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繼續沉默,反正已經做好了被她羞辱的準備,真是聽到了也沒什麼難過不難過,無關緊要的人,多給一點情緒就是浪費。
沈曼麗見她沉默不語,感覺拳頭像是打在了棉花上,讓她心裡很不爽,但是她知道夏唯的悶,又沒辦法,索性直接挑明今天的呃話題,省得沒氣着她到讓自己氣了一通。
“我今天約你出來只問你兩件事情。”
夏唯愣了愣,終於擡頭,看着她道:“什麼事?”
沈曼麗深呼吸一口,又正了正臉色,道:
“老爺子百分之十五的財產是不是在你手裡?”
夏唯有些驚訝她是怎麼知道了,但還是點點頭,“是的。”
沈曼麗呼吸立即就不穩了,她伺候老爺子十年也只得了百分之十五的財產,而這個女人才來紀家幾天,竟然也拿到了百分之十五的財產,沈曼麗越想越氣,最後拿起杯子狠狠的灌了一杯飲料。
夏唯看她氣得不輕,好心的又把自己的飲料推給她,沈曼麗狠狠的剮了她一眼,氣得更厲害了,握住杯子的手劇烈的顫着。
平復了好一會兒,沈曼麗才繼續道:“想你也應該知道我被紀昭南趕出紀家的事情了,但是即便如此,我的心還是向着紀家的,畢竟我在紀家待過十年,我對她的感情一定比你的深。至於曾玥那大小姐脾氣沒人受得了,但是爲了紀家我不得不多說幾句了。”
夏唯一愣,擡頭去看,沈曼麗眼睛裡劃過一絲精銳的光,繼續裝得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道:“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紀氏現在很危機,稍有不適,就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而現在能拯救紀氏的只有曾氏,當然曾氏也不會白白出手相救的,曾老爺子很看好昭南,而曾玥和紀昭南的婚事就是他們的條件。”頓了頓,喝了一口飲料,繼續道:“你應該明白紀氏沒了,紀家也算是就倒了,如果你真的愛紀昭南,那就應該多爲他想想,也爲疼你愛你的老爺子想想,爲紀家想想。”
看着夏唯變幻不定的臉,沈曼麗微微揚起脣角,一股志得意滿的神態,她站起來。
“我的話說完了,利害關係你自己斟酌一下,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便施施然的離開。
夏唯站了一半的身子,停了一會兒,又坐下去,看着她的背影,臉上帶着一抹難諳的沉思,良久,又轉過頭來,靜靜的看着面前一口都沒有喝的飲料。
沈曼麗坐到車上,即刻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小玥,該說的話,我都說了,我看她有些鬆動,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下午紀氏召開臨時股東會議,紀昭南應該會去參加的,那個時候你好好參觀一下夏總監的豪華別墅,對了,順便幫我問候一下她。”
“當然。”
曾玥掛了電話,脣角綻放一抹妖嬈的笑,招來化妝師爲她補妝。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喬見她笑得開心,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跑過來,諂媚的笑着問。
“當然是好事了,不然我幹嘛這麼高興?”
曾玥越想越開心,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看看夏唯的臉色。
喬吃了一個梗也只是噎了一下,繼續笑着,能長時間待在曾玥身邊的,不禁抵抗力承受力更重要的是要看臉色,討好人。在這方面,喬無疑是個中翹楚。
“那是,曾小姐不僅順利的拿到了showself的簽約合同,還登上了時尚雜誌封面,現在又發生了我不知道一件喜事,曾小姐現在可謂是鴻運當頭,喜事連連啊!如此厚重的福氣也只有曾小姐這樣的人才承擔得起。”
一席話說得夏唯相當受用,脣邊的笑意更深了。
“喬,你這嘴可是越發的甜了。”
喬呵呵笑着,體貼的爲她拿起鏡子。
曾玥心情好了,看什麼都入眼,看自己的容貌當然也是越看越滿意了,自己站起來投入到廣告的拍攝中。
夏唯在公司裡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還沒有出公司大廳,就接到了紀昭南的電話。
“昭南。”
紀昭南皺皺眉,問:“聲音怎麼了?”
