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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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2天了。

沒有程晚夏的消息。

他翻遍了整個上海,沒有程晚夏一丁點的消息。

傅博文整個人靠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頹廢的看着頂上的天花板。

他雖然一天都待在辦公室,但他卻沒有接待過任何一個人,就算是傅正天找人來叫他,他也視若無睹,貌似也親自來過一次,他反鎖了辦公室的門,連門也沒有爲他打開過,他就想要這麼靜靜。

這2天,沒有吃飯。

沒有喝水。

他嘴脣都幹到起殼了,卻似乎感覺不到一點點生理需求。

他頭髮很亂,整個身上很髒,鬍鬚也佈滿了他的下顎。

他現在的樣子,是頹敗。

被現實,被這個世界所打敗,一蹶不振。

他轉身看着落地窗外的車流人羣,他有那麼一刻很想敲壞這扇玻璃,然後就這麼跳下去。

跳下去,他對這個世界說,再見。

他承認他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房門外,又敲響了門聲。

傅博文仿若沒有聽到一般,只是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他感受不到外界傳遞給他的任何信息,一點都感覺不到。

他需要安靜,一個人。

“傅總。”白季陽在門外叫他。

他沒答應。

“傅總,有消息,查到虎門……”

話還未落音,傅博文已經給他打開了房門。

白季陽愣了一下,他知道傅博文把自己關在這裡面2天了,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傅博文把自己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還沒能發表任何感嘆詞,傅博文已經抓着他的衣服把他拉了進去,然後依然反鎖了房門。

是不是除了程晚夏的事情,傅總隔壁了其他所有一切。

“說。”傅博文似乎是等不及了,他對着有些走神的白季陽,嚴厲無比。

白季陽連忙說道,“虎門在金三角很出名的,自己擁有一支地下軍隊,人數不亞於千人,而且使用的武器確實都是些從美國進口的高端槍支彈藥,主要是以軍火交易爲主,也和部分企業做些洗黑錢的勾當,當然也會接觸一些白粉生意,不過從後來言王真正掌管開始,就禁止再做白粉交易,相當於主要還是以軍火交易及洗黑錢爲主。”

“繼續。”傅博文冷峻着臉。

不是看着傅總在做事情時永遠都是這麼一副睿智的表情,白季陽真的不太相信這個邋遢的男人是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傅博文,他抿了抿脣,“虎門和多個國家不管是軍方還是企業都有些利益交集,從言王出了事之後,虎門就和中國這邊停止了大部分的交易,後來言爵掌舵之後,基本就和中國沒有任何聯繫了,不過這份聯繫也僅僅只是沒有大量的金錢流動,言爵還是花大力收買了中國大陸部分重要崗位的官員,所以我們纔會查了這麼久查不到虎門相關人員的出入記錄,他們早就買通了進出大陸的人脈,在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說重點。”

“剛剛收到可靠消息,虎門確實有人在前兩天到過上海,並且是當天到當天就離開了,和程晚夏失蹤的時間基本吻合。而且能夠擁有重型機槍在上海這麼肆無忌憚的,可能除了虎門的人也沒有其他人膽子這麼大,初步斷定,程晚夏被虎門的劫持,至於是誰出手,我想通過前些日子言爵和程晚夏穿的那些……”白季陽看着傅博文的臉色,頓了頓說道,“可能是言爵。如果是言爵,程晚夏應該是不會有危險的……”

傅博文看着白季陽,“言爵需要用綁架的方式劫走程晚夏嗎?”

