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霸道和強勢,向來不容她反抗半分。
凝纓無語的看着他,喉嚨微微哽咽。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她沉痛的看着他,目光帶着一絲失望,脣邊揚起的笑容自嘲而無奈。
“我在你面前,一向來都沒有選擇權,既然如此,你還問我幹嘛?”
“凝纓……”緋墨爵看着她這個失望而悲傷的樣子,就像是一朵嬌柔的花朵被霜凍打焉了一樣,透出一抹絕望的氣息。
他的心莫名的漏了半拍,忍不住伸手將她緊緊地擁進懷裡,狠狠地的揉着。
這個纖細的身子,散着淡淡的幽香,他多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再也不分開。
他藍黑色的眸子劃過一抹絕立的痛楚,聲音嘶啞而無奈,“凝纓,不要這樣說,我可以給你任何的東西,除了離開,只除了離開我……”
凝纓抿緊了脣,不讓自己的哽咽逸出喉嚨,泄漏自己的脆弱。
用力的將她抱着,在這昏暗而又曖昧的月色下,緋墨爵的心底竟然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如果能就這麼抱着地老天荒了,任何人都可以不去顧,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去想,那該有多好?
抱着她,他已經感受到了她微微抖動的肩膀。
知道她一直在強忍着哽咽聲,緋墨爵心痛的低下頭,脣瓣印上她的眼眸,輕柔地吻着她顫抖的睫羽,低啞的安撫道,“凝纓,別忍,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哭完了,我希望你可以笑。”
“我怎麼可能笑的起來……”凝纓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苦澀的開口道,“緋墨爵,若蕪的事情還沒有解決,你的未婚妻又出現了……你知不知道這讓我會有多難堪?爲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天下那麼多女人,爲什麼你就是偏偏逼着我?”
“爲什麼……爲什麼呢?”緋墨爵呢喃着重複她的質問,眼神恍惚,像是陷入了什麼舊回憶一樣。
那個絕世的淡紫色身影,恍恍惚惚,閃過腦海。
“因爲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凝纓啊……”
他呢喃着,聲音不甚清晰。
也不知道凝纓有沒有聽到,耳邊細細碎碎的傳來他的心跳聲,那麼有力,可是每一下,卻像是一道枷鎖,一把一把的鎖緊了她的心,不讓她得到自由。
凝纓的心,沉重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你不用考慮其她人的事情,任何人的出現,都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我要你,凝纓,你聽懂了嗎?我要你!”他俯身在她的耳畔狠狠地咬着,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將自己的心裡話傳達進她的心底。
“……”凝纓默默地閉上眼眸,再也無力回答他的話。
多想就這麼睡過去,永遠都不醒來。
可是,每一次,傷過痛過之後,她總會醒過來,再度面對現實的一切問題。
他的執着,比她所想的還要可怕,直至將她拖入黑暗深淵。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陷落,而是陷落之後,再也得不到救贖。
*
翌日,凝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凝纓轉過身看了一下大牀旁邊,一
片冰涼,並沒有人睡過的痕跡。
昨晚緋墨爵似乎沒有留下來過夜,待她沉沉昏睡過去之後,他就離開了。
凝纓有些頭疼,渾渾噩噩的洗漱了之後,又發了好久的呆,才慢吞吞地下了一樓客廳。
還沒有到達客廳,她已經已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了。
腳步微頓,今天明明就是週四,那個工作狂人一般的男人,竟然沒有去上班。
可是,再聽到後面那個嬌弱清淡的聲音時,她就明白了。
這就是特例,是嗎?
凝纓遲疑的站在樓梯間,聽到他們的對話有些心浮氣躁的,想要回房間不見他們,可是在即將轉身的時候,肚子卻是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從昨晚開始,她就一直沒有吃東西,加上頭有些疼,她便感覺餓的更加眼花無力了。
就在這時候,坐在客廳裡的緋嫺忽然眼尖的看到了她,大叫了一聲,“小媽,你起來啦?”
聽到這個稱呼,凝纓的臉色霎時一變,心尖就像是被刺入了一根針,泛起綿密的疼。
凝纓恍然的站在那,離開也不是,下去也不是。
好像無論她怎麼選擇,前進或是後退,都已經不行了。
整個世界,都在變化,崩塌……
“起牀了就下來吃點東西。”
男人沉穩的聲音帶着一絲威嚴從樓下傳來,凝纓吃力的轉眸,看向他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裡,眸光微微睨着她,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
午間暖黃的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在他菸灰色的襯衫上灑下一片金色的光芒,宛如太陽神一般的俊美,渾身流動着吞噬陽光的強大吸引力。
他的眸色淡漠,就像是清晨的朝露一樣清涼清涼的,不帶一點陽光的熱度。
凝纓有些失神的看着,心中慌亂一痛。
腳步遲疑的往前踏出,忽然的一下,她的眼前被那一片金色的陽光迷亂了眼,一個踩空,她纖細的身子就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嘭——”
一聲沉悶的聲響,吸引了樓下所有人的目光。
那個纖細的白色身影,柔柔的倒下,沿着冰涼的階梯滾落。
“啊!”
