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撫着高攏的小腹自言自語着,脣角挽着幸福的弧度,微風拂面揚起她的長髮……
“小諾……”迷離中,一聲呢喃溢出,同時,一顆淚也沿着眼角滾落,“對不起……”
他不該因她的任性而把她爲自己的付出全部抹殺,不該貪戀另一個女人的溫暖而選擇背叛……
最後彌留之際,曾國樑看見,那個肆意飛揚的女孩正微笑着對他招手,
“小諾,到了九泉之下,我給你賠罪……”
……
曾國樑死了,很是突然,葬禮在三天後舉行,是墨之謙幫忙操辦的。
請了一些生意場上的朋友,令曾黎意外的事,曾慧雲出奇的安靜,沒有大哭大鬧,和她一起立在曾國樑的靈前,垂着眸子,有朋友過來祭拜便機械的說聲“謝謝,”等曾國樑入殮的那刻,卻是體力不支的直接暈倒在墓前。
葬禮結束,墨之謙駕車帶她回去別墅,望着窗外不斷向後倒退的風景,曾黎的心情壓抑又沉重。
對於父母和歐雅蘭之間的複雜關係,作爲女兒的她無法定論。
當年,母親黎小諾對曾國樑一見鍾情,每天守在大學的門前主動追求……
後來,兩個人住在一起,生下寶寶之後,母親想要改善目前的狀況,便打着厲項廉叔叔的口號去他的手下騙了槍彈出來,聯繫了當時最有名的三家幫會,答應把槍支彈藥賣給他們……拿了定金給父親曾國樑開公司,後來三家幫會因爭奪軍火,火拼造成了不小動盪,引起上頭的重視,派來專員下來調查,把流在外面的軍火又全部沒收,而三家幫會的老大也都被收監……
當年的事情鬧得很大,幫會出了重金不但沒得到軍火,老大還被關押,所以三家幫會聯合起來,經常來家裡騷擾………
那時父親的公司剛起步,一直受到騷擾很是苦惱,奶奶也是在驚嚇中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突然離世,父親不堪重負整天和母親爭吵,後來患病住進了醫院……
與在醫院工作的歐雅蘭相識,那時她還小,母親要留在家裡照顧她,一次來醫院看望父親時撞見了他和歐雅蘭的姦情,年輕氣盛的母親當時在醫院大吵大鬧,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後來一次與父親爭吵中氣得當場昏厥,被送去醫院急救,歐雅蘭便利用自己職責的方便,在輸液上動了手腳。
而黎家沒有追究,只是因爲當時的局勢緊迫,上頭一直在深查倒賣軍火的主謀,其實,如果母親沒有因醫療事故喪命,最後也會被送上法庭,那個年代,倒賣軍火任你由多大靠山都會是死罪……
而母親的死,剛好把這件事壓了下來,所以,黎家纔沒有追究,不過父親卻沒能逃脫黎家對他的懲罰,聽說外公一槍打在父親的胸膛,搶救了兩天兩夜才脫離危險……
至那之後,外公便和曾家斷絕一切往來,而父親曾國樑,也由自責變成了恨,因爲外公的那一顆子彈……
往事總是經不起重提,如泛了黃的日記,翻開,總是會讓人心情跟着沉重。
深呼吸,母親黎小諾對父親的愛,作爲女兒,曾黎無法定論值與不值。
不過,一個男人,明知道自己的結髮妻子被蓄意謀殺,卻還能與這個兇手同牀共枕三十幾年,曾黎的心中,真的爲母親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