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話音一落,俞漠抓着任安秋的手就猛握得更緊了。
任安秋皺了皺眉,一眼望到俞漠的臉上已經有了一股戾色,心中不由得就是一緊,一種不祥之感頓時瀰漫心頭。
“什麼事!”俞漠的腳步都沒有挪動一下,冷冷看着平頭黑衣人說道。
“太太的事,我們也不好過問,小俞總跟我們走就是了。”平頭黑衣男人臉色冷俊,話語裡更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如果我說我不去呢?”俞漠冷冷道。
“請小俞總不要爲難我們。”平頭男人說道,“您也知道,我們下面做事的,老闆發了話,不好不做的。”
俞漠冷哼了一聲。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位女士應該就是任安秋小姐?公司名叫鹿羽服飾,南油有個檔口,公司在陽光大廈2308,住在這個小區的5棟1號樓501,至於老家的地址,應該是湖南長沙烈士公園對面的一個小區裡?不需要我說得更詳細了吧?小俞總。”
俞漠此刻的臉色簡直可說得是黑得嚇人了,惡鷹一樣的眼睛一動不動盯着對面的男人,咬牙說道:“我媽到底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至於讓你們這麼爲她賣命!”
“請吧,小俞總。”平頭男人還是那句話。
俞漠緊緊咬着下頜,深吸了一口氣,抓着任安秋的手擡步欲走,才邁出一步,平頭男人又是一伸手,猛的將任安秋給攔住,說道:“任小姐請留步,太太只說請小俞總一個人回去。”
任安秋的臉色變了又變,嘴巴微微張了張,眼中一股懼色,看向了俞漠。
俞漠擰着眉毛朝她轉過身來,眼見任安秋的眼眶已經紅了,連忙展臂一把將她抱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道:“沒事,我去去就回來,你馬上回去,在家裡等我。”
任安秋眼裡的淚一下子像滾豆子一樣滾了下來,趴在他的肩上,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俞漠捧着她的頭看着她,拇指有些粗礪,將她的眼淚抹去,笑着說道:“哭什麼?又不是不回來了。不過估計今晚的燭光晚餐怕是沒時間給你做了,我看時間還早,六點前我準能回來,等會帶你去外面吃,我知道有一家西餐廳,特別正點。”
任安秋哭着點了點頭,揪着他的襯衣的手卻不肯鬆開。
彷彿她今天一旦鬆開了他,他就會永遠消失在她的生命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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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聽話。”俞漠笑着說道,“難道你想我連我媽都不見了啊?那可是你未來婆婆。”
任安秋仍然哭得不能自恃。
“安秋?”俞漠輕輕拍着她的背,像是哄一個孩子。
幾個黑衣人肅立一旁,不催促,也不說話。
“再遲一點,今天的晚餐可就要遲了啊。”俞漠又笑着道。
“……”
良久,任安秋到底還是鬆開了他,卻仍緊緊揪着他的襯衣,直待他坐進了車裡,仍通紅着眼睛站在車外看着他。
“安秋,聽話。回家去,在家裡等我。”俞漠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任小姐。”平頭黑衣男人說道,“還請您不要再浪費我們的
時間。”
一邊說一邊抓着任安秋的手一扯,就將她的手給甩開了。
任安秋看着這迅速飆出去的黑色轎車,心裡的恐慌像浪潮一樣,洶涌着她撲了過來。
怕極了。
好像五年前的事要重演,俞漠這一去,只怕要回不來了。
任安秋像瘋了一樣,猛的朝車子追了上去。
一邊追,一邊大喊:“俞漠,俞漠……”
眼淚撒了一路,路上的人都不知道她怎麼了。
俞漠擰着眉坐在車裡,冷言朝坐在自己旁邊的黑衣平頭男人說道:“你可真有夠衷心的。”
“只要不是殺人越貨犯法的事,讓客戶滿意,是我們的宗旨。小俞總這樣說,我當做是您對我們的認可。”
俞漠冷笑:“這樣的話你應該去跟我媽說,你們是她的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不需要我的認可!”
“後面有人在追我們。”開車的黑衣人說道。
俞漠猛的回頭,一眼就看到手裡抓着一雙高跟鞋,正瘋狂追在車後面的任安秋。
“停車!”俞漠急說道。
開車的黑衣人略有猶豫,卻並沒有停車。
俞漠簡直可說是牙呲欲裂,揚起拳頭暴喝道:“叫你停車!聽到沒有!”
那黑衣人這才連忙一腳踩了剎車,車輪磨着地面發出一響難聽的響聲,還沒有完全停穩,俞漠就已經開了車門,下了車,大步的朝任安秋奔了過來。
任安秋的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丟掉手裡的鞋子,直接朝俞漠撲了過去,被俞漠摟得騰空抱了起來,急說道:“這是幹什麼啊?不是要你回家等我回來嗎?”