夏唯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嗓音有些啞,咳了兩聲道:“可能是早上淋雨的緣故,沒關係,不要緊。你有什麼是嗎?”
“嗯,公司裡有個會議,我要過去一趟,樂樂我帶着過去了。”
夏唯愣了一下,“什麼?你要帶樂樂過去?”
紀昭南點點頭,“嗯。”
夏唯一口就拒絕了,“不行,我現在就在回家的路上,很快就到了。”
紀昭南看看時間,道:“我沒時間了,不用擔心,我會讓邵陽陪着他的。”
“喂,昭南,昭南。”
夏唯叫了兩聲沒人應,又立刻撥了回去,對方已經關機了。
夏唯攔了一輛的士,也不回家了,直接就去了紀氏。
夏唯先到的,公司的人看到她表情各異,有驚訝的,有殷勤打着招呼的,當然也有交頭接耳低聲說着什麼的,夏唯當做沒看見,先給徐赫陽打了一個電話。
徐赫陽正在看會議的文件,一聽到夏唯來了,立即放下文件便衝了出去。
夏唯正在大廳裡等着時,忽聽一聲“嫂子”,扭頭看去,徐赫陽已經出現在大廳裡。
路過的職員紛紛朝他點頭打招呼,徐赫陽隨便的擺擺手,走到夏唯身邊,問:“嫂子,你怎麼來了?”
夏唯看着周圍人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笑笑,低聲說:“你怎麼跑下來了?”
徐赫陽揚揚眉,“當然是來接嫂子的。”
她打電話只是讓他告訴她辦公室在哪裡,她直接過去就行了,他倒是殷勤,親自跑下樓來,剛辭啊那醫生嫂子還叫得那麼響亮,估計這會兒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的紀昭南舊情復燃那點破事了。
既然人都下來了,多說無益,夏唯拉着他,催促着,一副趕快逃離的模樣,道:“那我們趕緊去你辦公室吧。”
徐赫陽帶着夏唯上了頂層,指了指一件開着門,道:“這是我的辦公室。”然後又指了指隔壁的房間道:“這是哥的。我有鑰匙,嫂子要看看嗎?”
夏唯看着那扇緊閉的門,想着他就在這裡面工作,有時候甚至是作息,心裡好奇起來,點點頭。
徐赫陽找出鑰匙,打開門,說:“一會兒還有個會議,我先去準備一下,嫂子請自便。”
夏唯點點頭,走進去。
一股她熟悉的屬於他的清冽氣息就躥進了鼻孔裡,夏唯深深的呼吸一口,開始四處打量起來,辦公室很大,採光很好,連着的有一個休息間,裡面有*有櫃,很齊全。
夏唯站在寬大的窗前,因爲樓層很高,這麼看下去,像是在俯瞰整個城市一般,街道上行駛的汽車也像是一個個蠕動的甲殼蟲。
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夏唯來到檀木辦公桌前,一擡頭,看到掛在牆壁上的一幅畫,正是樂樂送給爸爸的見面禮。
夏唯走過去,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被他裱起來的畫,相框一看就這知道價格不菲。夏唯的手撫過輕輕的草,鮮黃的花朵,火紅的太陽,最後停在手拉手的一家三口上,劃過爸爸的臉,揉過兒子的頭,夏唯的心裡充滿甜蜜與幸福。
樂樂送紀昭南這幅畫的時候還給畫命名爲“爸爸媽媽和我”,不過樂樂不會寫字,紀昭南就代筆,蒼勁瀟灑的字標題與幼稚充滿童真的花完全不是一路的,可是這麼配合起來,卻給人一種更加溫馨的家的感覺。
夏唯覺得這幅畫裡面,如果她也畫點什麼或是添些什麼,她相信這副爸爸媽媽和我會更加完美的。
這樣想着,夏唯擡高腳,去拿那個相框,可是相框實在太高了,她夠了好久都沒有夠到。
看了看辦公椅,夏唯脫掉鞋子踩上去,正準備去拿那幅畫,忽然腰被人抓住,一使勁,便把她給抱裡下來。
紀昭南的臉色有些驚慌,問:“你站那麼高做什麼?摔倒了怎麼辦?”
