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微微笑着說道:“爺爺,天晚了,不宜喝茶,我讓人給您泡了枸杞水,您喝點吧!”
晏鴻霖坐了下來,臉上露出微笑,說道:“你有心了!”
蘇春嵐看得出來,老爺子可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她心裡不屑的想,等一會兒把人找出來,我看你怎麼解釋!
她就是認準了,唐黛肯定家裡藏了別人,否則這個時候她應該以示清白,讓人放心大膽地搜,何必百般阻攔呢?
肯定有鬼!
唐黛坐在沙發上,關心地問:“爺爺,最近您的睡眠如何?我忙公司的事情,也沒去看您,可別怪我啊!”
晏鴻霖呵呵地笑,說道:“我老頭子哪裡都好,你就不用惦記着了!忙正事吧!”
唐黛輕笑,說道:“原本正在看文件的!”她瞟了蘇春嵐一眼,笑着說:“二嬸也是好心!”
“你什麼意思啊?”蘇春嵐陰陽怪氣地問。
“我是想謝謝二嬸的好意,等寒厲回來,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說說!”唐黛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味深長。
蘇春嵐只覺得唐黛那笑,似乎笑進了自己的心裡,不算明亮的燈光讓她笑意不明,叫人有一種汗毛豎起的感覺,再加上唐黛的話,想到晏寒厲那雙幽冷的眸,更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想到今天只要從唐黛這裡搜出霍二,相信晏寒厲肯定會處置唐黛,到時候唐黛就是個棄婦,再怎麼蹦躂也不可能了!
所以蘇春嵐坐得更直,脣邊也浮起一抹不屑的笑來。
唐黛的心態更悠閒,她有一搭無一搭和爺爺聊着天,等着人們全部搜完,蘇春嵐的臉色都變了。
唐黛看着蘇春嵐微笑,問道:“二嬸,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我這裡安全的很呢!”
蘇春嵐笑得十分勉強,不過幸好她找的藉口好,不至於太丟臉,她立刻說道:“是啊,我放心了呢,這下寒厲在外面也放心了。”
唐黛看着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蘇春嵐心頭浮起一抹不安。
唐黛看向晏鴻霖,撒嬌地說:“爺爺,我聽說二嬸在晏氏附近有一處公寓空着呢,能不能借給我住啊,我要是加班,就不跑這麼遠了!”
蘇春嵐臉色一變,跟着說道:“唐黛,你是晏家少奶奶,怎麼還用加班的?”
唐黛看向蘇春嵐,睜大眼睛說:“二嬸,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錢哪裡是那麼容易賺的?您看寒厲不也經常加班?剛纔您的人也進了寒厲的書房了,看到他書桌上堆了多少的文件呢?我加班又有什麼稀奇?我們的辛苦還是爲了你們到時候分紅多些,讓我住套房,這還不行嗎?”
晏鴻霖點點頭說:“黛黛說的不錯,都是自家人,還借住什麼?你二嬸也不缺一套公寓,就送你了。”
唐黛一聽,兩眼笑得彎彎,她立刻搶先蘇春嵐一步,說道:“我就知道二嬸最疼我了,您看寒厲不在,還惦記着我的安全問題,現在連房子都送我,看來二嬸是拿我當親女兒看了。”
蘇春嵐的臉已經呈菜色,她說道:“爸,那房子……”
晏鴻霖擺手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這小氣的,明天我讓律師安排給黛黛辦過戶手續。”
唐黛知道這是爺爺在安撫自己,如果今天蘇春嵐在這兒搜出什麼,那就是另外一種局面了。說到底,在這個家裡,誰勝誰負還要全憑本事。
蘇春嵐算計人失策,也怪不得別人,老爺子當機立斷,一套房子對他來講可不算什麼事兒。
蘇春嵐肉疼啊,那套公寓位置極佳,戶型也好,雖然只是公寓,可卻是躍層,裡面的裝修一流,傢俱是從意大利選購回來的,本來是爲了兒子在晏氏工作怕他辛苦而準備的,沒想到自己兒子沒有住進一天,就便宜了唐黛。
但是老爺子的態度讓她明白,這事兒是沒有轉圜餘地的,這麼多年她也瞭解老爺子的脾氣,她再說下去,恐怕沒的更多。
於是她也只能裝個大度了,笑得簡直就像哭,說道:“黛黛,我這沒個閨女,真是一種遺憾,你和蘇紫都是我的女兒!”
