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隨着何超瑩走出了機場,就見廣場上停着一排豪車,其中有兩輛格外招人眼球,一輛加長的林肯房車,一輛天藍色的敞篷布加迪威龍。
不用想都知道,這兩拉風的車,肯定是何氏的手筆。
果然,見到幾個人出來,車子旁等着的司機就急忙打開了車門。
何超瑩朝着宋雅怡做了個手勢,笑吟吟地道:“宋小姐,請。”
宋雅怡也不矯情,直接就坐到了車裡,許宣等人也緊隨着她上了車。房車裡面寬敞得如同一個小客廳,除了懸掛的二十一寸液晶電視和一個小桌臺之外,甚至還有冰箱。
何超瑩正準備示意司機將車門關上,原本已經走到後面那輛布加迪威龍那邊的何超靜將車鑰匙朝着一旁的工作人員一扔,從車裡取了一個盒子就三兩步躥到了林肯前,像只猴子一樣動作迅速地鑽進了車裡。
何超瑩簡直哭笑不得,雖然房車很寬敞,多坐幾個人也沒有問題,但是也沒必要都往這邊擠吧?
“你那車是四夫人獎勵給你的成人禮物吧?這才過了幾天,就厭了?你不是看不上我這車嗎?怎麼好好的車不開,非要擠到我這車裡來?”
“你管我,我累了不想開車了不行?少開一次又不會掉塊肉,我讓你的人幫我開回去了。”何超靜朝着何超瑩皺了皺鼻子,這才轉過頭來笑得有些不懷好意,“宋小姐,既然咱們要賭,那就越早越好。我這賭注都帶過來了,咱們就在這車子裡賭,你看如何?”
何超靜的面相與何超瑩截然不同,一張瓜子臉配上水靈靈的大眼睛和小巧的鼻子嘴巴,很有一種江南美女的柔靜純美,加上微微上翹的嘴角,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很蘿莉也很可愛。
因爲是賭王最小的孫女,何超靜在何氏備受寵愛,所以就養成了這樣的性情,敢愛敢恨也敢做敢說,有點刁蠻但是並不惹人討厭,反而給人一種嬌俏惹人憐的感覺,就好像是鄰家愛撒嬌耍賴的小妹妹一般。
“好,何小姐要賭什麼?”宋雅怡並不以爲意,這種事情屬於人之常情,一個彩頭如此巨大的賭局,要交給一個三十歲都不到的女人去應付,而且這個女人的賭技究竟如何根本無從知曉,這樣的事換做任何人都不會輕易信任。
宋雅怡打定主意,既然真要賭,那就拿出點本事來好好震懾一下她們,正好現在有何超瑩和何超靜做見證,免得到時候再有不知深淺地來挑撥,她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應付這些麻煩事。
何超靜可不知道宋雅怡的想法,她搖了搖手裡的那個木盒子,就聽到盒子裡面叮叮噹噹的聲響,宋雅怡不知道這小姑娘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只能疑惑地看着。
“宋小姐喜歡玩什麼?”
