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起了小雨,外面的天氣有些陰沉,濃重的陰霾和霧氣,讓人的心情也變得沮喪起來。行人也步履匆匆,走起路來的速度快得驚人,傘下的面容完全被遮住了,看不清臉。她有些焦躁地看着身後的那些人,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這麼大一羣人在她身後?不管是爲了她的安全考慮還是其他,她都覺得不舒服。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監視着的情況,都會讓人覺得難受。
“我就在這裡,所以離我遠一些也沒有關係。”
但是那些人還是在很近的距離,其中有一個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長得很清秀,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就像是日本動漫中經常說的小正太,這些人裡,她唯一有好感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姐姐,你不要煩躁啦,這樣不好哦,會長皺紋的呢!要保持心情愉快。你要是不想看見我們,就直接把我們當成青菜就好了。”小正太還沒有完全發育好,所以聲音裡還帶着孩子氣的軟軟的奶氣聲,聽起來有一種撒嬌的感覺,一直讓樓一一完全討厭不起來。
她笑笑,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還年幼的孩子,只能摸摸她的頭,表示安慰。“沒什麼,不過是我自尋煩惱罷了,反而累着你也同我一起煩惱了。”
小正太是人小鬼大,看着她這麼說,連忙接嘴道:“纔不是你,你的臉上分明就寫着‘不開心’三個字啊。”他一臉篤定,而且還配上了動作,手舞足蹈的,倒也是也有些滑稽可笑。
她沉默着,不知道從何說起,都是三十的人了,難道還說自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在這裡吃醋嗎?他現在在和其他人談論着什麼要緊大事,可就算她再怎麼想要知道,也不可能讓她聽見,因爲她只會成爲他們的包袱。
“姐姐,別一個人在這裡苦惱了,反正大BOSS會提供所有的費用呢,怎麼不去小資一下?現在的女孩子都是會享受的,像你這樣的還真是少見呢。啊,對了,星巴克就在前面,要過去嗎?喝杯咖啡,然後在玻璃窗前看看外面的雨,醞釀一下情緒。”
樓一一忍不住想笑,這個孩子,似乎是小小的身軀,卻有些成熟的思維呀,有時候還真是會讓人哭笑不得。“我若是進到店裡,身後跟着這麼一羣人,真的是不好對付。讓人看見了,還以爲我是什麼黑幫老大的女人呢?”她自說自話地笑了起來。
“嘿嘿,你本來就是嘛。誰不知道大Boss是黑白兩道通吃的人,他早年的時候,其實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就成立了‘敢死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卻成爲了當時對厲害的黑幫哦,只有十個人,聽說是隻有十個人但比幾百人的黑幫都要厲害。後來因爲某些原因就退出了,成爲了地下的。有我在,他們可以在外面啦,沒關係。”
“那現在有多少人呢?還是隻有十個嗎?”其實想想也不可能啦,如果現在還只有十個人的話,那麼她
身後那麼多的人,難道都是憑空捏造出來的嗎?
“呵呵,不大可能吧,是我想多了。”
“不,不是的。”小正太難得有一次變得這麼正經。“依然還是十個人,只不過十個人之後又有他們各自的手下了,當然啦,那十個人已經不是原來的十個人了,最早和老大混的十個人全部都在各自的領域裡成爲了了不起的人,至於具體那些人是誰,我們也不知道,後來的十個人是從一批最早被選進的,然後經過重重選拔,剩下來的。我正是十人衆的第五人,哈哈,他們呢都要叫我五人隊長哦。”
聽起來像是小孩子在邀寵的感覺,不過樓一一併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她根本不相信這麼小的孩子就會成爲這麼厲害的人物,所以,當她看見小正太第一次打架的時候,簡直驚爲天人,一直合不攏嘴。
沒想到會在星巴克遇見她,這算不算是他們之間割捨不斷的感情呢?他看見她獨自一人在那裡坐着,靠着窗外,一直望着外面下雨的樣子,也看見了她身邊的小孩子,十四五歲的少年,長得很可愛,而且面前放着一個超大杯的冰激凌,吃得很開懷。嘴角都沾滿了冰激凌。
“又見面了?”走到她面前,竟然只能用這個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想想都有些悲涼。想起之前和黑煞說的話,心裡倒好受了些。
“我已經找到安寧了,現在已經確定了是她,所以我要在這裡多待一段時間,那兩個孩子的事情還要多麻煩你了。”
“等你把安寧帶回來,或許有一件事你就會明白了。”
他苦笑:“恐怕不是我想要找到她就能找到的。”
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苦澀,他就明白這次恐怕是遇上了什麼難事了,黑煞有些焦急:“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啊,只是她失憶了。”
失憶?黑煞忽然覺得可笑,這些肥皂劇裡的情節爲什麼一次次在現實中上演。“那現在呢?你打算怎麼辦。”
“找找機會,看看能不能讓她恢復記憶。如果不能的話,可能要一輩子都這樣了吧。或許,她如果一直不願意離開的話,可能我就只能讓她一直留在這裡了吧。自從之前做的事情後悔了以後,我便決定不要讓自己後悔了。”
“即使代價是永遠失去她?”