唐黛想冷笑,這是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把蘇紫給帶上嗎?故意來噁心噁心自己嗎?
反正房子也到手了,她沒理會蘇春嵐的話,而是高興地說:“明天我就到新房子裡去看看!”
蘇春嵐的臉都要扭曲了!
晏鴻霖站起身說:“我們走吧!”
“好的,爸!”蘇春嵐站起身,憋着的一口氣,一直等老爺子上了車,她才上自己的車,問了前面的司機:“事情辦成了嗎?”
“成了,太太!”
蘇春嵐這才笑了起來,幸好她有後招,否則的話,這次真是要嘔死了!
她不知道,她走了之後,唐黛便問高坤:“怎麼樣?”
高坤點點頭,低聲說道:“在書房。”
唐黛輕笑,她就知道蘇春嵐不是那麼簡單的,果真是這樣。
高坤輕聲問:“少奶奶,您看要不要處理掉?”
“暫時不用!”她想了想說:“我怎麼也得送她件禮物不是?”
高坤不明所以,唐黛輕聲地吩咐起來。
剛剛回到臥室,晏寒厲的手機就打了過來,他上來就問:“蘇春嵐又來找麻煩了?”
看樣子他已經知道了,她無所謂地說:“沒什麼,這剛好是一個機會。”唐黛把自己的打算對晏寒厲說了。
晏寒厲不由笑了,說道:“鬼主意真多!”
唐黛撒嬌地問:“那你說我這主意好不好嘛!”
“好!很好!”晏寒厲低聲笑着說。
唐黛想到天珍的事,問道:“對了,今天天珍遇到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晏寒厲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唐黛並未在電話裡說她的疑惑,只是說道:“她好像喜歡上紀銘臣了,這該怎麼辦啊?”
“哦?”晏寒厲挑了下眉。
“我問過她了,她說只把霍成言當成哥哥,沒有別的感覺,今天紀銘臣救了她,所以她覺得紀銘臣安全可靠,但是霍成言他……”唐黛一臉的爲難。
晏寒厲說道:“雖然我不太喜歡紀銘臣這個人,但是老實說,紀銘臣這個人不錯,的確是個可以託付的人,至於霍成言,他沒有本事留住天珍的心,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唐黛:“……”
她無話可說了,因爲晏寒厲的回答已經顛覆了她腦袋裡的想法,她完全不知道晏寒厲在想什麼。
“黛黛?”晏寒厲聽到電話那頭沒有迴應,不由叫了一聲。
唐黛回了神,說道:“我以爲你一定要天珍嫁給霍成言。”
晏寒厲說道:“天珍大了,她自己選擇,我不會干涉。”
“你還真是想放開就大撒把,什麼都不管!”唐黛笑道。
“優柔寡斷不是男人所爲!”晏寒厲隨意一句,便展現了男人的果敢。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唐黛惦記着自己的工作,所以並沒有多說,等她掛了電話,唐乙欲言又止,唐黛一邊翻着明天的活動圖冊一邊說:“想說什麼別在心裡憋着!”
唐乙輕聲說道:“小姐,霍二少的車一直在外面呢!”
唐黛掀起眸,看向她。
唐乙指指窗戶,唐黛下了地,走到窗邊,輕掀窗簾一角,看到樓下果真停了一輛車,但是這輛車卻不是之前霍成梵乘坐的車,看起來只是一輛普通的車。
“這裡面坐的是霍成梵?”唐黛疑惑地問。
唐乙說道:“是啊,這是高坤說的,霍二少一直在下面坐着。”
這是什麼意思呢?唐黛放下窗簾,腳踩在地毯上輕輕走到牀邊,坐了下來。
半晌,她站起身,從櫃子裡找出一件黑風衣說道:“走吧,跟我出去看看。”
“小姐,這恐怕不妥吧!”唐乙目露驚訝,她覺得一向謹慎的小姐是不會選擇這樣做的,沒想到小姐她竟然要在這個時候出去見霍成梵。
“沒事!”唐黛倒想問問,這霍成梵要幹什麼?
唐黛出了臥室門,高坤聽說小姐要幹什麼,臉色都變了,他小心地叫道:“少奶奶,您……”
“什麼都不用說。”唐黛下了樓,走出大門,一直走到了那輛黑車前。
車窗落下,果真露出霍成梵清貴的臉,他靠在車座上,昏暗的燈光下,眸光燦若星辰,他微啓薄脣,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麼?”
