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日本居然也挖掘出了金縷玉衣,宋雅怡滿是疑惑,一進屋就看到幾個人坐在屋子裡,剛剛謾罵的就是那個吳老頭。
“金縷玉衣,吳老,這是怎麼回事?”宋雅怡可是記得很清楚,那套剛剛出土的金縷玉衣已經安全送回北京故宮了,不會被人給偷走了吧?不能怪宋雅怡多想,實在是她經常會在網上看到關於故宮文物被盜的新聞,故宮的防盜系統有那麼一點點那什麼……呃,你懂的。
吳老手指頭敲着桌子上放着的一張報紙,義憤填膺:“日本人簡直是無恥之尤,你看看這個消息,他們不知道從哪兒弄了套造假的金縷玉衣,又專門找人做了個古墓,還大張旗鼓地搞了個什麼考古隊來欺騙觀衆的視線,讓人以爲那套假金縷玉衣真是從那古墓裡面出土的文物。一套贗品在那裡故弄玄虛也就罷了,還說咱們的歷史書作假!”
宋雅怡吃了一驚,沒想到日本人居然會做這麼荒唐的事,那些媒體難道沒有長眼睛,看不出這事情有多古怪嗎?宋雅怡急忙將那份報紙拿起來,尋到那則新聞仔細地看了起來。
宋雅怡注意到這份報紙是體制內的出版物,並不在外發布。這則消息應該也是翻譯的日本內部的文件,與其說這是一則新聞,不如說是一個情報。這則情報的篇幅並不長,只有短短的幾百個字,卻將日本挖掘到金縷玉衣的事情從頭到尾都寫了一遍。這次負責考古挖掘工作的服部集團因爲獲得金縷玉衣這套無價之寶,甚至還得到了日本鷹派頒發的嘉獎祝賀。
宋雅怡還以爲是金縷玉衣被人盜走流失到日本去了,看完這則情報,宋雅怡頓時就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尤其是看到服部集團這個名稱,宋雅怡立馬就想到了當日服部正野和她喊價的場景,不用說,這假金縷玉衣的事情肯定也是這個二貨整出來的。
“拿着個贗品還滿世界張揚,恨不得別人不知道他們造假了似的。他們還揚言要帶着金縷玉衣去參加今年紐約的國際鑑寶大會,真是不知羞恥。”站在宋雅怡旁邊的一個老頭忽然開口說道。
宋雅怡這纔想起來屋子裡除了餘光華和吳老頭,還有好幾個陌生人。這不看不要緊,回頭一看之下,宋雅怡差點沒有把自己脖子都閃了。
另外或坐着或站着的都是六七十歲的老頭,其中最眼熟的莫過於中間的那位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劉鵬程的師父,國際上有名的國畫大師蘇永清蘇老。旁邊還有三位,宋雅怡並不認得,只是看他們的年紀和通身的氣派就知道,這幾位恐怕也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幾位老前輩好,剛剛進來的時候聽到吳老說金縷玉衣的事,一時情急也沒有顧得上和您幾位打招呼,真是對不住。”宋雅怡也覺得有些尷尬,她剛剛一衝進來就去看報紙,壓根沒有想起來這屋裡還有其他的人。
那幾位平日裡就不是計較這種繁文縟節的人,都沒有不高興,反倒是一臉笑容地上下打量宋雅怡,在看到宋雅怡手中拎着的那個木錦盒時更是眼前一亮,眼神灼灼目光熱切地看着那個盒子不肯挪開眼睛。
“宋丫頭,你也別賣關子了逗我們這些老傢伙了,趕緊把寶貝拿出來吧。這幾個老東西今天一大早趕到我這裡來,就爲了親眼看看你那兩隻琺琅彩瓷碗。你不給他們看,他們肯定賴在這裡不肯走!”餘老笑呵呵地開起了玩笑。
宋雅怡聞言笑了笑,將手中的木錦盒放到了桌子上打開,那幾個老頭一個個都拿出了老花鏡戴上,齊齊聚攏到了桌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緩緩打開的木錦盒。