白季陽一怔。

他到時沒有想這麼多。

或許言爵是真的很喜歡程晚夏,而程晚夏又不願意跟着言爵一切,忍不住就用了這種極端的方式也說不準。

何況,說是被綁架也只是在外人看來,或許真實的情況並非如此。

白季陽硬着頭皮說道,“有可能不是綁架啊。”

“那程晚夏爲什麼會關機,爲什麼不給任何人說一聲,她不給我說,不可能不會給鄭素秀和妞妞說,亦或者衛小小、李大國還有王小佳,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下落,她不會做這種讓別人擔心的事情。”傅博文很肯定。

程晚夏不是那種會讓人擔心的人。

而且她懷了孩子,她對這個孩子抱着多大的希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知道,除非必須,程晚夏肯定不會離開上海。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是綁架程晚夏的根本就不是言爵。

他腦袋發毛。

他現在似乎是什麼都想不到,他想不到來龍去脈,想不到怎麼把程晚夏找回來。

他抓着頭髮,頭髮更加的凌亂無比。

白季陽只是站在他面前,聽他指揮。

“我要去金三角。”傅博文突然開口。

白季陽一怔。

他就知道,告訴了他這個消息,傅博文肯定會去金三角。

但是那個地方太亂了,不受任何區域所管轄,裡面爲非作歹比比皆是,不是一般的人,根本就存活不下來。

“傅總,你考慮一下,如果程晚夏沒在那裡怎麼辦?”

“沒在那裡,我就回來。”

“可是那個地方太亂了……”

“你幫我定最早的機票,我要馬上去。”

“傅總,你再考慮一下吧。”白季陽很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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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是傅博文這麼走了,傅正天肯定會大發雷霆,本來這兩天傅董就非常不開心了,看着傅博文如此更是要爆炸了吧。

傅氏這兩天股市確實下降得厲害。

易氏那邊也宣佈,取消了和傅氏的合作案。

傅氏現在的情況真的是非常的嚴峻,董事會蠢蠢欲動,而傅總現在卻說要離開……

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情況。

他摸着額頭,有些認命的只得走出傅總的辦公室去給他訂票。

但願,耶穌保佑。

……

程晚夏到達了金三角。

這個傳說中沒有法制的地方,卻意外的看到了井然有序的街道,路邊的攤位也是和樂融融,大家吃着喝着,仿若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硝煙四起。

言某某似乎只是笑了一下。

在別人眼中的金三角,到底有多水深火熱。

當然,肯定也會有人們想象的那些事情發生。

不過金三角各有各的勢力,沒有誰想要無緣無故的拼殺,勞財害命的事情,沒人願意幹。

只要不爲過,這個地方,並不難生活。

而且這個地方的人大多不愁吃穿。

金三角是罌粟的繁殖地,但凡會做點生意的人,都會依靠他來求生,當然,也不是每家每戶都能夠種植這種植物,不過靠這種植物的種植能夠養活的肯定不是一家人。

程晚夏坐着黑色轎車一路到達一棟輝煌的建築物。

建築物比她想象的還要壯觀。

她記得以前,很久以前,言大叔說要送她一座城堡。

她當時以爲大叔在騙她,現在看着眼前的建築物,她想,可能送她的,就這棟建築物的一半,也可稱作爲城堡了。

只是,想起大叔。

鼻子有些微酸。

如果大叔還在,她現在的出現,會不會給他帶來點歡樂?!

她不想想太多,塗點悲傷。

她尾隨着言某某走進這棟輝煌的建築物。

裡三層外三層,裡面幾乎像是一座公園。

寬大,茂密,還有如夢幻一般的奢華城堡式的建築物。

她走進其中一棟建築物,偌大的客廳華麗的裝飾,那些金碧輝煌的裝飾讓她恍惚覺得,自己身處在黃金髮源地,到處都是金子,到處都是錢。

“那些都是真的。”言某某說。

程晚夏一怔。

言某某重複道,“你看到金黃色的裝飾物,都是真金的,有些還是實心的。”

程晚夏咂舌。

那這是需要多少錢?

“很多。”言某某似乎又看透了她的心思,“我也不可估量。”

他帶着程晚夏穿過大廳,走進最裡面的那棟建築物。

那棟建築物顯得比前面那棟小很多,外面的裝修風格也不太一樣,是現代風格的裝飾,和前面那種復古歐洲貴族風格大相徑庭。

程晚夏忍不住停在門口,“是言爵住的地方?”