“我想問問,你在這裡幹什麼?”唐黛盯着他的表情,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霍成梵微微勾脣,狹眸鳳目看向她,眸內溢出波光瀲灩讓人眩目的光,“我在保護你,你看不出來嗎?”
唐黛的眉微微凝了起來,似乎有些糾結地問:“爲什麼?”
霍成梵微斂眸,玉指彷彿不經意地在衣服上撣了一下,說道:“這是我的誠意,你看不出來嗎?”
“如果你能告訴我,真正的兇手是誰,這纔是最大的誠意!”唐黛一字一句認真地問。
霍成梵輕笑問她:“你以爲我是萬能的?連晏寒厲查了這麼久都不知道的事,我輕易就能知道了麼?我只知道你現在危險!”
“你怎麼知道的?”唐黛追問。
霍成梵挑了挑眉說:“這個不能告訴你,我有我的渠道!”說罷,他話音一轉,聲音微溫似柔,說道:“好了,趕緊回去休息吧,這個晚上應該是沒事的。”
唐黛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之感,她心有疑惑卻沒露出來,畢竟他表現出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
唐黛猶豫一會兒,說道:“二少,我只是同意和你做朋友。”
霍成梵笑得清朗,說道:“你不要多想,我所做的,就是朋友的事,爲朋友兩肋插刀,很正常!”
唐黛點點頭,說道:“那好,謝謝你了。”
“不必客氣。”霍成梵眸光清淺,彷彿有一種歲月靜好在其中。
唐黛看的心頭一震,她點點頭,轉身走了回去,面色卻凝重起來。
霍成梵是什麼意思?真的想和她做朋友嗎?她總覺得像霍成梵這樣心思極狡的人,說握手言和就握手言和了麼?現在他做的,哪裡是一個盡責的朋友呢?
但是她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點僞裝,彷彿他就是真心的。
但是唐黛爲什麼那麼不相信?
一夜無夢!
晏寒厲把他之前買的兩個巨型玩偶放在牀的兩邊,保證她不會亂滾掉下牀,所以這晚唐黛睡的還不錯。
但是一睜眼,她就立刻想到霍成梵,不由站起身,去掀簾看外面,那輛車子已經不見了。
唐乙說道:“小姐,紀少來了,霍二少就走了。”
“紀銘臣來了?這麼早?”唐黛問她。
“是啊!他在大門口外等着您,說是和您一起吃早餐的。”唐乙說道。
“怎麼沒讓他進來?”唐黛問。
唐乙答道:“紀少說了,晏少沒在家,他進來不方便,所以在門外等了。”
唐黛心裡嘆氣,即使霍成梵再做什麼,她也不會像信任紀銘臣一樣信任霍成梵。
唐黛沒有耽擱,迅速收拾好自己,走出門去。
她出了大門,卻看到天珍的車子開了過來,天珍跳下車,眼裡帶着明媚的笑,看着紀銘臣有些小興奮,又帶了小羞澀,叫道:“紀大哥,早晨好!”
紀銘臣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看着她說:“哦,好!”
唐黛低頭,看樣子天珍是要向紀銘臣發起愛情攻勢了,真不知道紀銘臣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晏天珍到底不好意思直接約紀銘臣,她看向唐黛說道:“嫂子,我來找你吃早餐的。”
“哦,好,我們一起去吧!”唐黛能說什麼?在一切未明瞭之前,她還是得幫着點小姑子。
但是今天再看晏天珍,卻和以前的感覺不同了,微笑的背後,是一種探究與微冷。
如果兇手真的是天珍,那就太可怕了!這個念頭不止一次地浮現在她的腦中。
晏天珍跳進了唐黛的車。
紀銘臣並未放在心上,坐上自己的車跟在後面。
唐黛上了車,車子緩緩向外駛出,晏天珍說道:“嫂子,我覺得我好像辦了錯事,昨天我沒敢給你打電話。”
“什麼?”唐黛轉過頭看向她問。
晏天珍低下頭,一副犯錯的表情說:“昨天二嬸問我爲什麼你沒陪我到晏宅,我隨口說紀大哥和霍二少送你回家,後來我才察覺到不對,晚上的時候,爺爺和二嬸都出去了,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我好害怕,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