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的手爬啊爬的爬到他的胸口上,隨即她揪着他的衣領,小孩子似地晃着,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錯了,還不行嗎?你不要生氣了!”
自從那晚的事情發生後,她覺得紀昭南比她受到的驚嚇都打,三番五次的叮囑她,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一定要告訴他。
其實,她也有想過告訴他的,但是想想自己也沒吃什麼虧,說了也只是讓紀昭南擔心,便沒再出聲。
紀昭南就是再生氣,看着她委屈巴拉的小模樣,又被她這麼搖着,也不忍再苛責什麼了,但是該說的還是要說。
“你什麼事情也不告訴我,受了委屈自己忍着,這樣我比知道了更擔心,知道嗎?”
夏唯乖乖點頭:“知道了。”
“要是下次她再去找你,不要理她,立即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
“她以後打電話再約你,她說什麼都不要答應她,如果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了。”
夏唯好久聽不到他的話,擡頭髮現他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她小聲的說:“以後我都聽你的,你不要生氣了。”
紀昭南哪還有怒氣兒可言,滿天滿地的心疼填滿了他的胸臆,他抱住她的頭摟在懷裡,道:“你一定不能出一點兒事,知道嗎?”
夏唯摟住他,咬着牙點點頭,哽咽道:“你也是。”
良久,紀昭南激烈的情緒才平復下來,感覺到胸前一片溼意,他擡起她的頭,抹去她的眼淚,心疼道:“別哭了,你乖乖聽話,我就不對你發脾氣了。”
夏唯看了他一眼,問:“真的?”
紀昭南點點頭,“真的。”
夏唯立即就笑了,雖然還有眼淚從眼眶裡滑出來。
他以爲這是委屈的淚,其實這是感動的淚,感動他對她的疼惜和呵護。
“昭南,你去找曾玥了?”
紀昭南嗯了一聲,“在你醒來的那天晚上。”
“你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她一大早的就衝進辦公室給我一耳光。”
紀昭南心疼的撫摸着她的臉,說:“我沒做什麼,只是打了她一耳光。”
“怪不得!”夏唯撇撇嘴,“她不僅心腸壞,心眼還特別小。”
紀昭南看着她又是撅嘴又是皺眉的小模樣,笑道:“被她打了,你好像一點都不難過?”
“反正我也還過去了,不吃虧,現在聽你說你也打了她一巴掌,我還覺得賺了呢。”
夏唯說着說着就笑了,一臉的調皮,問:“我是不是很壞?”
紀昭南捏捏她的鼻樑:“不壞,很可愛。”
夏唯笑得更開心了,“你是第一個說我可愛的人。”
紀昭南看着她快樂的笑,明幽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慚愧。
“我知道你心裡有疑惑,疑惑我已經有了那麼多的證據了,爲什麼還沒有出手,如果我出手了,或許很多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夏唯的笑容漸漸隱去,她已經藏得那麼深了,還是被他發現了。
“我相信你。”夏唯輕輕地說。
紀昭南擡起她的臉,盯着她的眸子,道:“他們手裡我有一份資料,是有關媽的。”
夏唯一愣,“媽?”
紀昭南點點頭,“曾玥留在病房的資料並不是從我這裡偷走的。”
“那她是從哪裡得到的?”
“曾老爺子。”
夏唯一驚:“曾老爺子?!爲什麼?他,他爲什麼會有媽的資料?他爲什麼要調查媽?”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紀昭南深呼吸一口,道:“因爲我是在曾老爺子之後去調查的,估計有很多事情都被掩蓋了。”
夏唯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因爲不知道拿資料裡有什麼,所以我必須拿到曾老爺子手裡的那份資料,纔可安心。”
夏唯偎在他懷裡,驚慌道:“我媽不是和他有什麼關係吧?”
紀昭南拍着他的背,安撫他顫抖的身子,眸子盯着窗外幽沉的夜色,道:“不會的。”
夏唯點點頭,又抱緊了他,慌道:“昭南,我已經對不起我媽了,求求你,你一定要阻止他們。”
“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他們再拿媽的事做事的。
尼亞剛坐下,從包裡拿出麪包,剛咬了一口,就看到夏唯怒氣衝衝的殺進來,而且那怒目明顯是看着她的。
尼亞趕緊喝口水把嘴裡的麪包嚥下,笑着站起來。
“早啊,我親愛的總監。”
夏唯走過去啪的一聲把書包放在她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把小秘書孔辛驚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
“你爲什麼向昭南告密?”
尼亞眨了眨眼睛,笑着討巧說:“我這不是爲你着想,害怕你受欺負嘛!”
