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玉到了唐黛的房間,微微地打量了一下,然後面帶傷感地說:“黛黛,你的房間太簡單了。”
這哪裡是一個千金大小姐的房間?
她不知道,這還是因爲唐黛嫁了晏寒厲,規格提高了,新換的。畢竟以前的房間裡死過人,所以東西全換掉了。
“媽,我又不在這裡住,偶爾回來住一下,不用太鋪張。”唐黛走過來勸道。
“那怎麼能行?”沈含玉轉過身看向她說:“一個真正的貴族,是不能將就的。”
唐黛笑了,剛要說話,就聽到母親叫道:“管家!”
“大太太!”管家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唐黛轉過身,絲毫不知道什麼時候管家上來了?
沈含玉微微擡起下巴,她走到窗邊摸了摸窗簾說道:“怎麼能只有一層呢?料子也不夠好,要換成三層窗簾,春天了,就用綠色系。”
“是的!大太太!”管家在本子上認真地記錄着。
沈含玉又摸摸桌臺,說道:“這些傢俱雖然是歐洲的,但卻不是大廠名品,我需要換成有年代的傢俱公司,回頭你拿畫冊來讓我看!”
“是的,大太太!”管家又記錄着。
沈含玉站到了書架前,略略掃了一眼架子上的書目,她皺起眉說道:“書架上怎麼能沒有古書孤本呢?這些書,都太新了。”
書架上的書,除了要讀之外,還有裝裱門面。唐黛是唐家的千金,房間裡自然不能缺少珍品。
“媽,我要這些有什麼用啊!”唐黛嘟嚷着說。
沈含玉轉過頭看向她,目光溫柔又慈愛,她十分包容地說道:“黛黛,這不能怪你,誰讓我沒在你身邊悉心教導,所以你不懂。”
“媽,容宛靜倒是悉心教導了,我覺得我比唐如可是強多了。”唐黛毫不在意地說。
沈含玉嘲諷地說道:“容宛靜那性子的女人,也就養出那樣的女兒,我真是高看她了。”
唐黛:“……”
她能理解成爲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嗎?
沈含玉還想到她沒改造完,她又把目光盯在牀品上面,說道:“牀品都要用上好的絲,這些有些硬了,不適合女人嬌貴的肌膚。”
“還有,貴妃榻的款式顯老,要換!”
她拉開衣櫃說道:“就算不常住,衣物也要掛滿的,並且保證時刻更新。還有姑爺的衣物呢?他們可是結了婚的,這些我要親手挑選!”
……
唐黛算是大開眼界了,她都看呆了,說實話,容宛靜那種事兒多,還真比不上她媽媽的講究。
行吧!這就是血緣,容宛靜那是裝,她媽媽這纔是真正的貴族。
沈含玉折騰完了,身體有些跟不上,她拉着唐黛躺在牀上,輕輕地嘆着氣說:“黛黛,你別覺得我做這些是矯情的,我只是想彌補一下過去對你的缺失,雖然我無法彌補。”
唐黛沒有說話,她能感覺的到,以前的事情肯定是有苦衷的,如果說開始還有點埋怨,可是她看到母親那種做不了假的感情,她就不怨了。
這些年,在煎熬中的是母親!
沈含玉眸中帶淚,別看已是婦人,可仍舊有一種楚楚可憐的韻味,可見她年輕的時候有多美。
她聲音微軟地說:“黛黛,媽媽只能在暗處偷偷地看着你,卻不能出現。但是你的每一件大事,我們都有參與。”
“每一件大事?”唐黛不解地問。
“嗯!”沈含玉輕聲說道:“比如說你上幼兒園、又比如說你選擇上哪所學校,甚至你嫁的是誰。”
“嫁人?”唐黛意外地問。
“不錯!我離開之後,在痛苦之中不能自已,你爸爸就想了個辦法,讓我規劃你的人生,這樣我就不會那麼痛苦。我知道你將來肯定要嫁個頂尖的人物,所以我們觀察着晏家和霍家的孩子,看誰更加優秀。”
她笑了笑,說道:“當然我們最後選的是晏寒厲,他從小到大成長軌跡還有爲人處事,都有風範。當然我們糾結過霍成梵,可是經我和你爸共同商量的結果是,霍成梵心術有些不正,心機太過深沉,難免會對你不好。當然還有……”
說到這裡,她突然轉言說道:“當初你和謝子懷在一起,真是把我們愁壞了。”
唐黛輕聲問:“那謝家的事,其實是你們和我爺爺一起商量的結果嗎?”
