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着實被丁司承的樣子嚇了一跳,在她的印象中他向來都是溫厚恬和不急不躁,作爲一名從事心理研究的專家,他具備足夠強大的自我調節能力,這也是她敬重和望塵莫及的本事。
狀況發生得挺突然,以至於她連反抗的舉動都忘了,擡眼愕然地看着他,只覺得他鉗住她手腕的手臂都肌肉亢漲。可是兩人的距離太近,近到她能夠輕易感覺的到他的體溫,有些滾燙;近到她與他的呼吸交織相擾,有些**。
她的心又開始出現不規則地竄動,一下又一下直接擊打在耳膜上,這聲響攪得她心亂亂的,耳根燥熱口舌發乾。丁司承低着頭,看着她眼底的神情呈現驚愕狀後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倏然鬆了手,表情略顯尷尬。
“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跟陌生人走得太近。”
素葉斂下睫毛,暗自咒罵剛剛的心悸,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壓下惶惶不知的心情,換上慣有的神色,“導師,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他是我的客戶。”
丁司承看着她,眸光異樣。
素葉卻沒再給自己繼續沉迷的機會,綻放笑容,“放心吧,他年柏彥還能把我給賣了?不過看你這操心的樣子我倒覺得挺放心的。”他是她的導師,從學習期間到工作,他緊張也好關心也罷都是處於最自然的師生之情,其他的,素葉啊,你就連想都別多想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這麼告誡自己,所以,才能看似從容地面對眼前這尊高大身影。
丁司承許是也察覺自己的行爲有點過了,收斂了眼底的嚴肅,語氣稍顯得自然,“什麼意思?”
“要要其實挺孩子氣的,她就需要像你這麼個心細的老公看着管着的,所以說有你在她身邊我很放心。”這一次她由衷地笑了。
她永遠記得那一年林要要第一眼見到丁司承後的慌亂,也是她羞答答地問她丁司承的個人情況,也是那一年的那一天,丁司承見到了她一直提及的好友林要要,也許那一眼就註定了兩人的緣分。那是林要要第一次去國外找她玩,丁司承主動擔負起了導遊加司機的責任,他們三人玩得很開心,卻也從那一刻素葉清楚地知道,這條路從來都不是三個人一起要走的路。
那陣子她頻頻以研究課題爲名爲林要要和丁司承製造獨處的機會,她看着他們兩個手牽手走出她的世界,看着他們兩人相笑相擁的親暱,畫面如此地唯美,美得令人窒息。
素葉是孤獨的,在她的世界裡就唯獨能夠裝下那麼幾個人,這其中就有林要要和丁司承,如今他們兩人牽手了,雖說她會更孤獨,但也誠心爲他們兩人高興。
丁司承等了半天等來了素葉說的這番話,微微徵楞後無奈笑笑,沒再說什麼。
“好了好了,我真的餓了,要要——”她害怕這種兩人獨處的空間,衝着客廳喊了句。
“哎。”遠遠的,聽到林要要的應答聲。
“開飯啦,來廚房幫忙,懶丫頭!”素葉笑着嚷着句,然後又看向丁司承,“你也別閒着啊,幫忙擺盤。”
丁司承深深看了她一眼後笑容有點乾澀,然後一聲不吭地走到櫥櫃旁拿盤子。
素葉看着他的背影,窗外霓虹折射進來,落在他的肩頭,看上去似近似遠亦真亦假,這一刻,她心口像是被鋒利的刀刃輕輕劃了一下,沒流血卻開始微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