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康德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卻什麼都沒說。
反而是郭情激動地說:“大哥,你不要亂說!”
霍文浩看向郭情說道:“弟妹,我知道你一心爲了文柏好,心急,可是以前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以前他喜歡的是哪個女人,爲之而瘋狂,你又知道多少?”
霍康德沉聲說道:“夠了!”
霍文浩呵呵一笑,說道:“反正如今我就是個老瘋子,誰也別拿我的話當真!”
郭情壓下心中翻騰的醋意,表情又平靜下來。
紀銘臣剛想着霍文浩看起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啊,這不是沒瘋,思路挺清晰的。
霍文柏回來了。
郭情一見霍文柏回來便迎了過去,那柔軟的身段輕偎過去,既顯出她的柔順,又不會覺得太過黏人。
她張嘴就說:“文柏,以前大哥的手下犯了事,大哥說那人在你手下呢!”
聽起來,這是一個女人的不滿,但霍文柏明白,郭情這是給自己通消息,讓自己心裡有個準備,紀銘臣是爲何事而來,如今的形式又是怎樣的。他越發覺得郭情稱心起來。
他拍拍郭情的手,向紀銘臣走過去,問道:“哪個人?我來看看。”
紀銘臣把照片給他,指了一下,說道:“這個。”
霍文柏一看,想都沒想便說道:“他啊,他的確是我大哥的手下,我也知道。不過後來大哥身體不好,他就消失不見了,他並沒有投奔我,更何況他的賣身契也在大哥那裡,他怎麼會來找我呢?”
紀銘臣又看向霍文浩。
霍文浩風涼地說道:“我一個瘋子,要什麼保鏢?我連自己的溫飽都滿足不了,還能給別人工資嗎?真是可笑啊!”
霍康德此刻開口了,他沉聲說道:“行了,這件事情也算搞清楚了,紀家小子,這個人以前是在我們霍家,但他早就不在了,現在是誰的人,我們不清楚,和我們霍家也沒有任何的關係。”
紀銘臣看出來了,自己就是被這裡的仨男人給玩了。不過他不是頭一次辦這種棘手的案子,所以他並沒有動怒,而是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打擾了,不過要是有別的疑問,我還是會來繼續打擾的。”
“呵呵,沒事來喝茶也是好的。”霍康德大方地說。
紀銘臣說道:“那還麻煩霍老把他的資料給我一份。”雖然知道這資料有可能是假的,但他也得要,萬一能發現什麼端倪呢?
“這個好說。”霍康德爽快地答應了。
紀銘臣拿了資料後就離開了,霍文柏親熱地攬着郭情的腰上了樓。可郭情心裡卻有着別的心思。
紀銘臣回去之後,讓人盯緊了霍文浩,如果霍文浩表現得瘋瘋顛顛,他還不至於這麼警惕,就是因爲霍文浩還有還手的餘地,他才覺得這個人十分可疑。
他和唐黛通了電話,說了這件事,唐黛倒沒有覺得多意外,這樣的結果她也想到過。
唐黛坐在椅子上發呆,晏寒厲走進來,把文件夾放在桌上,問她,“怎麼了?”
“沒有什麼收穫,霍家人說不知道那人去哪兒了。”唐黛聳下肩,無奈地說。
晏寒厲笑了笑,說道:“你想想,發現宋煙煙的那天,爲什麼要選擇在酒店?”
唐黛想了想,然後問他,“因爲霍家在開宴會,所以不方便。”
“不錯,他大概是怕被發現,所以選擇在了酒店。”晏寒厲說道。
“可是後來呢?郭情和唐如的孩子滿月宴那天,爲什麼沒在酒店?”唐黛問完,自己就反問道:“難道是因爲打草驚蛇了,所以不選擇在酒店?”