沈含玉沉默了一下,卻沒有直接承認,她只是說道:“媽媽也痛苦過,後來我下了狠心,如果謝子懷經過這次考驗,證明他的內心裡你是第一位的,那我就成全你。如果不行,那你就嫁給晏寒厲!”
“所以你們才用查清楚晏寒厲父母死亡原因之事來作爲交換,讓他娶我?”唐黛問道。
“是的!我想你們應該先有個交集的機會。”沈含玉說道。
“可是萬一他對我不好呢?”唐黛很好奇,父母爲什麼就那麼篤定晏寒厲會對她好呢?
“我相信我女兒的魅力。我一直擔心你長歪,可是沒想到,你自己成長,反而有自己的風格,看來基因也非常的重要!”沈含玉自豪地說。
唐黛:“……”
這是在誇誰?
她不死心地繼續問:“那要是晏寒厲真的對我不好呢?”
“那就把他收拾了!”沈含玉輕飄飄地說。
唐黛驚悚,這收拾是什麼意思?
沈含玉看向她,目光溫柔地說:“黛黛啊,這些年我一直關注着你的成長,我很想送給你我挑選的衣服,可是容宛靜她熟悉我的風格,所以我沒敢送你衣服”
唐黛側過身,母親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飄入鼻中,她竟覺得無比安心。
可是此刻晏寒厲就不那麼好了,老丈人坐在牀上,看着他拍了拍另一半牀,邀請道:“來啊!”
“那個,爸,我沒有午睡的習慣!”晏寒厲可算找到一個好藉口。
“是嗎?”唐興晟疑惑地問:“可是我聽唐宅的人說,每次你來了都要午睡的。”
那是午睡嗎?那是和您閨女正給您造外孫呢!
這話在晏寒厲心中咆哮過後消失無蹤,他沒膽子說出來。唐黛這時候正是對父母珍惜的時候,他要是敢得罪老丈人,肯定會被削的很慘。
“爸,我今天不困!”晏寒厲又說道。
真是鬱悶,有的老丈人喜歡下棋、有的老丈人喜歡喝酒,他這位老丈人竟然喜歡和他睡覺,他長這麼大頭一次被要求陪睡,滋味兒太難受了。
“你嫌棄我!”唐興晟挑起眉說。
晏寒厲的汗都下來了,“沒……”
“那就趕緊過來,你一個大男人還怕我把你怎麼樣?”唐興晟不悅地說。
就是因爲大男人才怕。
晏寒厲見自己躲不過去,只好走過去,在牀邊坐下。
唐興晟躺了下來,說道:“來,躺吧!”
晏寒厲的汗冒的更厲害了,他把着牀邊躺下。
唐興晟望着天花板說:“她們,一定也是這樣。”他轉過頭對他說道:“我和含玉就喜歡這樣聊天。”
晏寒厲心想,我和唐黛也喜歡這樣,可是和您還是喜歡換個方式聊天。
唐興晟說道:“行了,咱們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算什麼?”晏寒厲聽出不對勁兒,冷汗直冒。
唐興晟說道:“談一談你做過的事情。比如說你根本就沒有正式求婚,威脅黛黛去領證。”
“還有呢!你們剛結婚,你就欺負她,是看她無父無母嗎?”
