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魏文離開林冉冉。喬小歐皺了皺眉。如果他還來找她,她會接受嗎?喬小歐發現自己居然還抱着一線希望,希望魏文會折回頭來找自己!
她悲哀地發現一個事實,如果真的那樣,她居然會非常非常想……
喬小歐甩了甩頭,不管怎樣,先讓這兩個人散夥了再說!
冉冉在大理石地板那冰涼的觸感下,終於悠悠地醒了過來。環顧着寬大卻空蕩蕩的大廳,光線穿透性極好,整個房間亮堂堂的就像有燈光照射般。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老是暈暈的,好長時間沒再犯的低血糖難道又找上她了?
她有片刻的錯愕。慢慢集聚起來的思緒像冬天的迷霧,一下子包圍了她,她的腦中也漸漸清明起來。
剛纔喬小歐來了,帶來的消息很簡單,而且還近乎荒謬,可冉冉卻有些信了。
她感覺到了,在重壓之下的魏文,動搖了。就這樣一個消息,已經足夠讓冉冉抓狂。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爲了她,要忤逆家人的意思,那就意味着魏文一個人要面對自己父親母親的責難,還有親哥哥的欲言又止的哀怨,實在是壓力山大。
的確,小憶雖然和他有血緣關係,畢竟也不是他的親兒子,他做出這樣的犧牲是有些不合情理。冉冉真沒覺得自己的分量能種到讓魏文衆叛親離的地步。
她越想越冷靜。
可是,就算魏文真的想終結這糾纏的關係,也大可以和她大大方方的說不是嗎?有必要在兩人的婚姻關係還沒有終結的情況下,就迫不及待地做出出去找樂子這麼明顯的事嗎?
更讓冉冉戳心窩子的事情是,他沒找別人,卻偏偏去找了曾經和他定過婚的喬小歐,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算再怎麼打算平心靜氣地來處理這件事情的冉冉,心裡也不可避免地窩着一口氣。
特別是魏文這次出差,反常地居然電話也不打一個回來,對她和孩子不聞不問的樣子,讓冉冉心裡更不是滋味。
冉冉雖然並不期望自己的計劃真被用上,不過現在看來早做準備未必是壞事。
不過她考慮得還是簡單了些,因爲某天她走出大門準備籌備自己的事情後,發現魏武居然正守在門口。
他一語不發地斜靠在車上,抽着煙。眉頭緊鎖。看來也是滿腹心事。冉冉忽然覺得很可笑,所有的人似乎都在糾結,可是此刻的自己,卻是莫名地輕鬆。
她淡然地打算繞過魏武,繼續走自己的路。可魏武毫不猶豫地走向前來,擋住了她的路。冉冉擡頭看着他,他目光中的意味不明,可眼底卻是明明白白的傷痛:“爲什麼要重新找工作?”
早就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冉冉也沒想做什麼徒勞的辯解,她甚至帶了些對他這種說法簡直是不可理解的表情:“不工作我做什麼?”
魏武回過神來,也是關心則亂。他其實並不是想問她現在的這個答案,而是覺得她在這種時刻,忽然找工作,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他是做過特殊工作的人,對人的心理學也做過些研究,而且,他本能地覺得這事有蹊蹺。
“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孩子還小,他需要你。”魏武皺了皺眉,直接抓住了她的一隻手。他早看出了她不想和她長談的企圖,直接制住了她。
在大門口,和自己丈夫的大哥拉拉扯扯,而這個大哥還曾經是自己的前夫,如果這幕出現在某些人面前,估計自己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冉冉掙扎起來:“放開我,你想說什麼直接說吧,不要在這裡拉拉扯扯的。”
魏武並不理會她的話,反而朝她靠近些:“如果你覺得靠魏文養你,讓你有壓力的話,告訴我,我來養你和我兒子!”
