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爵的音嗓中加了一些溫情,“兄妹倆談什麼謝,什麼時候舉行婚禮?別忘了請我喝杯喜酒。”
“少了別人也少不了你,哥,你是我的孃家人。”
唐珈葉感到陣陣溫暖從話筒裡傳來,此時軒轅爵對她究竟有沒有從男女之情中跳出來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之間確實存在着感情,那是一種超脫出愛情範疇的情愫。
溫母是個什麼樣的人,唐珈葉從這麼多事情中也漸漸看清楚了,從小三上位,到坐穩市長夫人二十多年,沒有一點手段,不可能鎮得住外面窺視市長夫人寶座的女人。
記得曾在某博客上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權力可以使一個男人的魅力達到頂峰,可以忽略長相,忽略才識。
有了宋晨雨的前車之鑑,不乏也想效仿宋晨雨的女人,因此宋晨雨出手應付這些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過程與手段過於狠厲。
尤其在軒轅爵這件事上,要是換作別的女人,早就爆發,能潛伏二十多年隱忍不發,宋晨雨的確是個能沉得住氣的女人。
看唐珈葉掛掉電話,神情平靜,溫賢寧已經猜到了電話內容,“他不追究?”
“嗯。”唐珈葉點頭,沒把軒轅爵提醒她當心溫母的話說出來,因爲他也爲難,不管怎麼說,溫母是他的母親,只要她做到心中有數,以後當心點就行了。
“有軒轅爵這個當事人的保證,救你父親的計劃可以提升到百分之九十的勝算。”溫賢寧的口氣篤定。
唐珈葉下意識去猜他下半句話,那麼還有剩下的百分之十是什麼?溫志澤想要找何成禮做替罪羊,不可能那麼輕易地任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
“儘管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裡,我既向你做過保證,一定會說到做到。”他伸手捏捏她的腮幫。
“呵呵,我相信你,大叔。”唐珈葉揉揉自己的鼻子,無論如何,她已經和大叔復婚,是溫家的兒媳婦,不想讓自己再恨溫父或是溫母,造成雙方無法挽回的隔閡,所以這件事一定要完美解決,她相信大叔心裡會有一個最圓滿的方式徹底解決。
只不過從心裡透出來一種冷,這種冷象綿針,細細密密地紮在心口,那麼疼。
爲什麼圍繞在她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擁有一顆善良的心?猜忌、陰謀、詭計充斥着生存的空間,連呼吸好象都是困難的。
到底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她太單純,太傻,不懂人情,不懂謀算,只能任人宰割?
難道除了用計,除了處處提防,精明處事,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淨土了嗎?沒有人與人之間最真誠的交往?
孔聖人說,人之初,性本善,之後因爲種種的*與後天環境才漸變惡。
人性善惡問題爲中國傳統哲學之重大命題,千百年來衆說紛壇。估且不論其它幾種論說,仔細品一下孔聖人這句,或許真能讀出一些道理。
性格決定命運,有人天生樂觀,有人天生悲觀,做事態度便會截然不同。生活處處是機關,處處是算計,也處處是學問。這就是人們經常說的成長。
車子開出停車位,迎面有輛車按響了喇叭,然後在他們面前陡然停下來。
溫賢寧猝不及防,急打方向盤,驟然踩剎車,車子纔沒有撞上去。
怎麼開車的?心有餘悸,響起車門開關的聲音,溫賢寧和唐珈葉面面相覷,定晴一看,從車裡下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錢小美?唐珈葉與溫賢寧又互看一眼,真是巧,剛剛和何成禮提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叩、叩、叩!”大半張臉被墨鏡覆蓋住,看不到什麼表情,錢小美走到車旁,敲了幾下車窗。
溫賢寧隨即搖下車窗,錢小美彎下腰,摘下臉上的墨鏡,出現一張被粉修飾過,仍顯憔悴的臉,“怎麼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你們?”
“小媽,我來看我爸。”唐珈葉嘴裡回答,眼睛打量着一段時間不見消瘦不少的錢小美。她已經認了唐碧玉,自然不能再認錢小美做媽,只能在前面加個‘小’字。
“這麼巧?我也是。”錢小美眼睛瞬間放光,有些激動得語無倫次,“你見到了嗎?你見到老何了嗎?”
“見到了,他挺好的。”唐珈葉只能這麼回答。
錢小美匪夷所思,“你是怎麼見到的?我想了很多辦法,找了很多途徑,一點辦法也沒有。”
唐珈葉看了一眼溫賢寧,“是……大叔。”
“賢寧,你看我,我怎麼把你給忘了,這些天我爲了見老何一面想盡了辦法,託了很多關係,塞了不知道多少紅包,你說怪不怪,全給退回來了。我怎麼沒想到你呢,你爸不是溫市長嗎?我想見老何一面,你能不能想辦法……不,你們剛剛見過,你肯定有辦法,幫我,幫我……”
錢小美的臉上表情更加急切,保養精緻的手指不顧一切形象地抓牢車窗,差一點沒把整個腦袋都往車裡塞,想要見到何成禮的願望顯示無疑。
唐珈葉之前經何成禮一說,還在想是不是錢小美對何成禮沒有感情,一切全是裝出來的,後來又經大叔一提點才知道是溫志澤禁止任何人對何成禮進行探視。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此刻看着錢小美不離不棄,如此擔心何成禮,她感到很欣慰,何成禮雖然糊塗了大半生,唯一做對的一件事就是娶了錢小美做妻子。
“賢寧,珈葉,幫幫我……”
唐珈葉一時拿不準主意,求救的目光轉向溫賢寧,溫賢寧抿脣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講了兩句話,收完線對錢小美說,“有半個小時的探視時間。”
半個小時夠多了!錢小美忙不迭地點頭如小雞啄米,“謝謝!謝謝!”
--
唐珈葉和溫賢寧去而復返,身邊多了一個錢小美,何成禮被警獄壓進來,臉上流露出驚訝,很快又板起臉,眼神驟然寒冷,轉身就走。
“老何!”錢小美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站起來,對着話筒大聲叫着,“我懷孕了,是你們老何家的,不管你坐不坐牢,我想把孩子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