“你身爲男人呢,應該用你的包容與關心來讓她愛上你,不是那麼尖酸刻薄,像更年期的女人一樣,你怎麼欺負的我女兒,我可一清二楚,用不用我給你舉個例子呢?”
他也沒要求晏寒厲回答,自說自話,“我還是給你舉一個例子吧!你用什麼假毒藥逼着我女兒嫁給你。雖然你被我女兒的魅力給迷惑的不能自已,但能不能講究個方式?她剛受了感情的傷害,你明明可以用你的愛來讓她愛上你,非得用這樣的方式?真是個笨人!”
晏寒厲聽的是瞠目結舌,怎麼着?這還是要秋後算賬的?還有,他這是有多自戀?那時候他還沒愛上唐黛呢好嗎?
唐興晟就好像看透他一般,又轉過頭問他:“你是不是想說當時你根本就不屑我女兒,就是拿她當替死鬼的?”
晏寒厲又一撥冷汗又出來了,他想都沒想便否認道:“爸,沒有!”
“你看,我就說了我女兒的確值得人愛,你說是不是?”唐興晟反問。
他能說不是嗎?晏寒厲老實地說:“是!”
唐興晟滿意地點頭說道:“你都不知道,當初我們給黛黛選丈夫的時候,也是費勁了腦筋,當時我們第一中意的是霍二,畢竟你太冷了,不是一個理想的伴侶,當然現在霍二對黛黛的態度也證明了我們女兒的優秀,我們還商量,你要是對她不好,我們就把她再改嫁給霍二……”
這下晏寒厲都要得心臟病了,他忙開口說道:“爸,我對唐黛好,我一直對她很好。”
“嗯,還是不夠好。這次出車禍,你還遷怒於她的。男人心眼太小了不是很好,我們有點懷疑當時的眼光,我看霍二緊追不捨的,他要是真娶到黛黛,肯定格外地珍惜。”唐興晟若有所思地說。
晏寒厲立刻就翻身坐了起來,幾乎要下跪地說:“爸,我在意才證明我愛的深。霍二那小子心術是不正,他太精於算計,您看您回來了,他肯定對黛黛更加熱乎,他只在乎霍家的財產。”
“那你不是?”唐興晟懷疑地反問。
“爸,我就算沒有晏家,也能讓黛黛過的很好。”他表完心跡,又說道:“爸,我相信您能理解我,要是有個優秀的男人追求我媽,您的心裡肯定……”
“他敢!”唐興晟打斷他的話,瞪了眼。
晏寒厲:“……”
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節奏!
唐興晟看着他問:“咦,你怎麼坐起來了?”
“哦,沒事!”晏寒厲又躺了下來。
他覺得簡直就是心力憔悴,這種考驗太痛苦了好嗎?
“剛纔說的呢,你也別不當回事,哪怕以後有了孩子,你對黛黛不好,我也不會讓她委屈求全的,就算她給你生幾個孩子,還是有男人願意珍惜她的,所以看你表現,我考慮要不要給她換個老公!”唐興晟威脅道。
他們都是護內的。
晏寒厲心頭一苦,還沒完?他馬上答應道:“爸,您放心吧,當時我是沒把握住怎樣和她相處,現在我已經找到方法了,我相信她是滿意我的。”
“我家黛黛要求太低了,滿意點太低,要是問她,就等於沒問。你作爲男人得有自我追求,不能說對方滿意了,就可以放鬆,你看我這麼多年,對黛黛的媽媽一直是如當初那樣,明白嗎?”唐興晟語重心長地問。
晏寒厲誠懇地說:“爸,我明白了。”
說的那麼高大上,原來是個妻管嚴。
“所以以後你要多和我學學,只要你肯學,我會好好教你的,保證你能和黛黛白頭偕老!”唐興晟教育道。
晏寒厲心頭都涼了,他以爲老婆這一輩子都是他的,怎麼還有可能跑?這可能性還非常的大?