言某某的腳步愣了一下。

“是言爵喜歡的風格。”程晚夏解釋。

“是啊,是大哥住的地方。”言某某說道。

怪不得大哥喜歡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如此敏銳。

“言爵在裡面嗎?”程晚夏的腳步突然不敢挪動。

她心莫名發慌。

言某某臉色微變,眼眸閃爍。

兩個人杵在這棟建築物的門口,沉默。

“進去吧。”

突然,言某某開口。

程晚夏看着他,腳步卻挪動不了一步。

言某某似乎也沒想過等她,他大步的走了進去。

程晚夏看着他的背影,她輕輕的摸着凸起的肚子。

她咬着脣,終究還是把腳步踏了進去。

裡面沒人。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

一個人一棟樓,言爵以前到底過着多麼舒適的生活。

看到他後,她是不是應該打趣一番。

早知道他比傅博文還有錢,她應該嫁給他纔是,何必千辛萬苦嫁給傅博文,還被傅家人這麼嫌棄。

話說當年言大叔還挺喜歡自己。

她這麼一路安慰着自己,走向了2樓。

2樓很大,但只有兩個房間。

一個房間是健身房,一個房間是臥室。

健身房裡面設備齊全,全落地窗設計,陽臺靠向海岸,以豪華奢靡來形容,都顯得太過小家子氣,這樣的房間,簡直就是天堂。

她想象着,言爵每天起牀後,在健身房這個天堂裡面揮灑汗水的情景。

言爵喜歡健身。

所以身材纔會保持得那麼好。

她曾經還幻想着,如果有天他們結婚了,她也會在房間裡面專門弄一個健身房,他們兩個人一起,或許還會有一個小孩,一家三口……

想想,也會覺得幸福的場景。

她的腳步停在臥室門口。

她還沒有走進去,就能夠想象臥室該是多麼的輝煌。

對,應該是輝煌壯觀,奢靡到觸目驚心。

她甚至在想,她看完了這一切之後,以後對任何奢侈的建造都不會引以爲奇了,估計世界最奢華國家迪拜也不過如此吧!

她嘴角似乎是帶着微微笑意走進門口。

但那一刻,在看到臥室的那裡一刻,整個人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不只是笑,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整個人就突然好像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一般,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她想,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

那麼大一間臥室裡面,怎麼可能放了一具水晶棺材呢?

這太不吉利了吧。

她得對言某某說說,這種東西不能擺在家裡面,特別是臥室裡。

可她的嘴裡卻發不出來任何一點聲音。

她怕水晶棺材裡面躺着……

不。

不能。

她的眼眶瞬間紅透,整個人的情緒有些不受控制。

不。

她的腳步往外走,一步一步往外走。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沒有來過金三角,她沒有踏進過言爵的臥室,她什麼都沒有做過,她現在要回去,回到上海。

她要安安靜靜的把自己的把肚子裡面的小孩生出來。

就是這樣。

一切就是這樣的,什麼都沒變。

“程晚夏,過來看看吧。”言某某叫她的名字。

不看。

不想看。

不要看。

她搖着頭,仿若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東西一般,眼神不停的閃躲,身體不停的往後退。

“是言爵,已經這麼躺了一個多星期了,過來看看吧,明天就下葬了。”言某某一字一句的說着,聲音那樣乾淨而清脆,想要騙自己聽錯了都不行。

程晚夏的眼淚瞬間迸發。

不要聽。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什麼都不想聽到。

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什麼都沒有聽到。

“連這點勇氣都沒有嗎?”言某某眉頭一揚,冷漠的問道。

沒有勇氣。

她就是一個懦弱的人。

她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很勇敢。

她就是沒有勇氣。

她寧願生活在自己的鴕鳥世界裡。

所以,就讓她什麼都不知道,行嗎?!

言某某冷冷的看着程晚夏崩潰的樣子,沒有想過安慰一句,就這麼冷眼旁觀的看着這麼一個孕婦,無法承受的壓抑情緒。

“真的不看他最後一眼?”言某某問她。

不……

她的腳步往後退。

“真的很爲我哥惋惜,程晚夏。”言某某垂眸,眼神中劃過那麼明顯的傷痛,那種傷痛,無法掩飾。

程晚夏咬着脣。

她的眼淚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看着言某某,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副水晶棺材。

“怎麼會死的?”怎麼會死的?