本來她已經觸到那涼涼的相框了,心想着就要拿到手了,就這麼被他給打斷了,她心裡有些不高興,但是看到他眼睛裡的擔心,她又有些不忍心了,沒有責怪他,只是指了指畫,道:“我只是要拿那幅畫。”
紀昭南看了一眼畫,再看向她時眼睛裡立即就出現了一絲防備,問:“你要把那話拿走?不,我不允許,那是我的。”
夏唯發覺他若是胡思亂想起來,可真有些不着邊際的不靠譜,推開他站起來,她一本正經的說:“我哪有要拿走,我只是想在上面加些東西而已。”
紀昭南疑惑了看了眼畫,“我覺得已經很完美了,堪稱鉅作。”
夏唯對他口中的鉅作着實不敢認同,嘆了一聲道:“你和兒子都寫了畫了,我也想畫些或者寫點什麼。”
紀昭南眼睛一亮,立即走過去,伸手就把畫拿下來,動作麻利的把相框打開,那畫攤到夏唯面前,“畫吧。”
紀昭南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一盒水彩筆給她。夏唯盯着畫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找出一個銀色的水彩筆,在爸爸和媽咪的手上各畫了一個戒指。
夏唯滿意的笑笑,然後擡頭看紀昭南,問:“是不是更完美了?”
紀昭南點點頭,眼角眉梢有掩藏不住的笑意,陡然壓住她的臉,對着她的脣狠狠的吻了一番,笑道:“非常滿意。”
紀昭南把畫裱起來的時候,忽然停下了,指着三人之間的空隙,道:“如果這裡再有個女兒就更完美了。”
夏唯哪能猜不到紀昭南的心思,擡眼睨了紀昭南一眼,問:“你想要個女兒?”紀昭南激動激烈激情的點點頭,猛地抓住夏唯的手道:“給我生個女兒吧。”
夏唯嬌嗔的瞪了紀昭南一眼,說:“你想有就能有啊?”
“當然,多努力努力就有了。”說着他的手就不老實了。
夏唯一把拍下他的手,嘟着嘴道:“想得美,又不是你生,生兒子的時候我都快疼死了。”
知道她不是不願意爲他生,而是害怕疼怯生,紀昭南心情別提多樂了,又把她抱在懷裡道:“不疼不疼,都說第一胎疼,再生的時候就不疼了。”
夏唯哪裡是怕疼啊,她心裡也是有陰影的,樂樂就是在沒有爸爸的情況下出生的,她不想自己的第二個孩子還是這樣。
見夏唯沉默着不說話,紀昭南低聲問:“怎麼了?”
夏唯深吸一口氣,把剛纔那股落寞傷感情緒收回去,笑了笑說:“我不想在辦公室裡和你談論這件事。”
紀昭南愣了愣,笑道:“行,那麼我們回去好好談。”
“你不是說要開會嗎?”夏唯忽然問,紀昭南愣了一下道:“哦,是這樣的,我想和你多呆一會兒,推遲了會議時間。”
話剛說完,邵陽出現在門口,先朝夏唯點點頭,然後對紀昭南道:“紀先生,會議已經開始十分鐘了,徐總讓我問你還要不要參加?”
夏唯看了紀昭南一眼,紀昭南朝她扯扯嘴角:“你不是說推遲會議了嗎?”
其實,哪裡推遲了,是某人見了美人就忘了江山而已。
邵陽心裡一驚,完了,怪不得感覺到老闆的目光像刀子一般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在夏唯氣勢洶洶的瞪視下,紀昭南走出去,低頭對邵陽道:“你小子才離開我幾天,就這麼沒眼力價兒了!”