他馬上虔誠地說:“是的爸,那以後就要拜託您了。”
這馬屁必須得拍,想他冷少,如今爲了保住老婆,不拍也得拍。
唐興晟說道:“你現在還是我女婿,所以不用和我客氣,等你將來不是了,再我客氣也來的及……”
晏寒厲迫不及待打斷唐興晟的話,急巴巴地說:“爸,不會有那天的我一定會努力,您放心。”
唐興晟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晏寒厲的心總算是放下了,我的天!這簡直比他任何時候還要累,世上最難的,恐怕就是此刻了吧!
於是耗盡心神的他,本不想睡覺,竟然精神一放鬆便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了。
唐興晟心裡感慨,當老丈人的感覺真是不錯!
此刻心情最不好的就是唐興良了,吃過午飯,他哪裡有心思睡覺,他和唐修還有唐如都聚在房間裡,商討對策。
這恐怕是他們一家最團結的時候了。
唐如能有什麼主意,他在這裡也不過是聊勝於無罷了,多個人多個腦子。
第一個報怨的就是她,“都已經死去的人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
唐修更關心的則是他自己,他說道:“爸,現在已經不用懷疑,爺爺就打算把唐家給大哥了,竟然唐黛都有股份。”
他們小輩裡,他一直以爲最先有股份的是自己,卻沒想到是唐黛。
此刻他對唐黛的心思已經完全發生變化了,以前唐黛幫他是基於唐家沒有別人的情況下。如今唐黛的親哥哥都回來了,她怎麼可能還幫自己呢?所以現在唐黛的角色就是仇人了。
唐如說道:“我也真是倒黴,剛剛當了總栽助理,現在又得跟着你下去。”
唐興良的位置雖然沒動,可有人壓在他頭上,怎麼能舒服?他悶聲說道:“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你們想想,咱們有什麼辦法改變眼前的局面?”
唐修沒有說話,唐如說道:“爸,我看這事兒還是問問媽媽吧,她是最有主意的。”
“她?”唐興良一怔,沉默不語。
唐如說道:“爸,您和我媽要離婚,不就是爲了容家的事和唐黛嗎?現在大伯一家回來了,那容家這個靠山就不能不要。還有唐黛,她現在和我們是對立面,誹謗了又怎樣?這樣一來,您跟我媽矛盾就沒有了,這個時候您需要我媽媽的幫助啊!他們一家人團聚了,咱們一家人更要團結在一起。”
不得不說,唐如的這番話起了決定性的作用。
唐興良以前有事就習慣依賴容宛靜,現在有事了,他自己根本沒辦法解決,更何況對方是絕對碾壓他的大哥。以前也就容宛靜能對付這位大哥,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甚至見了大哥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他知道自己沒出息,但這又能怎麼辦呢?
“我現在就去找她!”唐興良站起身說道。
唐如十分高興,她的媽媽終於要回來了。
唐修忍不住問道:“可是爺爺不同意媽媽回來怎麼辦?”
唐興良一怔,這的確是個問題,他總不能因爲容宛靜,而放棄在唐家居住吧!這個時候他要是搬出唐家,那簡直就是希望全無了。
唐如忙說道:“我看爸還是和媽商量一下,總有辦法的。”
“行,我先去找她!”唐興良說道。
他匆匆往外走,哪知道到了車庫,看到車庫門是鎖着的,他不由大怒,“大白天的,誰鎖車庫?”
管家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聲音沉寂地說:“二老爺,老太爺說了,晚上要一家吃團聚飯,誰也不許出去!”
