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手,示意林菀槿走到書桌前,他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儘量隱忍着心裡的怒火,安慰說:“別說傻話,等過段時間筱竹去世的消息風平浪靜了,我就會着手準備跟你的婚事,我不是答應過你,無論如何都一定會給你一個名分的嗎。”
靠在他的懷裡,林菀槿不斷抽泣着,可是嘴角的笑容卻慢慢變得猙獰,那是一種勝利者的冷笑,是能夠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一切代價的笑容。
安慰了一陣子,感覺她的情緒有所緩和之後,顏安勳再三猶豫後,還是開口詢問說:“菀槿,有人看見你昨天下午跟筱竹一塊在花園,我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談了些什麼?爲什麼她忽然之間會情緒崩潰?”
“這件事,安勳你真的想聽嗎?”林菀槿皺皺眉頭,臉上似乎還有些驚恐,看着顏安勳堅定的神情,她最終妥協的說:
“其實是莫小姐好像已經慢慢恢復記憶,記起當年救她的人是韓俊凌而不是你,她找我,是爲了證實,最初我是不願意回答的,可是莫小姐開始逼我,說如果我不說的話,就會動用莫家企業的勢力,自己去查到真相,擔心她這種過激的行爲被別人知道的話,或許會傷害到顏氏集團聲譽,我被逼無奈就只能告訴她,安勳,如果你因爲這件事情而怪罪我的話,那也是應該的。”
“你說,當年的事情是筱竹她自己想起來的?”顏安勳似乎有些不信,這一年的時間以來,她從來都沒有被看出任何記起往事的跡象,而且,就算她真的想起來,那麼爲什麼會選擇沉默,而不是當面揭發他?
堅定的點點頭,林菀槿繼續說:“其實我也並不是懷疑韓俊凌的催眠技術,只是爲了以防萬一,我還是讓認識的人幫忙瞭解了一下這方面的知識,聽他們說,催眠術的的確會讓人遺忘掉一部分記憶,但是這種效用並不會持續太久,所以我想,會不會是韓俊凌的催眠術過期了,所以莫小姐才能想起來?”
他還記得,當年韓俊凌就曾經三番兩次的提醒過他,說起催眠術有效期這件事,但是他看着莫筱竹一直以來看起來都很正常,並沒有什麼異常,因此也就並沒有太在意。
“但你給筱竹喝下的那杯藍色液體又是什麼?醫生診斷過,說並不是大力的推倒才使得流產,而是筱竹自己喝下了流產的藥物,我相信她那麼疼愛那個孩子,一定不會這麼做。”
感覺到顏安勳正在懷疑着自己,林菀槿委屈的再次開始哭泣起來,她邊抽泣,邊不敢相信的問:“或許,安勳你是懷疑給莫小姐下藥的人是我嗎?呵呵,也對,明媒正娶的妻子出現事故,最先容易被人懷疑的對象的確是情人沒錯,因爲她會最忌憚妻子的位置,無論是出多麼下流被逼的手段,也會想要將那個位置多到自己手裡,對吧!”
“菀槿,不要總是這麼說自己!”顏安勳承認,看到林菀槿這樣一副委屈的模樣,他覺得很不忍心,但是他好像真的被韓俊凌的話所蠱惑了,畢竟,他並沒有必須要欺騙他的理由。
正猶豫着,林菀槿掙扎開他的懷抱,站回到地面上,拼命擦乾臉上的淚水,委屈的說:“如果安勳你真的對我失去了愛情,那我大可以現在就收拾行李離開,但是請你不要將那麼壞的事情跟我聯想在一起,我會覺得害怕。”
顏安勳緊緊皺眉,看着林菀槿離開的背影,他從椅子
上站起來,長腿三兩步就跨到她面前,霸道的將她重新拉到懷裡,不容許她在離開一分一毫,林菀槿哭着喊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嗎?那就讓我走啊,我纔不需要你的懷抱,讓我走!讓我走!”
“夠了菀槿,我已經夠累的了,你能不能不要再任性胡鬧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顏安勳的臉上已經明顯有些倦意,抱着林菀槿的手也已經不再跟之前那樣牢不可破。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面很用力的推開了,只見顏安妮正站在門外,眼淚模糊了她好看的小臉,她愧疚的看着顏安勳,哭着道歉說:“哥哥你就不要再爲難菀槿小姐了,她只不過是想要維護我,其實昨天給莫筱竹的飲料裡偷放流產藥的人,是我。”
“你再說一遍!”將懷裡的林菀槿推到一旁,顏安勳走到顏安妮面前,伸手將她的下巴擡起來,跟自己對視,他咆哮着問:“你剛纔說過的話,再給我說一遍!你說是誰給筱竹的飲料裡面下藥的?”
“是我是我!哥哥你滿意了嗎?”顏安妮抽泣着,有些惶恐的看着面前這個陰險的有些恐怖的男人,抱怨說:“要怪就該怪莫筱竹,那個不要臉的臭女人竟然當着那麼多嚇人的面,把早餐全部都倒在我身上,那可是我最喜歡的一件裙子,可是她卻故意弄髒……”
“啪!”顏安勳的話還沒等說完,臉頰就狠狠的捱了一巴掌,她從小嬌生慣養,從來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眼淚瞬間流的更加厲害了。
可是,顏安勳的怒氣卻還沒有消失,他看着面前打扮顯眼的顏安妮,冷冷的質問着:“就因爲一件破裙子,你就親手殺了我的兒子?安妮,你以前多麼不懂事,喜歡胡鬧闖禍都好,身爲哥哥的我都有一件一件幫你擺平,但是你知道你剛纔說了什麼嗎?你竟然把你侄子的性命跟一個髒裙子相提並論,難道我照顧你這麼多年,就是等着你這樣報答我的嗎?”
