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宅裡熱熱鬧鬧,晏宅的大院裡,坐滿了前來祝賀的賓客,這大大的院子裡擺滿了一個個大圓桌,能坐在這裡的卻是非富即貴!
晏家的婚禮,還沿襲了古老的風俗,也唯有潔白的婚紗和筆挺的西裝見證了歲月的變遷!
每一個賓客都打扮得體,臉上帶着祝福的笑,看着前面的一對年輕新人,坐在最前面的,當然只有B市的另外兩大家族的執掌者纔有資格!
最前面的圓桌上,晏鴻霖陪着兩位尊貴的客人,唐承宗和霍康德!
三位老人都已是古稀之年,不過不管哪一位,都依舊矍鑠,不怒自威之勢讓人不可小覷!
臺上新娘嬌美、新郎偉岸,臺下的賓客要看新郎是否變態,還要看新娘的面相是否水性楊花!
有旁族的老人低語道:“這新娘腕上戴的,是不是晏老太太戴了一生的血玉鐲子?”
另一個人仔細地看了,低嘆道:“可不是,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她又意味深長地說:“看來這唐姓媳婦是得到老爺子的承認了!”
“不承認又能怎樣?難道要離婚嗎?怎麼可能?她既然嫁進晏家,那生是晏家的人,死是晏家的鬼,離婚這等事想都不要想的!”
“不過這鐲子給了她,是不是代表着老爺子心裡已經選定了晏大少?但是晏大少不是有病的?我還以爲晏二少能繼承家族呢!”
“誰知道,這裡面看來亂得很呢!”
臺上的司儀已經進行到了重要階段,他語調深情地問:“新郎,你願意娶旁邊這位女子爲妻嗎?不論她……”
晏鴻霖低笑着說:“現在都是新式的了,我們那時候啊,直接三拜就完了!”
霍康德笑道:“可不是!”
唐承宗意味深長地感慨道:“什麼都是會變的!”
也不知道這句話觸及到了什麼,三個人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全都在看着臺上,卻又似乎在想着心事!
臺上的男人有力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願意!”厚重而又不失深情!
“那麼新娘,你願意嫁給面前這個高大英挺的男人嗎?不論他……”
唐黛微微有些恍神,這是在做夢吧!她究竟是醒着還是睡着?爲什麼一切都不那麼真實呢?婚禮終究還是舉行了嗎?她應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隱隱失落?
熱鬧的婚禮,又有幾個人的心思,真正在這對新人身上?
似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此刻,門口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讓所有的人都回了神!這是言情版本里面經常要有的鏡頭,只不過在此刻,出現得絕不是言情戲份!
“昨晚新娘的閨房裡死了一個女人,爲什麼沒有人去查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們都在這裡若無其事地舉辦婚禮?你們的人性都在哪兒?”
大概有不少人在期待着謝子懷來阻止這場婚禮,可能更多的人都在想看笑話,不過大家都想錯了!
謝子懷是晏寒厲重點防備的對象,怎麼可能由着他進入晏家的大門來攪局呢?
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記者,他臉上帶着義憤填膺,似乎在爲死去的那個女人鳴不平!他在控訴這裡每一個人的冷血!
他的話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不過有人立刻出來阻止了,阻止他的人不是晏宅的家丁,而是紀銘臣!他毫不猶豫,讓兩個人把這個年輕的男人給扯走了。
“這是文明的落後,你們怎麼能這樣冷血……”
他的話沒說完,應該是被人給堵了嘴!
晏鴻霖看向臺上的司儀,雙眸如電!
司儀立刻高聲說道:“新娘,你願意嗎?”
唐黛清麗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願意!”
甜美中帶着一抹嬌羞,大家閨秀的典範,絲毫沒有失儀的地方!
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看向臺上的新娘新郎,爆發出一陣掌聲,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唐黛站在這裡,那麼昨晚被剝屍的又是誰?
一切要從那晚晏寒厲在門外給紀銘臣打電話,房間裡發出唐黛的尖叫聲,晏寒厲衝進房間來說起!
那一晚,唐黛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可是嚇得晏寒厲魂快要飛了,他以爲對方這麼快就動手了,僅是門板的距離,他就瞬間認清了自己的內心!
不是愛,又是什麼?
這不僅僅是一種承諾和一種責任,而是衍變成了任何感情都無法替代的愛!
在恐怖的外力推動刺激下,讓晏寒厲被她的吸引在以最快的速度成爲愛情!這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快到他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
有人一眼誤終身,那麼這種快速滋生的愛情,又有什麼不對的呢?本來愛就是一種難以解釋的東西,一切外界的不同,都會令人的感覺有所不同,更何況——
唐黛她漂亮大方、進退有度,既有大家風範,又不失小女人的俏皮,她還有着很多女人所沒有的堅韌!
生活背景的相同,她和他的生活習慣是一樣的,她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又有年輕人的朝氣,令他覺得自己都會變得年輕!
所以說,他愛上她,是在情理之中的!
他不能失去,他要做的,不能僅僅是防守,還有反擊!
所以他安撫了噩夢驚醒的她之後,第一句說的話便是:“黛黛,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要主動出擊!”
“怎麼主動出擊?”唐黛不解地問他。
“黛黛,你聽着,對方發給你的郵件,我猜測就是對方要動手的方法!這段時間你都會寸步不離跟着我,所以對方唯一動手的機會就是結婚的頭一晚!那一晚你必須要在唐家!”晏寒厲緊緊地盯着她說。
她看着他,看到他眼中的執著與關心,這一刻,她終於不再懷疑他,終於相信他是爲了她好,不會害她!