程晚夏問言某某。

死?

好……痛的字眼。

怎麼就死了?言爵。

怎麼就死了?!

“被人暗算了。”言某某的眼中掃射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恨意。

言爵很聰明的,怎麼會被暗算?!

言爵很聰明的……

她的腳步,在她顫抖的身體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那僅僅幾米的距離,仿若就是天堂和地獄的距離。

她的腳步停在了水晶棺材前面。

豆大的眼淚,滑落。

是言爵。

躺在裡面安安靜靜的男人,是言爵。

那個沒有任何血色,臉色蒼白到毫無生機的男人,是言爵。

真的是,言爵。

那一刻,仿若天地都失色了。

程晚夏整個人木訥的站在那裡,不知道還能有什麼動靜。

從言某某綁架她開始她就知道,是言爵出了事兒,她最壞的打算也不過是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她真的沒有想到,最後看到的會是這個結局。

她,從未想到。

所以纔會如此的難以接受。

“他已經走了一個星期了,子彈穿過心臟,沒來得及搶救就死了。”言某某在她身邊說道,“在他死的最後一刻,給你發了短信。”

短信嗎?

程晚夏猛地回神,她什麼時候收到過言爵的短信。

她茫然的望着言某某。

“晚晚”。

程晚夏一怔。

那是他對她的最後一句?!

當時,是言爵在生命最後一刻給她發的唯一的短信。

他到底想要對她說什麼?

言爵想對她說什麼?

程晚夏的眼淚已經無法控制的不停狂涌。

怎麼辦?

言爵怎麼辦?我不知道你想要對我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爲什麼就這麼的走了?

“你和他待一會兒吧。”言某某嚥了咽喉嚨,似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主動退出了房間。

偌大的房間裡面,就只剩下她和言爵。

明明彼此那麼近的距離,卻已是生死相離。

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諷刺,總是在那麼不經意的一個瞬間,世界千變萬化。

她冷冷的笑着。

看着言爵安靜帥氣的臉頰冷冷的笑着。

“言爵,你答應過我好好活着的,你爲什麼不好好活着?”程晚夏質問他,狠狠的質問他,“你這麼的離開,是想要讓我內疚一輩子是嗎?是想要讓我難過傷心一輩子是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壞!”

那個安靜的人,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帥氣而陽光的微笑。

他說話時微微上揚的嘴角。

他生氣時微微皺起的眉頭。

所有一切,都會成爲回憶,再也觸摸不到的,回憶。

“言爵,你就是以這種方式讓我記住你一輩子的嗎?你知不知道,人的記憶很短暫的,有一天,我或許連你長什麼樣子都不會再記得,你就會成爲那個只會有名字的人,你知道嗎?”程晚夏聲聲切切的說道。

其實,她真的很怕,很怕言爵變成了那個,在她生命中只有名字的人。

可是,言爵。

還是,對不起。

對不起。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對不起你。

總覺得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不起的人,就只有你。

……

那天,陽光明媚,金三角風和日麗。

可那天,在程晚夏的生命中,卻成了一輩子無法言說的陰雨天氣。

就那天,在時光中,在那個獨特的空間中,流淌着,陣陣憂傷……

……

傅博文走出了自己辦公室。

辦公室的人看似匆匆忙忙,實際上都忍不住打量這個兩天都沒有出過辦公室的男人。

真的,好頹廢。

從來沒有見過傅總這麼的,不修邊幅。

打擊好大。

難道真的如傳聞中說的那樣,傅總喜歡的其實就是易珺瑤。

要不然,如此強大的boss肯定不會這麼久倒塌的。

流言蜚語在傅氏大廈上空漂浮。

傅博文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在意。

他現在就只想要找到程晚夏,找到了她,什麼都好。

連天塌下來,他也會笑。

他簡單的收拾了點行李,帶上足夠的錢和卡,坐着他的專車去機場。

他頭有些暈。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沒睡覺也沒吃東西的原因,他覺得整個人有些昏沉沉的,剛剛讓司機給他買了些麪包和牛奶,吃了之後反而覺得更困。