任安秋趴在他肩上嗚嗚的哭:“你還會回來的,是不是?俞漠。”
俞漠感受到她發着抖的身體,連忙將她緊緊摟住,手輕拍她的背,“我肯定要回來的啊,不回來去哪裡?”
“你不會騙我嗎?”任安秋心裡發慌,哭得像個孩子。
“當然不會騙你。”俞漠安慰說道。
任安秋擡起頭來看他,連鼻尖都紅了,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哭着說道:“真的嗎?你真的不會騙我?我好害怕,俞漠我好害怕,你不要再離開我了,不要再離開我了……”
“你怕什麼啊?”俞漠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真是又甜蜜,又哀傷,安慰道,“我只是回家裡一趟而已。”
“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跟你一起去。”任安秋怏求道。
因爲害怕失去,所以哪怕是狼窩虎穴,也要一同前往,但求一個生死與共,也不願獨自再忍受等候的荒涼。
“太太只說請小俞總一個人去。任小姐,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黑衣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着俞漠下了車。
任安秋趴在俞漠的懷裡,怎麼也不肯鬆手。
“安秋。”俞漠將她的頭托起來,把她從自己的懷裡扯出來,看着她赤着的腳,皺了皺眉,牽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去將她剛纔丟在一旁的鞋子撿了起來,問那黑衣人要了兩張紙巾,蹲下來,輕輕的抓起她的腳,用紙巾擦了擦。
幫她穿好鞋
子後,站起來,微微偏低着頭,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的眼睛,說道:“安秋你要相信我,好嗎?不會有事的,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六點鐘我來接你吃晚餐。”
任安秋一邊哭一邊瘋狂的搖頭:“你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了,你不會回來了,嗚嗚……”
俞漠無耐的只好又把她抱在懷裡,皺着眉看了看平頭黑衣男人,像似在徇問,黑衣男人搖了搖頭,“小俞總,還請不要讓我們難做。”
俞漠又抱着任安秋站了良久,直等她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後,擦着她的眼淚,說道:“你怎麼這麼信不過我?安秋。”
任安秋抓着他的手,依依不捨的看着他,好像真是生離死別一樣。
她的這眼神只讓俞漠又好笑,又難過,伸手颳了一下她鼻子,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後,又保證道:“放心吧!六點前一定能回來的。嗯?”
任安秋點了點頭,到底是鬆開了他,眼睜睜看着他上了車,又跑到車邊來,帶着一股哭腔說道:“我就在這裡等你,就在這裡等你。”
俞漠被兩個黑衣人夾在中間,聽到她的話,將頭探出來,急聲說道:“回家裡去,安秋……”
風將任安秋的頭髮吹得揚了起來,她在淚眼朦朧裡看着車子越行越遠,直待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任安秋只覺自己渾身都好像虛脫了似的,在路邊找了一條鐵製的長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弓起了身體,將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上,人抑制不住的輕輕發起抖來。
五年前的事情一幕幕,像是影片一樣在腦海裡閃過去。
其實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的,當年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太過巧合,尤其是前段時間在聽到俞漠的解釋之後,那些沒來由的懷疑好像瞬間都有了依據。
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人爲。
剛纔來接走俞漠的那幾個人,眼帶煞色,一看就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竟然還把她的信息調查得那麼一清二楚,好像俞漠如果不跟他們走,那就要對她不利似的。
任安秋想起電視劇中豪門恩怨裡的那些駭人手段,就渾身抑止不住的發抖。
“大姐,大姐?”有個聲音在響,“你在這幹什麼呢?你這是怎麼啦?大姐?”
任安秋緩緩的擡起頭來,哭得一臉都是淚,模模糊糊中看到曾雅柔皺着眉頭的臉,猛的伸手,一把就將她的手給抓住了,如同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你幹嘛?”曾雅柔有些不快的叫道,眉毛擰成一團,想抽手卻抽不回來,語氣裡很是不快,“你怎麼一個人這裡?我大叔呢?”
“俞漠被他媽媽派人來帶走了。”任安秋急聲說道,“他會不會出事?會不會把他關起來?他們會不會對他不利?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住在這裡?是不是你告的密?”
曾雅柔看着任安秋,好像是在看一個瘋子,手重重一甩,就將她的手給甩開了:“神經病!”
任安秋一下子又哭起來了。
“你也說了是大叔他媽叫人把他帶走的。”曾雅柔有些不耐煩,“親媽還能對付自己的兒子啊?你能不能盼他點好啊?你有病啊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