“所以那一晚,我要把你帶出唐家,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這樣對方找不到你,就會躲過這一劫!”晏寒厲說道。
唐黛看着他問:“這樣行嗎?如果對方……”
“一定行,黛黛,你要相信我,到時候我讓高坤帶你出來,你可以相信他,他的命是我的!”晏寒厲一字一句地說。
“嗯!好!”唐黛答應他了。
畢竟如果兇手是晏寒厲,他有一萬種可以動手的時候,但是現在她還活着,就證明兇手不是他!
“黛黛,我得給你找個女保鏢!”晏寒厲有些頭痛地說。
他的身邊,都是男人,根本就沒有女人,你說想找個絕對能夠信任的女保鏢,哪那麼容易?
“我有,她叫唐乙,在唐家,不然我把她叫過來?”唐黛問他。
不錯,在這個時候,她選擇了絕對信任,連唐乙她也告訴他了!如果兩個人不能完全的相信對方,她就無法去面對更加可怕的敵人!
她終於想通了!當然這想通,是基於信任他的前提下!
“不,先讓她在唐家呆着,這樣可以麻痹敵人,她會有用的!”晏寒厲沉聲說道。
唐黛點點頭。
“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好不好?”晏寒厲看着她認真地說。
唐黛又點頭!
這時,一陣微弱但清晰的聲音傳了出來,“喂喂喂!”
誰在說話?
晏寒厲頭都要炸了,他四處找着,唐黛的目光落在他扔在一旁的手機上。
晏寒厲也看到了手機,他心裡暗罵*,他竟然忘記掛電話了!
電話裡說話的,自然是紀銘臣了!毋庸置疑,剛纔晏寒厲對唐黛說的話,都被紀銘臣聽了去!
晏寒厲惦記唐黛心切,一時間忘了掛電話,那麼紀銘臣同樣惦記唐黛心切,他自然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所以也沒有掛電話。
晏寒厲接起電話,紀銘臣說道:“很不幸,我已經是知道此事的第三個人了,我贊成你的方案,我會配合你!”
晏寒厲已經被氣得不行,但是現在已經無法挽回,他不得不同意紀銘臣加入。
唐黛勸道:“多個人多份力量,他加入也沒有關係!”
紀銘臣在電話裡說:“唐黛說的沒錯!”
這一夜,一直到婚禮前晚,兇手一直很平靜,紀銘臣和晏寒厲商議了很久,都認爲在結婚前夜最危險的時刻,將唐黛帶離,造成失蹤的假象,這個方案最好。
一來可以麻痹敵人,以爲有另外一撥人動手了,二來唐黛在眼皮底下,第二天直接辦婚禮,衆目睽睽之下,兇手很難再動手,更何況種種跡象表明,兇手那麼追求完美,他肯定要用自己預設的方案使唐黛死亡!
婚禮前夜,唐黛接完了晏寒厲的電話,高坤說道:“少奶奶,時間差不多了!”
唐黛點點頭,對韓小絲說道:“時間不早了,你和雪蓮回房間休息吧!唐家比較複雜,晚上不要輕易出房間!”
對方的目標是自己的房間,所以韓小絲和田雪蓮只要不出房間門,對方不會把目標放在她們身上,就不會有危險。
韓小絲點頭,唐黛又說道:“你們趕緊回房吧!我一會兒去見爺爺!”因爲重視,所以才一再重複讓她們回自己的房間。
“好吧!”韓小絲看向田雪蓮,兩人回房間去了。
唐黛轉過頭看向唐乙,什麼話都沒有說,唐乙會意地點了點頭,唐黛轉身,和高坤走出門去。
唐乙守在門外,這樣大家一直會以爲唐黛在房間裡。
唐黛和高坤悄悄地走出門,紀銘臣暗中跟着她,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也擔心自己的身邊已經有敵人的人,人命頭天,他自然小心應對,更何況對象是唐黛。
這裡是唐黛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她清楚地知道唐宅的一草一木,她也更知道怎樣避開別人,走出這個宅院!
可是她並不知道,田雪蓮並沒有回到房間,而是對韓小絲說道:“呀,表姐,我的手機忘唐黛房間裡了,我去拿一下,你先回房間等我!”
“那你趕緊回來啊!”韓小絲說道。
“馬上!”田雪蓮說着,轉身往回走。
她小心地躲在暗處,看見唐黛離開了,這才走出來,卻不想唐乙還在門口站着,她微怔了一下。
“還有事?”唐乙看着她,面無表情。
“我……手機落進去了,我拿一下!”田雪蓮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女人就有一種心虛的感覺,覺得她不好惹。
唐乙往後退一步,靠在了牆上,沒有理她。
這是默許了?田雪蓮小心翼翼地走過她,看她果然沒有阻攔的意思,她便推門進了屋。
房間的光線非常的暗,唐黛離開的時候關了燈,田雪蓮沒敢開燈,她只是把兜裡的東西摸索着塞進了唐黛的行李箱裡,她站起身正想離開,突然聽到有人在輕輕地叫:“唐黛!”
那聲音很怪異,她正心虛,冷不妨有人出聲,她“啊?”了一聲,她並沒有看到人,只覺得耳中有什麼東西穿過,然後她的意識漸漸模糊……
唐黛安全地離開了,紀銘臣開始四處嚷嚷,說唐黛失蹤了,整個唐宅都亂了起來。紀銘臣給晏寒厲打電話,說唐黛失蹤了!
此時晏寒厲並沒有接到唐黛安全的電話,怎麼這麼快,不會是真的唐黛不見了吧!
關心則亂,晏寒厲的表情,不用去演就很逼真,一想到她有可能會被失去,那種驚慌感就會襲上他的心頭,讓他難受至極。
唐乙聽到這個消息,纔想到進去的伴娘似乎有一會兒了,房間就那麼大,怎麼找手機也能找到,於是她看到紀銘臣進來,便推開了房間的門,想看看裡面什麼情況,可是她卻沒看到屋裡有人!