他看了看時間,看着窗外的車流。

他以爲自己睡不着的,在沒有親眼看到程晚夏之前,他肯定睡不着。

但是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已經毫無意識。

司機小劉通過後車鏡看着已經熟睡的傅博文,臉色還是和平時有些不一樣,明顯的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的心虛。

他方向盤轉動,從通往機場的道路上駛向了傅家別墅。

這是傅正天安排的,在水裡面下安眠藥,爲的就是不讓傅博文去金三角。

這一切還是是白季陽通風報的信。

白季陽不是傅正天的人,他忠心耿耿對待傅博文,就因爲太忠心,所以才讓傅正天來阻止在外人看來有些瘋狂的舉動。

金三角太危險了,這對一個平凡來說,都不是可以去的地方。

而且傅總這次去金三角的動機明顯不存,自己雖然不太清楚虎門是個什麼幫派,但看着傅正天臉上閃現出來的慌張神色也知道,那不是一個任何誰可以招惹的地方。

呼呼。

司機再次呼氣,讓自己心裡能夠平靜些。

但願,白季陽和自己,都不會因爲這次的事情而被連累。

他還有一家老小要養育。

嘆了口氣,車子開得稍微快了些,往傅家別墅。

……

程晚夏坐在水晶棺材旁邊,因爲她站累了。

她現在的身體很笨重,別說站,就是坐久了也會覺得屁股痛。

她靠在水晶棺材旁邊,頭依在離言爵頭最近的地方,她默默的看着他的顏,仿若也沒有了任何話語,就這麼坐着,陪着他,一天一夜。

翌日的清晨。

陽光透過紗簾灑落在房內。

程晚夏蒼白的臉色在陽光下剔透無比。

言某某走進去,就看着程晚夏像一個木偶一般,毫無生機的坐在地上。

恍惚覺得那一刻,他創新了裡面的二人世界。

他打破了這一室的寧靜。

程晚夏動了動身體,擡頭看着言某某,“是到時間了嗎?”

聲音有些沙啞。

神色卻變得很淡定。

和昨天那個女人判若兩人。

言某某點頭。

7點15分出門。

程晚夏點點頭,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她的身體真的很笨重,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她整個身體都在喘氣。

她似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看上去有些亂糟糟的頭髮,她說,“走吧。”

走吧。

顯得那麼的平靜。

言某某點頭,叫了幾個人進來。

水晶棺材被擡走了。

程晚夏看着這一室的空蕩。

言某某站在門口,“不一起嗎?”

“不了。”程晚夏搖頭。

不了。

就這樣吧,言爵。

就在這裡說over。

這個,你從來沒我帶我來過的地方,這個,你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我們說再見。

言某某嚥了咽喉嚨,似乎有些話要說,而沒有說出來。

程晚夏走向連着房間的落外陽臺。

外陽臺外,海浪起伏。

不知道言爵是不是在想起某個人的時候,也會在這裡瞭望遠方。

她眼眸朦朧了,又漸漸清晰。

她迎着太陽的方向,嘴角拉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微笑中,一滴眼淚滑落。

晶瑩剔透。

……

朦朧的睜開雙眼。

好熟悉的天花板。

傅博文如漆的眸子微微轉動。

“少爺。”一個女性嗓音在叫他。

他轉頭,看着傅家別墅的傭人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驚喜的看着他睜開的雙眼。

“少爺你醒了,我馬上叫夫人過來。”女傭歡快的跑了出去。

傅博文看着她的背影,轉眸看着自己吊着的點滴水。

他在家。

他在傅家。

似乎反應過來,猛地一下從牀上蹦起來。

他是要去金三角,他要把程晚夏找回來,他現在怎麼可能躺在自己的牀上。

他胡亂撤掉針頭,傳起放在沙發上的西裝外套就想要出門。

正時,丁小君出現在門口。

“博文,你在做什麼,還不到牀上去躺着。”

傅博文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母親一眼,直接往外走。

“博文。”丁小君連忙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纔把他弄回家,現在出去了,別指望多久回來了!