“不是中午剛吃了嗎?怎麼還吃?”唐興良怒問。
“老太爺是這樣吩咐的!”管家答道。
“我跟你一個奴才廢什麼話?我找他去!”唐興良說着拔腿就要往裡走。
管家那令他討厭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二老爺,老太爺他還在休息。”
唐興良步子一頓,別說他不敢打擾父親休息,就說他打擾了,也得讓人給扔出來。這時候他能去找父親的不自在嗎?那他就立刻被踢出去了。
於是他轉過頭說道:“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管家油鹽不進,他低着頭說:“老太爺吩咐了,現在外面都是記者,不便出去。”
唐興良呼吸一窒,他沉了沉氣息說:“那好,不都說是團聚晚餐嗎?那還少個人呢,我和容宛靜還沒離婚,你們總得把二太太給請回來吧!”
“對不起二老爺,這件事老太爺也吩咐了,他說在他心裡,容宛靜已經被趕出唐家,他不願意再看到這個人。”管家沉寂地說道。
唐興良瞪了眼睛,他瞪了管家半天,最後氣憤的拂袖而去。
唐如看到父親又回來了,並且臉上帶着怒氣,於是趕緊問他怎麼了。
唐興良氣憤地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唐修怒道:“這是軟禁,這絕對是軟禁,他們不能這麼做。”
唐興良瞥他一眼說:“那你去找你爺爺吧!”
唐修頓時就蔫了,他問道:“爸,您沒去找我爺爺?”
你都不敢找,讓我去找?
“我去找了,他不更得逼我和你們媽媽離婚了?還不如不讓他想起來的好!”唐興良找了個藉口說道。
瞧瞧這點出息。
“那該怎麼辦?”唐如問他。
“等!他總不能一直關着我們吧!”唐興良憤憤地說道。
唐如無語,現在她在想,爲什麼唐興晟不是她的爸爸呢?如果當初媽媽得到了唐興晟,那現在就沒有唐黛這個人了。
唐修有些沉不住氣,問道:“爸,不然給我媽打個電話吧!”
唐興良吱吱唔唔地說:“我覺得還是當面說能說的清楚。”
當時他把事情做的那麼絕,現在怎麼好意思打個電話就讓人回來呢?他怎麼也得當面去求人家啊!
唐修看着父親,也無語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那麼多?
他沒想想,如果換他,他也不敢打電話,當初他把事情做的太絕,怎麼好意思讓媽媽回來幫他呢?
這個時候最解氣的莫過於容宛靜了,一方面她愕然,唐興晟他們竟然沒有死,另一方面她又慶幸。
太好了,唐興良你不是絕情嗎?唐修你不是用不着我了嗎?現在你們就靠自己吧!
她對丈夫和兒子的能力太清楚了,唐興晟一回來,這兩個人絕對沒有反抗的能力。
容宛靜現在明白了,一切都是老爺子的計,她雖然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唐興晟這麼多年裝死,可她知道自己被老頭子利用了這麼多年。
現在她不急了,反正唐興晟如果沒回來,她也回不去,所以唐興晟回來對她一點壞處都沒有,她現在就等着唐興良和唐修上門來求她,這次她要好好出出這口氣!
那麼爭奪唐家呢?現在這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問題了,她太清楚唐興晟的能力,絕不是自己可以對付的。如果能對付,當然她還用的着使勁渾身解數去勾引他嗎?
所以她也不想去爭唐家的家產了,她想看看唐興晟變成了什麼模樣,沈含玉與自己相比,誰更年輕?她是真的喜歡唐興晟,那樣的男人,就是爲了讓女人瘋狂崇拜的。
——
晚上,晏寒厲醒來後,發現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他立刻回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麼,他暗罵自己居然睡過去了,他的黛黛!
他趕緊起了牀,理了理頭髮,然後向樓下走去。
客廳里人都聚齊了,還有早就來了的唐春採一家。
唐春採笑得滿臉都是花般,顯然非常的高興。戰媛媛好奇地看着從來沒見過的大舅一家。
她覺得大舅好帥啊!還有表哥,也好迷人,怎麼二舅就那副模樣呢?雖然長的有些像,可氣質上差遠了。
唐興晟看晏寒厲下了樓,微笑着說道:“你看你還說你不困,睡了那麼久,你真是跟我太客氣了。”
一點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唐黛很是好奇晏寒厲這次睡了那麼長時間,這可真是少見啊!