“不錯!”晏寒厲走過去,說道:“以前他們也有選擇在酒店的時候,次數不多,我比對了一下,這些時間段,剛好是霍家有宴會的時候,你看看。”
他打開文件夾,推到了她的面前。
唐黛拿起來一看,驚訝地問他,“你怎麼對霍家宴會記得這麼清楚的?”
晏寒厲笑道:“霍家的宴會,請的客人是不會少了晏家的,而我收到的請柬都是有記錄的,調出來一比對不就知道了?”
“天啊,你真是太聰明瞭,沒想到記錄請柬也有這樣的用處。”唐黛一臉的驚喜,她站起身勾住晏寒厲的脖子,在他臉頰兩側一邊一個響吻。
他還能矜持着麼?一把將她抱上桌子,擁着她就忘我地加深感情。
大概誰都看慣了晏少的正經,每次晏少想不正經的時候,總會有人不長眼地攪局。
一向最識趣兒的唐曜,這次沒長眼,他敲門後直接就進來了,唐黛雖然條件反射地推開他,可人還在他的懷裡,迷離的雙眼還盪漾着餘波,勾人心魄。
唐曜猛地瞧見這一幕,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對、對不起晏少,我剛纔沒在外面,不知道您來了,我一會兒再進來。”
他說着,不等晏寒厲開口便連忙退了出去。
他頭一次看到唐黛的這一面,居然嫵媚妖冶到了極致,讓人看的有些臉紅心跳。
“真是不識趣兒!”晏寒厲冷冷地說。
其實他心裡想的卻是,這唐曜可是越來越心急了。
唐黛踢了晏寒厲一腳,氣道:“想幹壞事還不鎖門,討厭!”
晏寒厲低頭認真地說:“那好,我鎖門去。”
“討厭!”唐黛氣的捶他。
這麼嚴肅的男人居然也給變壞了。
晏寒厲低笑兩聲,說道:“我們恩愛是正常的,不恩愛反而反常,不用放在心上。”說罷,他話音一轉,說道:“說正經的,我猜霍文浩的那個秘密地點就在霍家。”
“霍家?”唐黛意外地問。
“不錯,霍家可是有很強的保護作用,誰會懷疑到霍家呢?更何況以前霍文浩被囚禁的地方,算是霍家的後山,那裡基本沒人會去,他想從後門進入,根本無人注意,別看後山也算是霍家的地,可霍文柏他們絕對不會注意那個地方。”晏寒厲說道。
唐黛想了想,問他:“難道就沒有人發覺的?”
晏寒厲說道:“他們帶人過去,不都蒙着眼睛的?他們的客戶主要是外地人,對這裡地形不熟悉,而女孩子們也都是涉世不深的,除了宋煙煙,還沒找到別的涉案的女孩子,就算找到了,比如鄭素素,她也不會說的,是不是?”
唐黛憂慮地說道:“現在紀銘臣去了霍家,那個男人肯定已經跑了,不會在霍家呆着,抓他可不容易。”
“這就要看紀銘臣的本事了,他大概是想把人給轟出來,然後抓起來倒方便。”晏寒厲說道。
唐黛挑了下眉說道:“你這樣說,倒也很有道理。”
“我也會讓人盯着的,你不用太擔心了。”晏寒厲說道。
“那好吧!”唐黛心想這事兒她也幫不上忙。
紀銘臣走後,郭情就對霍文浩的話上了心,等霍文柏去了公司,她則去了霍文柏的書房。
霍文柏對她一直很好,她向來也有分寸,所以他並沒有限制她的活動,書房的鑰匙她也有,有時她會進去給他打掃衛生。
郭情進了霍文柏的書房,沒有人懷疑。她一進門就翻找了起來,終於在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面,發現了幾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並不陌生,雖然年輕了很多,但她還是認出,這是唐黛的母親。
幾張照片,不是兩個人的合影,可是她卻看到了霍文柏看着沈含玉的眼睛,溫柔極了,雖然他也溫柔地看過自己,可是眼神卻是完全不同的。
女人對於愛情的感覺,靈敏得無師自通,看起來,她有很大的優勢可以讓他動心,但是他在這個年紀,已經很難再愛上,可以說,以前這種純粹的愛,纔是讓他難忘的、真正的愛。
雖然郭情極力地讓自己冷靜,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會悲哀,她甚至有些可惜自己沒能在這樣的年紀遇到一個全身心愛她的男人。
她沒能擁有一個年輕男人真摯的愛。她不斷地告誡自己,一切都是她自己求來的,如果沒有霍文柏,她能那麼容易就打敗繼母和繼妹嗎?根本就不可能是不是?
