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鑫回過神,嘿嘿一笑,說道:“奶奶,您這麼着急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嘛。我和唐黛真沒什麼交情,也就是認識,上回人家幫過我,就是這樣。”
“哦?那她爲什麼幫你?”容老太太沉着臉,精光四溢。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概她覺得我會有利用價值吧!”容鑫聳了下肩說。
他可不會傻到把唐黛求他幫忙的事情說出來,這要是傳出去了,他被人報復可怎麼辦?
容老太太的臉上立刻堆起笑來,說道:“對,就是這樣!”
容鑫被嚇一跳,這老太太翻臉跟翻書似的,一下子又笑成這樣,真讓他脊背發寒。
容老太太慈祥地看着他,語重心長地說:“容鑫啊!以前奶奶是怎麼疼你的,你心裡應該有數,現在容家需要你做些事,我想你不會拒絕的是不是?”
容鑫有些結巴地問:“奶奶……您想……讓我,做什麼呀?”
容老太太一笑,說道:“瞧把你嚇的,你是我最疼的小孫子,我能讓你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我讓你做的,無非就是叫你通過唐黛,讓容家和唐家解除嫌隙!”
“這……”容鑫一臉的爲難,他上趕着唐黛呢,她能聽他的?
容老太太的臉色一寒,眸中似要發出精光,反問他:“怎麼着?你不樂意?”
“不、不是,我去試試,可我不敢保證結果。”容鑫想給自己留有餘地。
容老太太猛拍几案,說道:“行也要行,不行也得行!”
容鑫被嚇得一哆嗦,雖然老太太疼他,可她的積威在容家已久,沒人敢忤逆。
容鑫苦着臉站在唐黛的公司門外,徘徊來、徘徊去。
這事兒吧,他又不能打個電話去說,只能上門。可是上門,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他自己都覺得這要求太荒唐,你說他怎麼能說的出口呢?唐黛對他的幫助,已經夠多的了。
他一邊在外面踱着步子,一邊搖頭。
孔恆匆匆走進辦公室,低聲說道:“晏少,容鑫在晏氏門口流連許久,但就是不進門。”
“容鑫?”晏寒厲眉頭微攏,反問了一句。
“哦,就是容家的小兒子,名聲不怎麼好,說是吃喝嫖賭抽樣樣精通,不是什麼正經人。”孔恆說道。
晏寒厲的目光微斂,看着文件,頓了片刻才說:“哦,不用去管他。”
孔恆表情一怔,馬上回過神,點頭說道:“是!晏少。”他輕步退了出去。
孔恆一出門,晏寒厲就發了信息給高坤,對他說容鑫在門口的事。
高坤想了想,敲門進了少奶奶的辦公室,彙報道:“少奶奶,容鑫在大門口呆了很久,一直也沒進來,他是來找您的嗎?”
“容鑫?”唐黛放下手中的文件,靠在椅子上,想了片刻,說道:“讓他進來吧!”
容鑫和晏家人沒有交情,他的小公司與晏家也沒什麼業務往來,所以只有可能是來找自己的,他沒給她打電話,證明他難以啓齒。
唐黛就在想,容鑫到底有什麼難以啓齒的?現在她很喜歡揣測別人的心思,只有知道了別人想的是什麼,將來她對付容宛靜的時候,才能無往不勝。
她不相信容宛靜就會坐以待斃,這實在不像容宛靜的風格,她也擔憂唐修到時候不是對手,所以她要有所準備纔好。
容鑫很快便上來了,他看到唐黛,有些侷促,不太好意思地說:“那個……沒想到你見我了。”
唐黛笑笑,沒有起身,眸中清淺笑意很快淡去,說道:“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
容鑫眼前一亮,雖然難以啓齒但又不能不說,於是他立刻抓住這個機會說道:“還不是容家押錯了寶,現在想討好唐修人家又不搭理,所以非要讓我來求你,幫忙讓唐修不要惱了容家。”
唐黛還真沒想到,容家打的這層主意,她不由覺得容家真是可笑,憑什麼就認爲她會幫忙的?