田雪蓮呢?唐乙皺起了眉,她明明看到田雪蓮進去了,怎麼會不見了?難道跳窗戶走的?可是爲什麼要跳窗戶?她覺得蹊蹺!
紀銘臣對手下說:“保護現場,進去看看!”
本來這也是做做樣子!可是沒想到他的人進去了,在裡面叫道:“紀局,浴室裡全是血!”
紀銘臣一聽,立刻就衝了進去,他的眼睛睜大,瞳仁劇烈收縮,此刻他又聽到外面的人叫:“紀局,櫃子裡……櫃子裡……”
紀銘臣又衝了出來,他看到櫃子裡的那團東西之後,即使他見多了兇案現場,可是這極其恐怖兇殘的一幕,還是讓他有點不適,想吐,而不少警員都衝出去吐了。
唐乙的瞳仁劇烈收縮,她知道這是誰!她立刻叫道:“小姐、小姐!”
紀銘臣正在納悶,死的人是誰?他已經聽明白了唐乙的意思,他立刻給晏寒厲打電話,進行了那一番對話。
他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想嚇晏寒厲的!他不想讓唐黛舉行這個婚禮,一點也不想。可是眼下的形勢,不舉行婚禮,她就會一直在危險之中,婚禮舉行了,兇手可能會覺得挫敗,或是攻勢不那麼猛烈。
但是他怎麼能夠甘心呢?晏寒厲有過那麼多任未婚妻,他爲什麼還有資格擁有唐黛那麼美好的一個姑娘?所以他這是在出氣!
晏寒厲是真的被嚇到了,他們預估兇手會在半夜動手,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動手了,萬一唐黛給他打電話是一個人在房間裡打的?萬一……
他承受不了這個萬一,他在咆哮:“紀銘臣,那一定不是唐黛,一定!”
紀銘臣說:“晏寒厲,你冷靜!”
一屋子人都站了起來,晏天珍一臉的不知所措,晏天愛一臉的驚訝,晏寒墨也異常的安靜!
晏寒厲把電話掛了,他的身子下滑,落在了沙發之上。
晏天珍小心地問:“哥,怎麼了?”
晏寒厲喃喃自語地說:“即使她是一具屍體,我也要和她結婚,這輩子……只有她!”
一屋子人都震驚極了!
晏寒厲的手機在手裡震了一下,他暗中握緊了手機,他突然站起身,晏寒墨叫:“大哥,你幹什麼去?”
“去唐宅!”他說着,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霍成言說道:“我去看看他!”
可惜等他出去的時候,晏寒厲已經消失在門口!
他坐上了車,一邊開着車,一邊按開手機,屏上只有兩個字母,“OK!”
晏寒厲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發現手機都被汗打溼了,而他的身上,也全都是汗,黏糊糊的很難受,可是他的內心,快要歡呼出聲,他太高興了!
可是死的那個是誰?疑惑隨之而來!
不管怎樣,他還是先過去看看再說。
而這個時候,紀銘臣已經將唐乙叫到了角落,他低聲問:“死的是誰?”
“田雪蓮!”唐乙說完,又低聲說:“應該是她!”
“怎麼是她?”紀銘臣驚訝地問。
“她說手機落房間裡了,自己進去拿,一直沒出來。我聽到你說大小姐失蹤,才覺得不太對勁,後面你就來了!”唐乙小聲地說。
紀銘臣皺眉,覺得這事情似乎太奇怪了!
韓小絲聽說唐黛遭遇不幸,跑出來痛哭不已,可是她卻沒發現她的表妹一直沒有出現!
唐如捂着嘴,不可置信地說:“我剛剛還跟她說過話,怎麼就死了呢?”
唐承宗拄着拐仗走了過來,他眼中帶着威嚴,卻沒有任何痛心的意思,他沉聲說道:“沒事的,都回各自的房間!”
唐如不敢再說什麼,輕輕地退了出去,紀銘臣看到,她的腿在抖,幾乎要摔倒,她在硬撐着!
晏寒厲匆匆進了門,唐承宗轉過頭看他,問道:“寒厲,你看……”
晏寒厲盯着門裡的人,他一字一句地說:“她活着,我和人結婚,她死了,我和鬼結,婚禮照常進行!”
唐承宗點了點頭,說道:“婚禮照常舉行!”
紀銘臣即使知道唐黛沒死,也是全身毛骨悚然,他總覺得這唐家,怎麼陰森森的?自己的孫女出了這樣的事,難道不應該痛苦一下嗎?怎麼就跟沒有感情一般?
他正想着,不妨唐老爺子的目光看了過來,他忙神色一凜,不敢胡思亂想!
“紀局,這裡就麻煩你了!”唐承宗沉聲說道。
“唐老,您客氣了,這是應該的!”紀銘臣忙說道。
唐承宗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唐黛!”晏寒厲扶着門框,聲音低沉而嘶啞,似乎在壓抑着某種情緒!
他現在只是萬幸,如果他沒想到主動出擊,那麼現在蜷縮在櫃中的無皮女屍將會是他心愛的女人,那時,他恐怕會痛不欲生!
紀銘臣感受到了晏寒厲身上那種不是僞裝的情緒,那種感情的深厚凝重,讓他有些詫異,這種感覺比當初晏寒厲送走晏天珍時的感覺更加濃重,他驚訝於晏寒厲對唐黛的感情陷得如此之深且如此之快!
晏寒厲突然轉過身,快步離開!
霍成言剛進唐家大門,一眼就看到往門外衝的晏寒厲,他從沒見過晏寒厲臉上是這種表情的,很難形容,他看了心裡都難受。
“寒厲,你幹什麼去?”霍成言看他根本就沒看到自己就擦肩而過,不由問了一句。
“我自己靜靜,不要理我!”晏寒厲聲音又板又僵,一點感情都沒有!
