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美也急,看着郝萌鬢角處的白髮,滿臉的疑惑,“可是萌萌,你以前不長白頭髮啊。”
江美美說完,彷彿想到了什麼,又說:
“不過沒有關係啦,現代人壓力大,長白頭髮也是很正常的,你隨便買個染髮膏染一下就好。”
郝萌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
江美美看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放心的拍着大腿說:“糟糕!我差點都忘了,你從來沒有用過這些染髮的東西。沒有關係,我待會就去給你買,歐萊雅有一款專門遮蓋白髮的染髮劑……”
郝萌搖頭,“不了不了,美美,我不想用……那些東西……”
江美美以爲她是擔心化學試劑對身體不好,一邊撩着自己肩上那一頭栗色的長髮,一邊給郝萌解釋:
“萌萌,這都什麼年代了,哪個女人不是三天兩頭換新發色,你看看我,我的新發色好看麼?”
郝萌順着江美美手指的方向,去看她的新發色。
江美美每一根頭髮的顏色都均勻,飽滿。
在室內的柔光之下,顯得極其漂亮。
而且,最重要的是,江美美頭髮很密,幾乎沒有一根白頭髮。
郝萌第一回覺得,自己竟然那麼羨慕別人,能夠擁有這樣一頭好看的秀髮。
她咬住脣,點了點,說:“很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好看到令郝萌妒忌。
“好看就對啦!萌萌,你想不想也擁有一頭像我這麼靚麗的頭髮?”
“當然想,可是……”
“想就對了。我也不給你買染髮劑了,待會下班和我一起去美髮沙龍,我把我那個專用美髮師介紹給你,保證幫你把頭髮打理得漂漂亮亮的……”
郝萌很想說好,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可不能拿肚子裡的孩子去開玩笑。
她寧願看見自己變成白髮魔女,也不想把孩子置於那樣危險的境地。
就在她躊躇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江美美的話時,夏雪的聲音忽然從她頭頂處飄下。
她抱歉的對江美美說:“美美,真是不好意思,你來遲一步了,郝萌今晚已經被我預定了,讓她下次再和你去吧。”
江美美聞言,也只好作罷。
轉而把目光轉向了夏雪。
江美美是個心思藏不住,話也藏不住的人。
一看到夏雪,她又一個勁兒的說:“夏雪,你長得真像我以前的舍友,真的,我沒騙你!”
江美美越說越激動,郝萌真怕她把全公司的人都引來。
趕緊將江美美打發走,耳根這才清醒了不少。
江美美走後,郝萌一臉凝重的望着夏雪。
夏雪看到郝萌眼底的疑問,邀請她中午吃飯時間去樓下的咖啡廳坐坐。
終於到了中午的休息時間。
郝萌與夏雪面對面坐着。
郝萌並不打算掩藏,開門見山的問:
“王蓉蓉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夏雪擡手,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小口,淡淡的答:
“一半是我做的。”
郝萌皺眉:“夏雪,你怎麼可以這樣害她?她縱然有罪,但也罪不致死啊。”
夏雪攥了攥手心,冷哼了一聲,說:“你忘記她當初是怎麼對待我的?要不是她幫着洛丹發帖,我的照片會流傳出去嗎?”
郝萌定定看着她:“可是……你應該知道,就算她不幫着洛丹發帖,洛丹還是可以找到另外的人幫忙。”
夏雪嘆了一口氣:“這個我也知道。其實,我本來也沒想到要這樣害她,只是想讓她也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兒,一切只能怪她運氣不太好,我也沒想到那個男-妓,竟然是個患了艾滋病的……”
郝萌看着她:“你這是害人命,你怎麼這麼糊塗啊!你忘了,你以前和她很要好的……”
夏雪冷笑了兩聲,沉默了片刻之後,說了很長的一段話,像是在發泄:
“郝萌,就是因爲我以前和她很要好,所以我現在才加倍的恨她!
如果她不要和我那麼好,也許我就放過她了,可是偏偏我以前那樣真心誠意的待她。
你知道嗎?只要我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她那張虛僞的臉,明明一直對着我笑,背地裡卻和別人聯手,想着怎麼設計我,陷害我。
比起洛丹,我更恨她!
我和她無冤無仇,把她當做朋友,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她卻寧願和別人一起來害我。
要不是她,我也不會坐上那輛計程車。
要不是她,我也不至於遭受男人的侮辱,毀了容……
我知道一切都是洛丹設計,但是洛丹算什麼東西?要不是我輕信了王蓉蓉的話,我不會遭受今日這一切。”
夏雪說着,指尖輕輕刮過自己的臉頰,那些傷疤,如今早已經不見。
可是心裡的傷疤,卻一直都在。
她永誌不忘。
郝萌攥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顫抖,這些話,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夏雪說。
她向來是個沒有什麼主見的人,她也從來不知道夏雪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唯一幫助過夏雪的就是,就是想盡辦法讓她以全新的身份,接近沈言琛。
也許,夏雪是瞭解郝萌的,所以才只讓她做些不觸碰道德底線的東西。
至於設計陷害王蓉蓉,夏雪並沒有告訴郝萌整個過程。
但是郝萌卻可以從她的話裡,拼湊出故事的大概。
真是殘忍……
郝萌這樣想着,擡眸看向夏雪時,眼眶已經蓄滿了淚水。
夏雪有些心虛的別過了頭,不想看她可憐得咄咄逼人的淚光。
只是轉頭望着窗外的天空。
冬季的午後,沒有一絲生機,只讓人感覺無邊無際的絕望。
夏雪說:“郝萌,對不起,有些事情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這世界,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乾淨美好,到處都是骯髒透頂的勾當!
我知道有些話很難聽,但我還是要提醒你,我從沈言琛那處得知,陸之謙很快就要結婚。新娘不是你。
我勸你,早日做打算。當然,如果你願意一輩子做見不得光的女人,偷偷摸摸的過日子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
還有……你到底是有多難過,怎麼鬢角的發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