傅博文的腳步很快,丁小君根本就追不上。

整個人也有些着急,連忙喊着,“博文,你給我站住,你別走,你身體很虛,醫生說要臥牀休息……”

傅博文的腳步停在那裡。

不是他母親的吵鬧聲,而是面前是他最敬佩的爺爺。

他爺爺坐着輪椅站在了他的前面。

傅博文抿着脣,“對不起,爺爺。”

然後,越過他的身體就想離開。

“博文,你站住。”傅永福蒼勁的聲音,冷冷的說道。

傅博文停了停腳步,但是沒有轉身。

“如果你還把我當你爺爺,你就給我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傅永福一字一句。

“我去找程晚夏。”傅博文很執着,很肯定。

“我會派人幫你找,但是你不能去。”

“就算把我留在家裡能做什麼,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做!”傅博文怒吼,這是第一次,他對他爺爺發脾氣。

當着全家人的面。

因爲此刻,前前後後都站着傅家的人。

傅正天、丁小君、黃良菊還有傅子瑾。

“博文,你怎麼對爺爺說話的!”傅正天很嚴厲。

傅博文抿着脣,“反正,我不可能留在這裡。”

傅永福的眼眸深了一下,他對着傅正天點了點頭。

傅正天心領神會,招手讓幾個比較力壯的男傭人圍了過來。

傅博文眼眸一深,“你要做什麼?”

“別怪我,我都是爲你好。”傅永福讓一隻斥候他的老傭人推着他的輪椅離開了。

其他人也後退了好幾步。

幾個傭人上前,拉扯着傅博文的身體。

傅博文不要命的扭扯,拼打,這麼廝打了將近半個小時,傅博文還是被5、6個傭人制服住了,身上免不了還帶了些傷。

傅正天一直冷眼看着傅博文被制服,他嚴厲的聲音似乎也帶着些說不出來的溫情,“博文,大家都是爲你好,你已經爲程晚夏那個女人做太多了,就算你把她找回來了又能怎樣,傅家不可能再容得下她這種一直阻礙你發展的女人,而傅家,也不可能沒有你,你們註定不可能,好好在家反省幾天吧。”

說着,也離開了。

傅博文薰紅的眼眶狠狠的怒視着傅正天,口裡不停的怒吼。

“爸,你最好是困住我一輩子……”

聲音迴盪,傅正天並沒有搭理。

丁小君有些看不下去,必定是自己親生的兒子。

她走向傅博文,站在他面前,語重心長“博文,天下好的女人多得很,爲什麼你就那麼傻的非要程晚夏不可?”

“閉嘴!”傅博文對着丁小君,根本聽不進去一句話,別說一句話,傅家人說的一個標點符號他都不想聽,“你們最好這麼困住我一輩子,要不然,我就算是死也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丁小君臉色很難看,她不想再多勸說,使眼色讓幾個用人把傅博文擡進了房間,然後打了個電話給醫生,帶點鎮定劑過來。

不是她心狠,而是她真的沒有想到,傅博文又是爲了程晚夏。

不是今天傅正天告訴她是程晚夏被綁架了傅博文才這麼失常,她還真的以爲是易珺瑤的原因,她心裡還得意,還想着哪天撞見程晚夏了,非好好修理一頓那個女人不可,別以爲傅博文就只愛她一個女人。

現在,真是說不出來的,憋得慌。

她老早就想看程晚夏的下場了。

不能當年看到她的慘樣,就這次被綁架,最好是再也回不來了也好,讓傅博文徹底死了那條心。

時間能夠沖淡一切,總有一天傅博文會想明白。

這麼想着,丁小君也狠心的離開了。

傅博文被傭人捆綁在牀上。

他身上已經被麻繩勒出了一道一道鮮紅的印子,整個人卻不知道痛一般,還在不停的反抗,看得傭人在旁邊都心驚膽戰,就怕自己綁緊了,傷着傅博文,到時候怪罪的又是自己。

還好,醫生來得快,給傅博文不知道注射了什麼,傅博文瞬間就安靜下來,整個人仿若沒有了任何力氣,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眼眸就看着頭上的天花板,然後,意外的,看到了一行淚水。

男人有淚不輕彈。

傭人都不敢看的,低着頭,紛紛離開。

傅博文的脆弱,沒有人敢窺視。

這是傅家男人的尊嚴。

傅博文那一刻,卻似乎不明白,傅家的尊嚴到底是什麼?