自己出去工作,本來是個人的自由,而且冉冉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可現在被魏武這麼一講,似乎變了味,冉冉甚至隱隱聞到了一層醋意,那是變着法子地指責魏文是“後爹”嗎?
曾經寬厚的聞鳴,在準換身份後成爲魏武后,讓冉冉感到分外陌生,不止是樣子不同,怎麼連行事方式都變了很多。魏文可是他的親弟弟,而且魏文壓根不差錢,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虐待自己的親侄子吧?更何況她還是正牌老婆……
冉冉掙了掙,還是沒能掙脫魏武那鐵鉗一般的手的鉗制。她有些無奈:“放開我!沒什麼事我要先走了!”
哪知道魏武壓根沒聽到她的話一般,自顧自地拉着她往自己的車上走:“要去哪兒,我送你。”
就算全世界都來幫他說話,說他值得同情,可冉冉也不覺得同情是做出選擇的決定因素。而且在自己沒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做出選擇的時候,至少她現在的身份是魏文的妻子!可魏武這樣的做法,簡直是變相地不把魏文看在眼裡,擺明了完全不在乎他們現在在法律上的關係。
冉冉踉蹌着跟在魏武身後,掙又掙脫不了,完全是一種由着他說了算的霸道。這種目空一切的藐視,讓冉冉心裡怒火中燒。如果把具備孤兒身份的聞鳴和省長兒子身份的魏武擺在一起,冉冉顯然是毫不猶豫地偏向聞鳴。她心裡對白手起家,而且和自己沒多少恩怨情仇的聞鳴要有更多的好感。可現在,聞鳴變成了魏武,其實也就是王東紅的兒子,冉冉或多或少對聞鳴的判斷會受到這個因素的影響。
魏武不容分說,一隻手擋住車門頂,防止冉冉被撞到,一隻手用力地把她往車裡推。受過特種訓練的魏武,就算冉冉是跆拳道的黑帶,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她還不是黑帶。
冉冉努力地把手撐在車門上,不想進去。她還試圖做最後的徒勞反抗。
就在這時,從外面駛來了一輛車。停在兩人的身邊。
魏武看着那輛車,鬆了手,冉冉也趁機從車門那進或不進的糾結中解脫了出來。
只見魏文打開了車門,走下了車子。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就像遇到熟人一般的自然:“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去哪兒?的確,這兩個在車前拉拉扯扯的人現在都還沒爲去哪兒達成共識。這個問題還是由一方來答好了,否則兩人同時張開,估計都是不同的答案。
於是有了短暫的沉默。沉默下的魏文臉色更是難看。
對魏文來說,這種沉默意味着,面前的這兩個人有了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秘密,而魏文擠扁了身段也進不到其中。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是相當不好。
這次變身回來的魏武,霸道得讓冉冉陌生。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代替冉冉回答:“冉冉在找工作呢,我帶她去面試。”
這對夫妻一直沒有聯繫,事實上這陣子他們彼此之間都不太知道對方的動態。而魏武這一番說辭,首先驚着的是魏文。
什麼?冉冉要找工作?而且還是大哥帶她去面試?
這話簡單,可信息量太大。剛纔魏文那局外人的感覺,再度侵襲了他。老婆想出去上班,自己不知道已經夠刺激人的了,還更讓人覺得憋屈的是,這個決定在現在的場景看來,居然是她和他的大哥一起做出來的。這更是讓魏文難受。
難道說現在他的存在,已經是用電燈泡這三個字就可以概括了嗎?
冉冉對魏文曾經的種種不好解釋的行爲,還心存不滿。不過她也不想便宜了魏武。她當機立斷對着魏文甜甜地一笑,上前拉着他的手:“你回來了!那我就不出去了!”
短短一句話,可是顯露出了一個久待家中的妻子,對遠歸的丈夫的歡迎,那一句“不出去了”甚至還給足了魏文面子。
聽到這話,魏武的臉色一沉,眸光更是黑黝黝地看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