霍成言本想去追,可是他又懷疑,難道唐黛真的死了嗎?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大步向唐宅裡面走去。
紀銘臣已經將閒雜人等都趕走了,他看到死者的衣物,轉過頭看向唐乙。
唐乙點頭說道:“是她!”
紀銘臣低聲說道:“手機在她的兜裡,你說她難道一找到手機就被害了?”
唐乙輕聲說道:“我在門外沒有聽到一點聲音,很奇怪!兇手肯定是從窗戶進來的,可是如果他從窗戶進來,那屋裡的人肯定會叫啊,就算再快的動作,我覺得這個距離,肯定會有動靜的!”
“所以兇手有可能先藏在櫃子裡,靜候機會!”紀銘臣說罷,立刻吩咐道:“你們仔細看下櫃子,有沒有什麼腳印之類的痕跡!”
霍成言被攔在外面,他懶得跟那些人爭論,只是衝紀銘臣叫道:“裡面的真是唐黛?”
紀銘臣看向他,沉了沉氣息,沒有回答,而是說道:“霍少,你還是先回去吧,唐家今晚夠亂的!”
霍成言心中一沉,他頓時想到了晏寒厲剛纔的表情,他在暗暗擔心,他的朋友,能撐住嗎?他想不到,晏寒厲竟然對那個唐黛感情陷得如此之快!
他轉身快步出門想去找晏寒厲,可是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那裡早就空無一人,他不知道去哪裡找,只好先開車回了晏家!
一屋子人都沒走,看到霍成言,全都站了起來。
晏天珍先問道:“我嫂子怎麼樣?我哥呢?”
“寒厲說他想靜靜!”霍成言迴避了有關唐黛的話題。
晏寒墨問:“小嫂子呢?她沒事吧!”
霍成言抿了脣,嘆聲氣說:“我去了,只看到一具屍體!”
晏天珍倒吸一口氣,坐到了沙發上,她失聲叫道:“你怎麼不看着我哥,他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啊!”
霍成言被這麼指責,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他還是解釋道:“我想跟着的,可是當時我想知道唐黛是不是出事了,所以進去看了看,我出唐宅後,你哥就沒影了!”
“那還不去找?我哥他會想不開的,我第一次見到他對女人這麼上心,他歡心喜地要結婚的!”晏天珍一邊說着,一邊哭出了聲。
晏寒墨說:“我去讓我朋友留意下,看看有沒有酒吧會有大哥,沒準他心情不好會買醉的,天珍你別哭,大哥他肯定不會想不開做傻事的,他不可能丟下你的,你是他最親的人!”
晏天珍一邊點頭一邊吸着氣,還是止不住哭聲。
霍成言看着她,咬牙說道:“好,我現在就去找!”
晏寒厲的手機快要被打爆了,可是他一概沒有理會,他開着車,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唐黛的藏身之地,他跑下車,跑進門,看到客廳裡的她,她坐在那裡,一羣人圍在她的身邊,每個人都拿着重型機槍,不留一絲縫隙,爲避免意外,如果他不來,那這一晚上,就這樣度過,絕不能放她一個人在房間裡面。
她坐在沙發上,雖然旁邊一羣男人站着,可是她仍舊看起來那樣孤獨,她微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身形單薄的讓他覺得心疼。
她聽到動靜,突然擡起頭,然後他看到她眸內的煙花燃放,這一瞬間,他看懂了她的心!因爲那煙花中間,是他的身影!
這一刻,他只覺得心裡綻放出煙花,那般絢爛,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也從來沒有如此快樂過!
見他過來,密實的圈終於打開了一個僅限一人通過的空間,他跑過去,緊緊地擁住了她,低下頭,壓住那甜美的脣,旁若無人地吻着她!
內斂的他,從來都覺得影視作品中男女脫險了一定要吻個難捨難分,太假了!可是此刻,他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身不由已的,這一刻他只想和她吻在一起!
情不自禁,就是那麼簡單!
太瘋狂了!這是唐黛此刻腦中的念頭,可是她願意這樣和他一直瘋狂下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放開她,那太過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怕嗎?”
唐黛搖搖頭,她問道:“唐家還好嗎?兇手有沒有出現?”
原來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就暫時不要讓她知道了,明天是他和她的婚禮,雖然這婚禮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可他還是希望她能有一個不太糟糕的心情。
“一切都好,今晚兇手要做的事大概就是找我們了!”晏寒厲低低地彎起了脣,攬着她說道:“今晚我陪你,明天我們一起去晏家!我們睡覺去!”
——
唐宅
紀銘臣一直在想,這田雪蓮去店黛房間拿手機之事怎麼都覺得彆扭。他問過唐乙,這期間似乎沒見田雪蓮拿出手機,那手機怎麼會落在唐黛的房間裡?
“紀局,您要的資料!”手下遞過來一個文件夾。
是他讓人查的田雪蓮的詳細資料,他打開來,第一眼就看到“研究院”三個字!他腦中靈光乍現,立刻吩咐道:“去拿探測輻射的儀器,在房間裡測一下,注意保護物品指紋!”
很快,探測機器拿來了,機器掃過牀上的箱子時,發出了“滴滴”的響聲,他立刻快步走過去,看技術人員一樣樣地掃着,最後確定輻射源是一個小盒子,打來開,裡面是個看似像鑽石的項鍊!
紀銘臣說道:“把這個回去驗下指紋!”他看向手下又問:“田雪蓮的指紋提取了嗎?”
“在她的杯子上提取到了幾枚,和韓小絲的做了區別分析,應該是田雪蓮的!”手下說道。
紀銘臣點了點頭,他看向刑偵支隊的大隊長董奇偉說道:“明天你親自去一趟田雪蓮的研究院,再問問那個石頭的事!”