容鑫苦着臉說:“我說了,和你沒交情,可我奶奶她不信,非逼着我來找你。”
“她是怎麼知道我們認識的?”唐黛看着他問。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上次你幫我的事,讓我奶奶知道了吧!容家的信息是很通靈的,就連我們這些晚輩,他們也在關注着。”容鑫如實說道。
唐黛倒是有些意外,她從來不知道容家的信息網很大。
容鑫補了一句,說道:“這算是容家的秘密。”
求人辦事,自然要拋出些好處才行,容家既然要表現誠意,把件秘密說出來,也沒有什麼吧!
唐黛這才明白,容家慣於經營,看來只有依靠了這信息才能找到很多的機會。容家的發展速度,還是讓很多家族望塵莫及的。
容鑫看她不說話,便小心地問:“你看,是不好辦吧!要不我回了我奶奶?”
唐黛回過神,看向他,脣角微微揚了起來,恬淡地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我可以去試試。”
“這……”容鑫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唐黛居然爲了他,願意和唐修說一聲。唐修現在肯定很惱容家,她都同意去做,這是爲了他。
容鑫的內,就好像被什麼擊中一般,跟着就是驚濤駭浪的澎湃,他看着她那清澈而又充滿了睿智的明眸,紅粉色的脣角微揚,貴氣天成,坐在那裡有如神女一般,讓他忍不住想要膜拜。
他從小混跡到大,憑着他的聰明,得到了奶奶的疼愛,他閱人無數,女人也見過不少,可是頭一次,讓他的內心如此震撼,想說傾慕於她,卻又怕褻瀆了她,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唐黛看着他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心裡暗暗發笑,但臉上並未露出什麼表情,只是說道:“上次我幫了唐修,我想他應該會聽我的,不過我可不敢保證多長時間。”
容鑫忙點頭說道:“沒關係,只要幫我度過這個難關,以後我離容家遠點,我好好經營我的公司。”
總算是反過味兒來了,容鑫慶幸她之前提醒他精心打理公司,現在不依靠容家,雖然沒有大富貴,可養活自己不成問題。
容鑫以前過的雖然荒唐,可他並不傻,他聰明就在於能屈能伸,能享受也能放棄這一切,能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也能在真正有本事的人面前裝孫子。
唐黛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容鑫領會地說:“那我先告辭了,雖然我沒什麼忙可幫的,不過打聽個事兒還是有些本事的,你要是有想知道的,不妨我幫你去問,一個電話就行,嘿嘿。”
唐黛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容鑫識相地走了。
唐黛明白,容家的子孫,教育上都以擴大人脈網爲基本。像容鑫以前玩的那麼出格,大概也是爲了什麼朋友都交,用以打聽事情用。
唐乙不高興地說:“小姐,您爲什麼要答應他呢?唐修少爺和容家翻臉不是更好?”
唐黛但笑不語,她說道:“你聽着。”
唐乙不解,她看小姐拿起手機,不用想也能猜出來,這是給唐修打電話呢吧!
“唐黛,有事?”唐修輕快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概是危機解除,唐修的聲音中已經沒有了沉重,反而顯得心情愉悅一般。
“嗯,是有件事。剛纔容家來人,要我幫他們說情,叫你不要忌恨容家。”唐黛如實說道。
唐修冷笑,聲音立刻也跟着冷了下來,說道:“他們臉皮可真是厚啊!憑什麼?”
唐黛站起身,不緊不慢地向沙發踱去,她坐在沙發上,將腿交疊,手輕漫地搭在扶手上,說道:“我的確是來說情的。”
“什麼?”唐修的聲音難掩吃驚,跟着問她:“爲什麼?”
唐黛分析說道:“二嬸想奪回唐氏大權,就只能靠容家了,如果你不給容家希望,那容家就會給你找麻煩。你不妨假意與容家和好,先坐穩了位子,然後等到你把公司裡二嬸的人都拔的差不多了,再對付容家,不是沒了後顧之憂?”