“可是我明明叮囑過你不要和昭南說的啊,你爲什麼不聽我的?”夏唯大吼。
“我也再三的告訴過你一定要告訴紀昭南,不要自己憋着,要他替你出氣,你爲什麼不聽我的?”尼亞也不示弱,甚至比她更理直氣壯,吼得更響。
夏唯不會吵架,尼亞一大聲,她立即就氣軟了,低着頭嘟囔着。
“我不想讓他爲我擔心嘛!”
“我也不想看着你白白受氣!”
尼亞繼續吼,吼完又白了她一眼,“瞧你這出息,怒氣衝衝的跑過來,還以爲你多有底氣呢,只喊了一句就沒氣兒了,我真懷疑昨天打曾玥時,你是在夢遊還被鬼附身了!”
夏唯看了她一眼,拎着包包,委屈着臉慢慢地走到自己座位上。
孔辛見狀立即站起來倒了一杯茶送過去,笑米米的說:“唯姐,喝茶!”
夏唯看了眼孔辛笑得燦爛的臉,又看了眼黑着臉大口吃麪包的尼亞,伸手抱住孔辛。
“小孔,還是你對我最好!”
尼亞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哎,這女人被紀昭南*得越來越嬌氣了!
紀昭南剛到辦公室,邵陽緊隨其後,把一分文件放在紀昭南的面前。
“紀先生,誠如您所言,周月蘭確實以她一個去世的表親的名字另開了一個賬戶,每半年就有一百萬的錢進賬。”
紀昭南冷眉看着資料,說:“我親自去見一下週月蘭。”
邵陽愣了一下,然後立即點頭,下去準備。
這顯然是一片老舊的住宅區,灰撲撲的筒子樓上印着一道道歲月的痕跡,爬山虎爬滿了整座樓層,有些葉子已經枯黃了,耷拉着掛着,泛着鐵鏽的防盜窗上掛着衣服。院子裡也是雜亂無章的,草坪上還冒出一小片一小片的青菜。一位老大爺正在掃地,灰塵漫天都是。奢華的轎車上立即便蒙上了一層灰塵。
邵陽捂着鼻子咳着下車,走向掃地的老大爺,像是在詢問很麼,然後又捂着鼻子跑過來坐上車。
“紀先生,小吃店就在前面的街上。”
紀昭南點點頭,邵陽發動車子,緩緩駛出小區。
這是一個兩間房子的小吃店,生意應該不錯,一直不停的有人進出。
邵陽把車停在對面,然後下車,朝小吃店走去,不一會兒,他身後跟着一個打扮樸素的中年女人神色慌張的跑過來,雖然容顏已老,但是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姿,正是他們要找的周月蘭。
邵陽打開車門,周月蘭朝裡望了望,然後猶豫着坐進去。
紀昭南直接進入話題:“我有些事情想問問周女士。”
周月蘭顯然是驚慌不定,看了他一眼,問:“我不認識先生。”
“周女士不必認識我,認識夏丹萍女士就行了。”
周月蘭臉上並沒有震驚或是慌張的表情,而是疑惑的蹙起了眉:“夏丹萍?我不認識。”
紀昭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周女士可認識這個人?”
周月蘭的眼睛在看到照片的瞬間,立即瞪大了,臉色蒼白驚慌的搖頭。
“不,不,我不認識。”說着就要開門下車,“開門,讓我下去!”
紀昭南把照片放進口袋裡,淡淡道:“我只是想問周女士有些事,如果周女士不合作事情就不好辦了。”
“什麼事?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快放我下去。”
“聽說周女士的兒子在美國留學,就快畢業了。”
周月蘭一愣,眼眸裡的情緒閃了幾閃,佯裝鎮定道:“是,我兒子是在美國留學,怎麼,難道我們窮人家的孩子不能再外國留學嗎?”
紀昭南冷笑了一聲:“那你知道你兒子吸毒嗎?”
周月蘭完全震住,然後慢慢地轉頭看向他問:“你說什麼?”
紀昭南把一份文件給她,“如果這份資料送到那邊的學校,恐怕你兒子還沒畢業就被開除了。”
周月蘭的臉色越發的蒼白,手顫抖得幾乎拿不出紙張,半響,才擡起頭,問:“這是真的?”
紀昭南拿走資料,淡淡道:“兒子養這麼大了,如果就這麼送進去,下半輩子不說毀了,也算是留下污點了。周女士,你好像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
“你想怎樣?”
周月蘭突然冷靜下來,鎮定的聲音好像剛纔那個驚慌失措的人不是她一般。
紀昭南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很簡單,周女士只需要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