“是,紀局!”董奇偉說道。
紀銘臣又看向技術人員,問道:“你說這項鍊具有如此強的輻射,會是什麼?”
“這個看似是鑽石,其實應該是一種高科技合成的寶石,寶石的裡面應該是具有輻射的物質!”
紀銘臣再次看向董奇偉說道:“如果這個東西是田小蓮的,那麼就可以說明,田小蓮回來房間並不是要取什麼手機,而是要放這個東西!她把東西放到箱子裡面,唐黛或許會以爲是誰送的新婚禮物,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對這個東西有太大的防備心,長此以往,對方就達到目的了!”
董奇偉說道:“剛纔唐乙說房間裡的光線很暗,那麼對方很有可能將田小蓮錯當成唐黛給殺了!”
“不錯,田小蓮從身材和高矮來講,跟唐黛差不多,那麼黑,又那麼的倉促,兇手可能不會辨認太清晰,造成誤殺也是有可能的!”紀銘臣說道。
“可惜啊!又是一個替死鬼!”董奇偉感嘆道。
“不過我們暫時初步斷定,這個田小蓮也不是什麼善類,最起碼她放這個東西,就沒安什麼好心!”紀銘臣說罷,又補充道:“一定要好好查查田小蓮的親戚,多遠的都要查,看看和案子有什麼關係!”
“是!紀局!”
紀銘臣轉過身,走出門去,他負着手站在門口,看外面的星空。
一名警員過來說道:“紀局,晏家那邊也亂了,晏寒厲不知所蹤,晏家人都在找他!”
“嗯,我知道了!”紀銘臣擺了擺手。
他仰望着星空,心裡在想,現在晏寒厲和唐黛已經在一起了吧!明天他們會如期舉行婚禮,不會有什麼變動!
他的心裡,爲什麼那麼酸呢?他動了不該有的感情,他竟然在辦案過程中,對受害人動了心!他不該這樣的,現在抽身還不太晚!
他暗暗下了決心,他是理智的,他不能這樣放任下去!
想到這裡,他轉過身,大步又向兇案現場走去!
董奇偉迎了過來,他說道:“紀局,有突破,根據現場痕跡來看,兇手應該是提前藏在了櫃子裡面,然後想等唐黛一個人的時候伺機下手。得手後,他從窗戶跳了出去,他的鞋底貼了東西,所以沒能提取到鞋印,但從窗外的土來看,兇手應該是個男性!”
紀銘臣看向他問:“窗臺上有指紋嗎?”
“沒有!”董奇偉搖頭。
紀銘臣說道:“不對啊!你看兇手如果戴着手套在浴室裡扒皮,那他想逃走,牆上肯定要留有血跡的,還有一個情況,受害者的皮呢?把這皮帶走,要有一個袋子吧,他拿着袋子逃走,太惹人注目了是不是?”
董奇偉眼前一亮,他問道:“紀局,您說兇手會不會是唐家人?”
“即使不是,兇手對唐家也非常的熟悉!”他長嘆一聲氣,說道:“這案子越來越複雜了!”
“紀局,那現在我們能不能搜下唐家?兇手肯定不可能把皮弄出去,他最有可能的就是暫時藏在什麼地方!”董奇偉說道。
“怎麼搜?唐家這麼大,你想全搜的話,三天你也搜不完!”紀銘臣說道。
“難道這個線索就放棄嗎?”董奇偉顯得有些着急。
“當然不可能,把守唐家每個出口,尤其是生活垃圾,仔細地查看!”紀銘臣說道。
董奇偉眼前又是一亮,他立刻說道:“是,紀局!”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
清晨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房間,晏寒厲看着她穿上他真正爲她準備的婚紗,在陽光下回頭衝他微笑的時候,美好的令他恍惚,似乎一切不那麼真實,他幾乎要幸福的落淚!
她沒事!
真的太好了!
頭一次,他覺得那隱形的兇手被自己牽着走,頭一次他要爲了唐黛,和那兇手鬥智鬥勇,他知道這樣會激怒兇手,可是爲了保護他心愛的女人,他不得不這樣做!
他帶着他嬌美的新娘,坐着加長車,緩緩地駛進了晏家,他看到很多張驚訝的臉,也許真正的兇手,就隱藏在某張驚訝的臉後面,又或者兇手掩飾的很好,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
霍成言生氣地對晏天珍說:“這算什麼?把我們都涮了?我找他一晚上!”
晏天珍鬆口氣說道:“幸好我嫂子沒事,我哥沒事,騙就騙吧!”
晏寒墨呆呆地說:“哇,嫂子果真漂亮,怪不得我哥要死要活的!嘖嘖,瞧那細白的皮膚,陽光下真美啊,這要是……”
晏天愛冷冷地打斷他說道:“把口水擦擦!你什麼審美啊!”她掏出小鏡子,照了照,看到自己妝面完美,這纔將鏡子放進包裡。
蘇春嵐小聲地問:“不是說昨晚唐家出事了,這怎麼回事?”
趙芷雲小聲說道:“不知道啊!好像不是從唐家接來的!”
結婚儀式舉行完畢,唐黛去換衣服,唐乙的任務已經結束,所以回到唐黛身邊。
“唐乙,剛纔有人說唐家死人了,怎麼回事?”唐黛一邊換衣服一邊問道。
她以爲是有人來搗亂,她走了,敵人要做的是找她,怎麼會去殺別人呢?
雖然剛纔姑爺叮囑她不要告訴小姐實情,但她不會聽的,她要做的就是毫無保留的對小姐,只要小姐問了,她就一定得說實話!
於是唐乙如實說了昨晚發生的事!
唐黛一臉的震驚,當即就坐在了沙發上,她瞪大眼睛重複地問:“你說的是真的?死的是田雪蓮?”