邵陽一個勁兒的點頭,“紀先生教訓的是,下次我一定注意。”
待他們走遠,夏唯纔想起兒子,四處看了看,才發現兒子正乖乖的坐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個平板電腦,小手指在上面滑來滑去。
夏唯笑着走進去,看了看,原來正在玩憤怒的小鳥,摸了摸兒子的頭,問:“寶貝,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媽咪都沒有看到你。”
樂樂小朋友很忙,沒空擡頭,說:“爸爸抱我進來的。”
夏唯是個遊戲白癡,連連看也是最近看兒子玩才學會的,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上下眼皮直打架,靠着沙發便睡着了。
會議室裡,氣氛更是沉到冰點,沒有一個人,臉上的表情不是僵硬便是左右躲閃,要麼就是持觀望態度。紀昭南的眸子在場中掃了一圈,冷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醜話撂在前頭,如果你們因爲一些人的煽風點火而就執意的要賣掉股份的話,那就別怪我動真格的了。”
衆人一徑的沉默。紀昭南的眼眸在悠閒的明顯一副看好戲的沈曼麗面上停了一下道:“沈董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沈曼麗聳聳肩,搖搖頭,“樹倒猢猻散,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的,誰都想選擇對自己好的一方。”
紀昭南輕笑出聲,那由胸腔深處發出的笑聲讓人不由自主的發冷發毛,尤其是沈曼麗,她瞭解紀昭南這種冷笑背後的意味,不又得脊背發涼起來。
“沈董說得很對,所以希望在座的各位在做出選擇之前好好動一動腦子,記住,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掩蓋是掩蓋不住的。”
紀昭南說完,衆人臉上又是另一種表情了,震驚的,緊張的,恐慌的,害怕的。紀昭南微微揚起脣角:“如果沒什麼話,那就散會,哦,對了,我明天要暫時離開一段日子,公司裡的事情暫時交由徐總代理。”
“爲什麼?”沈曼麗突然問出口,聲音帶着些急切驚慌,遠沒有剛纔的氣定神閒。紀昭南微微挑眉,“沈董的意思是?”
“哦,我是說現在是公司的生死存亡關頭,你爲什麼要離開?”
“生死存亡?我能把這個詞理解爲沈董對公司的擔憂嗎?”
紀昭南臉上嘲諷很是明顯。
沈曼麗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急道:“我本來就很擔心紀氏。”“那我替爸爸感謝沈董的一片忠心了。”
沈曼麗白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紀昭南有好心的回答她心頭的疑惑,冷道:“我就是看着你們中某些人鬧心,所以纔想着出去散散心的。”
曾玥看着大門緊閉的別墅,氣得狠狠的踹了一腳大門,什麼嘛,大熱天的,大老遠的跑來,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曾玥心裡那個氣兒啊,恨不得直接把這座在她看來也確實稱得上奢華的別墅給夷爲平地。
曾玥掏出手機,下意識的要給紀昭南打電話,想了想,又把號碼刪除,輸了另一個號碼。
夏唯睡得沉沒有聽到,樂樂把她搖晃醒,“媽咪,手機響了。”
“哦,”夏唯睜開眼,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然後站起來,走到窗前。
“喂。”
曾玥冷笑一聲,“夏小姐是不歡迎還是害怕我啊?”
夏唯被她搞迷糊了,問:“什麼意思?”
曾玥連續深呼吸幾口,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有說過我想去參觀一下我未婚夫送給你的別墅,而夏小姐似乎也欣然答應了。”
夏唯似乎明白了曾玥生氣的原因,問:“曾小姐去我家了?”
“家?呵,叫得可真夠溫馨的,可是依我看這更像是一座供你們幽會的齷蹉房子而已。”
夏唯告訴自己不能對她的冷嘲熱諷生氣,否則她就不用生活了,每天就坐在那裡生悶氣得了。
“對不起,讓你白跑一趟,我不知道你今天會過去。”
夏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怎麼能輕易消除曾玥心裡的怒氣,她可是有備而來的,竟然空手而歸,這對於驕傲的增大小姐而言,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曾玥的聲音聲音生氣而顯得有些尖利:“我看你就是仗着昭南,故意捉弄我是不是?”