宋雅怡打開盒子,將裡面兩隻用紙包裝的瓷碗拿了出來,利落地將包裝紙撕掉,頓時,兩個大約一隻手掌寬,主體爲藍色,描繪精緻五彩紛呈的瓷碗就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那些老頭的呼吸頓時就粗重了,一時之間,衆人就這麼傻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琺琅彩瓷碗,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要伸手去摸上一摸。
是在是這兩隻牡丹纏枝花葉紋瓷碗太漂亮了,保存得就像現代製作的瓷器一樣精緻完美,如果不是那胎釉一看上去就和現代瓷器不同,只怕所有人都要以爲這兩隻碗就是現代工藝品。
宋雅怡也不打擾他們看東西,退了幾步將地方讓給這幾個老人。她朝着常霖看了一眼,悄聲問道:“這幾個是什麼人啊,除了蘇老,我都不認識。”
常霖將剩下的那三個老頭挨個兒介紹了一遍,介紹到最後一個老頭陸老的時候,宋雅怡微微有些驚訝,不用常霖提醒,宋雅怡也記起來了,上次在國色天香,就是這個陸老的徒弟馬立文,那位沒品的故宮古字畫專家,差點害得吳老撕掉了那副畫中畫《李端端圖》。
“他的那個徒弟是有點渣,不過餘老和陸老的關係還算不錯,這個陸老頭雖然看人不行,但是他本人還算不錯。”常霖見到了宋雅怡眼中的疑惑驚訝,笑着解釋道。
宋雅怡瞭然地點了點頭,北京古玩圈子本就不大,能稱得上大師的人物更是少之又少,餘老和陸老是老朋友也很正常。
看了四五分鐘,陸老忽然喊了一聲,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乾隆琺琅彩!宋小姐真是好眼力!”
旁邊另外站着的一個老頭也跟着嘆息一聲:“這套碗比咱們博物館擺的那件紫地採蓮紋小瓶要高,咱們博物館的那件琺琅彩可惜了。”
宋雅怡當然知道這老頭說的可惜是什麼意思,故宮裡擺放的唯一一件琺琅彩就是那件紫地採蓮紋小瓶,只可惜因爲燒製的時候釉面火候過高出現了焦彩破泡的現象,原本完美到極致的一件琺琅彩瓷器出現了瑕疵。
“這兩隻碗漂是漂亮,就是這款識也不知道是誰後來印上去的,忒難看了!老餘,你去找專門的洗液將這款識給去了,好好的一件東西抹上這東西,這不是給人添堵嗎?”陸老將碗倒過來,就看到了後面那幾個劣質的簡體字,嫌惡地皺了皺眉。
餘老笑不可遏:“你倒是嫌棄它,我看宋丫頭感激它還來不及呢,若不是它,這套瓷碗這會兒還不知道到在誰的手裡呢。這款識雖然劣質,卻極具欺騙性,如果是我到了那古玩街上,看到一套劣質的琺琅彩,裡面有五隻是都是現代工藝品,我肯定也不會懷疑這剩下的兩隻有貓膩。”
陸老聽了這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話說的倒也不錯,只是這款識確實很難看,還是去掉了它還原這套琺琅彩的本來款識爲好。”
幾個老頭看完了瓷碗,見宋雅怡將碗收回木錦盒中,都有些戀戀不捨。這也是一種正常心理,看到好東西,這些人想的不是要擁有它,而是期望能再多看一眼。
幾個人朝着包間走去,那邊許宣姜小沁已經被常霖帶過去就坐了,宋雅怡跟着幾個老頭進了包間,剛剛進去,許宣就站了起來,朝着餘光華道:“餘老,好長時間沒見您了。”
餘光華看到許宣,眼睛裡也露出了幾分詫異,不過他沒有多問,只是朝着許宣點了點頭,笑道:“你來了,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你了。你是來給老首長做複檢鍼灸的吧?聽說老首長最近身體好多了,難爲你費心了。”
許宣笑着道:“我也只能盡我所能,其他的就要靠老首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