥的事時不時便會發生。
“呦，現在竟然學會維護設計部了？”尹程脣角帶笑，挑着聲線。
“是從飾可身上學的吧，我們如果早一點認識或許會更好。”
他鎖着她眼底的惋惜之意“現在也不晚。”
“如果早點認識她，或許我就不會做那麼多錯事了。”她自我反省着。
尹程眼眸快速一閃， 淡然一笑“怎麼聽你的意思，飾可倒有幾分像‘教唆犯’了呢，讓誰好誰便好。”
‘教唆犯’絕對不是， 但她的身上好似有着很大的感染力，與她接觸不會讓人感覺那麼累，很是輕鬆，甚至於她雖然年齡小，卻有很多地方值得別人學習。
“只有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對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顧曉忽然晃過神，他們好像閒聊了很久。
這一聊竟然忘記了時間，想必蘇飾可與穆柏南應該早就到了，讓別人等着實在很是不好。
他看了一眼時間，眉眼帶笑“你纔想起來？我看你在那說的很盡興。”
“明明是你的問題，反正倒時候穆總問我，我就說是你——”帶有玩笑的話語將此時的氣氛也帶動的不在那麼沉寂。
尹程知道顧曉這個人不講理，卻不成想這麼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