“我……”
沒有兩字還沒有說出來,在一旁玩遊戲的樂樂忽然大聲喊了一聲:“媽咪。”
夏唯一驚,立即掛了電話。轉身走向兒子,問:“怎麼了?”
樂樂指了指電腦,一個大頭的豬說:“媽咪,這個大豬不死,你幫我把他打死。”“哦,”夏唯放下手機,接過電腦,腦子裡卻還在想着剛纔的事情,祈禱着曾玥不要聽到樂樂的聲音。
可是她的祈禱沒有應驗,樂樂那一聲清脆甘甜的媽咪清晰的毫不含糊的傳進了曾玥的耳朵裡。
曾玥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夏唯已經掛斷了電話。
“媽咪?是在叫夏唯嗎?她什麼時候有的孩子?這個孩子是紀昭南的嗎?”
一時間,曾玥心緒煩亂的很,掏出手機給紀昭南撥了一通電話。
紀昭南快走到辦公室了,看了看震動的手機,腳步一頓,停下來。“什麼事?”曾玥聽着他淡淡的聲音,好像很不耐煩似地,心裡越發的委屈,以前紀昭南就是在再忙在接到她的電話時,總會先噓寒問暖幾句,現在倒好了,電話不打不說,連話都懶得和她說了。
曾玥一生氣,準備着的一些問候的話立時被她拋在九霄雲外了,她直接問,語氣很不佳:“夏唯是不是有一個兒子?”
紀昭南的眼睛微微一眯,沉黯的眸子裡迸發出危險的光芒。
“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是不是你的兒子?”曾玥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紀昭南深呼吸一口:“是,是我兒子。”
他竟然如此堅定!
曾玥立即像發瘋似得叫了起來:“你騙我,我不相信,你怎麼肯定那就是你的兒子?你怎麼就肯定那個孩子不是林浩然的種?你怎麼就肯定這五年裡那個女人沒有別的男人,有個那麼一個*身份的母親,她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紀昭南的臉色越加的冷沉下去,眼睛裡的寒光越發的逼人,握着手機的手緊緊的攥着,嘴巴在久久的緊抿後,開口說:“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如敲碎的冰渣,冷得沁人心脾。曾玥還沒有從憤怒中平復下來,她繼續道:“再說一遍又怎麼樣?難道我說錯了嗎?當年你不就是……”
“曾小姐?”曾玥的吼聲還沒有說完,聽到似有人叫她,她回頭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蒼白,立時嚇得倒退幾步,貼在車上,震驚恐慌的看着來人,結巴着:“你,你,你怎麼來了?”
來人笑笑:“曾小姐讓我好找啊!”
紀昭南聽到有人說話,叫了一聲,曾玥立即把手機掛上,驚慌的看了看四周,道:“上車!”然後打開車門坐進去。
紀昭南放下掛斷的手機,臉上罩着一層濃重的沉思,那個聲音,聽得不大真切,但是好像在哪裡聽過似地。
“媽咪,你是笨蛋媽咪!”
辦公室裡突然響起了一道脆生生的叫聲,打斷了紀昭南的沉思,他把手機放回口袋裡,然後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母子倆正蹲在在地毯上,對着頭看着什麼。
“媽咪哪裡是笨蛋了,是你說的不清楚,媽咪才搞不明白的。”
夏唯一點也不示弱,對着兒子吼了過去。
“笨蛋媽咪,笨蛋媽咪,小鳥都死完了,小豬一個都沒有死。”
樂樂堅持媽咪是個笨蛋,撅着嘴,瞪着烏亮亮的大眼睛,眉毛皺得像條黑色小蟲。“就是打不到媽咪能有什麼辦法。你聰明,你給媽咪把這個豬打死。”
夏唯指着其中一個藏得最牢固的的豬,擡頭對兒子道。樂樂看了看那個牢固的豬,撇了撇嘴叫道:“我就是打不死,才讓媽咪打的。”
“你也打不死,幹嘛說媽咪是笨蛋?”