委屈着自己,委屈着自己,過上自己不願意過的生活。

多麼諷刺。

……

言爵已經下葬。

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沒有了言爵的身影了。

程晚夏在金三角待了2天。

她很平靜的吃飯睡覺。

像在家裡面那樣,很平靜的過自己孕婦的生活。

她也沒有問過言某某她何時可以走。

其實她恍惚覺得,言某某不會讓她走了。

至於會不會殘忍的下毒手,她也不知道。

因爲每每,言某某在看着言爵的遺照時,總是壓抑着某種情緒,似乎是對她,也似乎是對那個慘害言爵的人。

這幾天她有聽說,言某某還沒能徹底的爲言爵報仇。

那個人據說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他爲此恨不得剁了自己的右手。

言某某對言爵感情真的很深。

程晚夏從言爵口中得知的言某某,似乎沒有想過,兩兄弟之間會有這種感情。

她一直以爲,不會像傅博文和傅文淵這麼極端,至少也會顯得很生疏。

她想,言爵應該還是會欣慰,有這麼一個弟弟吧。

不像她,不像傅博文那樣。

親人,感覺和仇人差不多。

她這兩天的肚子有些微動。

她摸了摸,有種不好的預感。

醫生說她是可以隨時剖腹,但是在這個地方,她真的不覺得言某某會有這麼好心的,給她請醫生,讓她順利的把孩子生下來。

她臉色依然平靜。

不知道爲什麼,在經歷了言爵的突然死亡後,會變得如此的平靜。

也許覺得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去永恆期待和渴望。

房門,被人推開。

言某某出現在她面前。

言某某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色。

從他劫持她開始,她似乎也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整個人也不太愛說話,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他其實真的想過殺了程晚夏,陪着他大哥一起,在世不能成爲夫妻,死了做個伴也好。

可就在他真正劫持了程晚夏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麼容易下得了手。

而且她這幾天太從容了。

儘管明明內心難受得要命,也依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妥,第一天的失控仿若都被她狠狠的隱藏了,她很坦率的面對這個世界。

不管難過,心酸,還是種種其他情緒。

他捏緊手指。

他想,如果他現在,在程晚夏還懷孕的現在殺了程晚夏,他大哥會多恨他?!

那個隱忍到死都想要保護的女人,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在他的手上死去,他大哥也會死不瞑目!

他忍了。

他看着程晚夏,“明天送你回去。”

程晚夏看着言某某,似乎有些不相信。

“明天送你回上海,你好好準備一下。”

“好。”程晚夏回答,依然低啞的聲音。

沒有突然的興奮。

因爲要離開言爵的家。

也沒有很不捨。

因爲她還要順利的生下肚子裡面的寶寶。

她可以不對自己負責,但是她沒有權利,不對自己的的寶寶負責。

她微微轉身,走向外陽臺。

她喜歡站在外陽臺上瞭望遠方。

她想,儘管沒有任何依據,但是她希望從這個地方看過去就是上海,然後她在上海的時候,也可以找到一個方向,看到言爵。

言爵其實就埋在這座城堡裡。

埋在了言王的旁邊。

言某某笑着說過,有一天,他也會埋在這裡,他們的旁邊。

這就是遊走在刀槍彈藥之下的一羣人,對這個世界生死的坦然。

“好好地活着,在我沒有殺掉你,你就好好的活着,至少讓大哥看到,你活的很幸福。”言某某丟下一句話,離開了。

言某某也不常出現在她面前。

但每次出現,似乎都會給她不一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看似很冷,其實心思很細。

這點,像言爵,和言王一點都不像。

所以,言某某纔會對言爵,有着極深的感情吧!

她低垂着眼眸,看着身下那一片碧綠叢生,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夠再次來到這個地方,也許這輩子都沒有了機會。

言爵。

離開之前,就想告訴你,曾經愛過。

真的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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