“凝纓!”
再這樣緊張而混亂的時刻,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尖叫了,是誰嚇到了,隨着一個顫抖的男聲在客廳裡爆開的時候,前一秒還坐在沙發裡淡漠的睨着樓梯上的白色身影的男人,下一秒已經快如閃電的朝樓梯口飛奔了過去。
刺耳的滾地聲,讓男人的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白色身影滾落在地板上的時間,不超過五秒。
縱使緋墨爵的動作再快,他都無法阻止她從十幾級高的樓梯上跌落下來。
當他閃到她的身邊時,他單膝跪在地板上將她小心翼翼的抱起,那一刻,他的身體竟然有一絲的顫抖。
無論是面對商場上的競爭,還是面對黑手黨裡的廝殺,他都不曾顫抖過一分。
可是這一刻,他卻莫名的害怕了!
“凝纓!凝纓!”
他將她抱進懷裡,緊張的打量她的情況。
聲音
中,那一抹緊張之色明顯不已。
凝纓被撞的頭昏眼花,耳邊傳來熟悉的叫喊聲,她掙扎着中一片繚亂的黑暗中張開眼睛,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她的眼皮始終都沉重的難以睜開。
她只能透過一條細小的縫隙,看到眼前那神色緊張的人,卻是看不清晰,他究竟是什麼表情。
手腳蔓延開來的痛,讓她痛的直抽氣。
“你別怕,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緋墨爵咬牙說了一句,便抱起她一邊往門口跑去一邊大喊道,“風鳴!備車!”
身後被他遺忘的兩個女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緋嫺的眼中,透出一絲愛莫能助的無奈。
而一直坐在沙發裡無法靠雙腳行動的顏輕素,那墨黑一片的眼中,卻是出奇的沉靜,就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脣邊,依舊保持着一絲得體的微笑,彷彿一點都不爲未婚夫替其她女人緊張的樣子而傷心。
“輕素,你真的打算坐視不理?”緋嫺笑着開口,坐在沙發裡好整似暇的挑眉問另一邊沙發裡的顏輕素。
顏輕素拿起桌子上的白玉杯子,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花茶,那縈繞的香氣令她舒適不已。
到底要有多好的心理素質,才能做到坐視不理?
顏輕素淡淡的笑了一下,以雲淡風輕的笑容,來回應緋嫺的問題。
只是,沒有人看到,她的手指,那握緊杯子的指尖,已經泛出了一絲駭人的青白之色。
市中心醫院裡,vip病房走廊一片安靜,到處都渲染着一抹消毒藥水的味道。
一個穿着白色醫生褂子的俊美男人迎着陽光射入的角度,緩緩的走到盡頭的一間病房前,敲了兩下門。
“進來。”沉穩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教外面的俊美男人微愣了一下。
隨即,他打開門,從容淡定的走進了病房。
病牀前,一個菸灰色的身影坐在旁邊,聽到有人走進,便轉頭看了一眼。
可是,映入眼前的人,卻是讓他皺起了眉頭,冷然的開口問道,“怎麼是你?”
蘇璨之淡淡的望了眼前強勢而危險的男人一眼,冷酷而從容的表情並沒有顯露太多的情緒,“我是她的醫生。”
“哼,醫生?”緋墨爵冷哼一聲,“那你可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蘇璨之依舊是面無表情,清淡的反問,“知道又如何?”
“別用醫生的身份,試圖靠近她!”緋墨爵眯起藍黑色的眼眸,掩去過於危險的凜冽之氣。
“緋總裁,你好像誤會了。”蘇璨之不驕不躁,聽到他的警告,也只是冷淡的扯了扯脣角,似是不屑的道,“我是她的醫生,只負責給她看病,若是再有其他的一層關係,那就是,她是我妹妹的好朋友。”
緋墨爵回以冷漠的笑意,“蘇璨之,你這是摸着良心說話嗎?”
這一次,蘇璨之望着他,並沒有回答。
“你敢保證,這幾年來,你對她,都只是醫生對病人的態度,並沒有對她有過其它的想法?”緋墨爵睨着他,目光含着一抹如刀子般的尖銳,刺入蘇璨之總是波瀾不驚的淡漠眼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