晏寒厲的內心裡有無數匹草泥馬奔過,他趕緊看向唐春採叫道:“姑姑、姑父!”
這算是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吧!
唐春採溫和地點點頭,她的目光又看向唐興晟說道:“哥,我看電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果不是記者們太多了,我早就過來看了。”
戰媛媛說道:“大舅媽,你好漂亮啊!你們怎麼不早回來呢?”
唐黛的表情微變,這也是她想問的,她又知道自己不能急於問。
沈含玉微笑着說:“一言難盡。”
戰媛媛還想再問,唐承宗開口說道:“來,開飯吧,咱們家很久都沒這麼熱鬧了,我很高興有生之年還看到這一幕。”
大家往飯桌上走,以前唐興良的位置現在理所應當地由唐興晟坐了。
戰媛媛飛快地奔到唐禎身邊坐下,一臉崇拜地說:“表哥,你好帥啊!我們同學肯定會羨慕死我的。”
唐禎微微一笑,沒有說話,坐下來。
戰媛媛撒嬌地說:“表哥,你能不能到學校來接我,讓我也嚐嚐大家羨慕的眼神啊?”
唐春採叫道:“媛媛!”
這女兒,爲什麼就那麼虛榮呢?
戰媛媛根本就不理她,仍舊纏着唐禎問:“表哥,行不行啊?”
唐禎淡定地說:“這要看時間吧,剛回來,比較忙。”
“這是搪塞!”戰媛媛不滿地叫道。
唐黛覺得這個表妹一直都是天真爛漫的,儘管在這一刻有些人不喜歡,她也沒任何關係。這樣的人活的很灑脫。
唐禎也不理她,只是微微地低着頭吃飯,吃的很紳士。
唐春採叫道:“媛媛,你過來坐到我這邊來。”
戰媛媛撅着嘴說:“媽,我不要!”
她太喜歡這位帥哥哥了。
唐黛看戰媛媛比自己對唐禎的態度還要親近,心裡頗不是滋味兒,倒不是吃醋。按理說,她應該和哥哥親近的,可是霍成堯的事一直梗在她心裡,讓她生不出與唐禎的親近。
最活躍的就是唐春採和戰媛媛了。
唐春採以前原本就是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戰媛媛的性子像了她,原本生活也簡單。
吃過了飯,唐春採一家也留下過夜。
沈含玉挽着唐黛就說:“黛黛,咱們上樓休息吧!”
晏寒厲臉都綠了,還有完沒有?
唐興晟說道:“含玉,黛黛已經結婚了,總和媽睡在一起像什麼話?”