有失必有得!
門突然響了,郭情愛驚一般地想收起盒子,卻沒想到手忙腳亂地打翻了盒子,照片散落在地上,有一張,甚至飄到了進門那人的鞋子前。
鋥亮的皮鞋光可鑑人,他彎下腰,撿起腳下的照片,笑了,說道:“小嬸嬸原來在查我叔的感情生活啊!”
郭情稍稍鬆了口氣,雖然霍成堯看到這一切不怎麼好,可總比霍文柏看到要強的多。
她將地上的照片收好,站起身,搶過他手裡的照片,問他:“有事?”
“小嬸嬸,可不要裝傻喲!”霍成堯勾了勾脣。
郭情將盒子裝進櫃子裡,剛纔拿盒子的時候,順手把手機放在櫃子裡了,此刻她也沒拿出來,而是悄悄錄了音。
她將櫃門關上,就在櫃旁問他:“之前你說的,具體的……是什麼意思?”
她頓了一下才問的最後一句。
霍成堯挑挑眉說道:“在飯菜裡下料,毒死那兩個老傢伙。”
他的表情看起來很輕鬆,可語氣卻是陰狠的,勢在必得似的。
郭情的心頭狠狠地一跳,她立刻說道:“不,我做不到。”
“做不到?我可告訴你,如果我得手了,我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霍成堯陰冷地看着她說。
郭情一臉的驚嚇表情,她害怕地說:“你……你讓我好好想想!”
“還想?我告訴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哼!”霍成堯說罷,轉身迅速離開。
郭情悄悄拿出手機,截了自己想要的,便出了書房。
等霍成堯出門後,她立刻給霍文柏打了電話,說道:“老公,晚上你能不能安排霍成堯應酬?我有事情和你說。”
“發生什麼事了?”霍文柏立刻問道。
他的聲音都嚴肅起來了,不過他想的,卻是別的方面。
霍成堯剛剛回到霍家,對郭情的態度,他也是略有耳聞的,他雖然不太高興,但後來霍成堯便收斂了,這事兒也就算了。
難道現在霍成堯仍在騷擾着郭情?他的心不爽起來。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見面再說行嗎?你千萬不要打草驚蛇!”郭情哀求地說。
霍文柏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他還是同意了妻子的要求,照她說的去做了。
晚上,霍成堯去應酬,他哪裡想到郭情把他的話給錄了下來,他是趁她沒防備進去的,並且他注意到,她身邊並沒有手機。
就算郭情說出這件事,他也不怕,反正又沒證據,他還可以以此來說霍文柏要挾自己,倒打一耙!
霍文柏匆匆回到家,進門就先去找自己的妻子,他嚴厲地問她:“是不是霍成堯做了什麼?”
郭情把他拽進來,看看外面,然後關了門,爲確保沒人在外面偷聽,她把他拉進了裡間臥室,這纔打開手機的錄音,給他聽。
霍文柏聽的臉色都變了。
等錄音放完,郭情說道:“霍成堯他逼我給你和爸下毒,我不肯同意,他就威脅我,嚇死我了,你說該怎麼辦啊?”
霍文柏看她嚇得身子都抖了,他拍拍她的背說:“不用害怕,他的計劃不會得逞的,你放心吧!”