“是啊!不過小姐,您可別爲她難過,她沒安好心,您走了以後,她進了您的房間,是爲了放一個有輻射性的項鍊,我親眼看到紀局的人拿儀器給掃出來的,結果兇手就把她當成您給殺了!您想啊,如果她不死,那東西在您身邊,肯定就害了您!”唐乙振振有詞地說。
“那韓小絲沒有來,是因爲這個?”唐黛沒有關心唐乙說的話。
晏寒厲對她說韓小絲以爲她出事了,所以哭的眼腫了不能當伴娘,沒有來。
“是的,她要幫忙處理後事,還得錄口供!”唐乙說道。
此時響起了晏寒厲的敲門聲,他在外面略有些擔憂地問:“黛黛,你換好了嗎?”
唐黛想站起身,可是腿卻有些發軟,她說道:“好了,你進來吧!”
晏寒厲進了門,他眼底浮現出一抹驚豔,他的嬌妻穿紅色,總有一種特別的嬌豔,其實她穿的就是傳統的紅色旗袍,這是晏家的規矩,結婚必須得穿套紅旗袍的,每個嫁進晏家的女人,都是如此!
但這紅色旗袍,使她的小臉生出無邊媚色,那眸不染含波,春意濃濃!但是,他注意到她臉色的蒼白,還有那表情也不對勁!
“怎麼了?”他的臉微沉,問道。
“你怎麼不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事呢?”唐黛看着他問。
晏寒厲轉過頭,瞪了一眼唐乙,他走過去,輕攬了她的肩說:“怕你撐不下來婚禮,這麼多人在看着!我想等婚禮結束再告訴你的,我們總要去看看你的好友!”
最後一句話,讓唐黛內心的不滿消失了!她是識大體的人,她知道不管發生了天大的事,粉飾太平都是最重要的,這在唐家也是如此!
她點點頭說:“田小蓮替我死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韓小絲!”
晏寒厲比唐乙高明的地方就在於他不會直接說出自己心裡所想,他說道:“盡我們的所能去幫她或是她家裡吧!這是意外,沒想到她那個時候會去你的房間!”
唐乙不屑地看他,太虛僞了,他明明不是這樣想的!
唐黛點點頭,她說道:“我們快出去吧,客人該等急了!”
“你可以嗎?”晏寒厲問她。
“我沒事了!”唐黛站起身。
兩個人出去敬酒,她發現霍成言對自己的敵意更大了,她敬酒,霍成言站起身一聲不吭悶聲喝了,連句話也不說的,她不由看了看晏寒厲。
晏寒厲沒有理會霍成言的態度,他直接無視了,對唐黛說道:“來,你大概還沒見過,這是我堂弟寒墨!”
晏寒墨看着唐黛賤兮兮地說:“嫂子,你好漂亮!”
晏寒厲那樣的人,唐黛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弟弟會是這樣!她只能微微彎脣,大方地說:“謝謝!”
“嫂子,我哥就我這麼一個弟弟,以後我們親戚之間要常走動,沒事一起出去聚個餐什麼的,誒、誒,哥你別拉着嫂子走啊……”
晏寒墨還沒有說完,晏寒厲就一臉黑地拉着唐黛走了,這算什麼?晏寒墨這種除了女人活不了的貨,居然打起他老婆的主意,如果不是這裡如此多的賓客,他的拳頭早就上去了!
晏天愛譏笑,“熱臉貼冷腚了吧,哈!”
其實她心裡想的是,居然都沒給我介紹,眼裡一點都沒我,太過分了!
晏寒墨坐了下來,翹着二郎腿,晃着腳說:“怎麼貼也好比被人忽視的強,哦呵呵!”
晏天愛鄙夷地看着他,十分無語,爲什麼每個人生活中必須要有一個逗比的存在?
這個時候,董奇偉已經到了田雪蓮所在的研究院,見到了院長!
院長對他說道:“上次我已經說了,我們沒有丟石頭!”
董奇偉拿出石頭說道:“您再仔細看看,這是不是田雪蓮手裡的石頭?”
“田雪蓮?”院長看他一眼,接過袋子,仔細地看了看,說道:“我們院裡的石頭有很多,我不可能每一個都記得,這樣,我把她的助理叫來。”
院長吩咐完,看向他問道:“田雪蓮怎麼了?”
“她有可能遇害了!”董奇偉嚴肅地說。
“遇害?”院長顯得很震驚。
“把你瞭解的田雪蓮說一說吧!她的性格,還有她的人際關係!”董奇偉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說。
院長忙配合地說道:“田雪蓮這個人脾氣不錯,她這麼年輕就碩士畢業,長得也不錯,算是研究院有名的才女了,她剛進院不久,爲人很謙和,有不少年輕小夥兒都喜歡她,不過有沒有和她表白,還有她私下生活如何,我就不知道了!她專業過硬,目前我已經專門讓她負責一個課題!”
此時,敲門聲響了起來,一個年輕女孩兒走了進來!
院長說道:“這是田雪蓮的助理,剛進研究院!”說罷,他對年輕女孩問道:“你來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你們課題組的?”
董奇偉注意到,那個女孩兒在看見石頭的時候,瞳仁明顯地一縮,顯然,這石頭和田小蓮是有關的!
他立刻說道:“我建議你如實說來!”
女孩兒顯得很害怕,她忙說道:“這跟我沒有關係,石頭丟了,田組長不讓我亂說話,上回你們來問話,她也說沒丟!”
院長立刻怒道:“胡鬧,這麼大的事,你竟然敢不報?”
董奇偉說道:“現在不是責怪的時候!”
院長跟着說:“我們對研究品的管理是很嚴格的,沒想田小蓮竟然這麼大的膽子敢如此違規!”