“我只是打不死那一個大的,媽咪你一個都打不死。”
夏唯擡頭看了兒子一眼,伸手抹了抹兒子緊皺的眉毛,道:“小小年紀,眉頭就皺着,小心長大變成你爹那個模樣。”
“變成我這個模樣有什麼不好嗎?又帥又酷又有氣質,走出去,百分之二百的回頭率。”
紀昭南笑着走進去,兩人身邊坐下。
樂樂立即就對紀昭南道:“爸爸,媽咪是個笨蛋,一個小豬都打不死。”
紀昭南狀似震驚的挑眉看向夏唯,“兒子都說你笨了。”
夏唯一門心思的放在遊戲上,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兒子,你可是我生的,你要是再說媽咪是笨蛋的話,那你也是個小笨蛋了。”
“我纔不是小笨蛋,我的腦袋遺傳爸爸的,不是媽媽的。”
“誰告訴你的?”
“爸爸說的。”樂樂小朋友說完,還特意的問了一句:“對吧,爸爸?”
夏唯的手一頓,慢慢的擡頭看向紀昭南,後者立即諂媚的呵呵笑了兩聲,親了兒子一口,誇道:“因爲遺傳了父母的頭腦,兒子才這麼聰明。”
樂樂嘟着嘴道:“爸爸,可是你以前不是這麼說的。”
紀昭南迅速的捂住兒子的嘴巴,若是兒子再說下去,估計一會死的不是豬二世他了。
“兒子,是這個豬打不死嗎?哼,瞧爸爸的。”
紀昭南拉住一個小鳥,輕輕一拉,一放,碰的一聲,豬死了,乾脆利落!
“哇,爸爸好棒!”樂樂高興的拍手叫好。
夏唯一看他輕而易舉的就打死了她打了幾個回合還沒有打死的一個豬,很是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也忘了要質問他的事情,低頭看他怎麼叫兒子。
累死累活工作到下班的徐赫陽得之他們總裁竟然在辦公室裡陪他兒子和兒子他媽玩了差不多一下午的憤怒小鳥,他憤怒了!
可是當他怒髮衝冠如同一隻憤怒的小鳥飛奔到總裁辦公室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邵陽正好進來,告訴他:“紀先生玩累了帶着夏小姐和小少爺已經回家了。”
吃過晚飯,樂樂玩了一天,玩了一會兒就困了,紀昭南帶他洗澡,洗好後往*上一放,沒怎麼哄就睡了。
紀昭南走出去見書房的燈還亮着,走過去發現夏唯又在工作。
“明天還要早起趕飛機,今晚上不要熬夜了。”
紀昭南抱着她,聞着她好聞的味道,沉聲道。
夏唯也是在他進來之前就打了幾個呵欠,點點頭。
紀昭南把她抱起來,放到*上。
夏唯笑道:“我發現了你還真的愛抱人。”
紀昭南笑着糾正她的錯誤:“我只喜歡抱你和兒子。”
夏唯伸出手,紀昭南往他身邊靠了靠,抱住她,而她剛好抱住他的腰身。
“有什麼事嗎?”
紀昭南從她幽幽嘆息聲中聽出了她滿腹的心事。
夏唯沉默了良久道:“我今天見了曼姨。”
紀昭南略微一頓,沒怎麼驚訝,只道:“她約你的?”
夏唯點點頭,“她說有兩件事要說。”
“什麼事?”
這次紀昭南沒再像上次那樣沉默不語。
“她問我爺爺的百分之十五的財產是不是在我手裡?”
“看來她心的確很大,竟然敢打起你的主意來。她有沒有要你把財產讓出去?”夏唯搖搖頭,“這倒沒有,不過聽她的語氣,好像很不滿,爸爸會給我這麼多的財產。若是她知道我持有媽媽和姐姐的股份,我真懷疑她會直接把我殺到。楊律師說如果那份遺囑別人知道了我,偶就會處於危險的境地,是嗎?”
紀昭南使勁的摟了摟她:“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人知道的。”
夏唯閉着眼睛聽着他沉穩了心跳好一會兒,又道:“曼姨讓我離開你。”
紀昭南冷笑一聲:“我就料到會是這樣。她怎麼勸說你的?”