晏寒厲的心裡狂點頭。
沈含玉眼巴巴地說:“我想女兒想了那麼多年,我……”
唐興晟打斷她說:“行了,晚上你不陪我睡,我會失眠的。”
這話一出,沈含玉臉一紅,立刻就閉嘴了。
晏寒厲看的太驚訝了,老丈人真心厲害啊,如果以後他也學到這種地步,那簡直不用任何辦法就能完勝。
於是今晚唐黛歸晏寒厲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唐黛躺在晏寒厲懷裡,感慨地說:“我真像是在做夢一樣。”
何止是她,他也是,突然多出來的老丈人讓他壓力山大,頭都有點暈。
唐黛好奇地問他:“對了,今天中午你怎麼睡那麼久?你不是不喜歡睡午覺的?不舒服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心裡正窘着呢,他隨意說道:“哦,沒有,說話說晚了,睡的晚。”
他怕她再繼續問下去,忙轉言問她:“霍成堯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我自然得去問問,他爲什麼要騙我?”唐黛臉上帶着怒意說。
晏寒厲沒想到他自己也想錯了,霍成堯竟然不是她哥哥。那霍成堯爲的是什麼呢?他的確沒有感受到霍成堯對唐黛有不好的心思。
他轉過頭看向她,覺得她看起來憤怒,其實是在掩蓋着她的傷心。
他擡手攬過她,聲音溫柔地說:“黛黛,這是最好的結果,你的遺憾再也沒有了,以後不必再寫信去表達自己的想法。”
這話說的有點讓她心酸,她把頭埋進他懷裡,點了點頭,淚水盈睫。
她悶悶地說:“這次看來,二叔和二嬸不會離了。”
“嗯,唐修自此以後也是你的敵人了。”晏寒厲說道。
唐黛哼道:“我從來也沒把他當成親弟弟,他這個人,簡直和容宛靜和唐興良一樣,自私極了。”
她頓了一下,說道:“不過,他也不是唐禎的對手,只看外表就知道了。”
“爺爺這招用的很好,容家元氣大傷,我想容宛靜即使再回來,也有自己的思量了,不會像以前那樣。”晏寒厲說道。
唐黛點頭說:“怪不得容宛靜一直喜歡我爸爸,這世上像我爸那麼有魅力的男人,真是少有啊!”
晏寒厲湊近她耳邊問:“那我呢?”
唐黛笑了,問他:“不是吧晏先生,還吃你老丈人的醋啊?”
“快說,我呢?”晏寒厲追問她。
唐黛擡起手臂,搭在他的頸上,略帶些俏皮地說:“你要是沒有魅力,就不會成爲我最愛的男人了!”
這話簡直說的晏寒厲激動極了,他不知道丈母孃是不是又心血來潮霸佔他老婆,於是他抓緊時間,先補償自己。
唐黛的心情好,所以很配合他,滿室的春意,怎麼關都關不住。
第二天一早,唐承宗親自帶着唐興晟和唐禎去了唐氏,要鄭重地宣佈以後唐氏由誰作主。
唐興良這才明白爲什麼昨天父親不准他們出門,看來就是爲了這一刻,難道怕他做什麼手腳嗎?防他防到了這種地步,他的心都涼了。
連一向深居簡出的唐承宗都出現了,記者們都瘋狂了,門口堵的連車都開不出去,雖然已經派了人手維持秩序,但出門還是費了一番力氣。
自然唐氏也好不了多少,唐承宗特意吩咐車子從大門進去,記者們都看到了下車的唐興晟和唐禎。
快門不斷地按着,想拍下來最佳的角度。
唐興晟一到唐氏,便宣佈了他的決定,整個唐氏都震動了。唐興晟不但沒死,一回來連預熱都沒有,就坐上了總裁之位,這到底什麼情況啊?
唐興良和唐修倒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他們收到了同情的目光,而這偏偏是他們所不需要的。
可是最令唐興良不安的是,父親把他自己的辦公室,給了唐興晟。
要知道,父親多年不主持唐氏的工作,可他的辦公室卻一直保留着,當初自己想用了父親的辦公室,遭到了父親的反對,他以爲這是一個念想,卻萬萬沒想到這辦公室是給大哥留的。
從始至終,父親都沒打算把唐氏留給他們一家,一種不甘濃濃的升了起來,當年大哥一家怎麼就沒死呢?怎麼就給逃過了呢?
血緣抵不過私慾,唐興良在父親離開之後,便按捺不住,去找容宛靜了。
對於他來講,低一低頭道個歉已經沒什麼了,現在他所面對的問題纔是最重要的。
唐興良匆匆趕到了容宛靜的別墅,他看到容宛靜悠閒地坐在院子裡的藤椅上看着書。
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走過去說:“你還有心情看書?難道你沒看電視嗎?唐興晟回來了你知道嗎?”
容宛靜頭都沒擡,不緊不慢地問:“這和我有關係嗎?”
他急的在另一邊坐下,說道:“宛靜,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和我置氣了!”