宋雅怡回答道:“不怕何小姐笑話,我會玩的很少,紙牌或者骰子吧,多少聽過一點,其他的從沒碰過。”這話是實話,宋雅怡之前就跟何孝晨提過,如果不是因爲何孝晨說這次賭約是賭*,她根本不會答應。對於那些她不熟悉的賭博方式,就算有透視,她一個菜鳥再怎麼逆天,也鬥不過那些浸淫賭場多年的老鳥。
何超靜聽了這話半信半疑,按理來說何孝晨找來的人,再錯的離譜也不至於是菜鳥,她只當宋雅怡謙虛,心中猜測着也許其他的花樣宋雅怡也會一些,但是最拿手的是紙牌和骰子。
“時間緊迫,紙牌二十一點太麻煩,咱們也不晚那些費事的花樣了,就賭骰子如何?剛好我這裡收集了不少骰子,你挑一副吧。”何超靜將手中的盒子打開,取出了黑色的骰盅和底盤,隨後她坐在了宋雅怡對面的桌臺前,將盒子推到了宋雅怡面前,示意宋雅怡挑一副骰子。
六個分開的小格子分別裝着不同材質的骰子,每個格子裡裝了三顆,一共十八顆。有水晶的,紫檀木的,雲母石的,白玉的,瑪瑙的,還有一副象牙雕的。
骰子看起來非常精緻,看樣子何超靜有收藏賭具的習慣,宋雅怡本想着隨便挑一副,不想在挑選的瞬間,她的眼角餘光瞥到何超靜的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手,隱隱還有一絲緊張和心虛。
宋雅怡心中一動,緊張和心虛?她在擔心什麼嗎?這樣一想,宋雅怡就將右手覆在了那些骰子上,一一探過去,裝作驚歎一般地輕輕拂過那些骰子。
那些骰子除了那副白玉材質的之外,其他的骰子裡面都加了東西,有的是空心的且密度不相同,重心根本不在骰子的中心,有的骰子裡面乾脆裝了金屬芯片,那些金屬芯片顯然是信號接收器,何超靜的手中應該就有遙感器,可以控制骰子改變點數。
看到那些骰子裡頭的古怪東西,宋雅怡心中忍不住好笑,看來這何超靜還是精明,居然想在骰子裡動手腳。何超靜的這些手段其實在賭場非常普遍,在骰子裡面做文章,能夠讓賭場控制住大資金的流動,何超靜手裡有這些東西並不稀奇。若是一個普通人,說不定就真入了何超靜的套了,只不過很可惜,何超靜如何也想不到,她遇到的是宋雅怡。
何超靜的臉上故作淡然,其實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因爲宋雅怡在看過那些骰子之後,並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擡起頭來看着她,似笑非笑:“何小姐的這些骰子真精緻,每一顆都價值不菲啊。”
宋雅怡不過是想逗小姑娘玩玩,看何超靜眼神警惕,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朝着後面瞧熱鬧的魏紅和蔣星雲一本正經地道:“選骰子可是很有講究的,我可聽很多人說,現在有些賭場上專門定製一種機關遙控骰子,只要手中有遙感器,想要什麼點數都能搖出來。何小姐,你們何氏的賭場上應該沒有這種弄虛作假的事情吧?”
這話一出口,何超靜原本還很淡定的臉瞬間變了顏色。其他人或許覺得宋雅怡這話不過是玩笑話,但是她卻非常清楚,宋雅怡這話裡面另有玄機,顯然是對她說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般人都不會懷疑骰子動了手腳,因爲這次的賭完全是臨時起意,就算是她提供的骰子,也沒有人會想到這一層。何超靜怎麼也沒有想到,宋雅怡居然看穿了她的意圖,足可見這個女人的心機城府有多深,警惕性也非常人能及。
宋雅怡見小姑娘已經被她調戲得嚇壞了膽,也就將話題打住了,笑了笑,她隨意地指着那副白玉骰子道:“我每天和玉打交道,和玉比較有眼緣,就選那副白玉骰子吧。”
宋雅怡並沒有直接地說明其他幾副骰子有問題,但是何超靜也明白,宋雅怡就這樣不動聲色地將她的小動作給化解了,很顯然,她連骰子都沒有拿出來,就這麼瞧了幾眼就能在六副骰子裡挑出不能作弊的骰子,光憑這樣的精準眼力,就足以證明這個女人是個高手,絕對不能小覷。
這個念頭在何超靜的腦子裡一閃,但是如今到了這一步,她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而且她這十幾年一直在賭場泡着,也不是蓋的,賭術雖說比不上何孝晨,但是賭王的衆多子女中也是拔尖的,不說一定能贏這個女人,起碼也有五分贏面吧。
連何超靜自己都沒有發覺,這個時候她已經不像剛剛在機場那邊自信了,在這場賭注中,她覺得充滿了不確定性,而這個不確定因子,就是面前這個漫不經心坐着的女人。