夏唯想了想,擡頭道:“她說紀氏處於危機的境地,能夠拯救紀氏的只有曾氏,但是若是這樣,你必須和曾玥結婚。而我的存在對你,對紀氏毫無用處。”
紀昭南低頭墨黑的眼睛纏繞着她,問:“你相信她說的話嗎?”
夏唯搖搖頭,“我不相信,可是我害怕,我害怕給不了你想要的,我害怕自己會成爲你成功的絆腳石。”
紀昭南的脣落在她的額頭上,久久的才移開。
“你是我兒子的媽,是我此生唯一愛的女人,只有你在我身邊我才覺得自己是活着的,你怎麼是我的絆腳石呢?我恨不得把你刷在身邊,每時每刻的都帶着身邊。心肝,你不是我,你不知道你對我意味着什麼。”
一番煽情的話說得夏唯熱淚盈眶的,她往他懷裡偎了偎,哽咽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話的。”
紀昭南低頭吻幹她的淚,長長嘆息一聲道:“不要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
又是片刻的沉默,夏唯問:“公司真的很危機嗎?”
紀昭南想了想,說:“楊律師又告訴過你誰想要吞下紀氏嗎?”
夏唯搖搖頭。
“等旅行回來,幫我約一下楊律師,或許他手上有我需要的東西。”
夏唯點點頭,又說:“到時一起把媽媽和姐姐的股份轉讓給你。”
“那是爸爸給你的,我不能要。”
夏唯撅撅嘴:“你不是說被人知道了我有股份我就有麻煩,那不如把這個麻煩丟給你,也省得我擔心。你不會怕危險不要吧?”
紀昭南一臉震驚,開玩笑道:“你看出來了?”
夏唯捶了他一拳,想起什麼似地,臉色就晴轉多雲了,瞪向紀昭南問:“你爲什麼告訴兒子說我笨?”
紀昭南仰頭看看天花板,扭頭看看窗外,一副明顯逃避的神態。
夏唯狠狠的擰了他一把,道:“看在你今天晚上說了一堆煽情的情話的份兒,這次就暫且饒了你,若是再有下次,哼,看我怎麼教訓你。”
紀昭南心情極好的在吻了吻她的鼻子,笑道:“爲了報答娘子的不殺之恩,來,爲夫好好疼疼。”說着,把夏唯壓在身下,開始胡鬧起來。
夏唯制住他,喘息了一會兒,看着他道:“茜樺可能已經知道了樂樂的存在了。”
紀昭南微微皺眉,臉色有一些幽沉。
“下午的時候她給我打電話問我樂樂是不是我兒子?”
夏唯立即就緊張起來:“你怎麼說?”
紀昭南挑挑眉,好像不明白她爲什麼這麼問,道:“當然是實話實說。”
夏唯很鬱悶的嘆息一聲,道:“你幹嘛不騙騙他說樂樂不是你的兒子,我擔心他會對樂樂不利。”
“我幹嘛要去撒那個謊,我恨不得昭告天下讓樂樂認祖歸宗,正好,她開口,也省得我浪費口舌去解釋。”
“你就只爲自己着想,不爲兒子想一想嗎?他若是出了什麼事,我絕不原諒你。”夏唯的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就像茜樺說的,她們都不清楚曾玥的心機,誰知道她瘋狂起來會做出什麼事,但是無論是什麼事,想到樂樂可能處在危險中,夏唯就覺得害怕恐懼。
紀昭南伸手抱住她:“你就這麼覺得兒子他爸不靠譜,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好?”
夏唯幽怨的看了他好一會兒,道:“我只是擔心。”
“不用擔心,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們母子。”
紀昭南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閃過一抹狠光。
夏唯靠在他懷裡,半響不說話。
紀昭南以爲他睡着了,低頭一看,她一臉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
“在想你會帶我們去哪裡旅行?”
紀昭南笑笑,笑意傳達到眼睛裡使得那雙幽深的眼睛越發的明亮,如一塊黑亮的晶石。
“你一定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