容宛靜擡起頭看向他,反問道:“哦?難道你之前讓律師拿着離婚協議來找我,是和我置氣呢?我當真了,怎麼辦?”
唐興良的臉上掠過一抹尷尬的表情,他忙說道:“宛靜,之前是我不對,你別往心裡去,我們幾十年的夫妻了,你……”
容宛靜將書扔到一邊,揚着修長的脖頸,問他:“唐興良,你用不着我的時候要和我離婚,現在用着我了,就來說幾十年的夫妻,之前呢?你想到這些了嗎?”
她伸出手說道:“拿來吧!”
“什麼?”唐興良不解地問。
“離婚協議,我現在就籤!”容宛靜說道。
唐興良的臉色難看極了,他說道:“宛靜,你別這樣,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後都聽你的,好不好?”
“哼,算了吧!我可沒忘,當初你是怎麼對我的,我自己生出的兒子又是怎麼對我的!”容宛靜別開臉,絲毫不爲所動地說。
唐興良立刻打電話給唐修,斥道:“臭小子你給我馬上趕到你媽這來!”
唐修的聲音悶悶地,他說道:“爸,我就在門外呢,我現在就進去。”
唐修猜到了,光爸爸可能拉不回媽媽,他還是瞭解自己母親的,自己這個結不處理了,她肯定不會回頭。
所以他早早地在門外等着,需要他出現,那他就出現。
沒辦法啊!比起唐氏的總裁,道個歉又算什麼呢?
對於容宛靜來講,唐修要是不來,她心裡還好受一些。現在唐修就在門外等着,她的心底涼成了一片,這性格簡直和唐興良如出一輒,簡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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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冷冷的,唐修一看就知道今天不能那麼容易過關了。
多少年不撒嬌的唐修竟然也酸溜溜地撒起了嬌,一個男人,那麼娘地說:“媽,您就別生我的氣了,怎麼說我都是您的兒子,您說我就是氣了您,也不會不管您啊!”
這副模樣,更讓容宛靜不喜,她不知道爲什麼,她要求那麼嚴格,沈含玉對當年的唐禎寵愛極了,唐修長到唐禎失蹤的年齡,她就看出來,唐修根本就比不起唐禎。
難道基因就那麼重要,就因爲她嫁了個蠢貨,所以生了一個蠢貨?
她的心都涼了。
唐修一看母親怎麼都不爲所動,心也涼了,還帶着怨憤。看看唐黛的母親多麼溫柔,自己的母親相比之下,就不像是個母親,太涼薄了。
真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當然真正娶得決定性勝利的還是唐如的到來。
唐如看到唐黛的媽媽對唐黛那麼好,深受刺激,所以她也來找她的媽了,來找一找平衡,她的媽媽對她也好。
她看不上的是爸爸。
一看到媽媽,委屈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叫道:“媽,您回去吧!不然唐家都沒有我的位置了,他們肯定會隨便把我給嫁了的。”
這句話,戳中了容宛靜的內心。
她還有誰?孃家靠不住、丈夫指不上,兒子讓她失望,能指望的只有女兒了。只有女兒對她是不錯的,她明白女兒說的是實話,如果她不撐腰的話,唐如將來嫁給誰還說不定。
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翻身的問題了,她顧不上考慮那些。以前沒有唐興晟,唐興良和唐修不可能隨意把唐如嫁人,但現在有了唐興晟,就算他不做什麼,沈含玉會不會因爲她當初對唐黛不好,所以報復到唐如的身上?
唐如哭着說:“媽,您要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這唐家二小姐那麼受氣,我不當了!”
這句話就是殺手鐗了,她深知這是母親的底線,什麼都能同意,就是她的身份。
所以容宛靜終於吐口了,說道:“行了,我回去不是問題,看看你們怎麼說服老爺子吧!”
這纔是最大的問題!
此刻,唐黛和晏寒厲去找霍成堯了,她必須得要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