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曇做賊心虛的衝到窗口,“嘭”的關上了窗戶,假裝沒聽到白景離的聲音。
蘇淺淺愣在沙發上,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可是她偏偏沒什麼可說。
因爲,整件事情看上去確實是這樣的……
白景離抿着脣,房間裡的沉默被徹底打破,他的視線也不可避免的落在蘇淺淺身上。
“你打算在沙發上生根?”
蘇淺淺無語的衝他翻了個白眼:“沒……”
“關燈過來,我困了。”
白景離的最後一絲耐心被徹底消磨殆盡,心情也差到了極點,明知道她也許並不清楚蘇若白喜歡她的事兒,可是心裡還是很不爽,因爲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蘇若白。
“啊?”
蘇淺淺嚇得險些把手機掉地上,呆愣愣的看着白景離,似乎沒聽清他剛纔說了什麼。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白景離這下真惱了,明明他們之間的誤會就只是幾個陰差陽錯的謊言,可是現在卻鬧成了這樣,一味縱容她下去的話,說不定哪天自己的女人就真的喜歡上了別人!
“……”
蘇淺淺咬着脣,震驚之餘整個人都慌了神,白景離這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想幹什麼?
“啪!”
房間裡的燈忽然滅了,月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晦暗的光影交錯成複雜的圖案,卻唯獨看不清白景離的表情。
抑或,他此刻就沒什麼表情。
“白景離……我就睡沙發吧。”
蘇淺淺想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來,本以爲白景離那麼要面子的一個人,既然不爲難她蘇若白的事情,那麼應該也不會司機報復她。
顯然,她錯了,她還是不夠了解白景離這個人。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房間另一邊傳來的聲音很低沉,卻透着一字一句的狠戾。
有的時候,只聽聲音會發現,人的情緒不是那麼容易控制住的,哪怕控制了表情,也難以控制聲音。
“我怕碰到你的傷口。”
蘇淺淺繼續找藉口,她怕半夜睡着被狼吃了,他的傷口什麼的都不是最要緊的……
“那你呆着吧,懶得理你。”
白景離忽然道,側身躺下閉眼,心裡卻憋着一股無名火。
蘇淺淺鬆了口氣,把他的話當真了,“哦。”
沒有被子和枕頭,她這麼睡一晚,明天真的可以直接上吊瓶了,真是個命苦的孩子!
不過比起靠近白景離,她跟願意凍着!
“……”
白景離看着窸窸窣窣平躺在沙發上的黑影,險些氣絕,想了想又慢慢的閉上眼,安靜的等着她睡着。
有時候他也會驚訝,對她總是那麼多用不完的耐心和期待,說起來,無非就是他更捨不得傷害她。
月光流轉,有人徹夜未眠。
凌若櫻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凌亂如枯草般的頭髮,襯托着她花了妝似午夜遊魂。
她的私家偵探今天回郵件說,蘇淺淺的母親蘇美悅不見了!
“小賤人,你以爲轉移了她們我就沒辦法對付你了麼?你給我等着!”
凌若櫻扔掉桌上的廢紙,重新拿起筆擬定新的計劃。
既然她蘇淺淺喜歡玩兒,那她一定奉陪到底,看誰能笑到最後!
白紙上依次寫下幾個名字,凌若櫻提筆把白景琛三個字劃掉,又加上了兩個名字:王安妮和Lily!
“白景琛,你可別怪我不遵守約定,當初我答應了林琛會把蘇淺淺那個賤人留給他,可是你現在已經是白景琛了,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凌若櫻一邊塗黑白景琛的名字一邊笑,語氣幽涼如夜半鬼魅。
既然蘇淺淺那個小賤人敢利用蘇若白逃跑,那麼拿他們倆兒的事兒來扳倒蘇淺淺那個賤人,向來也不是空穴來風,只是她需要找準幾個好的棋子罷了。
猩紅的指甲在手機上敲了幾下,兩條短信分別發送成功,凌若櫻慢悠悠的走進浴室,點燃了角落裡的厚重薰香。
-
“阿、阿……嚏!”
蘇淺淺從睡夢中驚醒,一個噴嚏大的驚天動地,等她天雷滾滾的從沙發上爬起來,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人。
“你自己走過去睡還是我抱你過去睡?”
白景離睨着蘇淺淺,黑暗中他的眼眸卻顯得尤爲清晰,就像黑暗中的一盞光亮的燈,儘管被黑色覆蓋,卻依然光彩奪目。
“我……阿嚏!”
蘇淺淺淚流滿面的捂着臉,她也真是夠夠的,沒準兒人還以爲她欲擒故縱!
“你什麼你?爺爺起得早,也不知道明兒一早是凌家的人先來,還是爺爺先來。”
白景離漫不經心的說完,覺得胸口似乎又痛了一下,大概是因爲他剛纔起來的太着急,扯到傷口了。
“對啊……怎麼辦啊?”
蘇淺淺驚訝的張大了嘴,整個人都石化了,她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白景離捂着心口彎了下腰,卻沒發出半點兒聲音,他不想她內疚,他不需要。
蘇淺淺眨了眨眼,瞪大眼睛看着白景離,他彎腰幹嘛?難道又想把她扛過去麼?可是……
忽然想到他的傷口,蘇淺淺追問道:“你怎麼了?”
白景離若無其事的轉身往回走,徑自躺會暖和的被子裡,才道:“你要是願意被人蔘觀,那我確實沒轍。”
“你還是好好躺着吧,我不想被參觀,明兒一早我就躲起來……”
蘇淺淺鬱悶至極,心情已經一團糟了。
靠近白景離非她所欲,被人蔘觀亦非他所欲,生活就是在被煎熬與煎熬中度過,要麼大步踏着自尊走過去,要麼卑躬屈膝爬過去。
她暫時選擇……狗帶!
白景離闔上眼,不理會她繼續找藉口的種種,心情雖然糟糕卻又覺得好笑。
他愛上了一個本來是好姑娘的謊話連篇的假未婚,而她愛上了自己謊言下的另一個身份,他們之間有多少誤會和謊言,估計三天三夜都說不清吧。
“三秒之內還不過來,我就去隔壁告訴蘇若白你不喜歡他。”
白景離的語氣驚得蘇淺淺心肝兒都在發顫,她遲疑的腳步飛一般到了面前,驚悚的凝視着月光下平靜帶笑的臉。
“你說什麼?你找蘇若白乾嘛?”
蘇淺淺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白景離這廝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