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積雪很厚,地面不算滑,但是蘇淺淺扶着白景鈺卻走得很慢。
她知道白景離一定還在門口看着她們,只是卻沒有勇氣回頭。
“唔,凍死了。”
白景鈺瞥了蘇淺淺一眼,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畢竟,她們倆兒現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蚱蜢,誰也不能拆臺。
“快上車。”
蘇淺淺打開車門,讓白景鈺先上了車,自己慢吞吞跟着進去,視線始終沒有回頭看一次。
“我看着都着急,早知道地上這麼滑,我就進去接你們了。”
白景漣轉頭看過來,眼神裡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咦?”
蘇淺淺被如花的美貌驚得險些尖叫,不過馬上她就淡定了,除了白景漣之外,白家大概也沒人敢冒着生命危險幫小四的忙!
“怎麼?幾天不見想我啦?”
白景漣發動車子,緩緩的朝大門外開出去,心裡卻有些糾結。
這事兒一旦他哥知道了,他不死也得脫層皮!不過反正總有一天哥也會這麼做,他只當是給他們增加一次失敗的經驗。
“我說如花姑娘啊,看不出來你兼職還挺多的。”
蘇淺淺不厚道的打趣他,朝手掌呵氣取暖。
“……”
白景漣哭笑不得的睨了她一眼,沒再繼續貧嘴。
他其實不是怕這丫頭的嘴太厲害,只是擔心,無論如何她以後都是他嫂子,不管是誰的媳婦兒,輩分上都能壓着他,得罪了她那不是想不開?
“哎喲!長這麼大我頭一回見景漣不敢跟人貧嘴的,我說若櫻啊,我越來越崇拜你了!”
白景鈺樂呵呵的抱着蘇淺淺的胳膊,小鳥依人的靠着她撒嬌,甜甜的聲音挺起來讓人雞皮疙瘩直往地上掉。
“真的?那咱倆兒湊合過吧。”
蘇淺淺捏了捏白小四的臉頰,打開包取出來一個藍色絲絨盒子,遞到白景鈺面前。
“咦?這是什麼?給我的定情信物啊?”
白景鈺嬉皮笑臉的打開盒子,兩眼立刻開始放光,若櫻對她是真愛啊,這枚戒指明顯是時裝秀上她設計那些首飾配套的那隻!
“就知道你會喜歡,等你生日的時候咱們也許就見不到了,提前送給你,二十歲生日快樂。”
蘇淺淺說完,閉上眼靠着椅背補覺,雖然這東西是白景離提供的材料,不過這一整套的成品都歸他了,她拿走一枚戒指送人也不算過分,就算是她的版權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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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a!我真的愛死你了!”
白景鈺高興地把戒指戴上,然後抱着蘇淺淺心滿意足的傻笑,顯然是高興壞了。
白景漣笑着搖搖頭,順手打開了舒緩的音樂,他似乎有點兒明白,爲什麼這厲害的丫頭招人喜歡了。
窗外雪花又開始慢慢飄落,堆積在昨天夜裡的積雪上,像蓋了一層軟軟的霜糖。
白景離坐在窗邊,視線停留在山下的環路上,一遍又一遍打量着空曠的路,卻始終不見熟悉的車子回來。
失望倒是真的,只是除了苦笑以外,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白小四打賭,向來只贏不輸,並不是因爲她料事如神,只是她從不做沒把握的買賣。
撥通白景軒的號碼,也不管他那邊現在是半夜幾點,心情幾乎糟糕到了極點,以她的聰明,消失之後會跑到哪裡呢?
“喂……”
白景軒迷糊的聲音有點兒暴躁,不過還是沒立刻發作出來。
“景軒,她走了。”
白景離的聲音和冷靜,語氣卻極其篤定,她走了,她仍然毫不猶豫選擇離開自己。
“呃……稍等!”
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是在穿衣服,旁邊似乎還有小朋友囈語的聲音,應該是被吵醒的小鬧。
“嗯。”
白景離把電話擱在一邊,眼神仍然盯着下山的路發呆,他並不是沒猜到她今天要走,只是他有點自信過頭了。
噼裡啪啦的鍵盤聲音傳來,緊接着是白景軒略微清醒些的聲音,“今天所有的班機都沒有她,她應該會拒絕和小四同行,我幫你查查輪船。”
“嗯。”
白景離抿了下脣,臉色沉了幾分。
她鐵了心坐船走,難道就是爲了避免他追過去?
“今天津港中午一點的輪船,一共有……十艘!”
白景軒頓了下,語氣有些沮喪,“如果她坐的不是客船,我們沒辦法得到具體的照片信息。”
“你查一下,今天有沒有冷氏的船出海?”
白景離沉吟了幾秒,語氣有點凝重,景漣那個孩子不見得敢做這種事兒,但是畢竟他幫的人是小四……
“好,我查一下。”白景軒輸入了幾行代碼,得到的反饋卻是搜索結果爲零,臉色也冷了幾分,“哥,沒有。”
白景離嘆了口氣,打斷他繼續敲打電腦的聲音,“算了,你睡覺吧,我給小四打電話,那丫頭搞得鬼。”
“嗯,有事再聯繫。”
白景軒掛了電話,轉身哄小鬧睡覺去了,能從沙發發展到哄女兒睡覺,說明他的苦日子快要到頭了。
偌大的別墅一片死寂,白景離沒有立刻給白景鈺打電話,而是沉默了幾分鐘。
五分鐘後,他撥出了另一個電話。
“景離哥,怎麼了?”
夏曇的聲音有些懨懨的,顯然是最近被打擊過度的結果。
“小四帶她走了,所以……”白景離猶豫了一下,語氣特別嚴肅,“我會幫小四隱藏行蹤,先告訴你一聲兒。”
夏曇拿着手機完全懵了,信息量太大他一時間不能接受,而白景離顯然再等他答覆,也沒有再說什麼。
“好!謝謝景離哥!”
過了半天,夏曇才說了這麼一句話。
“還以爲你會天崩地裂去喝酒。”
白景離莫名其妙的看了一下電話,一線這傢伙明顯高興點異常,不過招呼他打了,剩下的事兒就靠他自己了。
“嘿嘿,那咱們晚上見吧,掛了。”
“嗯,晚上見。”
夏曇的心情顯然比剛開始好了,白景離卻無暇顧及他的心情,拿了外套就出門了。
換了幾輛車的蘇淺淺站在港口出,心情複雜的回頭看了一眼蕭索的港口,一滴淚忽然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