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用浴巾包着頭髮,輕輕地按壓着,想讓毛巾先把水分吸乾一些。看到魏文呆呆地坐在牀前,她被嚇了一跳:“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她坐在梳妝檯鏡前塗抹着乳液,關心着爆炸事件的進展:“那個事情處理好了嗎?有沒有什麼傷亡?”
魏文居然一聲不吭。要知道平常可是他說得多,她剛好反之,這是怎麼了?她滿臉疑問,回頭看他。
他起身走到她身後,幫她整理着頭髮。吹風機吹拂着,他的指尖穿插到她的頭皮上,全身陣陣酥癢,冉冉很不習慣:“我自己來就好。”
“冉冉,你有沒有什麼事要和我說?”他問到。轟鳴着的吹風機,雖然是靜音的,可還是影響到了冉冉的聽力。
“什麼?你說什麼,我聽不到!”她回答。
魏文有些挫敗,一言不發地繼續着手上的工作。只是嘴抿得緊緊的,很容易就看出他心裡頭很不痛快。兩人都沉默着,只聽到吹風機嘶嘶的聲音。
她的長髮很快就被吹乾了,柔順地披在身後。手間那柔順的感覺讓魏文終於還是再說了一遍:“冉冉,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冉冉表情鎮定:“沒有啊,怎麼了你?”
魏文沉着臉拿出了報告單。上面有兩個紅字很明顯:陽性。那是張醫院的妊娠檢測報告單。
冉冉咬了咬牙。
“爲什麼不告訴我,你懷孕了?”魏文板着臉。
冉冉垂下了頭,躲開了他的逼視:“我不想讓你爲難。”
“我不爲難那誰爲難?你自己爲難嗎?何況我一點都不爲難!我倒是想問問,那你打算怎麼辦?展大爺生起氣來了。
冉冉無話可說,只是垂着頭。怯生生的、
這次歸來的冉冉,給魏文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像是換了個人。個性明顯地發生了變化。要知道,以前,她可是個標準的女漢子。還有,同魏文鬥嘴,伶牙俐齒的時候遠遠多過他,他在口頭上很難佔上風。可現在的冉冉,沉默內斂,心思完全不放在臉上。
這樣的變化,讓魏文很心疼。如果不是遭受重創,一個人的性格不會轉變得那麼徹底。而她的改變,自己有着沒法推脫的責任。想到這裡,魏文就會有種想抽自己的衝動。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就因爲他......
是他沒有護好她。他深深自責。
想到這些,他的火氣煙消雲散,語氣溫和了很多:“明天就去民政局,我們去結婚。”
冉冉偷偷看他一眼,似乎在評價他是否還在生氣:“你不用爲了孩子娶我。我自己一個人也能把孩子帶大。”
魏文恨得咬牙,話難免說得有些難聽:“你覺得我會讓你一個人帶大孩子嗎?有必要那麼曲折離奇嗎?,你寫小說啊,林冉冉?”
他臉上的表情很受傷:”林冉冉,我對你什麼感覺你不知道嗎?你到底有沒有心?”
聽他這樣說,冉冉忽然揚起頭:“要結婚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只要不殺人放火違法亂紀,魏文都計劃答應了。只盼她趕快點頭,完成這遲來了多年的結婚。
“我父母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對你的家人,老實說我心存芥蒂。”
“你到底怎樣才行,直說!”魏文耐不得冉冉變了個人似的,慢吞吞的不切入重點。
“我們婚姻關係的締結僅限你我,你的爸媽還是你的爸媽,明白我意思嗎?”冉冉還是說出了這殘酷的話。
魏文沉吟了片刻。換位思考,如果是他在她這樣的位置上,也許也只能做到這樣。凡事兼有因果,現在,自己就是在承受過去所作所爲造成的“果”。她這個要求,他沒法拒絕。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冉冉露出了笑臉。
心裡一鬆,魏文這才注意到冉冉的浴袍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從修長白嫩的脖頸往下看,風光旖旎,讓人不勝遐思。
他從她身後抱住了她,帶着她倒在了牀上。他的身子緊緊地貼着她的,兩人重疊着像兩把湯匙。魏文的聲音有些沙啞:“冉冉,這些天我都沒在,想我了嗎?恩?”
上次親熱時,她正處在悲憤的頂峰,做起事來有着勇往直前的勁頭,所以纔有了那次經歷。可現在,她爲了讓魏文以爲孩子是他的目的已達到。而且,那次親熱之後魏文一直處於出差狀態,所以她也險險地躲避了好久。可是,如果現在魏文要求和她親熱,她該怎麼辦?其實,她的內心裡對他的抗拒,到現在都沒有消除!
想到這裡,冉冉全身都繃緊了,她不自主地掙扎了一下。
魏文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和抗拒。他輕輕地用手撫摸着她的小腹,手上的熱力源源不斷地傳給了她,他用那似乎能讓人休眠的語調喃喃自語,像和她說話,也像是說給自己聽:“別動,我們一家人就這樣抱着就好,上次我沒盡好做爸爸的責任,這次我從現在就開始陪着寶寶一起成長,好不好?”
冉冉的眼睛一熱。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看着眼前放着的結婚證,冉冉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也沒去,就捎了張照片去,哪知道,就換回來了結婚證。不得不說,特權真偉大,偉大得自己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離了婚,甚至還不到現場也可以結婚......
她獨自在時,看到那個結婚證,譏諷的笑容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來。
人生真如棋局,馬上你就要贏了,可哪知道,你早被戰死。而棋局中的玄妙,恐怕是不是普通人能懂的。她嘆了口氣。
事實上特權的確顯示出了它無所不能的一面。結婚證都還沒來得及捂熱,王東紅呂大人就殺上門來了。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作爲高高在上的呂大人,自然有豐富的人脈來爲她效勞,那就是民政局工作人員。*的時候雖然兩個當事人都滑稽無比的沒在場,可憑藉着照片和身份證,很快人肉出了兩人的關係。
拍馬屁的首要因素就是主動性,那位工作人員正好和王東紅有一面之緣,馬上電話給呂大人祝賀,連說了幾句恭喜。本以爲這馬屁怎麼着也拍得舒舒服服,哪知道。王東紅聽聞後,詳細詢問了一番之後大發雷霆。
大發雷霆之後的王主席,電話兒子,結果居然關機,估計要不就是在會議中,要不就是在去會議的飛機上。她心裡實在把踏實,再次衝到了陳川。
作爲魏文的母親,他當然不會吩咐保安不准她進宅,反而王東紅來過魏文這裡幾次,大家都認識她,也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毫無阻攔。
她走進房間的時候,既然文主任放話,而且她身體這陣子的確不好,需要休息。冉冉就沒去上班。她正窩在沙發上看着小說。沉浸在其中,忽然覺得不對勁,一擡頭就看見王東紅站在面前,把冉冉嚇得驚叫。
廚房裡的張阿姨聽到冉冉的叫聲,第一時間跑了過來。她一眼就看到了盛氣凌人的王東紅,畢竟那麼多年的主僕關係,此情此景她知道王東紅肯定會埋怨她。可是,就算再爲難,張阿姨也只好趕緊上前,有些訕訕的打了招呼。
王東紅暼了張阿姨一眼。也算是自己身邊出去的人,本來以爲她好歹在魏文身邊護着看着點!哪知道都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了,這妖精都住到兒子房間裡了,她居然還不給自己通風報信!真是白費了她一番苦心了!想到這裡,呂東華忍不住狠狠瞪了張阿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