唐修驚喜地說道:“唐黛,你太厲害了,相比之下,我的心還是小了很多,只顧眼前的仇恨,卻忘了隱憂。”
唐黛輕輕地笑着說:“這也是容家來人,才讓我想到這一點的。”
不然她哪有心思去想這些?她天天忙着學習催眠還來不及呢!
“好!就按你說的辦,這下我媽她是一點辦法都沒了,只能回家當她的貴太太了。”唐修意氣風發地說着。
唐黛很樂意看到容宛靜扭曲的表情,這對於容宛靜來講,是最大的懲罰。想想看,容宛靜爲容家籌劃了多少?到頭來,容家卻輕易地把容宛靜這顆棄子給拋棄了,任誰都會不甘的。
掛了電話,唐乙崇拜地說:“小姐,您好厲害啊!”
唐黛說道:“這世上,是沒有永遠的朋友,卻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她笑笑,喝了杯茶,走到桌前,又開始她忙碌的工作。
唐修對於容家的示好,並未拒絕,這就是同意冰釋前嫌了,容家人興奮異常,容老太太更是滿眼精光,高興地說:“竟沒想到容鑫能有這樣的本事,不枉我疼他一場。”
她這法子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萬沒想到容鑫居然真的給了她一個驚喜。
而容宛靜則徹底的被容家放棄了,不管她怎麼去遊說,容家對她的態度,都是讓她安心當唐太太,不要再出來管事了。
而後顧無憂的唐修,則肆無忌憚地在唐氏裡清洗母親安插下的人,手段之凌厲,讓人看了無不心驚,畢竟之前唐修的表現爲謙謙公子一般,沒想到動起手來也非常暴虐。
如果不是給母親個面子,就連她身邊的石月都要給處理了。
石月擔憂地說:“容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您想個辦法啊!”
容宛靜坐在椅子上笑,她反問:“有什麼辦法?我才知道,真正能把你打敗的,是你最親近的人,我容宛靜橫行這一生,竟然……”
在容家,她就是最優秀的女兒,她嫁到唐家不久,就幫唐興良生了龍鳳胎,拿下唐家的實權,那個時候,多麼的風興無限?唐興良寵她,容家捧着她,可是現在……
她脣邊泛起冷笑,一切都有什麼意義?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丈夫爲了兒子,可是這兩個人,一個薄情一個無義。
石月不敢再說話,饒是在職場上精幹的她,也管不了這家務事。
唐氏的生意恢復正常,營業額又重新漲了上來,再加上鑽石的添磚加瓦,這次竟然比前幾年的銷售都要好,這將會讓爺爺更加堅定他的選擇。
而唐黛布了那麼久的局,也終於可以收網了,雖然還沒到年底的最後一天,但是現在的營業額已經超過去年,而市場部的策劃,證明了非常的成功。
所以唐黛並未打算放過二叔和三叔,得到數據的當天晚上,她拉着晏寒厲,回到了晏宅。
她掐的時間很準,大家都快吃完飯了,她與晏寒厲才進客廳。
晏鴻霖擡眼問:“這個時間過來,你們吃過了嗎?”
唐黛挽着晏寒厲的手臂說:“爺爺,我們已經吃過了,您先用着。”
晏鴻霖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站起身說道:“我用完了,怎麼,有事嗎?”
“嗯!”唐黛點點頭。她看向二叔三叔一家,說道:“二叔,您用完了請一起到客廳來吧!”
晏銳才心裡正猜測這會兒他們來有什麼事,沒想到這竟是衝着自己來的。他心下一怔,但還是若無其事的擦拭着脣角,向客廳走去。
蘇春嵐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現在她還沒將打賭的事聯繫在一起。
晏銳才同樣沒往這方面想,畢竟還沒到年前最後一兩天,更何況他勝券在握,就沒想過自己會輸。
晏銳學兩口子自然不會放過好戲,也都不約而同地坐到了沙發上,坐等對撕。
這時候晏銳學自然也想不到,這就是他想重新回晏氏,希望的又一次破滅。
晏鴻霖開口問道:“你們兩個這時候過來,到底有什麼事?”
唐黛看向晏銳才問:“二叔,不知道您還記得我們打賭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