即使代價是永遠失去她,只有這一次,不想傷害她,不想強迫她,希望她是真的心甘情願。
要找回記憶,就需要回憶過去,可是他和她的過去,最初是建立在“仇恨”這樣的基礎上的,而這樣不穩定的基礎,卻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推到了懸崖邊。他知道,最初受傷害的人是她。就像現在這樣,慢慢認識她,帶着她去尋找過去的記憶。
“我可以坐這裡嗎?”還是一樣無懈可擊的笑容,讓人看了就很舒服。
她絲毫沒有拒絕的理由,看着他道:“當然可以,沒想到這麼巧。”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認爲?”小正太在一邊舔着嘴巴,漫不經心地說着。
李海東的手頓了頓,但還是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笑着解釋:“這小朋友真可愛。”
“我不是小朋友,我是姐姐的保鏢,還有,我最討厭有人說我是小朋友了,你小心被揍哦。”他的那句話聽起來像是孩子撒嬌,但是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左手移動,按着椅子的並排,然後他根本沒有辦法移動。不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
“啊,好吧,我收回剛纔的那句話。”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纔不是他的作風呢。
結果這詭異的三人組,就在靜寂無人的地方,變成了最受矚目的三人組。一個小正太,一個美女,一個帥哥,全部加起來的話,簡直就是最閃耀的三人組了,男女老少通吃啊。
“怎麼只看見你一個人在這裡?他沒有陪着你嗎?”
“嗯,他有自己的事情……”樓一一的話還沒有說完,小正太就開始插嘴了:“誰說沒有人的,我不就是大BOSS派來的保鏢啊,由我全程監護。”
說是全部,其實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但是……李海東根本沒有把他看在眼裡,只是把小正太當成小孩子,而是直接問樓一一:“正好我今天也沒有事情,願意陪我走走嗎?散散心,雖然我在B市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不迷路的話還是能夠做到的。”
“可是下雨天能去哪裡呢?”
“那就去淋雨唄。”看到樓一一驚訝的表情,他也只是不在意地道,“有誰規定下雨天不能淋雨嗎?”
這句話是很久之前她說過的,她說,爲什麼不能呢,下雨天就一定要撐傘嗎?那時候的他也是像現在的她一樣驚訝,可是現在卻不會了。不管忘記多少記憶,有一種習慣是不會變化的。
果真,樓一一在聽到那個情況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些熟悉,臉上的驚訝慢慢變得小了,有些欣喜夾雜在其中,啊,喜歡的心情就是那樣,今天的雨和他的心情很像呢。
“嗯。”
小正太在吃冰激凌的手不動了,直直地盯着他看,然後把頭扭向樓一一道:“姐姐,你在幹嘛,爲什麼要和這個男人一起呢?”分明就是不懷好意,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可是姐姐還是這麼……如果被老大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樣呢?明明下了死命令,要好好保護姐姐的,不過,這好像也不算是受傷吧?
小正太內心的矛盾,其他人當然不會知道了,因爲他知道最後還是會演變成這樣的,只是心有不甘而已,害怕老大的懲罰也是一個方面啦。
“雖然是下雨天,不過去海邊走走也不錯吧,在下雨天去看海,你一定沒有經歷過吧?”因爲記得,曾經的安寧是最喜歡海的,每次到了海邊都會興奮得不得了。
海邊嗎?“嗯,因爲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所以去看一下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