郭情一臉驚恐地說:“他肯定還會再來找我的。”
“今天他會很晚回來,一會兒我就告訴你怎麼辦。”霍文柏拿着她的手機走了,去找自己的父親。
郭情長長地鬆了口氣,她整理好儀容,下樓去佈置晚餐。
唐如坐在客廳裡翻着報紙,等開晚飯,她的兩個孩子被兩個保姆帶在一邊,孩子們都很安靜。
郭情看到唐如恢復的很快,雖然才過滿月不久,可唐如的身段就漸漸地收了回去,憔悴的臉也容光煥發起來,雖然沒有恢復到懷孕之前,可比起滿月宴那天,不知強了多少。
郭情知道唐如多半服用了什麼秘方,她心中一動,有了個計劃。
唐如這麼急切地變美,又在客廳裡逗留,總不會是爲了一個老頭子。她爲的當然是鑽石王老五霍成堯了。
如果唐如真的改嫁給霍成堯,那將來霍成堯一出事,唐如就得跟着一起滾出霍家,這簡直就是一石二鳥之計,她怎麼也得幫一幫唐如吧!
吃飯的時候,老爺子並沒有出來,現在他經常在自己的房間裡用餐,有時候會出來和大家一起用餐。
霍文柏出來時面色已經恢復正常,他用完餐,等郭情忙完,纔對她說道:“霍成堯如果再找你,你就假意答應他。”
“什麼?那他要是真讓我下毒怎麼辦?”郭情一臉受驚的表情。
霍文柏忙安撫說道:“他要下毒,也是毒我和爸,如果我們不是一起用餐,他就沒辦法了。爸的膳食又不經過你的手,所以他會把這點考慮進去,一時半會兒不會下手。”
“好吧!可是我總覺得他很迫切了,他一定是在找機會。”郭情不放心地說道。
霍文柏說道:“如果他給你毒藥,到時候你就交給我行了。”
“那好吧!”郭情點點頭,勉爲其難地說。
事情如同霍文柏分析的那樣,雖然霍成堯得到了郭情的支持,可是霍文柏和霍康德一直沒有同桌吃飯,即使霍康德出來吃飯,霍文柏也是有應酬,在外面吃。
霍成堯找不到機會,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
唐如在不知不覺地變着美麗,郭情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說。
霍成堯現在根本就不正眼看唐如,所以她變成什麼樣,他根本就不在意。
宋嫋嫋與紀銘臣的婚禮前,郭情特意找到了唐黛。
她原本是商量着給宋嫋嫋的禮物,但她的真實目的,則是想問問霍文柏和沈含玉的事情。
說完宋嫋嫋的事,郭*言又止,唐黛不由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說?”
郭情沉吟了一下,說道:“前幾天我在文柏書房裡,發現了他和你母親的照片,照片裡,他看着你母親的目光,很……不一般。”
“哦?什麼時候?”唐黛問她。
“二十多年前吧!”郭情說道。
唐黛笑了,說道:“二十多年前的醋你也吃,真是服了,我都這麼大了,你這醋吃得着嗎?”
郭情嘆氣說道:“唐黛,你不知道,有時候我其實在後悔,我看到他看你母親的眼神,和看我的完全不同。我知道他現在對我是有感情的,可那和愛不一樣,女人對愛情都有着一種渴望,可是我嫁給他,想得到愛,太難了。”
唐黛說道:“但是不管怎麼說,你現在已經是無人能夠取代的,有可能他對你現在沒有愛,或許有一天,你能讓他愛上你。”
郭情搖頭說道:“郭家的形式現在太複雜了,我對付霍成堯就心有餘而力不足,哪裡還有心思去讓文柏愛我?”
唐黛心想,終於等到這句話了,她立刻說道:“其實我有一個辦法,能讓霍成堯走人。”
“哦?什麼辦法?”郭情的眼前一亮。
唐黛說道:“霍成堯的弱點是他的父親霍文浩,只要你能找到一個人,霍文浩做的壞事就都能被揪出來,到時候霍成堯被連累的肯定無法在霍家繼續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