“石頭怎麼丟的?”董奇偉沒理他,目光看向那個女孩問道。
“不知道,早晨我去上班,發現實驗室很亂,存放石頭的地方明顯被人翻過,結果我一查,丟了這塊有輻射性的石頭,我想去彙報,田組長來了,她不讓我去,她說如果研究院知道丟石頭,會被罰的,弄不好會被辭退,這個石頭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就丟了!”
董奇偉忍不住打斷她的話,說道:“這塊石頭具有輻射性,怎麼能隨意丟棄呢?”
女孩兒解釋道:“這個石頭長得也不好看,誰沒事會拿回家收藏啊!丟在路邊,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的!”
董奇偉反問:“你認爲有人偷石頭就是爲了丟在路邊的?”
女孩兒不說話了,一臉的害怕。
董奇偉沉了沉氣息,說道:“院長,麻煩你把監控錄相給我看看!”
女孩兒鼓起勇氣說道:“監控錄相沒有了,田組長想知道是誰偷了石頭,是不是院裡有人和她過不去,所以偷着去查監控,結果她發現石頭丟的那一段時間,錄相被抹去了!”
董奇偉沉着張臉,他說道:“被抹去了我也要!”
接下來他又問了女孩兒幾個問題,並且拿出被改造的首飾讓兩人看了,兩個人均搖頭,說這不是研究院的東西。
董奇偉叫人拷了錄相,然後走出研究院,沒想到他還沒有上車,有輛摩托飛快駛來,開到他身邊的時候,對方伸出手,想搶他的包,他反應奇快,將手中的包一甩,並且向對方抓去!
對方車技很高,躲過他的襲擊,沒有戀戰,開着摩托跑了!
“趕緊去追!”董奇偉瞪着眼叫道:“太囂張了!”
他卻沒有跟着去追,而是要先把如此重要的證物送到局裡去。
紀銘臣已經回到局裡,他正在審婚禮上突然出現的記者。
記者比普通人更要難纏,甚至有些記者不會配合辦案,紀銘臣費了一番的功夫,才讓記者說出了實話。
是有人發郵件給這位記者,並且附上了照片,而發件人是誰,他不知道,但是本着記者對新聞敏銳性的特點,他很興奮,且偷偷混進了晏家,鬧出那麼一個事!
紀銘臣拿電腦登陸了他的郵箱,問道:“你說有人給你發了郵件,郵件呢?”
他將電腦放在記者的面前。
記者驚訝道:“怎麼不見了?我明明沒有刪!”隨即,他又笑了,說道:“幸好,我留有備份!”他在電腦上很快便弄出備份的郵件,紀銘臣立刻讓人把照片拷下來,這可是重要的證物,這能夠推測出兇犯的身高和習慣!
紀銘臣出來之後,董奇偉立刻迎上來,將研究院的情況說明了,然後說道:“紀局,你看,我提取了研究院大門的監控,在這裡發現了這個人,是不是那個服務生?”
監控裡的人個子瘦高的,戴着那個眼熟的棒球帽,儘管看不到臉,可是那監控裡的體貌形態和動作特徵,像極了那個服務生!
“人追到了嗎?那個騎摩托的?”紀銘臣問道。
“沒有,我們的人開着汽車不靈活,讓人跑了!”董奇偉有點泄氣,這個案子,真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紀銘臣看了一下法醫報告,看到死者的死法和郵件裡的動畫一模一樣,剝皮手法專業,應該是有過硬的專業背景,他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如果一個醫生不去救人,專做這種事,那就太可怕了!
“紀局,唐黛和晏寒厲來了,在陪着韓小絲!”董奇偉小聲說道。
紀銘臣眼前一亮,他大步走了過去!
由於韓小絲得知田雪蓮的噩耗之後,情緒崩潰,所以一直留在局裡,等情緒平穩之後,再問她一些有關案子和田雪蓮的事!
紀銘臣進去的時候,看到唐黛正在跟韓小絲道歉。
“小絲,對不起,我不該把你拉進來!”唐黛的心裡很難受,如果不是她讓韓小絲來當伴娘,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她非常的自責!
韓小絲的確哭得兩眼紅腫,像桃子一樣,可是她搖頭說道:“這不能怪你,是雪蓮主動要來的,我才知道她是爲了放什麼東西,我沒想過,她會針對你,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看來韓小絲已經瞭解了部分案情,其實這些是對外保密的,唐黛清楚,如果沒有紀銘臣的命令,沒人敢跟韓小絲說案情細節,這一刻她對紀銘臣有了些感激,如果不是這樣,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韓小絲解釋,她不想失去這個朋友,她也不想推卸責任!
韓小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說道:“唐黛,我不知道爲什麼,我甚至有些高興,死去的不是你!我不配當她的表姐!”
“對不起、對不起!”唐黛也跟着哭了!
晏寒厲並沒有在房間裡,出了那麼大的事,他自然也要安排一下的。他也想給唐黛和她的閨蜜一些私人的空間。
紀銘臣趁着晏寒厲不在,抓緊時間說道:“韓小絲,你是田雪蓮的表姐,那你知道她有個遠親很有錢嗎?”
韓小絲擡起頭,淚汪汪的目光看向紀銘臣,她說道:“好像有一個,但是沒見有來往,她跟我說過,說人家有錢看不上沒錢的親戚,我只知道很有錢,可是她媽媽不告訴她那親戚是誰!”
紀銘臣看向她說道:“我告訴你吧,那個親戚,是晏寒厲的二嬸,蘇春嵐!”
“是她?”唐黛瞪大了眼睛,跟着問:“難道害我的人是晏寒厲的二嬸?”
“不排除這個可能!”紀銘臣說罷,對韓小絲說道:“控制下自己的感情,如果你恨兇手,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去錄個口供!”