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被氣得渾身發抖,可是面對眼前分明是已經做錯了事,卻非但是不知道悔改,反而是不認錯的顏安妮,他發誓如果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的話,真想現在就將她直接送進法庭!
被打後的顏安妮嬌小姐的脾氣再次復發,她不顧一切的衝着顏安勳喊着:“莫筱竹跟那麼多的男人關係不清不楚,你又怎麼能夠確定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是你的?哥哥你真糊塗,放着身邊一個好端端的林菀槿不顧,竟然爲了那個死人打我?你以前可是從來都不會這樣對我的!”
“是,就是我之前對你過分的寵愛,才造成你變成現在這副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格!”說完,顏安勳就揚起巴掌再次朝顏安妮打去!
料想中的疼痛遲遲都沒有到達,她疑惑的睜開眼睛,卻驚訝的看到林菀槿正擋在她面前,將她死死地護在身後,而剛纔顏安勳的那一巴掌,就是落在了她的臉上。
看着嘴角不斷有鮮血流出來的林菀槿,顏安妮急忙問道:“菀槿小姐你沒事吧?呀!你都流血了!”
“我沒事的。”林菀槿面前扯動嘴角笑笑,看着對面這個怒火還沒有消失的男人,她苦苦的哀求道:“如果安勳你還不消氣的話,那麼就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我身上來吧,不管你打也好,罵也好,我都能夠忍受,但是安妮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難道你忘記伯父伯母過世的時候,你曾經
如何答應他們說,一定會照顧好安妮的嗎?”
“照顧歸照顧,但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現在害死的可是顏氏家族的子孫,顏氏集團的繼承人!”看着林菀槿被打倒在地,顏安勳覺得很是心疼,他剛纔的那一巴掌力道很重,也怪不得她嘴角會流血了。
林菀槿搖搖頭,眼淚順着她精緻的小臉上流下來,她強忍着疼痛,從地板上爬起來,拉着顏安勳的手,繼續懇求說:“安勳,不管怎麼樣逝者已逝,難道你還想讓活着的人一塊去陪葬嗎?安妮是你的親妹妹,就算做錯了事情也只是一時年幼不懂事,但是我相信她經歷過這次的事情之後,一定會成熟起來的,是不是?”
說着,她趕緊拉着顏安妮到顏安勳面前,並且示意她跪下來,顏安妮儘管很不情願,卻是很聽她的話,乖乖的跪在地上,卻不敢去看顏安勳一眼,只是認錯着:
“哥哥你就消消氣吧,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這次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可是我是你的親妹妹,難道你真的打算爲了那個死人,把我送進監獄?在天有靈的爸爸媽媽可都在看着你呢,如果他們還活着的話,一定不會捨得我受苦的。”
提起過世的父母,就好像是戳中了顏安勳的軟肋似的,他們活着的時候,顏安妮就是最受寵愛的孩子,從小沒有受過任何的苦,一直到他們去世之前,還是拉着他的手,反覆的叮囑說要好好照顧她,讓她長大成人。
但是,難道莫筱竹跟肚子裡的孩子,就因爲顏安妮任性的緣故,白白搭上了性命?
大概是看出來他遲遲不說原諒的原因,林菀槿勾勾脣角,繼續勸說着:“醫生不是也說過嗎?莫小姐的體質是影響那個孩子生死的關鍵,所以這件事情並不能全部都責怪安妮,她是年又不懂事,但是身爲母親沒有照顧好孩子,這也是遺憾之一啊,安勳你仔細想想,爲什麼莫小姐到最後會失去生存的勇氣?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錯,又何必將這些錯過全部都糾結到一個人的頭上呢?”
林菀槿的話,讓顏安勳根本就沒有反駁的勇氣,的確,如果當初不是他的處處刁難,或許莫筱竹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顏安妮的任性驕縱是害死孩子的主因,卻並不是讓她一絲兩名的最主要原因,如果要怪罪的話,正棟別墅的誰能夠完全的撇清責任?
顏安妮偷偷的跟林菀槿相視一眼,她委屈的噘着嘴,不滿的說:“就是說啊,如果真的要理論的話,那我之前最起碼還有對待莫筱竹好的時候,可是哥哥你呢?卻好像是至始至終最無情,最冷眼旁觀的那個,說起來,哥哥你的責任好像也很重!”
“你還不給我閉嘴!”說着,顏安勳就揚起巴掌還想打她,但是身邊的林菀槿見狀之後,卻二話不說又要護着她,顏安勳不願意在看着無辜的人繼續受傷,只能無奈的嘆口氣,看着嘴硬的顏安妮,命令說:
“從下個周開始,你給我去顏氏集團上班!免得你整天在外面亂混闖禍,家族的企業,你身爲家族的一員也應該幫幫忙!”
“你要我去上吧?”
顏安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就在她想反駁的時候,卻被林菀槿伸手捂住了嘴巴,她看着顏安勳,輕聲說:“安妮這邊我會好好教她的,安勳你就放心好了,我看你的臉色很疲憊,還是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