韓小絲站起身,有些怔怔傻傻的,唐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叫了一句,“小絲……”
紀銘臣說道:“有人陪她去,你不用跟着,我有話問你!”
“什麼?”唐黛看向他,目光有些疑惑。
“之前蘇紫包裡掉出的石頭,已經確認,是田小蓮研究院丟失的,這件事情田小蓮知道,可是她不讓助手對外說,這石頭是不是真的丟失還是她拿出去給蘇紫的,目前無法考證,研究院當時的視頻被人爲地抹去,這個案子我們正在查!另外還有一點很重要,我們同事在出門的時候有飛車賊要搶石頭,我們在監控裡發現了那個服務生的身影!”
紀銘臣說到這裡,他拿監控視頻給她看。
唐黛微微皺眉,說道:“雖然看不清臉,但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那個服務生,但是我覺得他是故意要讓你看到他的!”
“哦?怎麼說?”紀銘臣的脣角已經揚了起來,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唐黛卻沒有察覺,她說道:“這個服務生既然能躲過酒店裡那麼多的監控,當時他還沒有戴帽子,說明他對這個是內行,研究院門口只有一個監控,這麼簡單他卻沒躲過去,這不合常理,所以可以證明,他是故意出現這裡讓我們看的,他想誤導你們!”
紀銘臣點頭,他站直了身子說道:“唐黛,用你的知識,幫我破案!”
“我?”唐黛擡起頭看他,突然笑了,說道:“我又不是專業的,你們局裡應該有專業的犯罪心理學專家吧!”
紀銘臣突然彎下腰,雙手按在她坐的轉椅扶手上,他盯着她的眼睛,離她很近,他緩緩地說:“如果我沒記錯,你曾經有一遍論文寫的是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的關係對不對?”
唐黛微微皺眉,“你查我?”
“唐黛,你和我想的不一樣,這個案子你已經走不出來了,你必須幫你自己,知道嗎?別再藏了,我已經看穿你,你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了心理學專業,甚至各科的成績比你原本專業成績還要好,你拒絕了保送碩士的機會是因爲碩士課程對你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你掌握的知識,比一個本科文憑要多的多,唐黛,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你嫁給晏寒厲……”
唐黛臉色鉅變,她生氣地說:“我是受害人不是犯罪嫌疑人!”
紀銘臣說道:“你和兇手是接觸最多的人,我相信你能比局裡的專家推測更準確!”
唐黛看着他,脣抿得緊緊的,她覺得紀銘臣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那種感覺,難以形容!
兩個人都在沉默,對視着對方的眼睛,誰也不肯退縮,最後還是唐黛妥協,她說道:“好吧,我試試!”
紀銘臣放開她的椅子,站起身,倚在了桌邊,他雙臂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如鷹般桀驁的目光,放肆地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唐黛認真地想了一下,說道:“那個服務生屬於高智商犯罪,如果給我發郵件的人是他,那麼他是一個黑客高手,這樣他才能做到給我發了郵件等我看完後再刪掉,他入侵了我的郵箱!他和我不一定有仇,可是他喜歡這種高科技犯罪的感覺,他最常出現的地方是我的附近,他追求的是遊戲人生和刺激,所以他對物質要求和生活品質並不高!”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喜歡大隱隱於市,他在人羣中,和每一個人擦肩而過,卻沒人能夠抓到他,他甚至不用東躲西藏,他看着你們忙忙碌碌,很有優越感。他居住的地方一定是人多的地方,比如出租屋聚集地,他的房間肯定十分的亂,網線纏在一起,泡麪盒子和零食垃圾堆放的哪裡都是!”
她閉上眼,復又睜開,眼睛變得更加明亮,“他一定新搬家不久,搬到了晏宅附近,因爲他要方便監視我!”
紀銘臣不說話,等着她,可是他眼中的目光已經變了。晏宅附近的密集租住區,一個新搬來的瘦高男人,這範圍簡直小得可以讓他們歡呼了!
“就這些了!”唐黛鬆了口氣。
“啪啪啪!”紀銘臣鼓起掌來,他搖着頭說:“精彩、真精彩!唐黛啊,你真令我刮目相看!”他說着,甩出幾張照片,說道:“分析下這個!”
唐黛瞪他一眼,拿過照片,這讓她有種被威脅感,很不舒服!她一看照片,差點沒吐了,你想想,沒有皮的人,太重口了,她相信下頓飯肯定吃不下。
“這是兇手拍的,傳給那個記者的,觸發了記者興奮點,偷偷潛進晏家破壞你們的婚禮!”紀銘臣解說道。
唐黛強忍住不適,再次認真看了幾張照片,她說道:“這個兇手應該不是那名服務生,從照片拍攝角度來看,他的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五左右,與服務生的身高相差很遠!兇手的專業十分過硬,他對自己的手法非常的自豪,否則不會在那麼倉促的時間拍下這幾個完美的角度!”
“完美角度?”紀銘臣問了一句。
“不錯,幾張照片,屍體的各個面都拍全了,這是精心取的角度,如果只是爲了給那個記者照片,那他不必如此精心拍攝,他更多的是給自己留念!他的身手很好,如此可以自由出入唐家,他的心理有些變態,他的計劃周全,他得了手就會立刻離開唐家,不會等你們將他堵在唐家內的!”唐黛說罷,說道:“就這些了!”
“你不能推測這個人住在哪裡?”紀銘臣問她。
唐黛搖頭,說道:“就這幾張照片,信息太少了,我沒有辦法!”
晏寒厲走了進來,他一看屋裡沒有了韓小絲,只有紀銘臣,立刻警鈴大作,他再看妻子臉色蒼白的難看中,看到她手中的照片,他眸光一凝,立刻走來將她手中的照片拿走,對紀銘臣斥道:“你怎麼能給她看這種血腥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